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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工作

  “就照我说的去办吧,问题应该就能迎刃而解了。”
  “得令!”
  孙蓝兴冲冲去地将所有在河岸的士兵召集了起来,画君实在憋不住了,便向凤尘讨教,但是凤尘就是挂着微笑,不告诉其他人,这让画君急坏了,缠着凤尘死活不放,凤尘无奈只好独自告诉了画君。
  画君听完之后,回味了一番。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工具和搬运的线路是不会改变了,主要还是得继续发挥人力的优势。这一次任务派下的士兵数量是足够的,但是工作效率没有想象中那么高。虽然孙蓝说的好听,没人敢偷懒,大家看上去都在辛苦地搬沙。但实际上大伙的心里都是麻木松懈的,没有人是真正卖了命去搬沙,这样效率当然低了。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逼压这些士兵去继续做苦力,而是要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愿意去卖命。
  凤尘的提议是先将搬沙的工作细分化,将工作细分为装沙、运沙和填河三个部分。由于装沙有专门的工具,对人力要求最少,所以这个好差事大家自然是乐于去做,而填河既要一袋一袋地搬到河中,又要时刻小心不能掉到河里,不然就会被冲到河的下游,非死即伤。
  填河可谓是大家最不愿做的工作。那么,有功者,去装沙,懒散者去填河,这样一分配,大家的积极性自然就上涨了,为了分配到好的工作而不是去做吃力不讨好的填河,大伙积极表现,这工作自然是飞速般完成。最后还要奖励搬沙的士兵们一些额外的军饷,好让他们的心里得到抚慰,每个人都有好处,最后在不影响士气的情况下,完成了之前不可能完成的目标,这凤尘的管理方式果然是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孙蓝找到方向后,大刀阔斧,执行了凤尘的决策。在这个方法的指引下,各个士兵果然在为堵河事业献身,拼了命地开始搬,甚至还出现不少了抢工,加班等良好的现象,终于在第三天的最后一个下午,湘北护城河已经被完全堵死。堵死后的护城河出现了难得的清澈,在这六月底七月初的酷暑季节里,全军在这片护城河内闹腾了起来,气氛相当愉悦,这很好地缓解了战前的紧张感,看来这一场湘北之战的胜利,是指日可待了。
  湘北城楼上,铁甲披身的数十位将领齐聚。自从李子健给他们下达死守命令,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了。凤尘目前按兵不动,死守的将士们一刻都不敢松懈。神经紧绷了几天,面色已经渐渐露出了倦容,好在目前还没有出现异常,只要继续这样拖下去,李子健整理好湘南,就可以来湘北支援了,到时候凤尘再想来进攻就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守城的主将送了口气,他嘱咐了三位手下继续对凤尘进行探查,看看他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然后其余人可以回去休息,不然这样拖着,到时候各个面色憔悴,如何带兵打仗?
  “报告将军,前方发来急报,说在护城河一带发现凤尘部队的踪影。”
  主将一愣,然后问道:“护城河,他们在做什么?”
  “护城河一带已经被凤尘部队占领,探子无法探知详细情况,但在周围发现了沙土之物。”
  “众将士认为凤尘此举,意欲何为?”主将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然后沉思起来。
  “报将军,属下认为凤尘此举是为了堵住护城河。”在座的各位将领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位年轻的将领先前走了一步。
  “何以见得?”
  “凤尘立据护城河,然后搬沙运土,定是要淤堵护城河。”
  主将快步走出房间,向城外护城河方向眺望而去,护城河周围是一片绿荫,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主将想了想,然后继续问道。
  “淤堵护城河干嘛?还有仅仅是发现沙土的痕迹,也不能说明他们是要淤堵护城河,说不定是在砌造什么建筑,又或是向下掘取地道什么之类的。我与凤尘也交手过数次,从来没有见过他做无用之功,淤堵护城河,简直是浪费兵力。这可不是他凤尘的作风啊。”
  年轻的将领双手抱拳,低头说道。“将军,属下曾在古书中看过一场战役。说古时有一神机妙算的军师,他的军队准备前往某山中攻克一所要塞。山间的要塞易守难攻,军师虽兵力强盛,但强行攻城,必是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于是军师想出了一条妙计,山中之城,大多建在较为平坦的盆地,地处低洼,容易积水。此时,用水攻城实乃上上之举。军师夜观星象,发现月星皆隐,鸟兽不定,知是大雨将至,于是便派手下潜入护城河附近,堵死护城河,这样一来城中的积水难以流出,必是越积越多,举城便会淹没于洪水之中,这要塞也是不攻自破了。最后,果然如军师所料,大雨三日,连绵不绝,城中伤亡惨重,毫无还击之力。属下认为凤尘便是想用水淹湘北,望将军三思啊!”
  “你分析的相当透彻。告诉我,你叫什么,现在从属什么职务。”主将听后一身冷汗,眉头紧缩,踱步于大厅之中,最后深叹一口气,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年轻的小将抬起头,将手握拳放置胸口,大声说道:“属下名叫百里钧,目前任职后勤总长……”
  看到百里钧想继续说下去,主将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说,本将心里明白,即日起,我封你为前锋将军,你尽力去做,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保住我湘北城,你能担此任么?”
  “定不辱使命!”
  说罢,百里钧转身离去,主将望着其余将领,示意他们各司其职,速速回到自己的岗位。待到所有人走后,主将面色黯然,望着城外的逐渐阴沉的天空,他知道根本没有时间了,此败在所难免。
  “凤尘,好消息啊!黑云遮天,据当地人说这场大雨怕事百年难得一见啊!”
  孙蓝兴奋地手舞足蹈,心里越发佩服凤尘。但凤尘丝毫不理会孙蓝的兴奋,而是对画君吩咐道:“画君,安排我们的军队后撤两里,撤到北山山腰,速去。”
  画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营帐。
  “哎呀,我说凤尘兄弟,我们为什么要撤兵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撤了就来不及攻入城门了啊!”
  凤尘冷笑着回答道:“孙蓝你想呆着就呆着吧,你也听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水,这里方圆百里都会被淹地死死的,就算现在我们不堵护城河,他们也根本逃不过被灭亡的命运,这是天要亡李子健啊。”
  孙蓝听后,沉默不语。凤尘继续哀叹道:“这样的大雨,别说湘北的士兵,就连百姓也要遭受灭顶之灾。自古天灾惨烈,洪水猛兽,皆可使祥和的土地变为人间地狱,这种惨象,只要还是我天下之民,皆是不忍看到的。孙蓝,你派人,去给护城河打开一道口,放水出去吧。”
  “哎,凤尘兄弟,为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用三天时间完成了这工程,你一句话,我们就白做了,我可不干!”
  孙蓝一听就不乐意了。
  凤尘怒叱道:“你听不听我的安排?”
  “我是听,可这样,我手下的兄弟们可不会听的啊,这对士气是多大的打击啊!”
  凤尘听后,便说:“你想办法让他们做了,等到洪水那一天,我带着他们,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得令。”
  翌日午时,天空黑云密布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顷刻间,轰隆隆的雷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道闪电似利刃划破了天空,黄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从天降下,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雨越下越大,远远望去,大地像挂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珠帘,湘北的城楼上溅起的水花像一股股白烟。地上的雨水渐渐汇成小溪,流入了湘北城中。小溪越聚越多,逐渐汇聚成河。河流就像一跳黄色的巨龙,甩动这硕大的身躯,将城中的房屋摧毁殆尽。
  站在山腰的凤尘注视着这一幕,他的身后是孙蓝手下负责护城河的士兵们,这一幕震撼了他们。眼前的湘北城门早就被洪水冲开,许多的百姓纷纷想逃出城外,有一个刚刚出城门,就被洪水卷走,随着大水迅速向下游飘去,生死未卜。还有一个趴伏在木箱之上,奈何河水凶猛,不慎落入水中,被上游飘来的碎木片扎了个正着,当场毙命。
  这一幕幕的惨剧都被凤尘将士们记在心里,久久不能望去。以往什么都无所畏惧的他们,真正感受到了死亡了威胁。
  “你们看,护城河那边已经疏通了,不少百姓都乘船顺利离开了。倘若是你们的父母在此城中,你们忍心堵住这条护城河么?”
  孙蓝听后,嚎啕大哭。
  “将军,实不相瞒,我们没有按照你的吩咐开河啊,这河不知是谁开的,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啊!”
  “什么!?”凤尘听后大惊。“这疏通河道的,不是你们,难道是守城的将领?”
  思索片刻后,凤尘顿悟,急忙大喊:“追!那些护城河上的不是百姓,是守城的将士,他们想逃!”
  大河冲垮了湘北城内九成的建筑,这惨烈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凤尘将士的心中。守城的将领早已计划周全,沿着护城河逃往了湘南,水流湍急,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之夭夭。这一战虽是不战而胜,但大伙心情沉重,战争的残酷,百姓们叫苦连天,这样的大战,死伤的都是青陵的百姓,凤尘心如刀割,黯然地向着逝去的同胞,深深地低头致敬,随后洒下一壶烈酒,祭奠逝去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