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母一愣,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眼眶里面蓄着泪水,“子安,你说什么傻话,你只要负责不就可以了,何必要去做霎啥事,娘又没有强迫你做什么。”
这还不算是做什么?查子安竟也冷笑出来,“怎么,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山晴的事情,若因为你们的话反而伤害她,必然是我的错,我要赎罪。查家也丢不起这个人不是。”
后半句话显然是看着族长所说的,话音透着嘲讽,说的族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查母心头一跳,查子安性格向来固执,从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说要以死谢罪,多半就会真的以死逼迫他们改变心意。
可族长并不知道他是真的要死,崔艳更从心里往外得幸灾乐祸,看向凌山晴,“查子安做错事情还想补救,可都因为你才不想负责,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感?”
凌山晴看查子安的脸色就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当即阻止查母继续逼迫,“你都不明白事实真相,凭什么强迫子安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万一他承受不住你们的压迫,做出什么傻事,后果你们能承担得起?”
偏头看向崔艳,“还有你,你不就是想要让你表妹进我家吗,这么费尽心机只怕图谋不轨吧,你也别说你表妹的清白重要,她真得觉得自己清白重要,也不会让这事发生。”
凌山晴这话凌厉又不顾及情面,直接将话说开。崔艳面色难堪,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查母被她这话一吓唬,登时说不出话来了,她只是讨厌凌山晴,又不是讨厌自己儿子,干满和查子安过不去。
只有族长还坚持自己想法,认准要查子安负责,死不改口,“凌山晴,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想让查子安纳妾吗,说这些又有何用。查子安必然要负责,这事没商量!”
查子安面色复杂,眼中神色是从未流露过的。他一点头,不怒反笑,“好,很好,你们想要我负责,我没有做过,无需负责,既然我活着解释不清楚,那就以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说罢,猛然看向门口的柱子,快步走去。
凌山晴心头一跳,她适才便注意着他,见他有所动作,连忙跟上去,将人拦下来,“查子安,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他们不相信也没有关系,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
查母大惊失色,怔愣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上前抱住查子安,满脸热泪,“查子安,你这不孝子,你还要死在我前面,难道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我们又没有强迫你干什么……”
边数落着他边捶打着他的胳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却忘记是谁将查子安逼到这一步。
他亦红了眼眶,听闻查母这话美誉像往常那般安抚着,而是淡漠着脸色,缓慢回应,“我不想做对不起山晴的事情,更没有做任何有损女子清白之事,你们偏要我承认,要我做对不起山晴的事,我只好以死证明清白。”
更是表明他对凌山晴的真心,以及他说过绝不辜负凌山晴的心。
后者心下动容,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怎会跟着查母一同逼迫他。
查母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的确是他们来逼迫他,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做过丧尽天灵的事情,全都凭着崔艳一张口,便执着的相信着。
崔艳似乎被吓傻,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更没有想到查子安竟会做到这么决绝。
凌山晴把握好时机,看向族长,面带愠怒,且冷冽得很,“这下你满意了?你所谓的查家的名声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族长被她那眼神看得肩膀一缩,一时无话反驳她,便看向崔艳,“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查子安确确实实做了对不起你表妹的事情吗?其中没有误会?”
事情逐渐脱离掌控,崔更是没有想到查子安竟然会做的这么决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寻死,震慑力比她的话要大的多。
崔艳大脑飞快运转,顿时心虚的避开族长的目光,支支吾吾起来,“我怎么知道……那天看见他和我表妹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又不只是我一个,凌山晴也看见了,自古以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看见的东西还能有假?
查子安一大男人有什么可寻死的,他不负责任,我表妹就要寻死了……”
此时只有放大查子安所做的错事,才能让自己的话站住脚步,否则就真的让他们占了上风。
族长脸色涨红,不得不公正,粗着嗓子问道,“究竟是睡在一张床上,还是真的发生什么了?”这话不由提高声音,震慑力十足。
崔艳袖中的手紧紧握着,这时若示弱,他们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她眼底迸射出两道狠厉,表面上却又楚楚可怜,“他们睡在一起和发生过什么有区别吗,事情传出去都会毁坏我表妹的下半生,族长又何必计较这点?”
她这回应模棱两可,族长怒不可遏,原本以为查子安百分之百是对人家姑娘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了,现在才知道,竟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了,他们就像个傻子似的风风火火赶过来,不是傻是什么?
族长被自己的行为气的不轻,但他能向其他人表达自己是被自己气着了吗,自然是不能,他只能装作被她气的样子,愤然拂袖离去。
族长离开了,崔艳的戏也演不下去了,只得悻悻然的暂时离开,若真的闹出人命,那事情就大了。
崔艳跟在族长后面离开,查母一抹眼泪,看看儿子,查子安不理会她,看都不看一眼,看看凌山晴,后者更不待见她。她无声哭泣一会儿,“子安,娘先回去了……”
两人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得独自离开。
待人全部走后,凌山晴眼眶一红,“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啊,你干嘛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证明自己,我们没做就是没做,他们不过是想用张如玉逼走我,重点并不在你。”
查子安脸色不大好看,似乎将事情看得极为透彻,叹息一声,“山晴,他们不是针对我,我更不能让你承担。我说过今生只有你一位妻子,就绝对不会再让其他女子进门,除非我死。”
凌山晴微怔,心口蔓延痛楚,他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为了信守承诺,宁愿以死相逼,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她越是相信,越是看他这副样子,越能够体谅他的心情,“子安,我相信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但崔艳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再来闹事,我们着实应当想办法应对。”
她体谅是一方面,现实又是另一方面,崔艳布下局让他们举步维艰,势必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放弃,更不会因为他们模样凄惨就可怜他们,最好能将凌山晴逼走,她才舒心。
查子安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白着一张脸,嘴唇干裂,双目的神采消失不见,暗淡一片,“山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如他们的愿。”
如今他已经百口莫辩,不能再为自己证明清白,能做的事情只有做到自己曾经答应凌山晴的,决不让其他人进门。
凌山晴鼻尖一酸,抿唇忍着落泪的冲动。她自然不会让崔艳得逞,但眼睁睁看着查子安这样,又全都是为了她,她怎么忍心。
外人虽走了,但查家仍然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查子安闭门不出,偶尔出门,也是强颜欢笑。凌山晴见他强作笑意,心中又怎会好受。
期间查母又来过一次,查子安无心见他,凌山晴也无心招待,查母来了一次也就不再来了。倒是崔艳的隔三差五的来闹,扰的查府鸡犬不宁,后期凌山晴干脆不让她再进。
但她整日看着查子安吃不进喝不下,比自己承受压力还要难过。七日之后,凌山晴左思右想之下,仍想找查子安长谈一番,便找上书房。
查子安没有拒绝她的谈话,凌山晴有三日没有看见他,这一见,便吓了一跳。
他头发散乱,双眼空洞无神,眼眶微凹,脸上一片憔悴,双脸凹陷,下巴一片青色胡渣。
衣带渐宽,三日不见他竟然消瘦这个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倒吸口凉气,鼻尖一酸,强忍住落泪的冲动,也不知自己怎么走进书房的。
本还想与他谈一谈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可看看也看出来,他现在这样根本不适合谈什么,搞不好还会刺激着他。
她只凝视着他,咬着下唇,还未开口,查子安便将她抱入怀中。“山晴,我想了几日,也没有想到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对不起。”
凌山晴强憋住的泪终于流出眼眶,在他怀中摇着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更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他为了她将自己弄的这么憔悴,她如何当做没事人般,想要事情解决,她也应做出什么了。
第二百四十章 以死证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