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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出行

  “盖明之浩大,朕特派次行,望诸爱卿扬我大明之雄风,远交西欧之国,见我诸土外之物,闻我大国外之奇,愿诸爱卿毋负朕之所托,朕,待爱卿满载而归。”
  出行当日,朱棣亲自带领文武百官来送行郑和他们的船队,陆重希和郑和站在船头,听朱棣慷慨陈词,在朱棣说完之后,郑和和陆重希深深一拜:“臣等定不负圣上所托!”
  沿道也是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陆重希看到刘子璇挤在最前面,之前那个无论何时都上课无比风流的大商人此刻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的,陆重希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任由刘子璇上蹿下跳的叫他,在心里偷笑。
  这些百姓都是知道下西洋这件大事,还有不少的事在船队的准备阶段打过工的,可以说他们也是每个人都是盼着陆重希的船队可以早日起航,今天听说是船队出行的日子,都是挤过来看热闹,一方面,他们中很多的人都是受过郑和和陆重希的恩惠,他们知道陆重希和郑和是好官,也知道这次出航十分危险,所以他们来不仅仅是为了送行,也是为了给陆重希和郑和祈福,好让他们平安归来。
  陆重希在人群里没有看到无冥,他知道无冥一定是来了,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而已,无冥是谁?影卫啊,他要是想藏起来,又是有谁能找得到他?
  确实,无冥是来了的,不仅仅是无冥,陆白也是来了,师徒二人站在最高的塔的塔尖之上,远远看着陆重希的船队起航,他们站的太远,船在他们眼里只有牙签大小,更不提人了,他们看不清任何人的脸,无冥看着,猜测着陆重希会在哪里。
  那艘船最大,陆重希大概会在上面吧?他不是负责整个船队吗?不对,现在是皇帝要和船队告别,陆重希应该在靠岸最近的船上吧?
  无冥默默的想着,什么话都没有说,风吹着他的衣袖作响,就像是站在船上等着出海的陆重希一般,陆白也是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师父站着。
  最终,无冥说道:“走吧。”陆白点点头,热闹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两条黑影,自塔尖上一跃而过,不知去了何处。
  朱棣脸色严肃,沉声道:“起航。”
  “呜——”号角吹响,文武百官依次而跪,高喊:“扬我大明国威!”,船破开海浪的声音格外明显,海水的咸腥的味道吹拂在脸上,亲切又是陌生,陆重希甚至是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朱棣站在台上,看着郑和的船队越来越远,陆重希看到朱棣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杂念,真的只是希望他们此行可以平安归来,船越行越远,快是要看不到站在岸边的人群了,但是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的,没有人走,他们都还在送陆重希出去远航。
  突然郑和跪了下来,陆重希也是跪了,紧接着是全船的人,都是跪了下来。
  郑和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头,语调里有着令人动容的情绪:“蒙圣上之厚望,吾等定竭力而为,以征我大明雄风!”
  全船的人接着高呼:“以证我大明雄风!”
  陆重希在这些人里面,为之动容,他现在就是在自己朝思暮想的船队之上,做着自己憧憬了十几年的事情,自己崇拜敬仰的那个人成了自己的同事,这一切听起来这么美好,陆重希却是觉得像是做梦,他想不到,自己真的可以做得到。
  而现在,陆重希是真的体会到了郑和下西洋时的气势,不愧是天朝上国,这样子的气势,有哪几个国家可以做得到,也只有这样子的气势,才是可以做成这种令人赞叹的功绩吧?
  虽然说下西洋时朝廷里面的事情,但是民间也没有不管不问的,他们也是在关注着,也是无比期待着这项航海事业的成功,不仅仅是百姓,船队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多么地位低的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样子的船队,又怎么会有失败的道理?
  而今天朱棣率领着文武百官想送,更是让陆重希在心里坚定了一个念头:他不能败了郑和,败了明朝在历史上的名声!
  都说古人忠心,陆重希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在这样子的环境之中,在这样子的心境之下,又怎么会不忠?这种为了君王可以牺牲一切的情绪,真的是可以让一个人肝脑涂地。
  浩大的船队在大海上行驶着,远远看去,壮观无比,每个人都在自己岗位上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差错,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头,陆重希也是有信心做好全部的过程。
  永乐三年(一四零五年)六月,三宝太监郑和第一次下西洋,顺风南下,到达爪哇岛上的麻喏八歇国。
  陆重希他们现在还在中国的领土上,要到达目的地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段路程上要是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暴风之类的,他们的航程目前就是相对悠闲,陆重希他们劳累了这么久,在船上终于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陆重希也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更何况这船的意义对于他而言非同一般,心境自然是不一样的,陆重希自然是满心欢喜。
  就是马欢,刚开始也是对这件事兴趣缺缺的家伙,现在都是无比的兴奋,现在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才会到达目的地,用不着翻译人员,现在马欢都是十分悠闲的,陆重希看着这孩子兴奋的表情觉得好笑,忍不住逗他。
  “这才是刚刚开始,你就兴奋成这个样子,能不能沉得住气?”陆重希看着马欢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不断的惊呼,忍不住说道。
  “开心就是开心,沉住气做什么?”马欢被打断,心里不太舒服,看着陆重希翻了个白眼,“那么委屈自己,你沉的住气,你厉害,你累不累啊?”又看到一只白色的海鸟飞过,立刻高呼:“快看那鸟,竟然是那个样子的!”
  “我们不是去玩的,说了多少次了。”陆重希也是看了一眼那只海鸟,不过是只普通的白鹭,“那是白鹭,你代表的是整个明朝,不要因为你丢了明朝的人。”
  “啧,啰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马欢看都不看陆重希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就是这样子打天下的?”
  “我这样子怎么不能打了?”陆重希看了马欢一眼,“我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不是说兵贵神速吗?你这么啰嗦的一个人,决策不是要决策好半天吗?”马欢又是看到了什么跃起的鱼,立刻又是高兴起来,欢呼着就跑过去看,那鱼一跃就是没了影,马欢能看到个什么?等他跑过去的时候,就是只有海浪了,马欢又是回来和陆重希互喷。
  “然后呢?”陆重希看着马欢,看着马欢没有看到那条鱼的沮丧样子觉得好笑,“那鱼跑的那么快,你能追的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马欢对陆重希试都不试就放弃的态度十分不满,“你决策那么久,人家不都跑光了吗?还等着你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郑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是加入了他们两个人的讨论,“打仗不是儿戏,自然是要谨慎一些,哪里能冲上去就打?”
  陆重希见是郑和来了,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又对着马欢说道:“你这江湖草莽的气息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是战场,是关乎这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的,哪里能像江湖上解决问题的一样,上去就打?”
  “啧,所以说你们这些朝廷人就是麻烦。”马欢无话可说了,还是不肯说自己错了,一脸不耐烦的扭过头去。
  陆重希和郑和相对一笑,陆重希说道:“这不是我们麻不麻烦的问题,你要对一个国家负责,背后是千百万的人命,还有那些自愿追随你的那些人的命,这些人,都是可能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决策失误,而都送了命,怎么可能不谨慎?你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是要对这个国家负责,无论江湖也好,朝廷也罢,都是讲究一个责任,没有责任感的人不配去做任何事情,你看看那些江湖上的大侠?哪一个是只顾自己的,或者说义气,你更是能明白一些。”
  马欢这回是无话可说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去硬撑,只能闷闷的应了声,陆重希看马欢这副样子很可笑,笑着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有人这么早就教给你了,要不然你要明白这个道理,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是啊。”郑和也是说道:“重希是在疆场上混过的人,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他……”郑和笑着说道,“可是没人能比得过他的战略。”
  陆重希也是笑了,对着马欢说着:“听着没有,学着点。”
  马欢看着陆重希,很瞧不起的翻了个白眼,陆重希和郑和放声大笑,他们都是对这次航行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