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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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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山姆穿上昨晚跟狙利借来的费尔多尔学校制服,黑色西装裤配上白色衬衫,外面搭上贴身的黑色西装外套,最后再打上一条红色领带。狙利虽然比山姆略高少许,但两人身材差不多,所以制服穿起来还算合身。
  山姆满意的看著镜子,真爽,看起来就像贵族一样。
  「我还是觉得你穿自己的衣服就好。」狙利。
  「我才不要,全校都穿制服,只有我一个人穿便服很奇怪。」
  两人拿起背包,往教室的方向走去,狙利居然还带著他那深红色的墨镜,说有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我猜等等又要听那个老番癲演讲了。」
  「谁?」
  「校长啊,他屁话特别多,听他演讲根本是折磨。」
  两人走过高雅清幽的人行道,穿越富丽堂皇的门廊,走进雕樑画栋的教学大楼,经过石柱环绕的走廊,最后终於抵达进阶部一年级D班的教室。
  结果教室裡全是老旧的木头桌椅。
  山姆被室内外强烈的反差搞得有点错乱,有如从贵族区一脚踏进贫民窟。
  狙利彷彿看穿山姆的心思,说到:「我第一次看到也是吓了一跳,校方说这些木头桌椅是為了彰显纯朴且復古的校风,但我猜其实是他们把预算全部黑走了。」
  此时教室裡已经有二十几个学生,有的乖乖待在位子上唸书,有的则是或站或坐,愉快的聊著天,只要有人看见山姆,都会停下手边的动作窃窃私语。
  山姆突然吓出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的出现有多麼突兀,幸好他在开学前先遇到狙利,否则现在的情况一定会更加尷尬。
  狙利指著最后一排两个没人的空位:「刚开学还没分配座位,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两人一坐下来,狙利立刻把双脚摆在桌上,接著翘起两脚椅,整个人几乎是躺在椅背上。他开始唉声嘆气起来:「唉,开学真是痛苦,希望假期永远不会结束。」
  「会吗?我以前没上过学,倒是蛮期待的。」山姆发自内心的说。
  这时两个长得又高又胖,头髮用髮蜡抓得乱七八糟的褐髮男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指山姆,对狙利说:「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傢伙?差点揍大鼻老的那个?」
  狙利回答:「对啊,他比你们两个带种多了。」
  另一人看著山姆,脸上尽是崇拜神色。「哇塞,真是酷毙了,你叫山老大对吧。」
  「这个……我其实叫做山姆。」
  「下次你要打大鼻老的话,一定要叫我们去看喔!」
  「没问题。」山姆随便敷衍。
  狙利不耐烦的说:「先别管大鼻老了,血寇那个白痴被分到哪一班?我下课要去堵他。」
  其中一个褐髮男抓抓头髮,不太确定的说:「他好像被分到A班吧,你还想跟他起冲突?上次你不是带了五个人去围殴他,结果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狙利一脸轻蔑。「怕什麼,这次我们有山老大啊!」
  「关我屁事喔!」山姆感到一头雾水。
  狙利理所当然的说:「你是我们的老大欸,打架当然要冲第一啊!而且你那麼会打,是再怕什麼?」
  「我哪有很会打?」山姆错愕的问。
  「没有吗?」狙利意味深长的看了山姆一眼,这时山姆才猛然想起,当初他们一起用正义兄弟的名义赚钱时,自己的确能轻鬆打倒手上有拿武器的抢匪。
  或许是过去练习格斗技巧时,柴哥木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悍,在街上遇到的一般小混混相较之下就显得特别弱。
  山姆陷入沉思,他又回想起过去和柴哥木进行格斗训练时的快乐时光。突然间,教室外头传来许多女生嘰嘰喳喳的欢笑声,如同鸟鸣般飘进眾人的耳裡。
  狙利夸张的翻了个白眼。「这下可好,我们该不会跟小公主温蒂同班吧。」
  其中一个褐髮男雀跃无比的说:「好像是这样,真是幸运啊!」
  另一人则说:「进阶学校三年的日子裡总算有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山姆好奇的问:「小公主温蒂?那是谁?」
  狙利露出不屑的冷笑。「她是全年级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因為她长的超可爱!」褐髮男之一。
  「而且很有气质!」褐髮男之二。
  狙利愤怒的大骂:「你们这两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白痴!」
  这时教室外嘻笑打闹的女生们从前门走进教室。
  山姆双手枕在脑后,好奇的盯著那群女生,想看看让褐髮二人组如此神魂颠倒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接著山姆看到她了。
  霎那间,他的心臟彷彿忘了跳动。
  那女孩有著薰衣草般的深紫色皮肤,乳白色的长髮用水蓝缎带绑成俏皮的马尾,水汪汪的大眼充满好奇与调皮。
  那双眼睛,山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时他在救生舱晕倒,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那双眼睛。
  小公主温蒂,就是救了山姆的那对夫妇,他们的小女儿。
  温德米雅.莱麦恩。
  山姆彷彿傻掉一般,呆呆的盯著莱麦恩,狙利在一旁窃笑:「喔喔,想不到你也沦陷了!」
  这时莱麦恩彷彿意识到山姆的视线,好奇的转过头来,她看见山姆后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惊呼:「你是那个之前跑来我们家的人!」
  霎时间,整个班级的人都转过头来,山姆的双颊开始发烫,他身旁的狙利吹了个口哨。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女生打探八卦的好奇目光,还有男生充满敌意的眼神。
  幸好这时候老师走进教室,替他化解了这场尷尬。「好啦!开始上课了,大家回到位子上坐好。」
  整堂课的时间,三不五时都有男生管过头来恶狠狠的瞪山姆,女生们也盯著他窃窃私语,山姆坐在座位上,把头压的能多低就多低,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他钻进去。
  狙利突然丢了一张纸条到山姆桌上,上面写著:「所以我可以当你的伴郎吗?」
  山姆立刻把那张纸条撕成碎片。
  讲台上,老师平淡无奇的声线传入耳中:「下一节课是校长演讲,所有人要在九点前到喷泉广场集合。好,那麼这是这学期会用到的课本,请排头帮忙发下去。」
  山姆偷偷的看了莱麦恩一眼,发现她此刻胀红著脸,害羞的把脸埋在手掌内,看来她意识到刚才在全班面前的言行有多麼不恰当。
  这时坐在他前面的女同学把课本传了过来,脸上写满揶揄訕笑。这下可好,才开学第一天,山姆就变成全班八卦的男主角。
  第一节课除了课本之外,还发放了新尺寸的制服与体育服,山姆原本空荡荡的书包瞬间塞满东西。
  他很快的发现并不是所有男生都对他抱持著敌意,下课鐘声响起,四个男的走到他面前,崇拜无比的说:「天啊,你是怎麼办到的,居然能让小公主温蒂看上你!」
  「我没有……」
  「分享个两招啊,不要那麼小气啦!」
  「可是我真的……」
  这时狙利跳出来挡住眾人,用严肃无比的口吻说:「全都给我退后,想要和山姆说话的人就必须加入『山姆神教』,每个人只要付五十银就能入教喔!」
  「你是在说什麼鬼话?」山姆生气的斥责,但这似乎阻止不了眾人高亢的情绪。
  「只要入教的话,就能变得像他一样,帅到连小公主温蒂都為之倾狂吗?」其中一人兴奋的举手问。
  狙利嘆了口气:「很遗憾,并不行,入教只是让你有跟他说话的机会而已,不过只要再多付五枚金币,就能升级為大祭司,这样你们就能得到摸摸他身体的权力,每天照三餐各摸一次,一个月后保证就能变得跟他一样有魅力了!」
  「喔喔喔!太棒了,那我要付钱!」眾人大小声的起鬨。
  「你们不要听他在那边鬼扯!」山姆怒吼。
  他们一面大吵大闹,一面走下楼梯,往广场的方向移动,在经过一楼走廊时,喧闹声突然渐渐变小。
  正当山姆觉得纳闷时,看见对面也有十几名男学生成群结党的走了过来,带头的是个有著铁灰色皮肤的高壮男子,黑色短髮剪成俐落的刺蝟头,其中有一小撮挑染成鲜艳的红色。
  狙利一看到那人,立刻往地上吐了口痰,语气尽可能充满敌意的说:「你怎麼还没被车撞死?」
  那人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回话,带著自己的小弟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山姆好奇的问:「那个人是谁啊,你怎麼会一副想把他宰了的样子?」
  狙利愤恨的说:「他是豪格.血寇,从基础学校时期就一直跟我作对的白痴。」
  眾人走到操场上,与D班的其他人排成整齐的队伍,山姆这时才知道费尔多尔学校一个年级有五个班,每个班大约五十个人。
  全校五百名新生静静的等待校长演讲,只有狙利一个人在那边抱怨的大小声:「天啊,真的是有够热的,这种鬼天气為什麼我们还要听那个烂演讲。阿那个死老头是要我们等多久?都快中暑了!」
  过了大约五分鐘后,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白髮苍苍的紫皮肤老头缓缓的走到喷泉广场的雕像前,语气愉悦得向眾人宣布:「欢迎各位新生来到这所学校,虽然进阶部的大部分都是老面孔,但我还是在这裡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费尔多尔学校的校长,塔克斯.维奇。」
  学生们开始鼓掌,维奇校长则一脸得意的接受眾人的掌声。
  「好的,好的,谢谢大家,这边我就简短的说几句就好。首先,请各位看看这尊代表著我们学校的伟大雕像!」
  校长夸张的将手伸向身后,广场喷泉上的雕像,山姆上次来的时后情绪十分低落,所以没有停留下来仔细观看它的外观。
  这尊雕像是个展开双翅的天使,她双脚踩在长剑上,右手拿著法杖,左手托著天秤,头上戴著一顶镶嵌宝石的王冠。
  校长用戏剧性的口吻说:「智慧大天使费尔多尔!他右手拿著代表魔法的法杖,左手拿著象徵科学的天秤,头上的王冠代表著文化,脚下的长剑呢,则是象徵著武力,愚昧的武力只会被智慧踩在脚底下。」
  「这尊雕像夸耀著费尔多尔学校百年来的优良传统,我们的成绩在全宇宙中一项是数一数二的优异,我们的毕业生有七成以上能考上首都艾拉底星的职业学校。如此优秀,如此亮眼的榜单,是靠著各位学生的努力……」
  随著校长无聊透顶的演讲,山姆的意识逐间涣散,他望著前方发呆,脑袋呈现完全放空的状态,而狙利则是直接站著就睡著了。
  当山姆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偷偷盯著莱麦恩的侧脸看。
  他赶紧将视线撇开,心中暗自庆幸,好险狙利已经睡著了,不然等等肯定会被他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