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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嗚鶴餘音卷之三

  仙遊山道士彭致中集
  滿庭芳王重陽
  汝奉全真一,繼分五祖,略將宗派稱揚。老君金口,親付與西王。聖母賜東華教主,束華降、鍾離承當。傳玄理,富春劉相,呂祖悟黃糧。登仙,弘誓願,行緣甘水,復度重陽。過山東遊歷,直至東洋。見七朵金蓮出水,丘劉譚馬郝孫王。吾門弟,天元慶會,萬朵玉蓮芳。
  其二馬丹陽
  吾劍非凡,玉皇宣賜,非吾誰敢承當。青蛇三尺,時復起祥光。剔起乾坤骨髓,□劈開、太一真陽。何人鑄,耶溪歐冶,金水配柔剛。不知何處用,除邪斬怪,寧靜諸方。□斡開萬象,盡化玄霜。惟有修行不謹,輕輕指、魂魄飛揚。匣中響,雷聲震動,萬里鬼神藏。
  其三
  搭手尋思,百年如夢,算來何不清閑。逍遙快樂,且樂一身安。日月韶光似箭,不覺□、人老花殘。思今古,從前勇猛,盡葬在北邙山。不如心行善,□無煩惱,養就朱顏。怕無常限到,意馬牢拴。神炁休教敗壞,鎖白牛、常在金欄。修行事,自家性命,莫作等閑看。
  其四三豐真人
  落魄閑人,逍遙懶漢,逢人不語西東。騰騰兀兀,來往似塵中。乞化前街後巷,安居住、古廟閑宮。傍人問,這般懶漢,卻是甚家風。諸公。休分辯,三清上聖,鍾呂為宗。拜丘劉譚馬,斡運神功。得處玄玄妙用,清虛志、款款朦朧。真空就,長生□話,三教習皆通。
  其五馬丹陽
  年小靈童,出家學道,師言側耳須聽。清晨早起,掃地莫揚塵。梳洗身邊潔淨,□然後、刷釜拈盆。廚房內,油靈米麵,休得費半毫分。客來,須接待,行須緩步,語要低聲。守清貧寂淡,莫戀浮榮。遇晚端身正坐,心清淨、滿目光生。休改變,天長地久,自有好前程。
  其六
  昨日花開,今朝花謝,算來眼下時光。成家立計,劫劫與誰忙。纔見青春年少,霎時間、緑鬢成霜。堪嗟嘆,人身不識,自恁苦無常。不如,早〔覺〕悟,金銀過斗,難兔無常。思鄉嶺上,空滴淚成行。兒女無箇肯替,到頭來、獨自承當。聽吾勸,迴光返照,相伴馬丹陽。
  其七
  男作行尸,女為走骨,爺娘總是骷髏。子孫後代,番作小骷髏。日久年深長大,辦資財、匹配骷髏。聚滿堂,□□活鬼,終日翫骷髏。當家,骷髏漢,忙忙劫劫,長養骷髏。有朝身喪,誰替你骷髏。三寸主人氣斷,活骷髏、相送死骷髏。休悲痛,勸君早悟,照管你骷髏。
  其八
  歸去來兮,不如歸去,算來都是便宜。也無煩惱,也役是和非。選箇巖前浄處,好蓋箇、小小菴兒。黃昏後,安眠一覺,直睡到大齋時。此外,別無事,逍遙快樂,幾箇人知。口高官好做,也要追陪。假若前遮後擁,金魚帶、壓損朝衣。思量後,一箇口裹,插得几張匙。
  其九
  道教初興,釋門微顯,一興一廢如然。達磨闡教,東土至西天。都是後學晚輩,貪酒色、損壞真源。爭財氣,不依教法,也望到西天。三千年一遇,全真大教,甲子天年。□丘公闡教,萬朵金蓮。上界群仙在世,諸魔難、道化才賢。君知否,今番不遇,更待萬餘年。
  其十
  兒女如花,妻顏似玉,算來跟下時光。積財千萬,難買不無常。驀地陰公來請,無辭訴、更不推忙。空歸去,資財換主,兒女各分張。聰明賢達者,早離火院,越了忙忙。□逍遙散誕,落箇情閑。飢後巡門化飯,寒來〔後〕、紙布衣裳。無牽擊,神仙未了,卜落得壽延長。
  十一
  身是庵兒,性為庵主,耳目便是門窗。壁中為舍,腹〔裹〕是廚房。心是當廚博士,運水火、煉就元陽。心寧守,依時飯熟,盛與主人嘗。休出庵外去,些兒迷路,難奔家鄉。端然庵內坐,修補中央。運就金梁玉柱,透清風、明月靈光。安然坐,不搖不動,怕甚惡風霜。
  十二
  大道無形,難言難說,世人不曉其根。不憑清淨,數墨強尋文。若是只憑經典,世間有、多少能人。都成道,九天之上,塞滿玉皇庭。何須,開辯利,休窮周易,罷講黃庭。真清真淨,心上要無塵。自有神仙提挈,恁時節、得赴玄門。幽微處,逍遙快樂,終日囉哩?。
  十三1
  遇此荒年,天下門徒,受魔受難。過此番纔顯真誠,道友剎那,慷慨應過天仙。廣化天尊,忠昭烈士,甲子旬中要五千。加剛志,九天仙闕,無數金蓮。逢魔一志當先,心上休教邪共偏。舉刀時,一性如山不動,三清上聖,到處隨現,不在功全。不須行滿,一志無疑,上聖勸諸門弟,肯忘形忘體,隨我昇天。
  十四
  甘草人參,天麻芍藥,薄荷荊芥川芎。乳香沒藥,白芷共甘松。玉金梨蘆桔梗,甘菊花、藳本茯苓。防風等,細辛分兩,各自要均停。問甚渾身壯熱,管甚偏正,夾腦頭風。着將一字,口口?鼻中。當下神功有準,李貴妃、曾壞雙睛。端的效,章宗見喜,加做一提金。
  十五
  二氣旋還,三宮升降,往來於數無窮。透關神水,鉛汞過三峰。返復周流八脉,戊己煉、陰虎陽龍。凝精處,
  金花的的,□外見形容。靈光真造化,天機深遠,推測難通。算利名酒色,恰,似秋風。大道玄爐進火,三田內、養出神功。功成後,天書來召,平步赴瑤宮。
  十六2〔張伯端〕
  真鐵牛兒,形容醜惡,性剛強偏好爭馳。人人皆有,那箇解牽騎。種就黃芽滿院,更須用、神水澆之。中宮裹,若無此獸,安得□嬰兒。乾坤真動靜,生成活計,總賴於伊。飢餐虎髓,渴飲水銀池。夜半牽連進火,明光迸、海底騰輝。牧童向,華池宴罷,乘箇月明歸。
  十七
  石火光陰,人身不久,算來生死難防。忽生或滅,恰似電爭光。識破形骸假合,尋得箇、出世仙方。思量後,回心向道,要認箇法中王。時時常見面,同行同坐,同飲霞漿。□□□□□□□□□。同伴清風明月,同一志、同見天光。同相會,同師訪道,同唱滿庭芳。
  滿庭芳修鍊白玉蟾
  鼎用乾坤,藥須烏兔,恁時方煉金丹。水中虎吼,火裹□龍蟠。況是兌鉛震汞,自元谷、上至泥丸。些兒事,坎離復姤,返老作童顏。五行全。四象不調停火候,間斷如閑。六天罡所指,玉出崑山。不動纖毫雲雨,頃刻須、直透三關。黃庭內,一陽來復,丹就片時間。
  其二
  道釋儒門,三教歸一,算來平等肩齊。道分天地,萬化總歸基。佛在靈山證果,六年後、雪嶺修持。儒門教,溫良恭儉,萬代帝王師。〔大〕道傳秘訣,佛流方便,忍辱慈悲。大成至聖,豈〔可〕辯高低。都是後學晚輩,分人我、說是談非。休爭氣,三尊一體,瞻仰共皈依。
  其三
  這炷名香,天然清秀,生於象帝之先。金爐焚處,裊裊起祥烟。不是沉檀乳降,亦不是、四和龍涎。括來獻,先賢後化,五祖大羅天。此香靈妙處,遍周法界,氣味真全。開人鼻竅,〔透〕入至通玄。願八荒四海,同霑至化,道氣綿綿。從今後,一人有慶,萬萬餘年。
  其四
  命似清風,性如朗月,瑩然獨見輝輝。靈光普照,何日不歸依。常在無明之處,任昇騰、斗轉星移。通真理,不無不有,動靜應神機。其間多少事,皆是方寸,或是或非。在人人運用,志見高低。悟者頭頭皆是,未明時、處處皆迷。修真士,觀天行道,功滿步雲歸。
  其五
  壽竹長青,壽松高聳,壽山壽水俱全。壽星壽夜,壽象現中天。壽祝長生不老,壽香一炷,寶鼎龍涎。壽童引,壽龜壽鶴,壽燭比金蓮。壽盤添壽果,壽桃初熟,壽滿三千。壽筵歌壽曲,壽酒與流連。壽從今去,福壽無邊。壽仁者,壽門高大,福壽永綿綿。
  其六
  辰出街頭,酉歸堂內,切須規矩隨
  身。志誠香火,早晚去朝真。遍歷名山福地,不耿問、參訪高人。休誇逞,斷除人我,心地放教平。燒丹並煉藥,琴暮書畫,各有司存。應干請祈法術,都是謾勞神。且任隨緣乞化,省多
  少、勞碌精神。團圞坐,齊同慈愛,異骨總成親。
  其七
  减飯除情,敵魔戰睡,聖賢學道根基。進人退己,用事契心機。遇境休生烟火,安閑處、性要無疑。爭知道,洪波跳出,卻還入希夷。罷貪財色酒氣,掣開利鎖,截斷嗔癡。完全性命,物外何為。悟徹元初色相,功成也、歸去來兮。乘丹鳳,蓬萊宮裹,獨步訪鍾離。
  其八
  稽首諸兄,略聽吾勸,化飯朝日隨緣。殘餘好惡,只要自心堅。飽後歸庵靜坐,無益語、閉口藏言。他人過,見如不見、方寸得安然。且休,尋玄妙,牢拴意馬,緊鎖心猿。〔要〕去除人我,滅火消烟。晝夜敵魔戰睡,常寂靜、調息綿綿。君知否,如斯妙用,子母自團圓。
  其九
  今日榮華,前生福善,悟來更好重修。百年光景,生滅水浮漚。販骨無休〔無〕歇,歡未盡、又遭愁愁。嗟人世,忙忙造業,幾箇肯抽頭。清閑,歸物外,逍遙獨步,身內閑搜。把汞鉛顛倒,性月如秋。直待功成行滿,超三界、永列仙儔。乘雲去,真容不朽,免再臥荒丘。
  其十
  清淨家風,如常合道,本來面目休迷。行住坐臥,何處不相隨。達理頭頭解脫,明心〔性〕、無作無為。君還悟,絲毫放過,畫餅不充飢。古今賢達者,伏無情慧劍,斬斷昏迷。把三尸趕退,六賊分離。雲散天心獨露,吐紅霞、烹鍊須彌。真功至,長生活計,能有幾人知。
  十—
  恬淡家風,寂寥活計,無為無作無言。行住坐臥,莫放馬猿顛。性有調和柔弱,觸來口、無火無煙。通真理,無情無慾,無罪亦無愆。諸公休外覓,天真一點,元在心間。被黑雲遮障,不計餘年。好用清風吹散,雲收處、露出青天。森羅見,一輪明月,光
  耀照無邊。
  十二
  過去休思,未來莫想,見前一念俱忘。三心滅去,顯出法中王。便是生前面目,無形貌、獨露堂堂。玄玄理,四方真炁,鑽結聚中黃。閑閑,常內守,勝如塵世,苦海茫茫。任隨緣隨分,柔弱和光。漸漸輪迴路出,看看近、來到蓬莊。功成日,携雲獨步,朝見禮虛皇。
  十三武當降筆辛天君
  玉皇傳宣,搜求仙子,口口六百餘員。仙官仙位,補闕大羅天。勑下諸神採訪,隨方所、選覓高賢。三元日,書人功行,飛奏御爐前。全真門弟子,修功積行,專要心堅。猛降龍伏虎,煉汞烹鉛。一旦天書選舉,雲霄路、快著仙鞭。朝金闕、三清殿下,作
  箇狀元仙。
  十四
  百歲光陰,渾如一夢,不覺過〔了〕春秋。憨癡愚昧,日夜為家憂。衣食前生注定,更何須、物外貪求。當思忖,深坑火院,終日箇如囚。諸公,聽我勸,兒孫福祿,莫與為牛。把恩情挫碎,物外精求,管甚紅輸西墜,儘教他、月出東頭。降心定,回頭是岸,咫尺到瀛洲。
  十五
  盡說烟消,皆言火滅,觸來總是無明。不知不覺,怎得離衆生。道本易行易曉,奈心迷、難曉難行。心魔障,未成大善,方寸不能營。同流,聽囑付,是非休辯,人我休爭。嘆行尸走骨,何辱何榮。急救自家性命,炁神和、清潔真形。靈靈語,蓬萊閬苑,三島是前程。
  沁園春呂洞賓3
  世事紛紛,似水東傾,甚時了期。嘆利名千古,爭馳虎豹,丘原一旦,總伴狐狸。刑棘叢中,桑榆影裹,亂塚堆堆知是誰。君知否,謾徒勞百載,空皺雙眉。爭如歸去來兮。放四大優游無所為。歸碧岩〔古〕洞,完〔全〕性命,臨風對月,笑傲希夷。一曲弦歌,千鍾美酒,日月循環不老伊。童顏在,鎮龜齡鶴壽,罷唱黃雞。
  其二
  不喜輕裘,布衣芒履,任春與秋。〔縱〕傍人笑我,生涯□拙,塵寰碌碌,畢竟何求。物外蓬瀛,壺中方寸,論此宗風沒價酬。誰知道,無為快樂,不羨王侯。多謀轉使多愁。恰似吞他名利鈎。看日前些子昇沉事,把天機喪盡,不肯抽頭。蜂為花忙,蛾因燈逝,只恁迷前忘後憂。嗟身事,莊周蝶夢,蝶夢莊周。
  其三
  大道無名,大音希聲,大器晚成。笑迷人管見,不言便了,似鑽冰取火,紐石為繩。使盡精神,虛勞神用,緣木求魚甚日烹。愚癡輩,磨磚作鏡,怎覩光明。何須百計經營。守朴朴淳淳絕愛憎。澄虛心實腹,谷神不死,深根固蒂,久視長生。湛湛澄澄,先天先地,一炁寥寥混杳冥。希夷理,這一輪皎月,無缺無盈。
  其四
  瑞雪翻雲,長風舞浪,仙家畫圖。問城南老樹,如今在否,洛中強客,還再來無。獨上君山,渺觀磊石,八百里清波漾巨區。何曾錯,有荼中上竈,酒裹仙姑。終須度了肩吾。卻稽首終南眾老夫。自太平寺裹,題詩去後,東林沈宅,大醉歸歟。天上巡多,人間到少,更不向廬山索繪魚。相憐否,好借君黃鶴,上我清都。
  其五〔白玉蟾〕4
  黃鶴樓前,吹笛之時,先生朗吟。想劍光飛過,朝遊北海,墨籃放下,夜醉東林。鐺煮山川,粟藏世界,有明月清風如此心。呵呵笑,釀成白酒,散盡黃金。知音自有相尋。休踏碎葫蘆斫斷琴。唱白蘋紅寥,廬山日暮,西風落葉,渭水秋深。三入岳陽,再遊湓浦,一自悠悠直至今。桃源路,不妨來往,同與登臨。
  其六
  切勸學人,悟取靈臺,休得外求。這天機玄妙,□非容易,與君今日,細說根由。沒口婆婆,偏能言語,沒腳童兒擅蹴戲毬。真消息,見雲埋玉洞,月照金樓。有誰似我能修。把獅子擒來變作牛。向黃河浪裹,□翻筋斗,太陽宮裹,捉住獗猴。白雪花開,青雲子結,占得玄關第一籌。仙宮舍,跨驪龍歸去,永骯瀛洲。
  其七
  昨夜南京,今朝北嶽,倏焉忽然。遇洞中有酒,渴來好飲,君山作枕,醉後高眠。出入無邊,往來不定,半似癡呆半似顛。隨身處,有一襟風月,兩袖雲煙。人間漂蕩多年。又排辦東華第二筵。把玉樓推倒,種吾琪樹,黃河放淺,栽我金蓮。擊碎珊瑚,翻身蓬島,稽首虛皇御座前。無難事,功成八百,行滿三千。
  其八
  打破疑團,謝了空花,飲啄隨緣。有蒲團禪版,消磨白日,臨風對月,可度流年。携箇山童,拖條藜杖,閑趁松風影裹眠。從今後,袖金針玉線,頓鎖為煙。何須祖祖相傳。被渭水松風泄盡禪。〔在〕昔年會向,水中摸月,如今卻解,火裹生蓮。向上宗乘,別無玄妙。十百元來是一千。翻身處,見漚停巨海,雲散長天。
  其九
  瑞雪長空,布滿周天,〔天〕色似銀。況此物不論貧富,應無深遠,觸處皆均。片片不教塵污,落處冥冥不聽聲。江天靜,見天華宇宙,景物皆新。教人驀地歡欣。似一派銀河徹底清。聚時節如鋪囗玉,散來後,無踪無影無形。此是天機真造化,不比尋常假造成。陰消盡,待三陽數足,別換新春。
  其十
  自古賢愚,日月輪催,盡沉下泉。漢張陳義斷,口因名利,恣奢華後,破壞家園。墳廟江邊,漢陵原畔,勢盡還空皆亦然。英雄輩,盡道傍壞塚,衰草綿綿。嗚呼往事堪憐。染虛幻浮花逐逝川。又爭如省悟,塵勞愛趣,貧閑居素,保煉丹田。越過輪迴,超昇苦海,直上清凉般若船。逍遙岸,會玄妙雲路,同訪桃源。
  十一
  好無來由,名利區區,幾時盡頭。算榮華富貴,名高位顯,妻兒艷女,肯做持修。冷淡玄門,清虛妙道,苦澀難行孰意留。修行路,悟輪迴生死,有分仙流。除身外盡是閑愁。猛割斷冤情去便休。頂幀巾布素,隨綠度日,逍遙雲水,物外遨遊。閑裹尋閑,損之又損,火滅煙消絕外求。將歸去,這酆都路變,蓬島瀛洲。
  十二
  絕品龍團,製造幽微,建溪路賒。向南山採的,蟾酥烏血,和合北海,七寶靈芽。時遇陽春,收歸譎室,碾磨搗香塵膩水加。玉甌內,仗仙童手巧,烹出金花。奇茶堪獻仙家。但啜罷香生兩腋。僥倖趙州難遇,盧仝不見,苦中甘味,意與誰誇。滌盡凡心,洗開道眼,返老還童鬢似鴉。真奇瑞,願人人
  解飲,同赴煙霞。
  十三
  自古神仙,隱跡終南,萬代流傳。□說經臺上,針活枯栢,鍊丹爐下,化女石泉。四皓商山,十老古洞,尹喜親聞道德篇。結庵處,有青牛擊相,白鹿昇天。栩聖古跡依然。雪樣三朝畫得全。有元真文澗,松陰一夢,鍾離悟道,跨鶴金仙。二祖披氈,甘河引度,傳受重陽七朵蓮。全真教,洞天福地,象帝之先。
  十四
  火院牽纏,夜去明來,早晚〔無〕休。今日不知明日事,忙忙劫劫,苦苦貪求。人似風燈,草頭珠露,俺見傷心珠淚流。不堅久,似石中迸火,水上浮漚。休休聞早回頭。把往日風流一筆勾。麤衣淡飯隨緣過,任傍人笑我,我又誰偢。限到頭來,不論貧富,着甚來由日夜愁。聞年少,把家緣棄了,海上雲遊。
  十五
  真一長存,太虛同體,妙門自開。既混元初判,兩儀布景,歸根復命,全藉靈臺。浩氣衝開,谷神混化,一點靈光空際來。凝神處,聽龍吟虎嘯,殺地風雷。奇哉妙道難猜。解點化愚迷成大材。〔就〕與君說破,分明狀似,蚌含淵月,秋兔懷胎。壯志男兒,當年高士,莫把身心惹世埃。功成後,便〔高〕登紫府,位列仙階。
  十六
  要做神仙,鍊丹工夫,亦有何難。向雷聲震處,□□□□,玉爐火熾,土釜煙寒。姹女乘龍,金翁跨虎,片餉之間結大還。丹田裹,有白鵝一箇,飛入泥丸。河車運上崑山,全不動纖毫過此關。把龜蛇烏兔,生擒活捉,霎時雲雨,一點成丹。白雪漫天,黃芽滿地,服此刀圭永注顏。常溫養,使脫胎換骨,身在雲端。
  十七
  大智閑閑,放曠無拘,任其自然。寄雅懷幽興,松間石上,高歌沉醉,月下風前。玉女吹笙,金童舞袖,送我〔元〕炁入太玄。玄中理,盡浮沉浩浩,來去綿綿。奇哉異景難言。算別是人間一洞天。□立身敦厚,銷磨歲月,從他輕薄,海變桑田。神炁沖和,陰陽昇降,已占逍遙陸地仙。無煩惱,任開懷縱筆,注寫書篇。
  十八馮尊師
  曠劫威音,頓悟之時,不假外緣。任騰騰兀兀,天涯海角,閑雲野鶴,豈管流年。月下風前,逍遙自在,興則高歌困則眠。回頭處,落花飛絮,遠水輕烟。本來無說無傳。道乃〔是〕強名豈有禪。這桃紅柳緑,自然消息,何須扭捏,擊竹拈蓮。大相無形,真空非有,論甚纖毫與大千。石獅子,敢胡言貉語,說地談天。
  十九
  古往今來,一剎那間,又早百年。任石崇富貴,陳平貧賤,顏回短命,盜跖長年。南陌新阡,此郁舊塚,盡是許多愚共賢。全不見,金釵十二,珠履三千。只因不鍊還丹。箇箇道凡夫無宿緣。□庭前頑石,尚能聽法,城南老樹,猶解成仙。斗酒篇詩,張琴隻劍,
  具結人問歡喜緣。人問我,如何是道,笑指青天。
  燭影搖紅
  金菊初開,玉蟾新滿昇天皎。重陽佳致始恢弘,圓鑑亭亭照。上界中央奮矯。桂花鮮、雲收八表。緑枝裊裊,素魄團團,於中奇妙。細藥繁英,洞天幽圃知多少。高臺深夜最堪觀,得遇圓明了。風動清香盤繞。爛銀霞、交光池沼。一叢霜氣,萬古冰輪,沖和誰曉。
  臨江仙
  達道逍遙無事客,狂歌度日欣欣。孤然一性朗然真。清如三島月,閑似九霄雲。語話參差絕世夢,心頭不掛微塵。四時遊翫百花親。壺中天不夜,物外景長春。
  鶯啼序5呂洞賓
  三峰路險,雪滿空崖,瑞祥煙霧起。澗畔聽,龍吟虎嘯,電閃星輝,迸出紅光,鬼神驚避。鉛凝汞結,爐中養就,丹點瓦礫。成至寶,愚人餐一粒。延年紀。那堪更有,神珠萬顆,流霞晃耀,遍穿宮裹。
  1此首詞牌應為『沁園春』。原本作『滿庭芳』,有誤。
  2此詞原未署名。詞又見《悟真篇》,是張伯端撰。
  3此詞見《磻溪集》,應為丘長春撰。原本題名有誤。
  4原缺署名,《全宋詞》題作葛長庚。
  5此詞牌有誤,不合詞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