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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秘鲁红尾蚺

  我暗自骂自己二逼的同时,身后那四五个青年也追了过来,依旧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根本半点不惧怕警察!
  为首的是被我打晕过的不爽青年,一只手捂住鼻子,竟然有血从指缝间渗出来,看来刚才我那一拳真是砸他不轻。
  不爽青年一手揪住我的夹克衣领,居然试图将我从警察手里抢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胖警察一下子挡在了我身前,推搡了不爽青年一把,“光天化日之下,你当我俩是假的吗?”
  “像什么样子,没王法了?都给我老实点!”另一名略高的戴眼镜警察用手指着青年们厉声喝道,抬手将不爽青年揪我衣领的手给打落了。
  这时候,周围也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多数是附近商铺里的店主和顾客什么的,七嘴八舌地边看热闹边议论。
  “你们长眼不长眼,我们是受害者,这孙子刚才把我哥们给打了!”
  胖警察和眼镜警察从青年们咄咄逼人的气质上,许是发现了端倪,同时转头看我,“是这么回事吗?”眼镜警察问我。
  “我,我……”我像没完成作业的孩子一样,理亏地撇了撇嘴,知道无论如何,动手打人都是我的不对。
  看见我这副样子,眼镜警察随即转头对青年们开始训话:“有事说事,有理说理,第一时间你们就应该选择报警,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一小撮人在大街上凶神恶煞地追着一个人跑,要是没遇到我们会发生什么?要知道咱们周庄是旅游名镇,大批天南海北的外地游客……”
  这警察真能侃,本来我就困,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快有五分钟,我靠在身边的青砖墙上倚着肩膀,倍感眼皮打架。
  突然间,我眼前闪现出一道白光,猛然间朝我撞了过来,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派出所里了,紧张倦怠、浑身疼痛之余,却闻到身后有食物发出的浓香。
  “快吃了它吧!吃完了送你去医院看看……”软绵绵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确是一位漂亮的女民警走到我面前,将一碗汤面送到了我身前的桌案上,紧接着她还在白瓷碗上搭了一双方便筷子。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法律法规,但我毕竟把人给打伤了,而且还是医院里,怎么说也算是在公共场所里寻衅滋事,或是扰乱公共秩序什么的,不被拘留个把月的才怪,这怎么还会要女警端来汤面给我吃呢?
  但我是真饿坏了,对女警微笑了一下,不管那么多,将方便筷子上的包装纸扯开之后,直接将一大口面条送进了嘴里。
  “你先吃,吃饱了再跟我们说说,你身上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我仔细一听,却是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可好,那四五个小痞子一字排开靠墙站着,窗子下的沙发上则坐着刚才那位胖警察,帽子摘下了,白发很多,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
  我对他点了点头之后,无风凌乱地回头吃面,根本不知道我现在经历的奇葩状况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只能猜测出刚才自己是在街上晕倒了,然后被警察一并将我们送进了派出所说事。
  但现在我却在这里坐着吃面,被我打伤的人却靠在墙上直挺挺地站着,这期间是怎样发展成这种意料之外的状况的,我是根本摸不着头脑!
  在我闷头吃面的时候,胖警察也没有闲着,连番对那四五个小痞子进行呵斥,制止了他们的连声狡辩,这其中我才听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这四五个小痞子,是货真价实的小痞子,终日游手好闲,偷东西、街头行骗、敲竹杠什么都干,而且每每对外地游客下手,每个人身上多少都有案底。
  我根据这些信息联想到,一定是我晕倒之后,警察发现了我身上的确有伤,而且这伙痞子从造型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带到派出所一查,每个人身上都有事,就想当然地认为,之所以我会将那个不爽青年鼻子揍出血,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待我吃光了汤面之后,微笑时嘴角边俩酒窝的女民警又递了一杯水给我,我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她便将我吃光面的白瓷碗给端走了。
  见我吃饱喝足,身后的胖警察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将椅子调转过来,面对面地跟胖警察对坐着,但我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难道要跟他实话实说,我是跟鬼打架,才搞得一身伤痕累累的吗?
  不被他们把我送精神病院里才怪!
  “我,我……”我结巴了,脑子高速运转,力图编织出一个有头有尾的瞎话来,饶是我身为电影导演,编剧水平也非同一般,也无法合理解释出这一身伤痕是怎么来的!
  “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胆小,这里是派出所,警察在这里你怕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是不是他们见你是电影导演,因此敲你竹杠,或是提出过要收你们剧组保护费、场地费什么的?”胖警察说话中,用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一伙靠墙的痞子看。
  见我还是不肯道出“实情”,胖警察开始问我身份信息,在得知我居然是一位电影导演后,更是对我徒生了几分恭敬,将痞子们骂得狗血喷头,说周庄人的脸都被他们给丢尽了,上纲上线地说他们的行径相当恶劣,严重破坏了周庄旅游名镇,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良好形象,定要法办严惩。
  之后胖警察悉心询问我是什么意思,对处理这伙痞子的问题上,有没有什么建议。
  “都是误会,是误会,我这次不想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毕竟是我始终不肯道出“实情”,而且又对殴打了不爽青年的行为供认不讳,胖警察应该是意识到,在我这里真问不出什么了,便起身离开沙发,叫了两个协警进来,把一伙痞子带出去,准备查查他们,最近还有没有参与过其它什么大小案件。
  “算你狠!”
  “撸货,咱们走着瞧!”
  其中两个痞子被带出房间时,回头眯起眼对我放狠话,被胖警察接连抽了几下后脑勺。
  几分钟之后胖警察回来,代表周庄人民对我道了歉,恭维我为人大度,保证以后再不会有当地黑恶势力对我们电影剧组进行敲诈勒索的情况出现,还拿出了名片给我,说一旦遇到什么大事小情,只要言语一声马上就到。
  我心中窃喜,没想到会是以这种结局收场,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两点了,刚潦草地与胖警察握手,想要离开派出所的时候……
  给我端汤面的漂亮女警疾步跑进来,道出了一个叫我吃惊连连的消息!
  “赵副所,出大事了,咱们辖区出人命了!”女警表情很是愕然,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将要说出的话一样。
  “出人命?”胖警察脸色一变,即刻放开了我的手,“什么情况?”
  “情况、情况……”女警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小韩,你怎么搞得,实习期早就过了,怎么还是……”没等胖警察说完话,漂亮女警眼睛瞪得更大的说:“是,是蟒蛇!”
  “蟒蛇?谁是蟒蛇?是不是刑满释放人员,有案底吗?”显然胖警察以为女警说地是一个绰号叫蟒蛇的累犯。
  “不是刑满释放人员,也没有案底,就是很粗很长的大蟒蛇,报案人说学名叫秘鲁红尾蚺!”
  蚺?这个字眼我听说过,印象中好像是比一般蟒蛇是要大得多的,电影《狂蟒之灾》里的那条超级大蛇,好像就是一种亚马逊森蚺,至于这秘鲁红尾蚺是什么货色,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只不过从女警紧张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一定是不会比亚马逊森蚺逊色的,但我知道它至少也不会比电影里的个头那么夸张!
  胖警察开始不淡定了,好像是天生怕蛇的样子,气急败坏地问:“秘鲁的什么什么红尾蚺,那怎么跑到咱们辖区来了?谁又是报案人,人命又是怎么回事?”
  见派出所里这么热闹,居然周庄还闹出了一条红尾蚺来,我见两位警察说话间也没有避讳我,就索性不出声的多听了几句,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漂亮女警连擦冷汗,一一向胖警察进行解释……
  出事的是一周前从巴西来中国的,一支以展示珍奇动物为主的马戏团,表演的三站分别是上海、西安和北京。上海动物园是第一站,昨天最后一场表演结束后,马戏团通过物流公司运输动物和道具去西安,哪知道途径周庄时竟然出了事故,运输卡车撞死了一个人后翻了车,车厢被摔得变了形,砸开了一条缝出来,那条红尾蚺就跑出来了。
  “哦,原来是撞死了一个人。”听到这里,胖警察的紧张神色明显得到了缓解,“那也就是要咱们协助交警调查取证罢了,小韩瞧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当是出了什么大案呢!”
  “情况没那么简单!”那位叫小韩的漂亮女警清了清嗓子,“胡所叫咱们马上到现场去,而且还要多派几个人手,甚至已经调来了昆山武警中队,因为这个案子里有两个大麻烦……”
  “调动了昆山武警中队?案子有两个大麻烦?”
  “第一点,被卡车撞死的那个人,到现在尸体还没有被找到,因为不涉及到刑事案件,这是需要我们去现场调查的第一点!第二点,那条红尾蚺溜走的时候还勒死了人!”
  “勒死了一个人!那是谁报的案?报案人在哪?”
  “是运输车的司机报的案,人还在事故现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