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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情窦初开

  半个小时后,的士缓缓停靠在市人民医院的大门口。乾羽付了车钱和石小义下车,来到旁边的一家水果商铺里,乾羽买了一篮水果和两盒补血口服液,石小义买了一大束康乃馨,两人提着东西便进了医院,经过一番询问,得知水凌冰在D栋住院部508房,于是匆匆赶了过去。
  轻轻推开病房门,乾羽看到洁白的房间里,一个头缠绷带的女生正半躺在床头,一双灵动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手机屏幕,正是躺在床上玩着愤怒地小鸟的水凌冰。
  只见她忽然自言自语的笑道:“哈哈,终于过关了!臭猪头,看你还好意笑?”
  乾羽暗中摇头,看来这妮子还是死性不改啊,打不死的程咬金,都这样了还那么喜欢玩。
  “凌冰。”乾羽和石小义几乎同时喊了一声。
  显然她是玩入迷了,听到喊声这才发现有人进来了,转头一看,见是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欣喜的大叫起来:“老乾,小义,怎么会是你俩?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啊,老顽童。”乾羽笑道,一见她还这么活蹦乱跳,便放了一大半心,仔细询问了她的伤势,得到的回答是肋骨断了一根,胸口划伤了,其它都是些皮外伤,乾羽在确认她的肋骨已经接好之后,又问了其他几个人的伤势。水凌冰告诉他俩其它人只是轻伤,今天下午就全都出院了。
  水凌冰微笑的望着乾羽道:“老乾,昨晚真是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就已经被那个女鬼KO了。这事一想起来,我现在还挺害怕的呢。哎,那个时候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钟楼玩碟仙啊?”
  “呃,我当时在宿舍研究卜卦之术,忽然便想替你卜一卦,谁知卜出来的卦相吓我一大跳,上面显示你有危险,后来我根据卦上显示的方位,便急忙去了钟楼,哪想到你们真的出事了。对了,这件事毕竟不同寻常,他们几个不会到处张扬吧?”
  “放心吧,我早就和她们五个人说好了,就说昨晚的事不记得了,以免闹出去引起同学们恐慌。”水凌冰从桌上掰了一个香蕉给石小义,然后摘下一个葡萄塞进自己嘴里,又摘了一个往乾羽嘴里送,还逗小孩似的“啊……”示意乾羽张嘴。
  乾羽看着这稚气未脱的小妮子,只好无奈的张嘴吃了她的葡萄,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放心了。水凌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学校里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我爸有没有找你麻烦啊?”
  乾羽神色一黯,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什么事,你爸是一校之长,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种小事啊?”
  水凌冰太了解乾羽了,看他笑得有些勉强,已经猜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当下转头向石小义问道:“小义,是不是我爸为难老乾了?你说实话。”
  乾羽瞪了石小义一眼,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然而石小义却不知道为何,一看见水凌冰那双澄彻明亮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失了魂的木偶一样,谎话到了嘴边却又活活的咽了回去,于是便如实道:“羽哥他……他被你爸休学三个月,还罚了一万块钱。”
  “小义!”乾羽轻轻踢了他的腿一下,但是已经被说破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关系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水凌冰愣住了,表情很复杂的望着乾羽,呆了好一会儿,突然用力的掀开被子,怒道:“这小老头怎么敢这样对你!我找他算帐去!”
  乾羽见状连忙伸手拦住她,道:“凌冰,算了,事情都发生了,不是你爸的错!”
  水凌冰用力的挣扎,突然牵动伤口,腹下肋骨一阵剧疼,不由得痛叫一声。秋水般的眼瞳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怎么这样啊?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怪到你的头上?”水凌冰哽咽道。
  “丫头,咋还哭了呢?我真的没事,甚至还因祸得福呢,小义托他老爸给我物色了一份好工作,不出几个月,就能把钱挣回来,你就别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要不是你为了救我,也不会吃这种苦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我只好买块豆腐把自己拍死得了。”乾羽连劝带哄道。
  水凌冰“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悲愤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傻样,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不过还是不顾乾羽和小义的阻拦,给她爸打了一个电话,像训儿子一样训了他一顿。这才稍解胸中郁气。
  乾羽怜惜的伸手抚摸着她缠着绷带的小脑瓜柔声道:“还疼不疼?”
  见他如此关心自己,水凌冰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俊朗而坚毅的脸,心中柔肠百转,细声道:“不怎么疼了。谢谢你。”
  “以后别玩那么危险的游戏了,知道吗?”乾羽像个大哥哥似的叮嘱道。
  “嗯。”水凌冰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而一笑道:“不过确实挺刺激的。呵呵。”说完小脑袋就吃了乾羽一个爆栗子,可怜兮兮的摸着脑袋道:“干嘛敲我嘛?痛死啦!”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石小义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当下起身借口去厕所,走了出去。
  可能是被敲到了痛处,水凌冰竟然两眼一红,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乾羽急忙好言相哄。水凌冰却百般刁难,要他给自己捶腿一百下。乾羽无奈,只好应命,在捶的时候,水凌冰忽然看见他的左手中指上带着的戒指,一把抓住他的手奇道:“咦,这戒指……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好像是我的……”说完,便恢复了平常那种蛮横霸道的风格,强行把戒指往下撸。还咬牙命令道:“给我,给我,我要!”
  痛得乾羽呲牙咧嘴,大呼:“啊,轻点,轻点……”
  水凌冰脱下戒指定睛一看,原来真的是自己那枚戒指。不禁笑逐颜开道:“昨晚我玩碟仙的时候弄丢的,没想到被你拣到了,看来它还挺恋主的嘛,呵呵,太好了。”把戒指带回了自己手指上左看右看。
  乾羽心想:“原来戒指是她的,这可不得了,戒指里还有个女鬼呢?不行,得想个办法把戒指弄回来。”于是半开玩笑道:“你这家伙怎么随便打劫别人的东西呢?这戒指明明是我拣到的,又没有写你的名字,凭什么说是你的?快还给我。”
  “不给,本来就是我的嘛,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戒指了?”
  “给不给?”
  “就不给,怎么着?还想动粗啊?”水凌冰撅着嘴拿眼瞟着他。
  “好,那我就霸王硬上弓了。”乾羽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抢。
  “啊,救命啊,有人欺负伤兵员啦……”水凌冰故意大呼小叫,把手死死搂在怀里不让抢。乾羽抢夺的时候一个没留意,手掌突然就不慎按在了她的柔软之处……
  水凌冰呆呆的看着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两人顿时一齐愣住了,乾羽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这好像是第二次了”。只见水凌冰的小脸突然刷的一下红了,像个熟透的苹果。这一幕全都看在乾羽的眼中,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脸竟然能红得如此之快,突然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两人一时陷入无比尴尬的气氛当中。房间里安静得只有机器发出的微小电流声。当然还有彼此扑腾乱跳的心跳声。
  水凌冰红着脸轻声道:“跟你开……开玩笑的啦,这戒指我戴着有点大,就送给你吧。”说完把戒指脱了下来。
  乾羽眼神闪烁,不敢迎接她的眼光。而此时的水凌冰已经拉过他的左手,把戒指小心翼翼的替他戴好了,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甜蜜,含羞带笑的凝视着脸色尴尬的乾羽。
  乾羽也不好意思白拿她的东西,便从怀中取出一件物品,叮铃铃的直响,原来是一个银白色的铃铛,对水凌冰道:“丫头,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辟邪银铃,你拿着吧,带在身上可保你平平安安。”轻轻的将银铃放在水凌冰手中。
  水凌冰惊喜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小铃铛,用手放在耳边摇了摇,发出悦耳的声音。微笑道:“好漂亮的铃铛,呵呵。”然后把玩了片刻又把它塞给乾羽道:“不过我不能要,这是你的传家宝,怎么能随便送人呢?”乾羽阻挡住道:“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别的珍贵东西了,你就拿着吧,可不许弄丢了。”
  水凌冰心头暖暖的,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石小义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夺门而入,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水凌冰和乾羽顿时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石小义见水凌冰还捏着他的手,刚才紧张的神情渐渐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喃喃的道:“吓死我了,还以为凌冰出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松开手,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三人又聊了一些家常琐事,时间匆匆而过,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眼看不早了,乾羽和小义起身道别,说过两天再来看她。
  水凌冰点头微笑着目送他俩离开,心里却还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甜蜜片段,俏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娇羞的笑意。
  两人打了一辆的士,一路往回开,在经过学校大门时,石小义便下了车,嘱咐乾羽回去小心点。两人分别之后,乾羽在离工地不远处的马路上下了车。脚步微晃的往宿舍方向走。
  当乾羽走到一片荒凉的秸梗地时,一阵冷风带着呜咽之声吹过来,乾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不祥的感觉袭上脑门,紧接着,在呼啸的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道低沉的隆隆声,如闷雷,如地铁,好像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乾羽颇感惊奇,倾耳细听,却又听不清这声音到底来自何方?当即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地皮上细听,而这时,那声音却已经分辨不清,渐渐消失了。
  乾羽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地震?不可能的,从来没听说过这里发生过地震啊。怎么回事?”正自奇怪,突然听到“嗷……”的一声闷叫从远处传来,在黑暗而荒凉的原野中,这宛如来自地狱般的嘶鸣声实在是恐怖之极。怪异中带着渗人的邪气。
  乾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怪物在叫?再听片刻,却又听不见任何异样,他虽然见过不少恐怖的恶鬼,却从未听过如此可怕的叫声,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当下转身急忙往宿舍方向逃去,不料工地上遍地都是乱石土坑,正跑着,突然脚下一空,踩进一个土坑中拌了一跤,脚腕传来一阵疼痛,但也顾不上疼痛了,爬起来便继续跑,直到跑进自己的宿舍,把门反锁住,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
  乾羽坐在床上脱下鞋袜,看到脚腕处紫肿了一圈,心中暗骂晦气。由于酒精的余力,躺在床上点了支烟,抽着抽着,便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