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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阪神惊魂

  阪神大地震又称为淡路大地震或神户大地震,是一场在日本时间1月17日清晨5点46分发生于神户与周遭地区的惨烈灾害,有6434人死亡,43792人受伤,是一个让所有日本人都难忘的一天,也多次的翻拍成为电影及书写为小说,或漫画,当初官辰是看过的。
  旅馆内,官辰慌忙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谢俊头都快被转晕头说:‘别再转了,地毯都快破了。’
  ‘我急呀,打了好久,铃木杏跟赵叔一直都没接电话。’
  ‘没想到竟然会刚好跑去神户洽商,你说那地震真的那么严重?’
  官辰焦急的说:‘岂止严重,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我想起来了,你觉得我应不应该试着去阻止这件事?’
  谢俊撇了他一眼说:‘怎么阻止,天然灾害又不是我们人力可以改变的。’
  ‘但是我们可以试着警告他们,让伤亡减少到最低阿。’
  ‘怎么警告,挨家挨户的拍门说,要地震了喔,快跑喔,这样吗?’
  官辰无奈的看了一下谢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开窍。
  ‘当然不是,我们可以想办法透过政府机关之类的地方。’
  ‘是阿,那然后呢?跟他们说大概十个小时之后会有大地震,他们会信吗?’
  官辰无法就这样的干等下去,他需要做点什么。
  ‘管它的,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先去想想办法,你在这继续连络他们,连络到了赶快打给我。’然后急急忙忙的跑了出门。
  搭上了计程车,官辰靠当初在家恶补的一点日文加上比手画脚,总算让司机知道了他的目的地,稻荷商社大楼,在这边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可以帮忙了。
  进到了公司大楼,在招待厅表明了来意之后,官辰依旧焦急的等待,不久后,招待员告知,社长才刚刚才离去,官辰急忙的跑了出去,四处寻找着丰川敬一郎的身影,正当官辰准备放弃回招待厅看能不能想办法要到电话号码的时候,看见了远处正准备要到停车场的丰川敬一郎。
  官辰急忙的追到了停车场。
  ‘丰川敬一郎先生!’官辰不断的喘着气。
  丰川敬一郎被吓了一跳说:‘年轻人,是你阿,怎么了?有事吗?’
  官辰顺了顺气说:‘丰川敬一郎先生,有事拜托您,你不是认识政府官员吗,可以劳烦您帮我打几个电话吗?’
  ‘做什么?’
  官辰正了正神色,严肃的说:‘丰川先生,请你相信我,你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的,在大约十个小时之后,神户周边区域将发生大规模的地震,死亡人数将会高达数千人,我恳求,看能不能请政府机关将所有的民众迁移!’
  丰川敬一郎沉默了半响。
  ‘就算真的有地震,你又怎么会知道?’
  官辰这时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声的回答说:‘我会预知!真的!请您相信我!’
  丰川敬一郎拉下了脸说:‘年轻人,很多东西该点到为止就好,你别太超过了,何况就算我相信,我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我只是个生意人,晚了,回去吧。’说完准备上车离开。
  官辰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
  ‘丰川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你将神户区的员工,工厂人员疏散也好,种比什么都不做好阿!’
  ‘年轻人!放开手!你知道将工厂停工会损失多少钱吗?这不是凭你的预知就可以解释的,你快走吧,不然我要请警卫来了!’
  ‘钱我出阿!丰川先生!’看着丰川敬一郎的车渐行远去,官辰泛起重重的无力感,朝铁护栏用力的踢了一下,轰天巨响回绕整个停车场。
  难道命运真的无法改变?
  不,我不认输,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也好。
  官辰独自来到了知事厅,断断续续的表明了来意,却被拦在了门口,这是他早预料到的事,将准备好的手纸递给了门口的守卫后就离去。
  纸上简单的几个单字,1月17日凌晨5点46,神户,地震,死,6434。这是他翻找了汉日字典好久才找齐的。
  跑了邻近的数个政府机关,官辰一一的将纸条递了出去,哪怕一个人也好,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他决不放弃!
  事件发生倒数七小时,日本富士电视台,官辰无视于警卫的阻止硬是冲进了录影现场,虽然还是硬生生的被轰了出来,却引起了一名记者的注意。
  ‘这位先生,你可以说详细一点吗?’
  跌坐在地上的官辰,抬头看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不修边幅的外表,满脸落腮胡,却让人有种邻家大叔的感觉。
  ‘你,你会说国语?’
  男人将官辰一把拉了起来。
  ‘恩,我是外派记者大冢森雄,各地的语言都懂一点,不太精就是了,你刚刚在里面大吼大叫的什么,可以说清楚点吗?’
  终于找到愿意听他说话的人了,官辰急忙的将地震的事情告诉了他,看大冢森雄眉头深锁,官辰还以为他听不懂所以将说话速度减慢。
  ‘你是说凌晨5点多?会发生大地震?你怎么能那么确信?’
  这是官辰最害怕的质疑,根本无法解释。
  ‘如果我说我会预言你信吗?’
  大冢森雄沉默了一会。
  ‘来,跟我来!’
  大冢开着厢型采访车,将官辰带到了某栋建筑物前,对门口的警卫打了个招呼,将官辰急忙的拉了进去。
  大冢啪的一声拍开了内门,一排排的大型书柜出现在官辰的眼前,官辰才知道,原来这里是文献管理室。
  大冢疯狂的翻找,一本本巨大的书籍和报夹堆叠了在官辰面前。
  ‘你看,看这里!’
  大冢激动的将一篇篇的图文展开在官辰面前,指着说:‘平成六年,坎城小镇一名少女在睡梦中梦到了大洪水将来,三天后,水提破裂,滔天的洪流冲垮了小镇,死伤无数,少女为了劝阻镇民迁离,但未果,在洪水中也意外死亡,而死后在少女的日记当中发现一段无法了解的内容。’
  年的开始也是死亡的开始,惊恐的十七天,六千四百三十四个亡魂,无法改变,绝对不要试着去改变,亵渎命运之神的凡人将以死赎罪!
  大冢喝了口水继续说到:‘还有,这是十三年前在大阪的一名男子,上班时突发癫痫,在电脑前不断的敲打键盘,同事发现之后急忙报警,然后花了三名救护人员才将人从电脑前拉开送医,事后,帮忙收拾的同事才发现,电脑上的单字拼拼凑凑的成为了一段文字。’
  巨大的黑色棺木,朽倒在日落之前,哭嚎而渺少的存在,无力的挣扎在黄泉之中,只是序曲,年的开始,躁进的十七天,六千四百三十四个丢失灵魂的听众,遮上你们的耳朵!
  ‘隔日,男子上班的大楼因地基渗水,在落日前倒塌,而因为下班时间人潮拥挤造成数百名民众眼睁睁看着大楼倒毁而无法逃离,发现这段文字的人,因为始终觉得不对劲,请假没上班才逃过一劫,这段文字才有机会流出。’
  :‘那名男子呢?现在有办法找的到人吗?’官辰想当面跟他谈谈,或许重生的不只他一个人也不一定。
  ‘死了,送医不治。’大冢惋惜的说。
  除了惊讶,官辰还有种很不安的感觉,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冢不断的将一件一件的报导,及一些世界各地预言家所做的预言翻出,都是跟一,十七,及六四三四有关联。
  ‘我留意这些很久了,一直无法理出头绪,直到刚刚你说的话,才让我把所有的一切连结在一起。’
  官辰好奇的问:‘留意了很久?’
  ‘我的专栏是报导世界各地不可思议的事件。’
  ‘恩,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冢森雄没有说话,却意境深远的看着官辰。
  ‘怎?’官辰疑惑的说。
  ‘你确定要阻止这场灾难?’
  官辰觉得讶异,从刚刚开始一头热的可不是自己。
  ‘当然,怎么了吗?’
  ‘即使牺牲性命?’
  官辰终于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从刚刚所有的资料来看,想要阻止灾难的人,几乎没半个人活了下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看着官辰坚定的眼神,大冢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我认识在东京的地区首长,是我的老友了,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我的工作,也满相信的,我联络他看能怎么做。’
  ‘恩。’
  拨打了很久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两人决定直接赶往首长官邸。
  事件发生倒数五小时。
  首长官邸内,大冢森雄及官辰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地区首长山本有二,山本有二果然深信不疑,宁愿拼着首长不做也要阻止这场灾难。
  ‘我来打电话给驻扎兵库县的自卫队,把人群强制疏散!’这是大冢翻译给他听的。
  拿起了电话,山本有二皱了皱眉头,放下了电话,拿起手机,又放了下来。
  摸不着头绪的两人急忙问:‘怎么了?’
  ‘电话不通,手机也没讯号。’
  官辰大冢两人急忙的也拿出手机出来看。
  果然没讯号阿。
  叫来了人,查了一下,年轻官员告知,附近的基地台及电缆刚刚无故起火,现在所有的通讯全都中断。
  山本有二想了想说:‘怎么会这么巧,算了,我们直接前往神户应该还来得及。’转头向年轻官员说:‘准备直升机。’
  事件发生倒数三小时。
  直升机上,山本有二又试着再连络自卫队,电话是通了,但是却没有人接,山本不信邪的一一拨打了给国务大臣,自治官,甚至地区警署,但依旧一样。
  山本不知道,自己所拨出的电话,对方的电话其实根本就没响过!
  空气凝重到不能再凝重,不知道是高空作用还是心理因素,众人的心就好像有无名的手紧紧握着般的压抑,好像随时会停止。
  当啦,滴啦!
  一连串的手机音乐声响起,赶走了窒闷的感觉。
  是谢俊,官辰看了一下显示接了起来。
  ‘怎样你联络到他们了吗?’
  ‘赵叔回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
  ‘铃木小姐没有回来!’
  官辰惊呼的说:‘怎么回事?赵叔呢,你叫他来听一下。’
  ‘恩。赵叔你接一下。’赵闷就在旁边。
  ‘赵叔,怎么回事?杏子呢?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赵闷很是纳闷,怎么两人都紧张兮兮的。‘小姐她人有点不舒服,打算在酒店休息一下再回来,没什么事的,你们那么紧张做啥?’
  ‘晚点再说,你先赶快打电话给她,叫她立即离开神户,记得,是立刻喔。’
  赵闷无奈的说:‘没办法的,小姐人不舒服,说不想被打扰,把手机关了才休息的。’
  ‘那旅馆呢?’官辰想了一下,总觉得就是很不对劲,还是自己来好了。
  ‘算了,告诉我哪间旅馆我来联络。’
  问明了电话号码,官辰急忙的拨了过去,基本的商用对话是懂得。
  ‘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帮我转接七一二房的玲木杏小姐吗?’
  亲切的接线小姐客气的说:‘稍等一下。’然后查找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没有这位客人喔。’
  ‘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可以再帮我找找吗,我刚离开不久说,应该不可能没有的。’官辰说了个小谎,他直觉性的认为对方是敷衍了事。
  ‘对不起,先生,真的没有,疑,等一下,好…换…间…..七….三………..’
  对话突然间断断续续,然后直到断线,官辰急忙的想再拨过去,才发现手机又失去了讯号。
  ‘妈的!’官辰气的咬紧了牙关,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不好意思,大冢先生,首长,等下我们可能要分开行动了。’
  事件发生倒数一小时三十分钟。
  在抵达兵库县后,直升机却发生了故障,只好紧急停降在会议中心。
  ‘大冢先生,首长,那就麻烦你们了,我现在要赶过去我朋友那里,找到我朋友就立即离开,你们没问题吧?’
  首长了解他的意思回答说:‘放心吧,我自有解说,不管是恐怖事件,还是核武攻击,一定会让他们赶紧撤离的。’
  ‘那就拜托你们了!’
  官辰招了计程车,赶紧赶往玲木杏所在的酒店,还好会议中心离酒店不远,很快就赶到了。
  事件发生倒数一小时十分钟
  无视柜台人员的询问,官辰急忙的跑向了电梯,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却遭到了服务生的阻拦,电梯到达,官辰粗暴的推开了服务生闪了进去。
  ‘七楼,七楼,快点!快点!’在电梯内的官辰非常焦急,逃离地震范围需要更多的时间。
  七一二号房门口,官辰不断的按着门铃拍打着门,却没有任何反应,情急之下,一脚又一脚的踹着门,终于把门踢开,房间却没有半个人。
  正要返回大厅询问,刚刚那名服务生这时却追了过来,官辰一把将他抓了过来,紧紧的抓住双肩摇晃说:‘这房间的小姐呢?这房间的小姐呢?’重复的问了两遍。
  服务生差点没给官辰吓坏,发抖的指着隔壁的房间说:‘换房了,是那间才对,可是,那个,先生,我们的房门…….’
  官辰将口袋里的日钞一股脑的全塞在他的手上,然后跑到七一三号房前疯狂的按着门铃,许久,依旧没有反应。
  ‘妈的!’官辰大脚一踢,房门应声而开急忙的跑了进去,漆黑一片的房间内仅剩床头上的昏黄小灯,而铃木杏正躺灯光下香甜的睡着,耳朵上带着耳机。
  官辰苦笑了一下:‘唉,我的大小姐,你到是睡的很香甜阿。’
  发烧而头昏沉沉的铃木杏从睡梦中被摇醒,迷糊湖的看见了官辰,媚笑着说:‘疑?怎么我作梦也梦到你了,来吧,一起睡吧。’然后拦腰环抱着官辰又躺了下去。
  玲木杏穿着粉红小背心,一边的环带松落,露出了半片香肩,胸前的双峰紧紧的贴着官辰的腰,散发的女人香味更是让官辰心里小鹿乱撞。
  其实就这样不要动也是挺不错的…………………
  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做啥的官辰,晃了晃脑袋赶走了遐想,急忙的找了件大衣将铃木杏裹了起来,抱起了身,心里想着到楼下上了车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
  闷闷的低鸣声充斥了整个房间,那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巨大的落地窗渐渐的产生了细小的裂痕,慢慢的扩大,框的一声,碎了满地,然后彷彿交响乐般的从各处不断的传来了玻璃破裂的声音,这是地震的前兆。
  地震来了!怎么可能!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心里虽然疑惑但脚下可没慢着,随着惊慌的住户,官辰不断的从逃生梯往楼下移动,待在高处太危险了。
  逃到了一楼,逃生的住户争先恐后的将大门口挤的是水泄不通。
  官辰知道阪神地震恐怖,逃到外面是死路一条,不断的高喊,不要跑阿,快点去找地方掩护,不要出去阿,但是失去理智的人,是完全听不进去的。
  地震的前兆越来越明显了,墙壁出现了蜘蛛丝般的龟裂痕,剥落的石块不断的落下,摇晃的美术灯随时也都有掉下来的危险,水管的曲裂,造成了小腿高的积水。
  碰!撞开了厨房的门,官辰搜寻了一下,两人高的铁冰箱,竖立眼前,官辰敲了两下,确认了材质够坚固,七手八脚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然后将依旧昏沉沉的玲木杏放了进去,然后再地板角落的工具箱里翻找了一支手电筒,确认了一下有电,自己也躲了进去。
  黑暗中,时间是偷偷的前进,铁板也无法完全隔绝从外面传来的惊恐和尖叫声,绝望,嘶吼,不断的打击着官辰的理智,而地震也从小小的晃动,越来越激烈和狂暴,用双手撑着左右,官辰尽量的护住玲木杏。
  然而冰箱却彷彿整个被丢入了洗衣机般的天旋地转,官辰的双手渐渐失去了力气,直到最后一秒,松脱,不断的撞击,直到眼前一暗………….
  昏迷前,官辰彷彿又看到了那段文字。
  绝对不要试着去改变,亵渎命运之神的凡人将以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