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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告别罪恶之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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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文.哈尔佛,奇德斯海盗团的团长,痛苦终结者的船长,奇德斯的兄弟,同时也是海盗团中实力最强悍的战士。
  拉文穿著白色薄衬衫,领子和袖口都绣有波浪状的花纹,上半身肌肉彷彿快爆炸般的鼓胀,他火红般的长髮乱七八糟的遮住双眼,脸上掛著一抹随时都会冲出门外砍人似的疯狂狞笑。
  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仔细的打量著山姆,过了一会后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问:「你就是山姆.强森?」他在问话时,脸上依旧是狰狞的微笑。
  「是的。」山姆心裡忍不住想,如果被拉文打到一拳,肯定会直接去见上帝。
  「你是从地球来的……孤儿?」
  山姆点了点头。
  「真是有趣啊,真是有趣。」拉文摸著下巴,身体躺回椅背上,山姆从他的眼神中看见某种热切的期盼,就跟当初凯纳斯看见他时一样的眼神。
  「那麼,凯纳斯要你退出海盗团,你考虑的如何?」拉文若无其事的问。
  山姆万万没想到拉文马上就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该怎麼回答,倒是拉文身旁的代恩希尔先开口了:
  「人家自愿想当海盗,你们就让他好好的当下去啊!」
  「这个吗,老爹,你生来就是个海盗,所以你不知道我和凯纳斯的想法。」
  拉文看著山姆,认真的说:「相信我,当海盗只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过著正常人安稳的生活比当海盗幸福太多了。」
  此时坐在最左侧的高瘦男子发出尖锐的笑声,他有著溃烂般的紫色皮肤,脸看起来像是一隻被掐死的蛇:「想不到传说中的『钢铁战神』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拉文再次掛上疯狂的狞笑:「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残忍,欧卡兰,我杀人的时候可没有乐在其中。」他脸上的表情让山姆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山姆。」拉文催促著。
  山姆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想要继续当海盗。」
  他观察眾人的反应,凯纳斯嘆了口气,代恩希尔低声欢呼,而拉文只是点了点头。
  「很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你可以继续留在海盗团裡。」拉文躺回沙发上,身躯陷入椅背中,慵懒的说:「好啦,事情都处理完了,大家还有什麼想讨论的吗……都没有啊,很好,那麼今天会议就到此结束。」
  这时,柴哥木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眼神充满暴力的渴望,对著拉文说到:「团长,我们已经一年没单挑了,我手很痒啊。」
  「哈哈哈!」拉文仰头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麼说,来吧,我也很期待,这一年来你究竟进步了多少。」
  眾人离开会议室,来到隔壁的格斗房,聚光灯打在中央擂台上,墙壁上摆放著好几十把不同的武器,房间裡已经聚集了六七个人,双手抱在胸前,摆明就是来看热闹的。
  柴哥木和拉文脱掉上衣,瞧都不瞧墙上的武器一眼,赤手空拳走上擂台。
  代恩希尔在台下充当裁判:「三,二,一,开始!」
  两人同时变身成巨大骇人的狼人,拉文的毛皮和他的头髮一样是深红色,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獠牙,瞳孔在佈满血丝的眼珠裡缩成一条细缝,他和柴哥木仰天呼嚎,接著拔地而起,扑向对方。
  拉文击中柴哥木的腹部,而柴哥木的拳头则打在拉文的脸上,两人的拳击在房间裡迴盪出落雷般的巨响。
  两人一交手,柴哥木就被击飞出去,但他立刻站稳脚步,伸出利爪挥了出去,他电光石火般的攻击却被轻鬆格挡,拉文右手紧握,朝柴哥木的下巴挥出一记上鉤拳。
  震耳欲聋!
  这一拳力道实在太过猛烈,山姆只是在旁边观战,就觉得痛的头皮发麻。
  柴哥木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飞了起来,但他立刻在半空中稳住架式,张嘴露出锋利的青寒獠牙,连同双手的锐利狼爪,有如三把死神镰刀一般,由三个方向朝拉文挥了出去。
  拉文交叉双手硬是挡下这一击,在如此刚猛霸道的力量下,即便是他也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拉文的狼脸露出狰狞的笑容。不错嘛,居然能让我退后。
  他双手用力一推,和柴哥木拉开距离,接著他右手高举,五指弯曲成鹰爪状,以雷霆万钧之势,往柴哥木头顶挥了下去!
  霎那间,整个房间被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笼罩,钢铁打造的擂台被撕成两半,幸好柴哥木及时闪过这招,在一旁心有餘悸的喘著气。
  「喔,又来了!」代恩希尔大声抱怨:「每次都这样,买新的擂台到底有什麼意义?」
  儘管擂台此时已经损坏,两人依旧继续不要命的互相进攻,轰雷般的拳击声绵延不断。随著时间流逝,房间被毁掉的面积开始扩散,眾人观战的位置也离擂台越来越远。
  三分鐘过去,柴哥木因為体力不支而倒下了。
  他虚弱的躺在地上,身上的毛皮逐渐退去,高大的身躯也慢慢恢復成人型,山姆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已伤痕累累。
  「不错,比去年多撑了一分鐘。」拉文也变回人形,身上一道伤痕都没有。
  山姆、柴哥木和凯纳斯向拉文道别后,三人一起走回旅馆。
  此时凯纳斯手上拿著一包香味四溢的零嘴,边吃边说:「其实刚刚两个人都没出全力。」
  「是啊,我完全看得出来。」山姆知道自己不会被踢出海盗团后,讲话开始肆无忌惮。
  「我是说真的,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起来的话,黎明呼唤堡早就被夷平了。」
  「明年应该找片空地来单挑,刚刚打得太不尽兴了」柴哥木扭扭脖子,说:「不过拉文真的太可怕,我这辈子到底有没有机会打赢他啊!」
  三人走到一半,撞见在街上游荡的隆伯,他的衣服邋遢,眼睛下面掛著深厚的黑眼圈,看见山姆他们后立刻跑了过来,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孩子般,看著地板说到:「我没钱了。」
  凯纳斯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今天才第二天吗?」
  「我有什麼办法,这裡可是罪恶之岛,岛上的诱惑太多了!」
  凯纳斯摇摇头:「这几天我先帮你出吃饭的钱吧,不过你别想跟我借钱玩女人!」
  接下来的三天,山姆过著轻鬆又愉快的日子,他发现只要肯认真寻找的话,卡罗拉岛上其实有许多老少咸宜的的游乐地点,比如说街角的大型机台电,山姆在短短的三天内就完全制霸了裡头的机台。
  来到岛上的第五天晚上,凯纳斯带著山姆到一间没什麼人的酒馆,他向坐在角落的海盗打了声招呼。
  「格隆,好久不见,这两个位子有人坐吗?」
  那名叫格隆的海盗留著灰色的长髮和络腮鬍,脸庞彷彿是用石头雕刻出来般稜角分明,眼神深邃沉稳,而且山姆很难不注意到,格隆左手原本该是手掌的地方装著铁勾。
  「坐吧,凯纳斯,这一位是?」格隆的声音低沉沙哑,像个歷经沧桑的老人。
  「这是山姆,船上新来的杂务员,山姆,这位是格隆.塔佛登,復仇怒吼号的船长。」凯纳斯替两人引荐。
  山姆和格隆握了手,他的手掌如山姆预料的像石头般坚硬。
  「这麼年轻就出来混啊,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呃……谢谢。」
  凯纳斯哈哈大笑:「格隆,你儿子的年纪和山姆差不多大吧,不如介绍他们两个认识一下如何?」
  格隆似乎老大不愿意:「你也知道,我儿子那个鸟样子……」
  「所以我才希望能让他们认识啊,看能不能让亚当成熟一点。」
  格隆皱起眉头思考著凯纳斯的提议,过了片刻后他犹豫的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到楼上去吧。」
  三人走到酒馆二楼,格隆推开房门,山姆立刻被眼前的画面搞得有点茫然。
  一个年纪和山姆不相上下的灰髮少年,穿著中世纪的海盗装,手上拿著一把木刀,在床上跳来跳去,放声吶喊:「我是大海盗亚当,束手就擒吧,海军们。」
  格隆怒喝:「你给我滚下来,别在那边丢脸!」
  亚当一溜烟跑下床,走到他父亲面前:「老爸,你觉得『星海魔狼』这个绰号听起来怎麼样。」
  「听起来像个智障,」格隆对他儿子说:「亚当,这裡有个小鬼,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亚当转头看著山姆,睁大的双眼之中满是好奇,山姆抓了抓头,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山姆,是闪电之星的杂务员。」
  亚当和他握手:「你好,我是『星海魔狼』亚当。」
  「哇,那绰号真是……酷。」
  「嘿!」亚当瞇起眼睛仔细看著山姆的脸,然后发出一声惊呼:「你是昨天刷新『机械群英传』记录的那个人!」
  「蛤?」
  「街角的大型机台店啊,你的脚色名称是『红色海盗』,昨天破了『机械群英传』最高分纪录,我可是在现场从头看到尾呢。」
  「哇喔,想不到你居然认识我……等等,你该不会就是『宇宙格斗』的最高分保持人『星海魔狼』吧!」
  亚当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正是在下。」
  「我的天啊,你那个夸张的分数到底是怎麼打上去的?」
  山姆和亚当两人兴奋的聊起电玩,就像每个正常青少年该有的反应。
  凯纳斯在一旁微笑,静静的看著这一幕。格隆狐疑的对凯纳斯说:「这跟你一开始说的『让我儿子变成熟』完全不一样啊。」
  凯纳斯耸耸肩:「看来是我的计画出了差错。」
  格隆哼了一声:「你从以前就是个很会耍小聪明的傢伙,真不知道你又再想什麼鬼点子。」
  凯纳斯笑而不语。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山姆和亚当就开始称兄道弟,并约好隔天要一起去大型机台店单挑。
  凯纳斯和山姆回到旅馆,山姆先到楼上的房间去洗澡,凯纳斯则在楼下和柴哥木一起喝酒,壁炉裡摇曳著温暖的火光。
  柴哥木好奇的问:「听说你今天带山姆去找亚当?」
  「是啊。」凯纳斯倒了一杯威士忌:「我想让他和同年龄的正常人交朋友,希望能让他打消当海盗的念头。」
  柴哥木喝了一小口酒,想了片刻后说到:「我不知道,老大,山姆跟我说过他以前在孤儿院过的有多悲惨,遇到我们就像遇到救世主一般。他已经太过依赖我们了,尤其是你,你是直接将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的人。」
  凯纳斯嘆了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收留他了。」
  「我不认為你有做错,老大,至少他现在过得很快乐。」
  凯纳斯面露怒容:「看看我们,柴哥木,看看这座糜烂的岛,再看在这座岛上寻欢作乐的那些人,你希望山姆未来变的像他们一样吗?说不定他根本没机会变成那样的人,因為他可能在成年之前就战死了!」
  柴哥木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才开口:「你必须尊重他的意愿。」
  「哎,我知道,柴哥木,我知道。」凯纳斯相当苦恼:「这就是為什麼这件事会这麼棘手啊。」
  卡罗拉岛的七天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海盗们正陆陆续续回到闪电之星上,而山姆则和亚当作最后的道别。
  「山姆,我们一年后再见了。」
  「恩,一年后我一定会成為更强的海盗的!」山姆笑著说:「到时候,我们在来单挑电动吧!」
  「唉,可是我今年就要升上进阶学校了,以后没那麼多时间可以打电动了。」亚当相当焦虑。
  「什麼,上学?你不是海盗吗?」
  这时格隆催促著亚当赶快上船,亚当来不及解释,只好一边跑向復仇怒吼号,一边挥手向山姆道别。
  山姆般运一箱乾粮到船上,正好碰见凯纳斯。
  「老大,刚才亚当说他要去上学?」
  凯纳斯点点头:「他只是跟著格隆来这座岛度假,之后就要回到母亲家住了。没错,他不是海盗。」
  「哇喔。」山姆有点震惊,他俩相处这麼多天他都不知道这件事。
  在岛上採购的食物和燃料已经全数运上飞船,闸门关上,闪电之星缓缓升空,离开这座罪恶与纵慾的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