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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婴蚺妖煞

  听到这里,胖警察眉头一皱,立马抓起衣架上的警服,穿上了就往外走,女警小韩也随着他一起出门,而将我当成了空气。
  但我自然也不能留在派出所里,虽然听得啧啧称奇,但还不至于忘了我身上的“要命事儿”,紧跟着两位警察出门,打算回宾馆去等驼背老头晚上过来找我。
  出了房间,我这才知道自己身在派出所的三楼,一路跟着两位民警下楼,到了一楼大厅,迎上前来的一名民警带过来一个人,正是运输红尾蚺的物流分公司负责人,一问一答中,我却听到了更多关于那条“红尾蚺”的蹊跷来……
  胖警察一边走,一边随口问负责人,红尾蚺既然能勒死人这么危险,运输途中怎么能不做好足够的安全措施?
  负责人穿着立领的防风衣,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像很冷的样子,他说红尾蚺虽然体型巨大,但根本不算是危险动物,生性温顺,易驯服,是欧美先进国家市场中最为看好的宠物,从小饲养的话,成长其间保持每日与人接触,完全可以为饲主看家护院。
  听到这里,我也突然想起,曾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相关报道,因为一些南美国家地广人稀的居住环境特点,大多数家庭都是独门独院的,且自然环境破坏程度不高,与自然环境接壤,国外经常有小孩在自家庭院里被猛兽致残致死,所以确实有养巨蚺给小孩子当保姆的做法,因为巨蚺没有天敌,可有效防止熊、狼、獾、狸等靠近人类生活区域生活的野兽侵犯,甚至比养经过培训后的护卫犬更加可靠。
  “那你们这条红尾蚺是什么情况?”胖警察嗔怪地问负责人,“为什么逃出去马上就害了人?”
  负责人将肩膀抱得更紧了些,“一个原因是运输车侧翻时,这条红尾蚺受了伤和很大的惊吓。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这条红尾蚺已经受孕,出现了阶段性的性情暴躁……”
  我日!受孕?
  还没等听完负责人后面的话,我就感觉到像是有人迎面打了我一拳一样!
  我倍感恶寒地联想到,驼背老人不是说过,那个鬼婴一定会与一只怀孕的牲畜结成“妖煞”吗?
  该不会真是这么巧吧?
  但反过来一想,即便是中了大奖,终归不完全算是坏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毕竟省去了费时去寻找“妖煞”的一连串麻烦来。不过再往深处一想,原本我还以为鬼婴会与什么阿猫阿狗结成“妖煞”,如果是与一只秘鲁红尾蚺结成妖煞的话……联想到老长老粗的一条巨蚺,我的心脏都不住地翻着跟头!
  心里矛盾极了,希望就此能轻易地寻到妖煞同时,我又非常不希望这个妖煞正是红尾蚺……
  出了派出所之后,胖警察、女警、物流公司负责人同时登上了一辆警用面包车,奔事故现场风风火火地开走了。
  看着远去的警车,我当下决定要跟着去现场看看,到底那条害人的红尾蚺,是不是我和驼背老头将要对付的“妖煞”,只有去现场看看才能证明!
  我在派出所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跟上警车。
  坐在出租车里,我的心情愈发地忐忑不安,居然感觉一路上经过的街道是那样的熟悉,是一种叫我呼吸不畅的熟悉之感……
  该死!
  怎么又路过了叶楚伧故居!而且又是一路南行,简直与和驼背老头去斗孕妇女鬼时,走地是同一条路线!
  这又让我爆增了对此行的不安!
  二十几分钟后,我见前门的警用面包车,终于在路肩上缓缓停下来,当即叫司机远远地停车,我见司机戴着一顶鸭舌帽,就在口袋里摸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他。
  “用不了这么多的。”司机不回头地接过钱后,在手套箱里摸索着零钱。
  “不用找了,你的帽子归我了。”说罢,我一把摘下了司机的帽子戴在头上,紧接着开门下车。
  我将帽檐压得更低,怕是一会儿过去假装看热闹时,会被胖警察和女警认出来,省得问来问去地惹麻烦。
  向前走到距离事故地点约有百米远时,我看到了路肩旁的沟壑里,那辆侧翻的运输卡车,足有二十米长,像一辆挂着一节车厢的火车头一样。
  这条公路好像不是周庄镇的外环路,去西安的话,也不可能路过这啊,真是无法理解这辆运输卡车是怎么开到这里的。
  再往卡车的后身一看,有几处看起来不是很深的水塘,遥远处的一片高地上摇摆着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芦苇,后面更遥远的地方是几颗零散的槐树……
  因平地无遮拦而任意发力的风,将那片高地上的芦苇完全被吹成平坦的同时,我更能居高临下地看清那片遥远处的槐树滩,也更能看清那几颗槐树中间围着的,正是那个熟悉的攒顶塔尖!
  我日!居然在这事故地点,竟能直接看到我昨天经历九死一生的那座塔楼!
  这样一来,那鬼婴逃走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也是因为当时天色晦暗的原因,难免现在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我看向遥远处的塔楼,望山跑死马,视觉上不是很远,但仔细估算,应该距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差不多能有三四公里远。
  努力根据记忆中那几颗槐树的位置作为参照,大致找到了我和驼背老头站在塔楼顶层里,看见鬼婴逃走时所站窗口的朝向,继而又大致估算出,那只鬼婴逃走的方向,正是卡车身后的那片高高的芦苇地。
  塔楼、槐树滩、芦苇地,事故、红尾蚺、死人,我不禁联想到,这其中一定有着一连串紧密的联系!
  还有一点蹊跷就是,这条公路很是宽阔,目测三辆沟壑里侧翻的这种卡车,并排行驶都不在话下,为什么只是撞到了一个人,卡车就会侧翻呢?而且女警说被卡车撞死的那个人,尸体现在还没有找到……
  我不再往深处想了,觉得自己掌握的信息还是不够,但我已经有了目标,就是前去打探明白,这起事故到底能不能跟鬼婴挂上钩,是否真是红尾蚺已经与它结成了“妖煞”?
  我径直走了过去,却是脚步很散漫,装作闻声来看热闹的闲人样子。
  司机并没有受伤,坐在路肩上郁闷地抽烟,表情很显倒霉,双脚搭在公路的缓坡上,与胖警察正交谈着什么,不时还有电话打过来,司机连忙接起手机,与人在交流着什么要紧的事,其中还提到公司会派自己的吊车过来,协助交警处理事故现场。
  因为运输大卡车是侧翻在路肩护坡下的沟壑里的,并没有影响其他途经车辆的通行,不时有其他车主停下来看热闹,更有其他开卡车的好心司机,问倒霉司机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也都被他一一微笑着谢过了。
  沟壑里的卡车旁边,有个做记录的交警朝我这边喊了一声,我往下一看,交警是招呼胖警察和女警过去,像是发现了什么。
  等两个警察下了缓坡之后,我就凑上前去,听另外几个司机七嘴八舌地跟倒霉司机侃大山。
  “你真算是命大的了!”一个穿红色冲锋衣的三十岁左右私家车主,递给了倒霉司机一根烟,“这沟挺深的,你居然毫发无伤也算是没谁了,回头必须摆桌酒跟家人庆祝一下,这规矩你懂吧?”
  倒霉司机手上的烟还没有抽完,他将私家车主给的烟夹在了耳朵上,反问道:“我都开了二十年车了,咋能不懂这些规矩……”
  “开了二十年车?嘿嘿,那这么宽的路,你怎么还能把车开沟里去?”
  私家车主问出这句话后,其他司机也是定定地看着倒霉司机,我也是一样,期待着他会怎么说……
  “这件事有点邪性,我好像是招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倒霉司机说话之余,意味深长地转头看向沟壑里的卡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见路上凭空生出来一个孩子,不,不是孩子,倒是更像一个侏儒人儿,头大大的……”
  我怔了一下,听得心跳加速,心想不是孩子?是一个侏儒人?那岂不是身体像是一个孩子,头却是大大的?这岂不正是那个鬼婴吗?
  “看起来脸更像个老太太,灰白色的头发散着老长,直直地冲我的卡车冲过来……我吓得连忙往外打方向盘,可这侏儒人却故意往我车轱辘底下钻,咯噔一下车轱辘爆胎打了滑……幸好我卡车自重大,是滑下去而不是滚翻下去的,我才没有受什么伤,不过真是吓得我够呛!”
  倒霉司机说起事故经历,明显精神了不少,猛抽了两口烟,之后将烟蒂朝缓坡扔了下去,“我见自己身上没伤,反正公司的车上了全险,心说不管是小孩儿还是侏儒人儿,也都是条命,就连忙熄了火跳下车去找……”
  私家车主眼睛瞪得老大,“找到啥了?到底是小孩还是侏儒?”
  “还找个屁,刚跳下车就差点没吓死我!车厢里钻出来一条大长虫,外皮像足球上的花纹,尾巴是大红色的,比我大腿还粗,能有十来米长……”倒霉司机口沫横飞,但看他的那副惊恐表情,根本没有一点的夸张在里面,而且他还叫“红尾蚺”是大长虫,应该是个东北人。
  之后司机又说,他触电般地返身钻回车里,那两个车门都锁死了,却看到那大长虫眼睛像灯泡那么红,一个劲的在地上打滚,一会儿缩成团,一会儿又紧成一条直线,老吓人了!
  而且大长虫翻身时候,还能看见他肚子里有个东西在动,完全是一个小孩儿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