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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铭记大恩

   七天后,皇上身边的徐公公来府宣我进宫面见。允琪对我一个人前去面圣很是不放心,非要同去,被我阻止。
   我安抚他说:“皇阿玛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
   他便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叮嘱:“落瑶,你进宫凡是小心,不要跟以前那般冲动,千万别冲撞皇阿玛,多想想我和孩子们……”
   徐公公已经在催促了,我示意允琪要对我放心,便跟着徐公公进宫去了。
   皇上此时已经在外厅站着,我赶忙行礼,他却没有让我起身。不知过了多久,皇上转过身来对我说道,“落瑶,关于是否要见你这事,朕一直都处在矛盾中。”
   “让皇阿玛费心了,是儿媳不孝。”
   皇上的声音始终听不出喜怒:“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竟然私自去探望老十三。”
   我低头说:“是儿媳错了,还请皇阿玛原谅。”
   “错了?恐怕你是一定会这么做的吧!”
   “启禀皇阿玛,是。”我决定要对皇上说出真正的原因,“皇阿玛,我自己确实很想探望十三阿哥,同时也要完成瑾熙的遗愿。瑾熙只有这一个亲哥哥,她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十三阿哥了。”我将瑾熙搬出来,希望能对此事有帮助。皇上对瑾熙是有愧在心的,曾经那么宠爱她,却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此时的皇上痛心不已,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心爱女儿的父亲:“瑾熙,瑾熙她临走时一定在怨朕吧……”
   我开始宽慰皇上:“皇阿玛,难道您还不了解瑾熙的心意吗?她从未怨过您,她知道您自有苦衷。您对她的疼爱,他都是记得的。瑾熙在众多兄弟姐妹中,和十三阿哥最为亲近,所以她有些放不下十三阿哥。”
   “是啊,朕却囚禁了十三,直到瑾熙临终都未能见上一面。朕怕她怨恨朕,所以才不去见她。”
   痛失爱女的皇上,现在是这么的脆弱。“皇阿玛,十三阿哥是瑾熙的亲哥哥,也是您的亲儿子啊。儿媳知道您对十三阿哥疼爱不会比瑾熙少,所有的父母对子女的疼爱都是一样的。儿媳虽不知道皇阿玛用意,但却清楚这自有您的道理。儿媳知道皇阿玛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十三阿哥,而瑾熙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瑾熙她是不会怨您的。”我在用瑾熙的名义对皇上动之以情。
   沉默了片刻,皇上深叹一口气对我说,“落丫头,你许久没跟朕说过这么贴心的话了。从前你和瑾熙一起总是那么开心,现在瑾熙……”
   听了皇上这句话,我才放心下来,知道皇上心里对十三仍有疼爱,便决定赌一下。我向前跪了一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皇阿玛,儿媳虽知您是为了保护十三阿哥,可是保护有诸多方法,希望您能……儿媳去探视十三阿哥,那里环境极其恶劣,他毕竟是个身份尊贵的阿哥,哪能受得了这份苦。如果他因此落病,最心疼莫过于皇阿玛了,不是吗?都是囚禁,能不能将十三囚于府中,这样对他也稍好一些。”
   我望着皇上,满脸的恳求,止不住的落泪。
   皇上对着我深叹一口气,说道,“哎,在那儿也受罪一年了,朕命人将他带回府中吧。朕这么做,就算是对瑾熙的一些补偿吧。”
   皇上真的答应了,我真是不敢相信,我赶紧谢恩。瑾熙,十三可以回府了,希望你能放心。
   “落丫头,你也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皇上终于让我起身了。
   我因跪的太久,两腿发麻,起身时腿不听使唤的颤抖了两下。皇上见状便示意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洛丫头,跟朕说说,安茜和安瑾在你府上还好吗?”皇上提起这两个外孙女时,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回皇阿玛的话,两个孩子都非常健康。”
   “恩,这就好。朕知道,你和允琪都非常疼爱这两个丫头。将他们托付给你们,朕也很放心。瑾熙做的没错,就让他们当个平凡人家的丫头,过平凡人的日子……”
   我连连向皇上保证,“皇阿玛请放心,儿媳一定会让两个孩子幸福的。”
   “朕相信你,今后要常常带孩子进宫让朕看看。以后就让孩子称你和允琪作额娘阿玛吧,孩子长大了,再把实情告诉她们。”其实我也早有这个想法,这次皇上亲自这么说,我更加放心了,今后就不怕有人会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了。
   皇上问了我一些孩子们的起居生活后,便让我回府。一出宫门就看见允琪此时正在站在宫道上等我,一脸的焦急。见我出来了,他才松了口气,赶忙向我迎了过来。
   “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家等我的吗?怎么这么着急的跑过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你一走我就跟着进宫了。你进去这么久,皇阿玛有没有责罚你?”
   我对他笑了笑,“皇阿玛没有责罚我,要不然我能好好的出来吗。他是想找我聊聊。我们的皇阿玛是位仁君,更是慈父,这我们都是知道的啊。”
   他总算放心了。
   “我们别站在这儿了,快回府吧。你不知道,我刚出府里就开始想孩子了。”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不由的开始撒娇。
   他便牵着我的手向前走,嘴里还嘟囔着,“你的眼里就只有孩子,哪里还有我呢?”
   我也撅起了嘴,“你一进门就开始喊两个女儿的名字,哪还记得我这个糟糠妻。”
   “哎呀,原来我们落瑶是在吃女儿的醋!”
   “你刚刚不也这么说我的吗。”
   “我可没有,因为我知道,落瑶最爱的是我。”他突然停下来抱住我,“落瑶,我爱你……”我将他推了一下,笑着说,“这可是在宫里。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一大把年纪?”
   “对啊,我们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母了,可不是一大把年纪。我们老了。”
   “那我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到底老没老。”他暧昧的对我眨着眼睛。
   我红着脸对他娇嗔,他便大笑起来。我们快步走出宫,他的笑声还在宫道上回荡。
   此后,皇上侧封了一些阿哥为亲王,允琪被封了贝勒,还命人将十三阿哥送回府中囚禁,外人仍不许探视,但是皇上却给了我和两个孩子探视的特权。
   皇上的侧封为一直被阴沉笼罩的皇宫填了几分喜气。可是,至此之后,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斗争已经暗涌浮起……
   九哥那里的新鲜玩意儿可真多,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怀表,便讨了过来准备送给落瑶。她一向喜欢洋玩意儿,所以这个怀表肯定也会喜欢的。想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开心。
   皇阿玛的寿辰快到了,九哥全全负责寿宴,我从旁协助。落瑶又想了新点子,说是要帮小阿哥、小格格排舞。落瑶找我帮忙准备服装道具,我心里一阵矛盾。我内心是希望她能够让皇阿玛开心的,这样我就能向皇阿玛请求指婚,可是又担心她再出风头,遭人嫉妒。虽然担心,但是却根本舍不得拒绝她,最后只能缴械投降。
   跟着皇阿玛塞外出巡,涉猎比赛中我只射白狐,因为我想用自己亲手射的白狐皮毛做件斗篷送给落瑶,她快要生日了,这件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穿着她身上一定很美。
   今日娶侧福晋,挑起喜帕的那一瞬间,我竟有些恍惚,雨墨的长相和落瑶真的有几分相似。我幻想着将来会有一天能够掀起落瑶头上的盖头,是的,我们一定会有这一天。
   最近落瑶好像故意躲着我,约了好多次她都不肯见我。我心里一阵烦躁,便去找九哥喝酒。九哥说她会不会是因为我娶侧福晋的事情在吃醋。若落瑶真的为我吃错,那她心里一定有我。不由的有些欣喜,就让阿旺再次捎信给她。希望我们能见上一面,因为我想知道她的心意。
   我早早的来到亭子等落瑶,如果她也是在乎我的,我们就可以……一想到可以跟落瑶在一起,心里就一阵欣喜。此时的自己哪里还是什么骄傲的皇子,只要能让落瑶开心,我就觉得幸福。
   远远便看见落瑶来了,我的真想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可是她在我面前却显得如此冷漠,难道一直以来我都是自作多情吗?落瑶说出了那么多残忍的话,句句都向一把刺刀插在我的心脏。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离理智,我无法承受这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感觉。
   我骑上心爱的马一路狂奔,是的,我要去那片树林好好的发泄。看着那熟悉的小河,落瑶曾经的欢笑声在我耳边响起。落瑶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坐在草地上,心里的失望和痛苦全都涌了上来,我竟然流泪了,我把头深深的埋在腿上,放肆的大哭起来。落瑶,你知道吗,你的那番话是那么残忍,我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我要怎么办。我觉得很无助……
   在河边坐了整整一夜,冰天雪地中我竟没有感到寒冷。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一阵摇晃,强撑着骑上马,任由马儿拖着我疲累的身体向前走着。
   我觉得头好沉,身体好累。我想睡觉。身边好像有人在跟我说话,可我没力气管那是谁。我想沉到自己的梦里,这样就能看见落瑶的笑容了。
   耳边出现一个温柔的声音,是落瑶来看我了吗?我应该是在做梦吧,她怎么会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落瑶,她脸上如此憔悴。她为了我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夜。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即便现在不肯接受我,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瑾熙把落瑶要到自己宫里去了,我们都很诧异,瑾熙一向孤傲,怎么会跟落瑶一见如故。她俩每天都过的很开心,我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这日落瑶主动约我相见,我心里激动万分。我一早就跑到亭子等她,心里忐忑万分,不知道这次落瑶会不会跟我表明心意。听见有脚步声,知道落瑶来了,她竟然穿着我送的那件斗篷,头上还插着那只芙蓉玉钗。我心中一阵狂喜,落瑶是要接受我了吗。
   直到落瑶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我已经幸福的快要窒息了。我终于可以抱着她听她唱歌,多么希望时间就此静止在这美妙的时光里。
   我们想到额娘对我和落瑶的事情如此反对,她一直都喜欢落玥,想将落玥当我的嫡福晋。可是她一直很宠我,如果我要求,她还是会答应我的。可能想到皇阿玛却召见了落瑶,落瑶抗旨,被罚在宫外跪着。
   我看见她如此单薄的身体跪在雪地里,心都碎了。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此时去什么都做不了。皇阿玛始终不肯见我,我决定陪着落瑶一起跪着,我要和她同甘共苦。
   皇阿玛对我态度如此冰冷,我不禁一阵心寒。身边的落瑶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她的脸和手都如同冰棍,我恐慌着,我不能失去她。
   幸而瑾熙给我们送来了棉被和糕点,落瑶吃了东西后有了些好转。瑾熙对我们的大恩,我铭记在心,这一生都会报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