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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泄露

  掌柜的原以为凌山晴会恼火,或埋怨自己没有继续用她制作的鹅毛笔,岂料凌山晴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小事,有机会再合作。”说完,便笑着出了门。
  只是刚出门,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显然,她的鹅毛笔制作方法泄露了,尽管她不知道是如何泄露的,但泄露就是泄露了,她必须要接受事实。
  不过她必须要查出是如何泄露的,否则这个方法很可能被用第二次。
  回到查家村,路上的村民个个拿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这眼神她看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但细听他们的话,又不由皱起了眉。
  “查三叔家的,你家鹅毛笔做的咋样了,县城里画店的人去你家挑了吗?”
  “挑了挑了,挑走了二十多根呢,给了整整二十两银子,这东西真是赚钱。”
  “我家也做了,不过就挑走了十几根,也赚了十几两。”
  “我听说里长家做了五十多根,卖了大半,肯定赚了不少。”
  “回头等大鹅长毛了,还得接着做。”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制作鹅毛笔是件很轻松很平常的事情,好像是跟她炫耀着即便她不教,他们也会做似的。
  看样子这些村民们都会了鹅毛笔,制作方法已经被传开,她的鹅毛笔不再是独有。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凌山晴一路上都沉着脸,还未到家门,便见查母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指着她的鼻子开口就骂,“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自己人不教却教给这帮外人,查家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
  查母竖着眉毛,看向围观过来的村民,忽地又笑起来,“不对,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教给外人,肯定是被人偷学去了吧?让你连自己家人都不教,活该被外人学去!看你以后还拿什么赚钱,老娘还不让你嫂子跟你学了呢,现在谁不会做鹅毛笔,看你还怎么神气,呸!”
  说着就朝地上用力啐了口。
  鹅毛笔被外人学去,凌山晴心中本便不舒坦,听了这话更不爽。但周围人太多,倘若她这个时候发火,无疑自乱阵脚,平白惹人笑话。
  她冷眼睨着查母,无视周围的嘲笑和指指点点,挺直背脊走进家,带上门,靠在门上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大步走进厂房,见许莺儿还在里面制作鹅毛笔,便道,“莺儿,出来,我们不做了。”
  许莺儿也听说了外面的事情,听了她这话还以为她自暴自弃了,站起身来,“山晴,虽然鹅毛笔不止我们这一家了,但司公子不是还要我们的鹅毛笔吗,只要有人要,我们便有的赚,也不至于做不了啊。”
  凌山晴面色出奇的平静,听了这话也没丝毫反应,声音缓缓,“我不做鹅毛笔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要,而是若做就做唯一的,最好的。”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桌上那些还未加工完成的鹅毛上,面容沉毅,“现下做鹅毛笔的人越来越多,这法子已经烂大街了,我们再做也赚不了多少钱,还会拉低我们的身份,从今天起不做鹅毛笔了,专心培养真菌。”
  许莺儿面色迟疑,但见她不像在说气话的样子,不由点了点头,跟着她出去,看着屋子里那些没有使用的鹅毛与半成品叹息不已。
  再见凌山晴利落的给厂房上了锁,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查子安站在她的身后,本想借机安慰她几句,但听她那番话,又不由欣慰。
  她说的对,凡事要做就做最后好的,他也当如此。思及此,转身便回房认真读书。
  只是凌山晴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到真菌时,从门口路过的邻居神色有变。
  晚膳之时。
  今日晚膳气氛不如往日欢快,就连囝囝都好像有所察觉似的,只管吃自己的,半声也不吭。
  “山晴。”查子安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放下碗筷道,“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你不在家时,我没有照看好鹅毛笔,才让人学去了制作方法,责任在我,我向你道歉。”
  破天荒的,他说出了这种反省的话语,凌山晴夹菜的动作停都未停,“鹅毛笔做不成了就不做了,也不是偏要做,等真菌培育好了,比鹅毛笔还要赚钱,只是花费些时间罢了。”
  她慢条斯理的将菜放进嘴巴里,“但真菌还需要些时日才能上市,这段时间就先花家里的积蓄,等过段日子就好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单单是积蓄就足够我们花上一阵子了。”
  他们先前的积蓄都没怎么花,所以现在凌山晴也不担心没有钱花。
  查子安却不这么想,“但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总归要想个办法。等你的真菌培育出来还要多久,这段日子我们不是没有了收入?”
  他也要想个办法赚些钱来才行,家里不能单单只靠凌山晴一个人。
  凌山晴余光扫着他,秀眉微蹙,“收入迟早都会有,我们这段时间坐吃山空也吃不穷,还不用你去想办法赚钱,你专心在家读书就行。”
  她这话大大咧咧的也没压低声音,完全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个词。
  邻居趴在墙根听了半响,越听脸色越难看,起身往自家屋里走,“我就说凌山晴家有钱,人家坐吃山空都不愁呢,我们和人家真比不了,都一样过日子,凭啥他家赚钱法子那么多。”
  语气难掩不忿酸意,自家男人听了摇摇头,“你知道比不了就别总跟别人比,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和人家比个什么劲儿。”
  “咋?你眼睁睁看着他家日子蒸蒸日上你不眼红?他家孩子顿顿吃肉,咱家孩子顿顿吃啥?你咋连个上进心都没有?”
  男人看着自家孩子,嘴唇动了动,却答不上话来。
  眼见别人家的日子落了自己家那么远,谁能不眼红?
  妇女盯着查子安家的方向,良久,暗生心计。
  重阳节这日,凌山晴全家上县城,是赶着马车去的,肯定又要带回来整车的东西,看着就让人不舒坦。
  “你说说她都做不成鹅毛笔了,咋还过的那么滋润,不怕花到没钱?”
  “人家还有其他赚钱的法子,还缺钱花吗?”
  “赵氏,这话你在哪儿听见的?凌山晴还有赚钱的法子?啥法子?”
  赵氏便是那日偷听墙根的女子,现下看着凌山晴家的马车出了村子,想到自己的算计,心里美滋滋的,也顾不上回应,朝自己家走去。
  凌山晴刚出村子,便在口袋里翻着东西,“契约我怎么忘带了。”
  查子安停下赶车的动作,“啥契约?”出门前他还特意交代检查了几遍,竟还有东西忘带,这婆娘的记性是怎么长的?
  凌山晴的表情很严肃,连鹅毛笔被人偷学去了都没有这么严肃,“带给司泓远的契约,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拿。”
  原本要交给司泓远一部分鹅毛笔,但因着她不打算再制作,所以算违背合约,她今日带了违约金和契约前去赔罪,就是这契约忘了带。
  查子安听到与司泓远有关,顿时酸了起来,脸色微变,也不管不问了,看着她下马车,嘀咕着,“司泓远司泓远,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音落,就见囝囝坐在垫子上咯咯地笑。
  凌山晴匆匆回到家中,直奔主卧,拿出契约,出门时下意识看了眼菌房,如今这是全家重点看守的地方。
  可没想到却看到原本应该关上的菌房门大大敞开,凌山晴脚步滞住,心头直凛,忙不迭的朝菌房走去,站在门口,看着里头的场景,顿时让她脑袋发蒙,拳头紧握。
  地上掉着白色的真菌,椴木被打翻在地,只有三分之一还完好无损的放在架子上,整间菌房像是被人洗劫过一般,杂乱不堪。
  深吸一口气,凌山晴压下心头烧起的怒意,转过身,与来拿椴木的人撞个正着。
  赵氏面色闪过慌乱,没有想到原本已经出门的人又半路回来,忙后退去,“那个啥,这不是看你家屋子门开着,过来帮你关上吗。”
  眼里的心虚遮都遮不住。
  凌山晴往她双手扫去,果然见她手上还残留着真菌的渣滓,又想着自己家大门是关着的,墙足够挡住院子里的所有,她是怎么知道院子里有间屋子的门开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眼眸渐冷,步步逼近,“来帮我家关门?你怎么知道这门是开着的,莫不是有双透视眼?还是从后门溜进来的?”
  声音透着淡淡寒意,眸子冷若冰霜。
  赵氏可知道她连自己娘都打,何况是她这个外人了,急忙后退去,猛地摇头,“不关我事,这不关我事,你没有证据,你不能打我。”
  凌山晴虽知道自己在这个村子树立了不少敌人,但也没有想到这些人里有人坏成这个样子,竟打她家真菌的主意。
  她最近就指望着这些真菌,怎么能出半点差错?!
  只是这女人说的没错,没有证据,根本无法动她。但若是就这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让她如何甘心!
  不过虽然拿眼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办法,可威胁警告还是有必要的,于是凌山晴冷着声音,“你以后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
  她扭动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氏吓破了胆子,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慌不择路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正如她所想,人真是从后门进来的,似乎上次查萱儿也是从后门进来的,看来她家的后门还需要好好修理修理。
  许莺儿听见外面的声音,从屋子里走出来,乍见菌房成了这个样子,倒吸凉气,满眼的不敢置信,“这、太过分了。”
  即便他们对凌山晴的某些行为不满,也不能这样害人啊,分明就是把别人的劳动成果踩在脚底下践踏,实在太过分了!
  凌山晴看了眼菌房,眼底皆是无奈,“事已至此,重新培养吧,剩下的这些你看好。”
  听出她话中责怪之意,许莺儿略微低下头,在这样的现实面前,连道歉都显得苍白又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