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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恋美色土豆呈假义恨世道老山收爱徒
   涪江边的码头上,官船民船来来去去一派繁忙,百十个民夫正不停地卸货装货,在这个队伍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光头的年轻人,不用说你也知道,此人就是土豆。
   自被撵出寺门后,方丈给的盘缠没几天就用完了,为了填肚子,土豆只得无奈地扛起了大包当了苦力。夜晚便在涪江三桥的桥洞里栖身。虽说又苦又累,但土豆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充实过,吃饭也觉得特别的香,这毕竟是自己通过劳动挣来的啊。
   时间一晃就是两三个月,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天气显得异常闷热,中午吃完饭,看看东家的货船还没到岸,土豆利用这难得的空闲躺在河边大槐树下小睡,树上蝉鸣吵得人心烦,身边的蚊虫又不时来捣乱,哪里能睡得着?干脆一骨碌坐了起来撩起衣襟扇风纳凉。
   忽然背后传来扑通一声响,似是有人摔倒。
   土豆回头一看,果然一个老者蜷缩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眼珠一个劲地往上翻,嘴里还吐着泡沫。
   老人旁边的姑娘正使劲地想把他扶起来,一边焦急地喊着:“师父师父,你怎么倒在这儿,快点醒来啊,哎呀。”
   土豆本不想管这闲事,但看这姑娘长得花容月貌,何不趁此套套近乎。
   于是一溜烟跑了过去,帮着姑娘把那老者靠坐在墙边,又在附近的馆子里讨来一碗水让老者服下。
   老人抽搐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并一再向土豆道谢。见土豆头上溜光便问道:“小伙计难道是出家之人?”土豆道:“是的。”见那姑娘正看着自己,便急忙补充道:“呃,不过已经还俗了。”
   闲聊一阵,老人说还要赶路便欲告辞。土豆眼看那姑娘将包袱挎在了肩上,心中万分不舍。情急之下说道:“老人家,你看我们能这样相识很有缘份,这样吧,你老也别急着走,咱们去馆子头喝两盅咋样?”一边用眼悄悄看那姑娘的反应。
   一听说有酒喝,老人眼睛就放出光来:“要得要得,我也好久没喝酒了,肚子头的酒虫早就在抗议了。”姑娘却很不高兴地说:“师父,郎中说你不能再喝酒了,不然病怎么也治不好的。”说完还以埋怨的眼神瞟了土豆一眼。
   “没事的,师父我少喝一点嘛,凭为师这样的身板,一般不会出大问题。”
   “师父。”姑娘娇嗔地撅起了小嘴。
   土豆把扛大包挣的钱毫不吝惜地拿出来,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又要了最好的舍得酒。老人大为高兴,一阵狂吃海喝。
   席间土豆才得知,这老头原是江湖中名声极大的人物,人称老山大侠。
   别看名字取得老气横秋的,其实他年龄不大,成名极早,当年凭一双铁拳威震江湖,黑白两道无不闻之色变。
   人们常说半壶水响叮当,老山大侠当年以为自己拳法已经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专找高手过招,却每每遭败,信心倍受打击。
   后来老山大侠想通了,一条道走到黑是不行的,还得另辟蹊径,干脆又兼练硬气功,没想到一通百通,不仅气功练成了,拳法也进步神速。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山的的硬气功功力之高超乎人的想象,真可谓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但他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由于练功太过,以致走火入魔,练出了一种奇怪的毛病——癫痫(俗称羊癫疯)。
   至于练气功和羊癫疯有什么关系,作者本人也说不清楚,至今在医学界尚属一大迷题。
   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土豆在席间极力恭维大献殷勤,频频与老山大侠碰杯。土豆想,这样喝下去这姑娘迟早要离开自己,何不想个办法长期和她在一起,就是每日看上一眼也好啊,人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土豆悄悄地蘸了点口水在眼角,突然离开桌席,扑通一声跪在老山大侠跟前,咚咚咚连叩三个响头,紧跟着号啕大哭。
   老山大侠还未回过神来:“小伙计你这是得搞啥子名堂哦?”
   土豆的哭腔确实很让人心碎:“呜呜。老前辈啊您老一定要为在下作主啊。晚辈命苦得很呐!呜呜。”
   “此话从何说起?我能帮你什么?不妨说来听听看。”
   土豆又用衣袖揩了揩眼睛哭道:“大侠不知,晚辈年幼时家境尚好,深得父母宠爱,只因邻村恶人某某某财大势大,意图霸占我家家产,使了一些下流手段,俺父母气愤不过就去告官,谁知那恶人早已和狗官相通,将我父母抓入牢中折磨至死。俺也是在亲友的掩护下才逃了出来,只身一人流落洪城街头靠捡破烂扛大包为生。求大侠收俺为徒,待学得神功之后为父母报仇雪恨,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老山大侠本江湖中人,性情耿直豪爽,此时早已醉意阑珊,也不仔细揣摩其中是否有诈,当即拍案而起怒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在太平盛世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帮人也太他妈过分了,小伙子你放心,这事我老山是管定了。”
   还没等说收徒什么的,土豆已经在地上又叩了无数个响头,口中连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师父万岁万万岁。”
   老山大侠见事已至此,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便呵呵一笑道:“免了免了,起来吧,看样子你要年长伊人一两岁,以后她就是你师妹了,快来见过师妹吧。”
   土豆暗喜:“哈哈,原来这老头这么好骗,不知这姑娘是否也一样好骗呢?”立即站起来向伊人一拱手道:“师妹好。”
   伊人没有吭声,将脸别向一边,凭直觉她觉得这土豆不是好人,有好几次发现他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自己,碍于师父的面子才没有发火。
   天色已不早,土豆回到船家那里结清了工钱,又和一帮烂兄烂弟作别,三人才向目的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