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过,好悲伤,好痛苦。
猛子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些负面情绪,他摸着自己满脸的泪水有些莫名奇妙。脑海之中似是闪过一些画面,但是努力想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捂着脑袋痛苦的蜷缩在床榻伤,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袅娜的身影走进来。
“你醒啦,快来喝点粥吧。”烛九阴满脸带着甜蜜的笑容,猛子看到烛九阴之后脑海中再度闪现出了无数的画面。但是这些画面好像并不属于一个事件,断断续续,看不清楚。
“怎么啦?还难受哪?”烛九阴走过来眼中满是疼惜的看着他说道。猛子皱着眉头轻轻问道:“我这是怎么?怎么感觉好难受啊?”
“你啊,真是,让你别喝那么多。昨天你和老李老周他们非要拼出个第一名来,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二两倒。你昨天非喝了一斤半,能不难受吗?来,先把这蜂蜜水喝了,看你这傻样!”烛九阴风情万种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猛子傻傻的一下,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老周和老李家杀羊,这快要立秋了,小镇上就打算每家每户分点羊肉什么的。老李和老周高兴,非要拉着他喝酒。
猛子也是被他们激了一下就答应了,然后三个人就喝多了,酩酊大醉。后来的情事情他就想不起来了,断片了。
蜂蜜水下肚之后顿时猛子感觉自己好多了,他长舒一口气美美的说道:“我媳妇就是好,你信不信,老周和老李回家肯定要挨打了,哈哈哈!”烛九阴又白了他一眼,轻轻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
“你啊,就是喜欢起哄,还是把你的事管好吧。对了,咱们家能分到多少羊肉啊?我好像还没有吃过羊肉呢。”烛九阴有些小雀跃的问道,猛子神秘的一笑,接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
上面是一排歪歪扭扭的字迹:李真顺今日欠下猛子三十斤羊肉,特此立字据为证;今日周大树欠下猛子三十斤羊肉,特此立下字据为证。
烛九阴张大了樱口,“你,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猛子得意的一笑,“你以为我就真的喝大了?开玩笑,没点彩头能干这种傻事吗?”烛九阴没好气地笑着摇摇头,这个家伙真是的。
“嘿嘿,我聪明呗?来,奖励为夫一个!”猛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蛋,烛九阴轻啐一声,羞得急忙捂住脸,猛子则是满脸笑容的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猛子,你个王八蛋,出来!”很快大门外响起了老周和老李心疼的要吐血的声音,这小镇里面人都吃不饱何况是羊和牛呢。一只羊身上也就一百多斤肉,还有一个镇几十户人家分,一家也就不到十斤肉。
但是今天早上起来之后,老周和老李发现了袖袋中的字据,当即气得差点吐血而亡。
猛子才不管他呢,人他在那里疯狂的捶门,猛子则是吃好喝好之后才慢慢悠悠的来到门前带开门。
“怎么了?来送羊肉啦?”猛子满脸笑眯眯的说道,老周和老李眼前一黑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猛子看着他们眼中想要杀人的欲望急忙后跳一步,“我跟你们说,我可是有自居的,就算是告到官府我也能说得通!”
老李和老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百只死苍蝇一样,恨得牙根都痒痒。但是没办法,人家有证据,这上面有他们两个的亲笔签字和手印。
“你这人不厚道啊,怎么能这样呢,这一只羊才多少斤啊。我们这么多人分,真的是。”
“是啊,全镇的人就指着这只羊改善一下呢,你这不能自己就拿了大头啊!”
“猛子,你以前可不是这人啊,怎么能这样呢!”
猛子看着周围一群人的指责,他完全不当回事,开玩笑,就这点口水战就能把自己吓跑?太小看我了吧,当即猛子就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晚上可是他们两个自己要拉着我去喝酒的,这一点酒铺的老张可是能证实的。”
“还有,这上面可是有他们两个名字和指印,看到了没有,白纸黑字在这里摆着呢!”猛子把证据亮出来大声说道。“你,你趁我们喝醉酒的时候就把我们,把我们……”
老李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他说的话可是太能引起歧义了。猛子当即也是嘴角一抽,“唉唉唉,我警告你啊,别血口喷人,我家里可是有美娇娘的,我可不好那一口!”
周围的人顿时目瞪口呆,有些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混蛋说的卡是什么,只能拉拉自己丈夫的衣袖轻轻问道:“他说的是啥?”她丈夫脸色也是涨红,这样的年代讨论这种问题是会被官府之罪的!
“不过这么多羊肉我们两口子也吃不了,这样吧,这六十斤羊肉我们分出三十斤。立秋的晚上我请大家吃羊肉,这样行吧?”
猛子笑着说道,原本他也没想着独吞这些羊肉,只不过他这人爱热闹,想要看一出笑话罢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周围的人也是想了想,他说的这些还不错,三十斤羊肉的话倒也能吃得不少。
“老李,你说呢?”猛子看着老李说道,老李撇了撇嘴,“这些肉本来就是分给乡亲们的,只要乡亲们同意,我分给谁不是分啊!”
“我也同意!”老周也是说道,猛子满意的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捉狭,开玩笑,根本妖怪斗心眼……
于是小镇中开始轰轰烈烈的杀羊和做菜的工序,羊肉时要事先泡上一天的,去去腥味。大家忙乎了一个下午将两只羊的肉洗的干干净净的,骨头都泛着白光,但是猛子知道这些骨头也是要被煮熟吃掉的。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坐在一块聊天吹牛,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的生活才好嘛。自己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真是过够了,休息下来看着村民们这朴实的笑脸也是挺享受的嘛。
“九阴,你说我们如果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该多好啊!”猛子轻轻抱着朱九阴说道,烛九阴面色通红,但是她又舍不得挣脱,只能低声呢喃了一句:“那我们就一辈子这样过啊。”
猛子轻轻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我们的这一辈子不可能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下去的。”他有些伤感的说着,烛九阴转过身,轻轻抚着他的脸。
“没关系,就算以后你不在是你了,我还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烛九阴心疼的抱着他,猛子傻傻一笑,笑得没心没肺。烛九阴心中不禁一叹,为什么好人就命苦呢?
猛子之前的经历他不太清楚,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显示痛丧腹子,接着被抹除了记忆。第二次他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再次被抹除了记忆。
赤松子那一天抹除猛子记忆的时候,他的手法很娴熟。可以确定的是,猛子还有更多的记忆在被封印着。他的一生就是在残缺不全的记忆,和一些被人为制造的命运轨迹之中运行着。
他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人生,甚至没有办法报仇,因为删除他记忆的都是他最尊敬,最爱的人。这样的悲哀烛九阴想都不敢想,只要一件发生在正常人身上就足以让他疯狂了。
但是猛子却是将这些灾难全都承受了,他心里很苦,比苦海都苦。
“没关系,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猛子笑着说道,烛九阴心中一颤。傻子,你可知道我注定是不能陪你走到最后的,我们注定是要以悲剧收尾的。
她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猛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爱你。”烛九阴将头深深埋进了猛子的怀中,呢喃着说道。猛子轻点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
两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感觉,这样的生活不会太持久了,并且两个人都感觉到。恐怕之后他们再想相见就难了,君阁我天涯,我离君海角……
两人悄悄地回到家里,享受着只有两个人的静谧。他们面对面,能感受得到互相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他们无比的沉醉。
“猛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请你把我杀了。同样,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你了,我会亲手把你杀了!”烛九阴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猛子一愣,他感觉得到烛九阴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些话,还有之前烛九阴的那些表现都透露出一个信息:在未来,他们两个可能会成为生死大敌,而他身上,会发生无比可怕的异变。这种一边是谁都控制不了的,甚至强大如烛九阴都不能控制。
猛子微微抿嘴,放心吧,就算是我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句话在他的心里久久地回荡着,在他的血液之中不断的翻滚涌动着。天色逐渐的暗下来,大街上点起了蜡烛,众人不断的忙碌着。熙熙攘攘,一副过年的样子。
第141章 杀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