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冲她摆摆手,她失望地松开手。
女人又开始哭起来,边哭边道,这生意没法做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心道,这东西谁敢买?
这时,乘务员走出来道,没事了,大家可以说话了。
说完,他又急匆匆走了。
怎么这么快变卦了?
女人站起来道,大伙听我说两句,这趟车是装替死鬼的,终点站是阴曹地府,想活命的下一站下车。
众人倒吸口凉气,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惊得一拍桌子,坏了!
火车停了下来,吊颈沟到了,这地名比上一站的地名还渗人。
一个妙龄女子上车了,她脸色惨白,眼眶发黑,一头乌黑的秀发,长裙飘飘。
高个男“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又若无其事地坐下。
妙龄女子站在过道中央,伤心地哭诉起来。
原来,她叫刘冰冰,大学时认识了一个叫高晋的男生,二人恋爱了。高晋多次要求同居,刘冰冰拒绝了。有一天,高晋将她骗到校外,强暴了她。她要报警,高晋苦苦哀求,二人厮打起来。高晋推了她一下,她跌在地上,一颗长钉刺入了她的脑袋。很快,她就没了气息,死不瞑目。高晋担心被人发现,就将她扔在了一个土坑里,填上了土。
我看了高个男一眼,莫非他就是高晋?
刘冰冰哭泣道,他就在车上。
人们纷纷道,谁?
高个男惊恐地看着刘冰冰。
刘冰冰道,快跟我走吧,晚了车上的人会死光的。
人们纷纷道,是谁?快跟她走吧,不要害了大伙。
高个男连连摆手,道,大伙不要逼我,我不想死。
人们气呼呼地道,快下去吧,否则我们会报警抓你的。
刘冰冰走到高晋面前,咬牙切齿地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高晋直哆嗦,他飞起一脚,踹向刘冰冰的脑袋。
刘冰冰后退几步,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猛地抓住了高晋的一只脚。
接着,她拖着他下了火车。
高晋的呼救声渐渐远去。
阴魂湾上车的人纷纷下车了。被杀死的男人竟然爬起来,跟在女人的后面下了车。
前面又是一条长长的隧道,车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隧道,车内的灯亮了。只见人们都在睡觉,鼾声一片。
先前叫大家不要说话的那个乘务员拿着拖把过来了,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嘀咕道,每次走到这里,车上都搞得这么脏,真不知道怎么了?
人们醒过来,先前的事情像没发生过一样。
坐在我对面的女孩也醒了过来,她疑惑地道,坐在我旁边的那个色鬼哪儿去了?我刚才梦见他被一个女鬼抓走了。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道,我也梦见了。
推着小吃车的乘务员走到我面前,将一瓶矿泉水放在小桌上,道,五十元。
我大惊失色地道,怎么不去抢?
乘务员露出诡异的笑容,道,不买你死定了。
我气呼呼地道,你敢我威胁我,我投诉你。
突然,我看到瓶底压着一张纸条,顿时明白了,立即掏出五十元递给他。
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下车,到祥源旅馆等我。
不一会儿,火车停了。
我下了车,出了站,街上十分热闹。
我转过头,只见李征跟在我后面。
我问道,那女孩的饼干是你吃的?
李征愕然道,不是我。
我大吃一惊,莫非火车上还有别的鬼?
我不由为那女孩担忧起来。
祥源旅馆坐落在街角,我一眼就看见了。
我急匆匆朝那里走,摆水果摊的大娘走过来,拉住我的袖子道,小伙子,不要住祥源旅馆。
我疑惑地道,为什么?
那大娘害怕地说,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说完,她继续摆弄水果。
我进了旅馆,掏出身份证。
旅馆老板道,给钱就行了,一天一百元,不用登记。
我愕然道,这么方便?就是价格偏贵。
旅馆老板道,晚上不要出去,听见婴儿哭不要多管闲事。
我进了房间,柔软舒适的大床勾起了我的睡意,再加上连日来十分疲惫,我倒头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我出了旅馆,只见街上比白天还热闹。
有吹糖人的、炸爆米花的、卖糖葫芦的,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
忽然,一个男人推着二八自行车走过来,边走边喊,卖毒药喽,各种毒药,见效快,治不好。
我愕然,这些药怎么会在大街上卖?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顿觉面熟。
那男人朝我打招呼,阿泽,你死了吗?
我气呼呼地道,有这么打招呼的吗?
我话音未落,突然想起来,这人像镇上的小海,十岁就喝毒药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算起来也是这么大了。
那男人道,我是小海,你不记得我了?
我冷汗直冒,又碰见鬼了。
小海热情地道,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照顾照顾我的生意,我已经半个月没开张了。
接着,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瓶子,道,这是我这里最好的毒药了,巧克力味儿的,特别好喝。
我掏出一张毛爷爷,递给他,道,不用找了。
小海道,那怎么行?
说完,他生拉硬拽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巷子,巷子里站着不少衣着暴露的女子。
前面有一家黑漆漆的店,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金星发廊。
发廊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小海热情地道,这是我姐,看在老乡的份儿上,给你打八折。
小海死后,他姐姐也失踪了,不想竟在这里碰见。
我转身欲走。
小海的姐姐死死地拉住我。
我一着急,一拳打过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闪开了。
小海和他姐姐抱住我,把我往里面抬。
我大喊,救命!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热闹的小巷子顿时安静了。
小海和他姐姐突然把我扔在地上,飞快地逃走了。
我爬起来一看,只见一个妖媚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他一身紫色紧身西装,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浓妆艳抹,光看头部的话,还以为是个漂亮女人。
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看起来是个狠角色,否则巷子里的东西不会这么怕他。
他捏着兰花指,发出不男不女的声音,杂家在此地等你很久了,你比我想象中的帅气多了。
我一身鸡皮疙瘩,客气地道,过奖过奖,敢问贵姓?
那人道,杂家叫林凤儿,你觉得杂家好看吗?
我恭维地道,好看,人如其名。
一个男人取个女人的名字,不可思议!
林凤儿走到我门前,挽着我的胳膊,温柔地道,杂家今夜要与你畅谈人生。
我直冒冷汗,谁的菊花不保?
巷子里的女人都贴在墙边,大气也不敢出。
林凤儿边走边道,这些骚货,没一个比杂家好看。
我连连点头,附和道,那是那是。
林凤儿冷哼一声,道,杂家是有绝活的。
我差点笑出声来,拼命地忍住。
回到旅馆,林凤儿睡下了。
我洗完澡,听到他鼾声如雷。
我掀开被子,只见他什么都没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说好的谈人生,居然不谈了。
我躺在床上,只见卸了妆的他依旧秀气逼人,脸蛋吹弹可破,比很多女人都要美。
我叹口气,可惜是个带把的。
林凤儿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凶神恶煞地道,你想干什么?
我连连摆手,道,我想睡觉,不,我睡地上去。
林凤儿松开手,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接着,他又呼呼大睡。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在黑夜显得十分嘹亮。
婴儿的哭声怎么会这么大声?
48 第一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