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盐
【原文】
宽对猛,冷对炎。清直对尊严。云头对雨脚,鹤发对龙髯。风台谏①,肃堂廉②。保泰对鸣谦。五湖归范蠡③,三径隐陶潜④。一剑成功堪佩印⑤,百钱满卦便垂帘⑥。浊酒停杯,容我半酣愁际饮;好花傍座,看他微笑悟时拈⑦。
连对断,减对添。淡泊对安恬。回头对极目,水底对山尖。腰袅袅,手纤纤。凤卜对鸾占。开田多种粟,煮海尽成盐。居同九世张公艺⑧,恩给千人范仲淹⑨。箫弄凤来⑩,秦女有缘能跨羽;鼎成龙去,轩臣无计得攀髯。
人对己,爱对嫌。举止对观瞻。四知对三语,义正对辞严。勤雪案,课风檐。漏箭对书笺。文繁归獭祭,体艳别香奁。昨夜题诗更一字,早春来燕卷重帘。诗以史名,愁里悲歌怀杜甫;笔经人索,梦中显晦老江淹。
【注释】
①风台谏:严厉的台省谏官。风,厉。②肃堂廉:官堂之上庄严整肃。③五湖归范蠡:春秋时越国大夫范蠡辅助越王勾践灭吴后,就带着西施泛舟五湖。④三径隐陶潜:晋代陶潜辞官隐居,所作《归去来辞》中有“三径就荒”之语。⑤一剑成功堪佩印:指战国时苏秦,曾穿破皮袍到秦国求官,结果不被重视,沮丧返回。回来时妻子不下织机迎接他,嫂子不给他做饭,苏秦发誓读《公阴符经》,读到欲睡时,就用铁锥刺股。一年后,终于学成,苏秦于是身佩一剑周游列国,最后佩了六国的相印。⑥百钱满卦便垂帘:汉代严遵,字君平,曾在成都卖卜,只要得到一百钱够生活,就关门回家研究《易经》。⑦微笑悟时拈:指有名的“世尊拈花,迦叶微笑”故事。传说释迦牟尼佛顺手摘一朵花就放在手上,所有的弟子都不知道释迦牟尼佛是什么意思,只有大迦叶尊者知道。因为当时,释迦牟尼佛是在传佛的心印,而大迦叶尊者知道释迦牟尼佛把心印传给了他。⑧居同九世张公艺:唐代张公艺九世同居,唐高宗问他秘诀在哪里,张公艺书写百余个“忍”字呈上。⑨恩给千人范仲淹:宋代范仲淹广施恩惠,出资养育族人中贫困者。⑩萧弄凤来:《列女传》记载,萧史善吹箫,秦穆公将女儿弄玉嫁给了他,夫妇一同吹箫引来凤凰,就骑着凤凰成仙了。秦穆公为此作了凤凰台。鼎成龙去:相传黄帝铸一大鼎置于荆山下,鼎成后,天下降下一条龙,骑着鼎升天而去。黄帝的大臣想攀着龙髯上天,结果没有成功。三语:晋代阮瞻很自得,清虚寡欲,司徒王戒问他话,他只回答“将无同”三字,被王戎任命为掾吏,当时的人称王戎为“三语掾”。獭祭:唐李商隐作诗之时案堆书本查寻典故而为人嘲为“獭祭鱼”。香奁:韩偓喜欢做艳诗,被称为香奁诗。昨夜题诗更一字:僧人齐已,某年冬天。他在大雪后的原野上,看到傲雪开放的梅花,诗兴大发,创作了一首《早梅》诗。咏诵在冬天里早开的梅花。诗中有两句这样写道:“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诗人郑谷看到齐已写的这首诗后,认为这首诗的意味未尽,将这两句诗改为:”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被人称为一字师。诗以史名:唐代诗人杜南常以诗咏叹时事,被人称为“诗史”。笔经人索:江淹梦见郭璞索笔,探怀取五色笔授之,后作诗绝无佳句,时人称其才尽。
十五咸
【原文】
栽对植,薙对芟①。二伯对三监。朝臣对国老,职事对官衔。鹿麌麌,兔毚毚。启牍对开缄②。绿杨莺眈睆③,红杏燕呢喃④,半篱白酒娱陶令,一枕黄粱启吕岩。九夏炎飙,长日风亭留客骑;三冬寒冽,漫天雪浪驻征帆。
梧对杞,柏对杉。夏濩对韶咸。涧瀍对溱洧⑤,巩洛对崤函。藏书洞⑥,避诏岩⑦。脱俗对超凡。贤人羞献媚,正士嫉工谗。霸越谋臣推少伯,佐唐藩将重浑瑊⑧。邺下狂生⑨,羯鼓三挝羞锦袄⑩;江州司马,琵琶一曲湿青衫。
袍对笏,履对衫。匹马对孤帆。琢磨对雕镂,刻划对锈镵。星北拱,日西衔。卮漏对鼎镵。江边生桂若,海外树部咸。但得恢恢存利刃,何须咄咄达空函。彩凤知音,乐典后夔须九奏;金人守口,圣如尼父亦三缄。
【注释】
①薙、芟:除草。②牍:古代用以书写文字的木片或小信。缄:书信。③眈睆:明亮美好的样子。《诗经·邶风》:“睆黄鸟,载好其音。”④呢喃:燕子的叫声。⑤溱洧:《诗经·郑风》的篇名。共二章。有人认为是情侣游乐之诗。首章二句为:“溱与洧,方涣涣兮。”⑥藏书洞:小酉山石穴中有书千卷,相传秦人读书于此。⑦避诏岩:汉高诅曾经想换太子,后来看到太子的四位老师,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于是说:“羽翼已成,难动矣。”四位老师后隐居商山,高帝诏之,不至。⑧瑊:美玉一般的。《山海纪·中山经》:“其上多赤金,其下多瑊石。”⑨狂生:曹操欲污辱祢衡,在大厅请客喝酒时,令祢衡击鼓助兴,祢衡全身脱光了衣服,裸体而击渔阳三挝,以辱曹操。⑩羯鼓:乐器名。源自西域,状似小鼓,西面蒙皮,均可击打。或称为两杖鼓。江州司马:唐代诗人白居易,因曾被贬为江州司马,在其名作《琵琶行》中有“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二句,后遂以其为白居易的代称。利刃:庄子《庖丁解牛》:“恢恢乎游刃有余矣。”空函:晋代殷浩被贬官后终日在空中书写“咄咄怪事”四字,后桓温拟任用他,于是大喜,写信感谢,又担心有错字,打开信函看了三四次,结果误将空信装入,桓温大怒,任用主事于是作罢。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