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母亲要请小薇爸妈来家吃饭,尔仁自是愿意。
其实,郝慧珍已经见过小薇爸妈多次,甚至上街的时候,还到小薇家里去过,去送点小礼物。但小薇爸妈从没有来过尔仁家。
双方父母正式坐下来见个面,吃个饭,在中吴就表示两家儿女的事情基本定了下来。
尔仁高兴道:“好的啊!我们就这个五一节好吗?哦哟,明天不行,明天小薇要去洛溪喝喜酒的;后天也不行,后天我和小薇到中吴去玩呢。姆妈,大后天行不行?五月三号?”
郝慧珍瞧了余天赐一眼,点头同意:“行的啊!五月三号就五月三号。正好你哥、姐他们都在家。我也来得及准备,你姐他们也好帮我一把。”
尔仁开心道:“好嘞!晚上我跟小薇说下,让她明天回去跟她爸妈讲一下。”
“嗳!”郝慧珍不同意了,“康康,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光让小薇回家讲一下呢—不合礼数呢!这样,你代表我和你爸,你明天陪着小薇一起回小薇家邀请一下。”
“姆妈,我后天到小薇家跟她爸妈说,好不?”如果明天就要去小薇家,只能是一早一晚了。如果早上的话,尔仁自己明天就没有懒觉睡了,因为小薇明天一早就赶要回家跟父母会合去洛溪的。
“不行!”郝慧珍还是摇摇头,“明天晚上也不行。是我和你爸邀请亲家来我们家第一次吃饭呢,礼数一定要周到。康康,你就照我说的办!”
“噢!”尔仁只能答应了。
吃完了饭,尔仁又按照郝慧珍的叮嘱,脱了衣服上床去睡午觉。可是尔仁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小薇已经说了,五月二日要到中吴百货大楼去买衣服的。尔仁现在身上连零花钱和一季度决算奖在内只有一百多块,而小薇买一件衣服是至少需要花两、三百的,比尔仁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得多。最主要的是,春节以来,尔仁已经先后两次问母亲伸手要过钱了,再说,五月三号家里请小薇爸妈吃饭,母亲一定又要花一大笔钱的,他实在不想再问母亲开口了—可是,该怎么才能打消小薇买衣服的愿望呢?硬来,逼着小薇不许买衣服那断断不可以的,可是,买衣服明明是小薇两大爱好之一,她可不会不去买衣服啊?该怎么办呢?
尔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在动这个脑筋。终于,尔仁在想到了在中吴上大学时听到的一句谚语后,开心地笑了。
因为,他有办法了。
下午四、五点,阿哥尔孝、阿嫂房虹虹以及阿姐尔礼、姐夫邬熙源都陆续回到了家。尔礼已经是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尔礼跟母亲说了,大概在五月下旬这样子回金牛来待产;至于房虹虹,她也已经刚刚显了怀。郝慧珍自是大喜,对尔礼尤其是房虹虹特别小心,都希望这一女一媳能够给她添个孙子和外孙出来。
这一家人在一起是无比的热闹,郝慧珍和余天赐夫妇自是乐得合不拢嘴,这个且不去提。
晚上十点半,尔仁去接了小薇回家。尔孝、尔礼等人见了,自然又是一番欢喜。
见面寒暄完毕,郝慧珍把众人从厨房赶了出去,她亲自为小薇端上了夜宵,对小薇笑道:“小薇,阿姨做的芝麻汤团,你尝尝。”
“哦!好的。”小薇站了起来,两手接过,满意地笑道,“我肚子正饿了呢!”
一旁的尔仁瞄了小薇一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薇也不说一声“谢谢”!
只要小薇上的是中班,晚上回家来后,尔仁母亲必定是准备了夜宵的。可是,从来也没有听到过小薇说一句“谢谢”的话—小薇不是没有感恩的心,她也对尔仁说过尔仁母亲对她蛮好的,可是娇生惯养的小薇脑筋里就没有“谢谢”这两个字。因为,在她娘家里,从亲娘一直到小薇爸妈,甚至到小霏,就是这样一直宠着她的。到了尔仁家里来,虽然小薇爸妈事先也很郑重其事地提醒过小薇,让她注意。但在小薇心里,其实对于这种待遇还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的。偏生尔仁现在又不能提醒小薇,让小薇说一声“谢谢。”不过,好在母亲不大介意。至今还没有发过这方面的牢骚。
见小薇吃上了,郝慧珍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厨房,反而在小薇面前坐了下来,道:“小薇,不知道你亲娘、你爸妈他们五月三号有没有空?”
“有的啊!”小薇见郝慧珍问起,笑道,“是叫他们来吃饭吧?康康路上已经跟我说了。他们有空的,都退休了,在家没事。”
尔仁气急:自己刚才在路上确实是跟你小薇事先说过这个邀请,可是这会子母亲亲自来跟你说,你也得像个大家闺秀样的回答啊?怎么把我也卖了?
郝慧珍见小薇回答得这么天真直爽,倒也笑了:“好好!明天一早让康康跟你一起回家再跟你亲娘还有父母讲一声。”
“不要!我一个人回家讲就行了。”小薇看了尔仁一眼,“他喜欢睡懒觉的。”
尔仁“嘿嘿”笑了。小薇这个回答倒不错。
郝慧珍瞪着尔仁道:“不可以!康康你一定要去啊!”
“好的!姆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么。”尔仁笑道。
郝慧珍走了,小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道:“那……小霏叫不叫?”
“怎么不叫?”尔仁立马回答,“我姆妈请你们全家呢。”
“那……还有小仲呢?他肯定愿意来的。”
“小仲?”尔仁为难了。
其实,尔仁心里根本就不愿意小仲跟着来。尔仁很清楚,自己家里的条件比起小薇家里差得很远,估计跟小仲的家境差得就更远。虽然说现在自己跟小仲的关系已经大大改善,不错了,可是小仲毕竟是小仲,小仲现在毕竟是小霏的……男朋友!
尔仁吞吞吐吐道:“啊呀……小仲么,还没有跟小霏结婚……再说……阿哥阿姐他们也在家,这样加你家已经十二个人了—家里的大圆桌顶多坐十一、二个呢!”
“哦……”小薇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就道,“那我就不叫小仲了。”
“好!”尔仁笑了,见小薇领会了自己的意图。谁知小薇又冒上来一句话,却让尔仁哭笑不得。
小薇接着双手一摊,道:“要是小仲就是要跟着来,那我可没办法了啊。”
吃过夜宵,洗好碗,尔仁刚要和小薇出厨房,小薇却一把推上厨房门,扑进了尔仁的怀里,嘟囔道:“今天我们又要把房间让出来了。”
尔仁抱住小薇,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不断轻吻着小薇。
只要阿哥和房虹虹一回家,尔仁和小薇住的最里屋就必须让出来给他俩住。尔仁跟着爸爸和姐夫邬熙源住郝慧珍夫妻的房间,而郝慧珍则带着尔礼和小薇在客厅里打地铺。
阿哥阿嫂回家,尔仁和小薇把房间让出来。在这件事上,郝慧珍夫妻没有交代过尔仁和小薇—事实上两公婆也不大好意思跟小薇提出来。但这就是约定俗成的,因为尔仁还没有认识小薇的时候,家里人就是一直这么做的。所以,尔仁虽然不大愿意—一是委屈了小薇,二是晚上抱不到小薇—但还是这样做了。因为,阿哥在家里的地位是最高的,同时,阿哥阿姐他们现在也是难得回家了—基本上是一个月一次乐。
小薇二月底住进了尔仁家,阿哥尔礼他们三月初回家。那次,当尔仁第一次婉转地跟小薇提出来让房间时,小薇大怒,绝对不愿意,甚至就要闹着回家。尔仁关起门来是委曲求全,好说歹说,使尽了一切手段—包括承诺陪着她买衣服,真的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才让小薇态度平息了下来,勉强同意。
不过,小薇却又提出来,要尔仁跟着她一起回娘家住,尔仁又是不能同意。因为,小薇住到尔仁家里来,说实话到现在都是没有经过小薇爸妈正式同意的。小薇爸妈还是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尤其是小薇爸爸对小薇一个月就住到尔仁家里这件事是相当恼火的。只是,女大不中留,小薇恋情似火,她爸妈也只得随她去了。可是,要想回小薇娘家一起住,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经过尔仁这么一劝说,小薇也只得作罢。再看在尔仁的面子上,小薇也不忍心自己独自一个人回家住。慢慢的,几次一来,阿哥阿嫂一回家,尔仁和小薇让房,也就形成了固例。
关于这一点,尔仁(包括郝慧珍)也是觉得很对不起小薇的。而且,家里人也看出来了,小薇娇归娇,但还是很听尔仁话的。郝慧珍见小儿子能拿得住小薇,自也是多欢喜了几分。
这会子,小薇环抱着尔仁,仰起脸,对尔仁说:“康康,明天我一早就回家跟着爸妈去洛溪了呀。”
尔仁紧紧搂着小薇,又亲了她一下:“不是说,我陪你去么?”
小薇笑着摸了一下尔仁的脸:“那我们走后,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一点啊!”
“去你的!你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吧?”尔仁笑道。
“咯咯咯!”小薇望着尔仁开心地笑了起来。
尔仁见小薇很开心,就乘机说:“小薇,跟你说一件事啊!”
第611章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