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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梁上君子

   风声赫立,幽幽树林里,燕林缓过气来:“想不到,你会救我?”
   张志扯下眼前黑条,淡淡说:“你不该去的。”
   “是的!我不应该。如果我知道是他们,我当然不会去。可是,现在?”燕林无措道。
   张志抬头望夜空,道:“你只有走!走得远远的。不然,会很危险。”
   燕林遥望寒夜远处,浩瀚天空,偶见凉意,扭头淡定地问着:“他们几个人的事,你早就知道?”
   “从我第一次来这里,就已经知道了。”张志很坦白。也许他从前不是这样!后来才改变的。可能是因为王洁玲!令他再也不想说谎。
   “你为什么要救我?”燕林有些疑惑。因为他二人并无很深交情,却挺险去得罪那些人!
   “因为我也认识你,你是灵犀一指。”张志说。
   “呵呵!”燕林惨淡一笑,笑自己无知,自势过高。他还想探听张志知道多少自己的事,就试着问:“你跟那个女生什么关系?”
   “他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张志凛冽道来。失去这个女人之后,他的生活与性情都变得有些凄冷。
   “没有她,你感到生命很荒凉?”燕林感到有些兴趣。
   “难道,你不是吗?”张志回首木然望过来。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和王洁玲的事,燕林喃喃道:“她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现在,我知道你救我的第二个原因了。”
   “是什么?”他侧过头去问,神色很平静。
   “同病相怜。我死了,你这种心情不就没有人可以理解。不孤独么?”燕林笑道。
   站了一会,张志现出一种忧郁,向燕林说:“我们尽快离开这个村子。”
   王贺明平日,在村里伏义疏财,颇得村民谬赞。他应邀了村长,召集所有人,开大会。那伙人当中,只有王贺明一人露面,因为只有他的身份是堂皇明朗的。他说,家中有一重要物失窃,封锁村庄所有路口,包括山洼,捷径。他还形象描绘了来人样貌,擅使“两指一拈”。
   顿时,燕林二人陷入僵局,被困山中,出不得路。倘使明刀枪与村民起冲突,引发出那几人来,便事情再难干了。唯有低调,了事。渐淡忘了,便不了了之。所以,二人决议,再呆些时候,等村里以为他二人已逃,松了戒严,再悄悄溜下去。
   何况,这二人私心底下,还不想走!据张志所说,王洁玲的丈夫是江西省人,难得回一次大幕,甚少得见!岂良辰美景,焉能错过!过去,是自己一个人凄冷、窥探,如今多一个赫赫有名,旗鼓相当的分享者,百般寂寥时,也算是一种慰藉!又有谁会想到,这二人正直果敢,年轻侠义之辈,背地里却是一个个不折不扣地偷窥狂,兼恋花癖!
   哎!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英雄侠士肝肠寸断!
   望着屋下渐弱的灯光,空气中不时抛洒几滴雨水,张志浑然不觉,陶醉在自己世界里,痴望着。燕林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索性坐在墙上,见厨屋内僻清,老婆婆进图屋去找些什么,那面相,应是王洁玲的母亲,慈祥且温厚。哎!有多少人曾梦里都想成为她的女婿?
   这样望下去也不是办法!香气腾腾的水饺香气,从屋顶缝间冒出,袭人自醉。
   “你的肚子不饿吗?”燕林轻声问。
   张志没有回答,但腹中之饥已隐隐在作祟,“咕咕“在呼唤了。
   燕林两指拈颗瓦屑,掷入屋中,打在岸台前王洁玲香肩上,她一怔,出了房门,四下瞅瞅对面屋顶上动向。这二人像乌龟一样,缩在暗角落里。
   王洁玲才一转身,又听得左边荒园子里“嘣“的一声瓦片碎裂声。她蹒跚踱过去,张望,查看。燕林扭开张志斥问而扣在他腿上的手,飞身一跃,如轻燕般进了厨房。张志愠怒着轻呼:“喂!你做什么?”
   燕林掀开锅盖来,果然芳香四溢,好不甜爽!他得意地吸了一口,再用勺子舀起几颗沸腾了半熟水饺,津津有味嚼着,直馋得屋顶上的张志懊悔没有一同下去。
   有人要进屋了,燕林盖上锅,将勺子还原放置,轻身一腾,整个身子卧在了厨屋灯泡上的一根梁柱上。
   王妈妈进屋,继续到灶边忙碌,放些佐料,香气直贯瓦而来。燕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多时,王洁玲也进来,继续工整着坐在岸前,抱怨说声:“不知是什么野猫,狗之类的,动了一下,打翻几片瓦。”听得燕林甚是不悦!自己怎就成了野猫了?瞅着正值灯光下的王洁玲,无奈摇摇头。
   王妈妈也警惕着说:“不要乱走!年霄也闹强盗的。上屋贺明家不知是怎么失窃了,听说,还是个年轻人,用两根手指把屋里东西都打碎了。”这王贺明也他妈不是人!反咬他一口不说,还诽谤自己名声!搞臭了名声怎好?他可才二十有五,并未娶妻呀!正值张罗对象。
   “两根手指?”王洁玲放下一颗水饺,忽然犹豫了一下。
   这时,燕林腰侧被剐伤的伤口,溢出血来,恰巧滴落下正下方的王洁玲身上。她警惕地抬抬头,望了上来,一阵耀眼灯光,忽然见到两根神奇的手指出现在灯泡上,用力一弹,“嘣”,灯就碎了,顿时屋中一片黑暗。两母女惊呼,拥作一团。
   正屋厅里看电视的家人纷纷赶了来,点亮蜡烛,这才发现,灶上王妈妈盛起的一大碗水饺,神乎其技地消失了。
   果然有贼!王爸说要去报知村长。洁玲思后说,不可!终劝慰家人安抚下来。说这贼人无意害人,可能肚子饿了而已;再说年关不必搅得村里不安宁。这才安静下来,家人四下搜索,寻不到迹,就又回屋里看着电视精彩情节了,或游戏玩乐些什么,等待饭熟。
   应无求踮足在凳子上,换着灯泡,电笔接着电路。
   屋顶上,两们侠士伸出头来,张志有些恼怒:“险些被你坏事!”
   燕林从怀里抽出那晚热气腾腾的水饺,和一双筷子,各分一支,插着享用。张志也就缓解下来,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吃几颗水饺后甚感宽慰!味道真地美极了!也许,纯粹只是出自某个人之手而已!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张志打趣说。
   燕林喃喃道:“我有个多年好友,他是盗中之王,无事跟他学了两手。”
   夜渐深了,静谧,所有都暗了。
   看着这家人甜蜜,温馨地吃了一顿团圆水饺,馋得屋顶上两个侠客,垂涎欲滴。
   王洁玲嘱丈夫先去安歇,又叮咛母亲准备先睡,自己则留下收拾厨房一切,王妈推不过,便先上楼了。她麻利收拾完,想不到她冰清玉洁的双手,也做得家务,这二人如欣赏件美物般,专注,深情!
   “你不是不打算连碗筷也不归还了吧?”她出到院里来,淡然仰空着说。
   “嘻嘻!”燕林浅然一笑,飞身下了屋顶,持着空碗,筷子,递到了灶岸上,悠然笑意地走出,赔礼道:“多谢了!这味道还真是可以!”当然,一个人偷吃了被抓,还会说味道不好么?
   “你究竟要进这个村子干嘛?我已经结婚了!我是别人的妻子!我的丈夫很好!”她无奈地低下头,神情有些沮丧,但又瞬即抬头去看这个人的眼睛,见他的时候并不多,但却想去记住他的样子!因为,他的确生有一张令人想去记住的英俊容颜。
   风趣的他,踱出来,指尖抻在眉心,说:“我真不是为你来的!但其实又是为你来的。”他觉得自己都很矛盾。接着又说:“我来,只是想认识你!因为,在我看来,大幕中不认识你的人,会终生遗憾!”
   “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她含情着低下头,轻喃说:“就算要认识我,又有什么用呢?”
   他诙谐地走到院中,两指拈一片树叶,笑说:“来了,只想成为你的朋友!这就够了!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她嫣然惬意笑了,恬着细脸美极:“好吧!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燕林的肚子不自觉“咕咕“响着,失态地掩起,回首又笑了。
   她很温雅地进厨屋,端了盆水饺出来,递给他。燕林接在手,如狼吞虎咽般,差点噎了嘴。她不自主地笑了,笑得轻松,恬然,自在,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做朋友也不错!但燕林铮铮的感情流露,曾一度引起过她记忆痛楚,威胁婚姻。如今,敞开了怀来,掏肺腑的真言也无尝不好!
   “你还有没有多余的水饺?”燕林问。
   “不是吧?你几天没吃饭了?还无端跑到这里来?”王洁玲讶异。
   燕林冷然一笑,上前一步,透过枝荫,对着屋顶轻吼:“张志兄弟,你再不下来,水饺我可吃光喽!”屋檐上的张志,再也按捺不了,纵身跃下,从燕林手中抢过碗去,也是一头虎咽般。
   王洁玲彻底崩溃了!天呀!这些人到底藏在上面多久了?
   她显然是有些生气!愠怒着胀红了脸,瞪视着燕林,不敢与张志相对目光。因为张志武断,勇猛,难以沟通。而燕林,诙谐,风趣,倒是个很好的出气筒。与燕林虽相交不久,但瞬间很容易懂他!
   “没有!我们都只是刚来!凑巧躲在屋顶上,凑巧看到你家中煮水饺,凑巧就偷吃了一碗。”燕林诙趣着说。但鬼都不会信!有时,谎话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张志也不敢看她,而她却愠怒地瞪过来,张志吞下的一颗水饺,惊恐着又吐了出来,衔在嘴边两难?
   “哎!”燕林搬了桌子,板凳,推攘着二人先坐下!接着编了一通的谎话,才融合了僵持氛围。
   张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水饺吃完,桌前一推,纵身没了踪影!他喜欢王洁玲的眼神,哪怕是愠怒而瞪着的,他都一样喜欢,只是受不了那么近,近得让人爽中有些窒闷!所以,他要走了!下了村庄!
   “对了!你为什么来?”王洁玲接着问燕林。
   燕林说:“暂不能告诉你!为一个大人物而来,免你知道后无辜受牵连。”
   “这个大人物是王贺明?”她一点都不笨,机灵得很!又问:“你偷了他家什么东西?不只水饺这么简单吧?”
   “我没有偷他的东西!就此告辞!你不想惹事的话,还是尽量不要知道。你们村落里极不安全,无事尽量早些睡!也早点随你丈夫回江西。大幕波澜暗涌!”燕林忽然变得很认真!说完,也如风抹一般,消失于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