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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再次登岛

  空气中瀰漫著浓烈刺鼻的药味,冷冽灯光打在昂贵的精密仪器上,一群身穿白袍的科学家聚精会神低头研究,整间实验室散发庄重而严肃的气息。
  实验室的墙壁上,钉著一面漆黑精緻的金属横板,上头印著金色X标誌,标誌下方则是一排优美的烫金字,铁划银鈎的写著:班萨财团。
  「黑血计画」已经秘密的进行了二十几年,要不是有地下财团的雄厚资金在背后撑腰,这项研究只会流於纸上的空泛理论,根本不可能开始。
  异血病毒之间有著强烈的互斥性,只要感染其中一种,那麼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会感染第二种病毒。但是如果有方法能够改变这个现象呢?如果有办法消弥异血病毒间的互斥性,让两种病毒同时存在於一个人的体内呢?
  天才生物学家夏拉库拉斯博士进行的便是这样的研究:混种异血。
  他率领全宇宙最顶尖的五十名科学家,运用班萨财团赞助的庞大资金,试图解开这项数百年来无人能够破解的基因谜团。
  混种异血所代表的是前所未见的强大军事力量,试想精灵的敏捷加上吸血鬼的敏锐,或是狼人的强悍加上矮人的坚韧,这将是多麼强大,多麼令人望而生畏的全新种族!而在这背后,又会带来多麼惊人的财富与利益,许多犯罪组织肯定愿意花上大把的钞票来购买这项技术。
  但是二十几年的光阴过去了,「黑血计画」仍然无法突破瓶颈,研究成果停滞不前,财团高层已经渐渐失去耐心……
  「你们看,白血球不再互相攻击了!」一名科学家盯著显微镜,兴奋的大叫。
  夏拉库拉斯立刻转头看向电脑萤幕,喃喃说道:「血液溶合率高达98.87%,已经在接受范围内,血小板不再异常凝固,血液功能一切正常运作。」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满意。
  听见他这麼说,原本紧张沉默的实验室立刻欢欣鼓舞了起来,长期以来的压力一口气受到释放,让这群平时严肃装重的科学家们,剎那间变成了脱韁野马,手舞足蹈的高声欢呼,互相恭喜道贺,彷彿已经靠这项研究赚了大钱一般。
  一名科学家嘆了口气,开心的宣布:「太好了,多年来的辛苦终於有所斩获,现在只剩下临床实验了!」
  霎那间,原本欢欣鼓舞的实验室陷入寂静,彷彿一根针掉到地上都绘引起轩然大波。
  整个「黑血计画」最大的瓶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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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山姆便待在干部寝室裡研究格隆给他的那叠资料。事实上,根本没什麼特别要注意的,先说人脉,海盗之间的互动也就那样,该看的在闪电之星上都看过了,找不到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情报。
  再说擅长的武器招式,这对山姆来说更没用处,格隆都说过了,正面起冲突会让海盗团元气大伤,尽可能不要诉诸武力,倘若真的打起来了,不擅长战斗的山姆也帮不上什麼忙,所以事先研究眾人的战斗风格一点帮助也没有。
  他唯一感兴趣的,是「邪恶火炬」的船长「刀鬼」菊纹姬,他从来没想过会在外太空看见如此东洋化的名字,但接著他转念一想,宇宙如此辽阔,蕴含著无穷无尽的星球与国家,会出现这种命名方式也是很正常的。
  復仇怒吼号离开费斯卡星,在宇宙中航行几天之后,山姆开始和船上的海盗们打成一片,閒暇之餘聊著海盗团裡发生过的奇闻軼事,或是比划一番战斗技巧。
  一场攸关海盗团存亡的护送过程,居然会发展成如此欢乐的气氛,这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山姆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事情会变成这样的第一个原因,山姆是闪电之星唯一的倖存者,同样身為拉文一派的復仇怒吼号船员们,自然对他產生更多的怜悯心,除了几名不认同他是奇德斯继承人的海盗之外,其他人的谈吐总是下意识的流露出关怀,心裡更是没有半分排斥。
  第二个原因,山姆长时间和狙利相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的学到他那张口无遮拦的烂嘴,总是能将復仇怒吼号的船员惹得捧腹大笑,这对这些长期紧绷的船员们来说,无疑是个舒缓压力的好窗口,久而久之,大家无聊时便习惯来找他聊天了。
  这一天下午,山姆待在中层甲板的体能训练室裡,与几名战斗员挥汗如雨的练习刀法与剑术,在离开闪电星后,他的武术可说是完全荒废,不但没有长进,甚至还有些微退步的跡象。
  「山姆啊,你真的被柴哥木训练过吗?」第七次被击倒在地后,一名战斗员忍不住笑著问道。
  山姆艰难的爬起身,嘆了口气说道:「他只教我短短的几个月,后来我就被派去当航海士了。」
  那名战斗员点点头说道:「想必凯纳斯应该是看準了你没有格斗的才能……呃,等等,我的意思是,凯纳斯看人的眼光一项很精準……呃,我在说些什麼,总而言之……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话吧,对不起。」
  山姆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没关係啦,你不用道歉,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战斗方面的才能了。」
  接著他将长刀握在手中,朝空中虚劈两刀,说道:「只不过,还是得努力练习啊,至少要足以保护身边重要的人才行。」他的脑海裡浮现出房屋倾毁的孔雀市,熊熊燃烧的街道,以及血光飞溅的海盗船甲板。
  当时被威廉.疯脸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惨状,如今依旧歷歷在目。
  「那麼,继续练习吧。」山姆对那名战斗员说。
  「没问题。」战斗员笑著回答,同时手中大刀一甩,以肉眼难以辨识的速度向山姆挥去,山米立刻将长刀向上一收,有惊无险的挡下这击,接著手腕斜转,手臂顺势往前推动,锐利刀刃锋芒毕露,往那名战斗员疾刺而去。
  「漂亮!」战斗员不禁低声喝采,身体却也没有閒著,他的双脚用力一撑,向后挪移了一大步,同时挥出去的大刀自左前方收回,将山姆的攻击招架开来。
  两人武器绵延交锋,发出不绝於耳的鏗鏘相击声,山姆的实力虽弱,但多少还是有些战斗基础,正好可以让那名战斗员打发时间,而那名战斗员也乐於只点山姆招式,两人一拍即合,练习的不亦乐乎。
  直到两人练完这一轮,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山姆这才发现格隆站在门口,倚靠在墙壁上,静静的看著两人练习。
  「塔佛登先生。」山姆朝他点个头打招呼。
  「嗯。」格隆应了一声,接著说道:「还有三天就要登陆卡罗拉岛了,你资料记的如何?」
  「全都记起来了。」山姆说道,并将格隆给他的那一大叠资料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唔……」格隆讶异的看著山姆,说:「居然这麼快就背完了,看来你真的是个天才啊,只可惜……战都方面真的是有待加强。」
  他从腰间抽出细剑,说道:「接下来,就由我亲自来训练你吧。」
  三天的航行一眨眼就过去了,復仇怒吼号缓缓降落在卡罗拉岛的岩礁高台上。四周海水汹涌翻腾,溅起冲天浪花,浓厚乌云笼罩低空,隐隐蕴含雷鸣鼓动,在寒冷海风呼啸吹拂之下,雨水如帘幕般斜斜洒落,让这座孤岛更显凄凉。
  此时高台上只停了两艘飞船,第一艘是「痛苦终结者」,船首是颗面目狰狞的龙头,嘴裡咬著锋利的钢铁圆锯。第二艘是「邪恶火炬」,船首用铁鍊绑著一尊少女雕像,手中握持著熄灭的火炬。
  眾人走下復仇怒吼号,拉紧风衣,压低兜帽,在迎面扑来的风雨中步行前进。
  他们走没几步路,天上忽然出现一道庞大的飞船剪影,破开浓厚乌云缓缓降落,格隆抬头看著那艘飞船,皱起眉头,恼怒的骂道:「愤怒铁砧。」
  山姆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愤怒铁砧和闪电之星一样,外表老旧,充满修补的痕跡,而且也没有兇狠显眼的船首造型。唯一不同的是,愤怒铁砧船身两侧架起长管雷射炮,看起来火力十分惊人。
  愤怒铁砧降落停妥之后,登陆舱舱门轰的一声降了下来,船上海盗鱼贯走出,為首的是一名身形宛若山岳的壮汉,他的皮肤是熊熊燃烧般的火红色,顶著一张大光头,太阳穴的位置刺著骷髏头的刺青。
  「迪蒙.拉斯特。」格隆冷冷说道。
  拉斯特恶狠狠的瞪了格隆一眼,接著转头就走,一句话都没说,他身后的船员们和他是同一副德行,各个态度轻蔑,神色倨傲,完全不把復仇怒吼的船员们当成同海盗团的伙伴。
  「那群混帐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格隆手下一名海盗咬牙切齿的说:「只不过是新来的,居然敢这麼嚣张!」
  「算了吧。」格隆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对立的关係了,反正今天的船长大会结束后,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一行人继续往下走,和上次来的时候不同,此时街上冷冷清清,看不到半个人,店家的灯光也都是暗的,整座岛死气沉沉,完全没有给人「罪恶与纵慾之岛」的感觉。
  「这次船长大会是临时召集的,而且讨论的内容相当严肃,和过往一年一度的例行性集合不同,当然更不可能让海盗们在岛上狂欢,所以除了基本的住宿之外,高层没把赛德温星的商人们请来这座岛上。」一名海盗小声的向山姆说明,不过不用他解释,山姆自己也能猜出原因。
  由於船长大会只有船长必须参加,所以格隆向眾人宣布:「好,你们先到岛上的旅店投宿吧,这段时间比较敏感,千万别和『憎恨之鎚』与『愤怒铁砧』的船员起冲突,明白了吗?」
  接著他向山姆说道:「走吧,到开会地点去。」
  两人步行在强劲的风雨之中,沿著沉默灰暗的街道向下漫步,过了十几分鐘后,他们便抵达了奇德斯海盗团的权力核心,同时也是歷来船长大会的开会地点:黎明呼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