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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太平轮2

   沉船发生后的第二天,中联公司的大股东周曹裔家就被愤怒的受难者家属包围。当天晚上,有将近三百支火把包围了周家,愤怒的家属涌入了屋内,捣烂了所有的傢俱、摆设、公司的大门、办公设备、玻璃窗等。
   中联公司由一群宁波同乡集资兴办的轮船航运公司,总经理周曹裔,其实还有四位股东,龚圣治、蔡天鐸、马世燧、周庆云。蔡天鐸的儿子,正是台湾著名主持人蔡康永。
   太平轮载重二千五十吨,自一九四八年开始,中联公司以每个月七千美元的租金向太平洋船坞公司租用,往来于上海和基隆。
   随著国党军队的节节败退和淮海战役的失败,作为商务船的太平轮开始成为了逃难船。
   这群太平轮的最后一批乘客里,有当时上海最有钱有势的一些人。他们有的用金条换舱位,硬是从原来的乘客手上,把位子买过来;有的靠关系,向船公司要到最后几个位子。
   山西省主席邱仰浚一家,同行的山西同乡、辽宁省主席徐箴一家,蒋经国留俄同窗好友俞季虞,总统府机要室主任毛庆祥之子,台湾清真寺创办人常子春的家人,台湾陆军训练部司令教官齐杰臣的家眷五口,袁世凯之孙袁家艺,国立音乐学院院长吴伯超,海南岛代表国民政府接受日本投降的海南岛司令王毅,天津市长之子,《时与潮》总编辑邓莲溪……
   除了名流显贵之外,船上还有许多公教单位迁台洽公的公务员,比如国防部第二厅调台职员三十多人,中央银行押运员六人,淡水合作社负责鱼苗放流的工作人员十三人,中央社编辑和家人,邮电局职员,香港《工商日报》记者……
   另有许多往来两岸的名人、商旅、眷属,李昌鈺之父、台湾演员林月华之父、著名美籍华裔神探等等,都是早年成功的富商。
   香港已故女首富龚如心的父亲,也因为乘坐太平轮去台洽公,不幸离世。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当罹难者的家属们不得不接受亲人可能已经在海难中去世的事实后,他们开始准备追求补偿。
   中联公司拥有的每一艘轮船,一律都向英国著名的保险公司投保,唯独太平轮例外,为了捧人场,太平轮给了上海人自营的保险公司承保。太平轮一出事,保险公司就立刻宣布倒闭,于是所有的赔偿,全部由中联公司自己负责。
   罹难者家属被中联公司安排住在吴宫饭店,负担一切费用,每人发放米十四石。
   法院初审判决,中联公司应该付损害赔偿二百二十三万元,因为中联公司无法缴纳这么多的赔偿金,高雄法院扣押了中联公司的安联轮。中联公司答应在台北重庆北路中联公司内发放临时救济金,每个受难者家属可领金圆券一万元,折合台币三十五万元。
   中联公司经理周曹裔一家的孩子们跟著母亲连夜搬家,周家拿出所有私人现金、财产、金银首饰来理赔,但是在那种通货膨胀剧烈,市面上币值一日三变的动荡年代,周家倾盪家产,仍然无法支付巨额的理赔金。
   周曹裔到了台湾,以华联轮向台湾银行抵押现金一百二十万新台币,作为偿债的抵押品。安联轮也抵押了三十万现金,作为支付太平轮事件的赔款使用。中联公司早已经无法营业,几乎是一个空壳公司了。
   官司始终无法解决,公司旗下太平轮以外的另外两艘轮船,被铁链锁在高雄,直到全部锈烂,成为废铁。
   一次意外的相撞,无数的家庭从此陷入困境,无论是罹难者还是生还者,他们的人生都彻底的改变。
   各种传说和猜测,飘荡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其中最广为流传的是,太平轮因为运载了太多黄金和故宫的文物,造成超载而发生撞船,实际上太平轮上并没有中央银行的黄金和故宫文物。
   故宫国宝多半在一九四八年底,分三大批由海军运输舰中鼎轮、昆仑舰和招商局商船海沪轮等,抢运到台湾。同年中央银行的黄金也同时分批运往台湾,负责运输黄金的,从海军海星号、美盛舰、峨眉舰、到招商局的汉民轮等。
   太平轮存在驾驶操作失误,有不少生还者说到,那天因为是小年夜,船长、船员置职务于不顾,共聚喝酒赌钱,以致看舵的二副、三副交班没有衔接好。此外在撞船发生以后,两个救生艇没有能够及时放下,又无人过问,导致救生艇在沉船时没有能够发生任何功效。
   太平轮的船长和大部分船员在海难中死去了,这些疑问被永远埋葬在舟山群岛的深海里。也许连船长自己,在当时也没有时间弄明白,撞船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仿若是一场没有散场的电影,不停地在时光玻璃中翻搅涌现。
   被澳洲军舰救起来以后,叶伦明回到了上海的家里。死里逃生后,他从此与在台湾的妻子失去联系几十年。直到他去香港定居后,才联系到台湾的家人,得知妻子在太平轮出事后早已经改嫁他人,他觉得很伤心,竟然孤老一生。
   被太平轮的沉没改变了人生命运的,又何止叶伦明一人。
   刑事鉴识专家李昌鈺曾说:“如果不是太平轮事件,父亲过世,我后来不会去念警校,也不会走上刑事鉴识这一条路,也许就与父亲一样选择当一名商人吧。”
   父亲李浩民在太平轮上遇难时,李昌鈺才不到十岁。随著父亲的离世,他优越的生活就此结束,最后因为警校免学费而选择从警之路。
   一直在台北居住的王兆兰,是官方公布的三十八名倖存者中最年轻的一位,获救之后,王兆兰的父亲把他接回了台北,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担任过国防部少校参谋的葛克,他的台湾之行本来是要赶在新年前把妻子家小带到台湾,结果这趟旅程成了家人的不归路,只有他倖存下来。
   海上被救之后,他遇到了同样在太平轮上失去亲人的袁家姞,在太平轮遇难后第二年,他们结婚生子。袁家姞在太平轮上失去的是父亲袁家艺—袁世凯之孙。
   几乎每一个经过太平轮海难的家庭,都有一个心酸的故事。
   在这里失去亲人的家属们,每个人手里握著一束白菊花,默默地凝望著大海。念完祭文,几个在海难中失去了父亲的宁波老乡,一起向著大海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在海难中失去母亲的黄似兰,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为所有的受难者折了一千隻纸鹤。大家把手中的白菊花一瓣瓣撒向大海,把大大小小的千纸鹤放入大海。
   当船行驶到三十八名生还者被救起的海域,船上所有的人,一人拿著一朵红玫瑰,送给曾在这里死里逃生的叶伦明和王兆兰,每个人给了他们一个深深的拥抱。
   葬身海底的魂魄,早已经随著巨浪舞动向天;汹涌潮水,将陈年往事滚向远方。天,望不见尽头;海,看不见彼岸。所有的幽怨,化为沉香,期待著下一轮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