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压抑的情报站阁楼,秦枫没有丝毫的轻松感,一百一十多条人命,就这么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烟消云散!这不是一种可以无所谓的感觉。
看着逐渐点燃的灯火,秦枫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并不适合成为本应冷血无情的,一名带刀卫的首领,自己本应该潜修或是在大陆上游历,直到自己能够解开自己的身世谜团。可是命运没有让秦枫继续他所想象的路,体内被封印的意志、生命仙王的传承、墨非的暗示、姬无畏的态度……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无论秦枫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而一切未知的事物,却又都是那么神秘。
凝视着阴沉的天空,似乎在无边的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眼睛在注视着东炎大陆的一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被无形的掌控,无形的被安排……
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是深夜,在门房恭敬的迎接下,秦枫缓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自从搬到这里之后,秦枫第一次有种想睡觉的感觉,似乎一切的劳累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明天,将要迎接自己的,会更加让人心力交瘁……
腾龙道是官员们居住的地方,自然没有民居周围的喧闹,清晨时,这里寂静的让人难受——至少秦枫这么认为,这里清晨不是充满生机,而是死气沉沉。
在仆人的服侍下,简单的洗了洗脸,吃上一顿并不丰盛的早餐,秦枫适时的带着左非再度来到议事堂,今天他所要面对的,是三名分部的负责人。
当秦枫真正来到议事堂之时,他只看到两个人,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三个。挑了挑眉头,秦枫微微侧了侧头,左非便立刻说道:“岳峰城分部负责人,周朗昨日下落不明,百里堂主已经在全力追捕。”
秦枫微微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么一群废物控制下的带刀卫,怎么会还能够保持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南部第一大城的负责人,竟然被自己生生吓的畏罪潜逃。一边向主位走去,秦枫一边吩咐道:“通知百里堂主,如果两天之内周朗不能归案,南堂堂主将会换个人。”
“是!”左非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议事堂内的二人,除了昨天已经见过面的聂子清,剩下的那名男子,在秦枫眼神扫过来时,很自觉地站了起来,说道:“属下东炎城分部负责人,步维云,拜见大人。”
秦枫带有深意的打量着这名东部分部的负责人,从情报中看来,四座大城中,唯有东炎城的步维云颇有成就。
“坐。”秦枫只有一个字。步维云则是微微躬身,谨慎的坐下。
“昨天已经听过聂管事的述职,步管事,你也开始吧。”秦枫淡淡的说道。
步维云的述职足足持续了近两个时辰,这是秦风极为感兴趣的。一般述职都只是将自己任期内,带刀卫所出过的重大任务、人员损伤、物资调配、防区状况等等,进行一个大致的讲述,这些步维云也都没有少。但他加上了一个其余两名负责人都没谈到的问题:防区内贫苦者的生存状态。
执法队中,即便是最普通的一名带刀卫,他的年俸禄也足以抵得上一个普通家庭两个人工作一年所得。故而,一座分部的负责人,自然俸禄更加高,只需几年,便可成为较为富庶的存在,如果在贪污一些,甚至可以达到富甲一方的程度!
在步维云述职完毕后,秦枫把玩着手中的精致茶杯,用有些好奇的语气向步维云问道:“步管事为何如此关注东炎城贫苦者的状况?以至于,专门派出带刀卫与执行者,去管理、帮助他们?”
“大人。”步维云恭敬的说道:“属下担任东炎城分部负责人四年,发现其实辖区内贫苦者的状况,才是维护稳定与安全的重点,而并非正常认识中的富商大户。”
“继续。”秦枫饶有兴趣的示意步维云继续说道。
步维云看到秦枫并没有生气,眉头舒展开后,略微有些放心的说道:“贫苦者多为一时困顿之人,如果放任自流,有一部分就会形成防区内的不稳定因素,甚至可能被发展成为奸细。但如果适当的引到、帮助,品尝过困苦的他们会更加珍惜这个机会。”
“这些人中经常会出现尚未被发现的元素能力者,其中大部分人更是能够成为执行者的备选!剩下的小部分人,也能够在统一的管理中,尽可能的减少被收买、裹挟的可能,大大减少了执法队的不必要损耗!”步维云有些激动的说完,但看向秦枫的时候却依旧有点不安。
任何一座执法队分部,都没有采取过这种办法,而自己擅自加派人手进行这类行动,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这并不能成为可以炫耀的成就——毕竟执法队的主要目地是上级任务的执行,间接防卫驻地安全、配合情报站搜集情报。
秦枫微微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有些诡异的称赞道:“步管事做得很对。”就在步维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秦枫忽然将脸色变的严肃:“但步管事另一个举动我很不理解。”
“东炎城中,贫苦者不少于万人,其中更是多为青壮年。问题出现了,最有可能成为贫困者的老人,为什么仅有十余名?而幼童与妇女,更是难得一见?步管事可曾考虑过这些问题?”秦枫眼中微微有些怒火。
步维云一愣,他从未注意过这件事,而且他并非亲力亲为,对于这其中的细节甚至知道的不如手下详细。
“看来步管事并不知情。”秦枫缓缓的说道:“因为你的行为,让所有贫困者看到了希望,但同时,由于你能力有限,可以帮助的人更是不可能太多。所以,贫困者中的老弱病残,被其中的青壮年赶走,甚至就地——杀死!你认为你帮助了他们,但你天真的想法,却让其中的弱势者,也可以说是真正需要帮助之人,反受其害!”
第60章步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