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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放虎归山

  徐府管家王顺一溜小跑穿过徐府大院,直奔徐太傅书房。
  “大人,密信。”
  徐太傅闻声赶紧起身接过密信,信封上的笔迹瘦劲,转折处可见明显藏锋,信封上没有落款。可是徐太傅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位公子的笔迹。
  “赈灾粮款为我所盗,大人可如实上报。”徐太傅看完信件,大喝一声“胡闹!”
  他烧了信,吩咐王顺把秦云斋掌柜请到府中议事。
  “大掌柜,可曾听说西南赈灾粮款失踪一事?”
  “有所耳闻。”秦云斋表面上是一间字画斋,实际上暗地里替鬼影接受暗杀生意。掌柜柳如烟身形清瘦,却生得一身劲骨,“徐太傅有话直说,秦云斋只问财路,不问缘由。”
  徐太傅有些迟疑,但若不想让那位公子被查出来,鬼影是他唯一的选择,他思虑再三开口,“赈灾粮款是在曲河镇境内失踪的。徐某想让大掌柜找到当时看押粮款的官兵……”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这件事越快越好,事成之后定有重金奉上。”
  柳如烟满意地点了点头,徐太傅是老主顾,这重金必定少不了。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徐太傅放心,这单生意日落之前就可完成。”
  殷啸天彻夜翻阅奏折、密信,头痛的旧疾又复发,他此刻正躺在宫中“惜雨榭”听琴小憩。惜雨榭临水而建,半边石台悬于水上,湖岸万条柳枝垂下,恍若绿色的帘幕。琴声戛然而止,他慵懒地睁开眼睛,一身白纱衣的白羽墨映入眼帘,恍若仙子走入梦境。丁雯跟在白羽墨身边,手里拿着白色幕篱。
  原来,是梦都要醒的。她是来道别的,三日之期已到。
  “伤好了吗?”殷啸天起身,斜靠在软榻上,一脸疲倦。
  白羽墨点了点头,御药房药材所剩无几,祁祯却在一夜之间找齐了所有药材,这点着实让她吃惊。但是这反而让她愈发不想见到那个人。
  只要见到祁祯和他的徒弟,白羽墨就莫名心生怒火,烦躁不已。
  殷啸天摆摆手,“你走吧。”
  “我听闻西南赈灾粮款并非被官员私吞,而是被盗。”白羽墨站在原地没有动。
  殷啸天轻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依然清冷的眸子,依然淡然的语气,她答,“想必密信上被检举的官员不在少数,我只是怕你杀错了人。”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殷啸天嘴角轻挑,“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密函中已经有人提到这件事了,我自会彻查。”
  白羽墨垂下眼帘,“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微风拂过,吹皱一池碧水。紫金香炉焚椒兰,香云彩雾缭绕。琴声再起,殷啸天对着佳人离去的倩影,一声叹息。
  路上马车颠簸,丁雯看着对面微闭双目的白羽墨,欲言又止。
  白羽墨没有睁开眼睛,淡淡的说了句,“觉得为难就不必说了。”
  “是。”
  时机到了,一切自会明了。
  御药房侧室里,祁祯正在研究新的金疮药药方。依云坐在他对面,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开口问,“师父,你说白姑娘既然是用自己的剑割伤自己的。”
  祁祯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认真听着,“恩?”
  “那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有解药啊。”
  “……”祁祯闻言怔住。
  “……”依云歪着脑袋,等待师父的回答。
  “以后有话早点说!”祁祯拍桌而起,在御药房内走来走去,“又被耍了!”
  “哈哈哈哈哈……”依云捂住肚子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白羽墨回到青云居,正好撞见欧阳临渊在院中劈柴。
  “白姑娘,回来了?”欧阳临渊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没想到对策之前,他准备先留下来。
  白羽墨抿了唇,黛眉微蹙,转身进了药房。
  “丁雯。”
  “在。”
  “这几日盯紧他,若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尽早汇报。”
  “是。”丁雯闪身出了药房。
  “婆婆,柴火不够了,在下去山上打些柴来。”欧阳临渊这几日在青云居帮忙干些重活儿。他和婆婆打完招呼,背着柴架上了山。
  山上树木葱郁,山花灿烂,溪流纵横,飞瀑不断。虫鸣鸟叫,不绝于耳。
  欧阳临渊放下柴架,拾了一些干柴之后,警觉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之后,他盯准树上的一只小鸟,快跑几步踏石飞身而起,准确地抓住了小鸟。
  欧阳临渊在小鸟腿上绑上一条草叶,扬手将小鸟放飞。
  “啪!”小鸟还未飞稳就被打了下来。白羽墨捡起小鸟,看了看它腿上的草叶,“鸟儿觅食,终会倦鸟归巢。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回头,清亮的眸子映着欧阳临渊吃惊的表情,“征远候欧阳临渊,你要找谁?”
  “白姑娘好兴致啊。”欧阳临渊春风拂面,笑如骄阳,“这鸟儿实在娇俏,在下不过一时兴起,想留下一个记号而已。”
  “听闻征远候手下有两位得力干将,名唤铩羽、红梅,”白羽墨取下小鸟腿上的草叶,扬手将它放飞,“不知你可认识?”
  欧阳临渊从婆婆的话里就已经得知此女子心思缜密,玲珑剔透,只是没想到竟然连他的两个部下都能查到。她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两个人怎么了?”欧阳临渊拨开树枝,向白羽墨走过来。
  “我若替你找到他们,你会立刻离开青云居吗?”白羽墨回来见到他的时候就明白,婆婆是不会杀他的。既然婆婆不杀他,他又不肯轻易离开,那就让人带他离开。
  难道她不怕我带兵攻打这里?欧阳临渊想从白羽墨眼睛里读出她的想法,但他很快便放弃了。白羽墨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宛如一湾深水,深不可测。
  “一言为定。”既然自己还没找到答案,那就顺其自然。“落霞关一战,应龙国先头部队全军覆没,我虽然逃出来却也身受重伤。铩羽和红梅是生是死还犹未可知。不知白姑娘要如何找起?”
  “如果他们还活着,必定会相信主子也活着。如果你是他们,你会怎么做?”
  欧阳临渊闻言嘴角微扬,“落霞关方圆千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主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羽墨会心一笑。
  “青女,”丁雯推开药房的门,手里拿了一封信。
  白羽墨把从山上带回来的草药分类摆好,“等会儿拿出去晾晒。”
  “是。”丁雯把信交到了白羽墨手里,拿起簸箕,“鬼影带回去那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得了失心疯。另外两个人已经审问过了,他们是雷霆国的暗杀组织,只是谁也没见过出钱买凶的人。”
  “弹丸小国,不足为惧。”白羽墨打开信件,里面详细记载了三个黑衣人中毒的症状和吃了解药后的反应。“你替我去落霞关附近找两个人。铩羽和红梅。”
  丁雯不解的看着白羽墨,“青女找这两个人做什么?”
  “你只管找,不需多问。找到之后把这封信交给他们。”白羽墨拿出一封信交给丁雯,“这件事,不准告诉婆婆,否则别怪我不念主仆情分。”
  “是。”说到底,丁雯的主人只有青女一人。之前向婆婆告密也是为了青女好。看来又有变故要发生了。
  丁雯找到铩羽和红梅的第二天晚上,青云居再次迎来黑衣人。只是这次,黑衣人只劫走了欧阳临渊。
  “墨,你到底想干什么!”黑衣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婆婆一猜就知道这是白羽墨的主意。
  白羽墨扶婆婆坐下,“婆婆,人要走,何必留。”
  婆婆长叹一口气,那个欧阳临渊表面上和气,谁又知道他温润如玉的笑容背后藏了多少计谋。
  但愿,青云居不会遇到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