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维云原本疑惑的眼睛瞬间瞪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片刻后,他立即满脸涨红的站了起来,急切到有些不顾礼节的问道:“大人,此事当真?”
秦枫瞥了一眼步维云,冷冷的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满脸涨红的步维云全身都在颤抖,嘴唇哆嗦了两下之后,猛的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
“站住,你打算去干什么?”秦枫的声音仿佛寒冷的冰箭,生生的让步维云一滞。“如果你想去将功补过,那已经晚了。间接死在你手上的人数,不完全统计,已经超过三千人——三千名老弱妇孺!”
从聂子清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步维云微微发抖的双手,他有种错觉,这个一直以来表现异常温婉的步维云,此刻就像一个威力十足的火药桶。
“身为云中侯的侄子,出身豪门却如此平易近人,如果你的历练足够丰富,你将极有可能踏上执法队长一职。可惜,你高贵的身份让你失去了这一点,空有一颗善良的心却不知用正确的方法——你的善意反而成为了怨恨产生的原因,所以你,将不会再成为任何一名分部的负责人。”秦枫的语调明显的加快,不过最后一声叹息,却让步维云暴怒的气势停滞了下来。
“不知秦大人,将会如何去做?”步维云忽然转身,大步的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刚才的位置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枫。
“你的方法,缺点在于可行性,口号喊得响亮,却落不到实处。”秦枫自然之道步维云所问的是什么,双手交叉着说道:“复杂的监督体制只会导致冗杂而低效,一名带刀卫,两名执行者。带刀卫负责执行,执行者负责监督。如果发现带刀卫欺上瞒下,执行者便可取代此名带刀卫的职位;而执行者想通过陷害带刀卫,难度不下于凭实力成为带刀卫。”
“秦大人确定这三人不会勾结?正如你所说,一名带刀卫对普通执行者的威慑力,是异常的巨大。另外,秦大人此举,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执行的人,依旧不在行政者的掌控中。”步维云此时竟然是一脸精悍,让身边的聂子清大为惊诧。
“首先,带刀卫的位置,对于执行者来说,诱惑远远大于绝大多数的利益。至于你所说的最后一点——最大的区别在于,给了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贫苦者,一个足以伸冤的地方。”秦枫的眼睛微微眯上,略微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堂中。
步维云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向秦枫问道:“不知秦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我?”
“正如你所想的,你的新职位将会是东炎城分部负责人的副手。新的负责人,我已经通知刑堂主调派——至于你是什么时候到任,否打算到任,那就随你了。”秦枫老神在在的说道,眯起的眼睛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
步维云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走去。当一只脚迈出门口时,他忽然回过头,对着似乎睡着了的秦枫,深深的鞠躬:“秦大人,属下告退!”随即转过头去,异常快速的消失在远处。
似是慵懒的秦枫微微一笑,看来这步维云,果然是可塑之才!撑了一下座椅,秦枫看向一旁端坐的聂子清,略带笑意的问道:“聂管事久等了吧?”
聂子清心里发苦,一个同僚被杀,一个同僚逃亡,最好的一个也是被贬做副职……不过他依旧勉强笑道:“秦大人言重了。”
“其实聂管事不必焦急,毕竟以后的时间,聂管事恐怕要在这里度过很久很久。”秦枫再度将眼睛眯了起来,似是不经意的说道。
“不知大人此言……”聂子清的不安已经完全不再掩饰,看过两人的下场后,聂子清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例外的地方——何况秦枫的这句话!
“不用担心。”秦枫一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了一样,苦笑道:“上官清琴亲自要的人,我可不敢不用心。”
上官清琴?聂子清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能让秦枫无奈的名字,但从他多年掌握的情报以来,大夏帝国内并没有任何一个大家族姓氏为上官,更何况自己从来没有印象,与上官清琴有过交集。
看着聂子清思索的眼神,秦枫笑了笑,说道:“聂子清,五年前担任寒城分部负责人,仅用一年时间便将寒城情报网扩大三倍,寒城周边之事,没有一件是你不知道的。”
“但同样,你不是一个好人。”秦枫的笑容消失了,转而用一种略带无奈的口气说道:“安插亲信、收受贿赂、排除异己、隐瞒实情……没有大恶,但小恶你却是几乎占了个遍。如果不是上官清琴向我要人,你的结局不会比姬瑶好到哪里去。”
聂子清身体一颤,看过亲自下令将一名御封郡主斩首之后,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上官清琴这个人,自己的结果将会是如何。而聂子清心中,也是对这个素未谋面但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开始有了感激。
“带他去见上官清琴,门口有人迎接你们。”秦枫叹了口气之后,缓缓的说道。身后的左非则不声不响的示意聂子清跟着自己,不多时,二人便离开了秦枫的视线中。
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秦枫并不理解上官清琴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调遣聂子清进入情报站,虽然他有能力,而且能力不俗,但同样他的缺点也十分让人头疼。秦枫甚至不知道,常年足不出户的上官清琴能不能压得住他!
甩了甩头,秦枫开始考虑起新的四城负责人的问题。自己上任两天,四堂麾下的第一大城的负责人,便被自己清扫一空。虽然为了稳住四名堂主,空出来的人选都让他们去任命,但看到自己手段的四人心中究竟如何想的,自己又怎么能知道?
看似风光无比的这个位子,受到的阻力何其之多!不能退缩,不能放弃,否则等待着的,只有身败名裂!
第61章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