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看著他,不禁想起昔日往事,凝视他的眸子从火热到黯然,缓慢地从他身上离开。
这晚之后,元兆昜连最基本的我爱你也吝嗇了,哪怕叶秋装的再可怜,他就是踩硬态度,甚至冷漠告诉他:「等你的坟立好我再说给你听。」
「你到底爱不爱我?」
将死之人是有比较伟大,但若是不爱哪会让他予取予求,面对他的询问,元兆昜连各爱字都省了。
「兆昜,我快没时间了!」叶秋急的将他扳过身,捧著他的脸,转用恳求的语气说:「兆昜,只要你说,我的病就会好,只要你说,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算我拜託你了。」
元兆昜凝视他好一会儿,张嘴却是:「我要去公司了,记得吃药,晚点让阿二戴你去诊所。」
被压在下面的又不是他,為什麼被压的还要跟压人的求婚,基於这点,元兆昜就是说不出口,他甚至认為对他算仁慈了,被吃的这麼死不但没有限制他夜晚的运动量,白天还不忘把他照顾妥当,去哪找这麼优秀的情人,就不信少了那句话能有多大影响。
一踩进睽违二个礼拜的办公室,他先要人把还在放假的阿二揪回来上班,又派个助理去接叶秋到诊所,开工第一天,他的二位美丽秘书已经替他安排满满的会议。
先前,他很认命的把自己放到会议厅,现在,他希望有多点时间陪那隻猫,於是他对他的秘书说:「一点以后的行程全部取消。」
两位精明秘书熟练地把所有工作全挤到上午,他屁股还没坐热,盘起娟娟秀髮的秘书便催促他移动到第一会议室,他一拉开厚重的门板,削了一头短髮的秘书又告诉他白戈这几天找的特勤。
元兆昜才想起休假这段期间完全杜绝骚扰、与外隔绝:「告诉他我在开会,有什麼事过中午再说。」
会议厅内,他看著停滞这几日的报表,子公司的业绩,视线转向顶著总经理头衔的男人身上,会议一结束便将那人同叶子佳留下。
「罗曷,以后例行会议交给你,结束后把会议记录放到我桌上。」跟著又把起伏不大的股价表递给叶子佳:「很好,看样子我可以继续休假了。」
叶子佳扫上一记冷眼,沉沉说:「桌上的资料看了吗?」
「你说呢。」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哪去管桌上有什麼。
回到办公室,才从一迭宗卷找出他所谓的资料,翻了翻,视线转向一同跟进的叶子佳:「忘了告诉你,海地的事打住了。」
「你…」叶子佳硬把到嘴边的粗言吞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要是可以,他真想往他的冷脸狠揍几拳,也不想想元老闆一句话下来得浪费他多大精神,多少时间:「我出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看著被重重甩上的门板,看样子再不安抚一下,这个逃的远远的朋友恐怕迟早要跳巢了,才起身,内线响起,办公室外的秘书说:「白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
打上照面,白戈不废话的切入正题:「上次你要我查的人背景不简单,要是你跟他有生意往来,最好小心為上。」
元兆昜这个贵人早忘了要他查谁,幸好白戈说话的同时递上一只文件,一探,原来是指蔡振。
「蔡振只是掩人耳目的入境身分,他的名字叫贺守辰,这人专捞偏门财路,要是没错的话,他是东南亚有名的军火商。」白戈顿了会儿,看看自己老闆:「龙哥,你怎麼会跟这样的人搭上线?」
「是元墘。」元兆昜往大椅一靠,十指敲著敲著,脑子转著转著,便把叶子佳唤了进来。
一阵讨论,把海地分析透彻的叶子佳说:「照我猜,有可能是要在当地设兵工厂,以海地政局来看,一旦发生暴动,肯定是无限商机,虽然这麼说有些荒唐,不过不无可能,以蔡振,不,贺守辰的背景,已经不能用正派商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也幸好打住了,真要捞这门偏路,元氏自己来就好,何必让姓贺的插一脚,真不知道你二叔在想什麼。」
有了因,蔡子佳不满稍减,一旁的白戈接著说:「以贺守辰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缺这笔投资金,我认為最大的问题是在元墘知不知道他的来歷,就怕别有目的。」
元兆昜深感认同,不知道还能原谅,要是知道,他这个二叔葫芦裡装的可就不简单了:「元墘那头我再找机会探探。」
「我不知道你怎麼会突然打断这桩投资,不过我想元墘一定气到吹鬍子吧。」叶子佳早受不了元墘三天两头就来盯公司营运,更看不惯他嘴上那撮毛,这结果让他高兴的不得了,当元兆昜再补一句「他气到晕倒」,叶子佳整个人乐了起来:「欸,晚上喝酒。」
难得叶子佳有胆跟他出门,也是该补救一下昔日情谊,元兆昜却掛心叶秋而犹豫了。
「之前不跟你出去你找的勤,现在找你又在龟,要是不想就直接说。」
「吃饭吧,我要戒酒。」
叶子佳太清楚他这个人只有在朋友减少的时候才会说戒酒:「不喝更好。」
「找你老婆一起。」
「她回娘家了。」叶子佳吓死了,谁不知道元某人有把人抓上床的怪癖,怎麼能让脸好身材佳的亲亲老婆出来冒险,只是几个大男人光吃饭不喝酒还真没滋味,看看永远冷著脸的元兆昜,瞧瞧总是喜欢搞大排场的白戈,叶子佳后悔了。
到了晚上,来到餐厅,白戈没出现,倒多了叶秋,不用元兆昜介绍,包办几年招待宴的叶子佳也知道他。
「想不到能在这看到你。」对叶子佳来说叶秋是个极具魅力的人,更是值得深交的对象。
「你们认识?」
「叶先生跟我们公司合作很多年了,你这个老闆要是有出席招待宴哪会不知道。」
一听到招待宴,一对上叶子佳的视线,元兆昜立即说:「别乱想,我们只是朋友。」
极力澄清的态度不但让叶子佳起了质疑,更让叶秋的心狠狠一刺。
席间,即使看到元某人对他的过度关心,叶子佳也不在他们身上做话题,只是聊著不著边际的话题,笑笑元墘的小鬍子。
当话题延续到海地投资,提到贺守辰这个人,揣测起元墘的用意,叶秋这个局外人出声了:「我想你二叔是不清楚的。」
「谁晓得他动什麼歪脑筋。」
「这个元墘什麼事都要插一手,要说没目的才奇怪。」叶子佳补充著。
叶秋不再多说,直到离开餐厅:「兆昜,你二叔只是不善表达,别太苛责他。」
「你怎麼知道我二叔不善表达。」
「因為将生的关係跟他见过几次,他是真的為你们元家好。」
「敬老尊贤我懂,只要他安分点。」
叶秋看看他的侧顏,忽然握住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元兆昜抽空望他一眼:「怎麼了?」
「兆昜,我好想听你说那句。」
「你怎麼还不死心。」
「死心了。」叶秋笑了笑,拢拢他的手:「真的要死心了。」
正文第二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