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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王座与王

  “琴,琴,琴……”纵使反复低声的呢喃,也没有办法了,就像抓不住逝去的风一样,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逆转的,眼前的三色堇盛开了又凋谢,像是昙花一现般美丽。
  这感觉那么悲伤,前一刻温柔还在你的坏中,但是下一刻,双手在打算去紧握的时候,却只留下虚无,那感觉比寒冷更加寒冷。
  但王潇冉竟然不至于去哭泣了,或许是因为太大的悲伤已经让他的心灵崩溃,或是刻骨铭心的爱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王潇冉站了起来,挣扎着立起身子,孤独的就像是插在坟墓前的墓碑。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黑色扩散到了整个眼仁,在传说中,只有内心死掉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瞳孔。
  不知道他的眼睛还能不能够看清东西,但他无疑是在注视着什么,又像是在欣喜着什么,这种必然的惊喜甚至已经将他勾勒成了疯狂的魔鬼。
  但是他笑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刀锋般尖锐。
  “好久不见……”
  像是闪电一般撕裂整个世界,又丢到空白之中,新的世界再次降临。
  而这一刹那,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以至于风声呼啸后才能够听见金属的嗡鸣。
  直到鲜血滴落,人们才发现,那王座上的身影挥舞起了剑,而面前的长刀穿刺了另一人的胸膛。
  准确的说那已经不是人了,即使他有着俊邪的脸庞和看似和人一样的行为动作,但是从他的背脊上,像是大树深深地扎下了根一样,粗壮的骨翼生长而出,并且只有一只翅膀挂在左侧,那黑色的骨膜上还沾着焦黑色的白色羽翼。
  他甚至不像是邪恶的堕天使,而仅仅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残魂。
  淡红的眼眸与银白色的头发,瞳孔睁大,像是在惊讶,又像是在感叹些别的什么。这确实是徐德莱的身躯,但现在已经不是徐德莱了。
  王潇冉的瞳孔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这时才看得出来,眼神中像是死寂一样的漆黑。那必须是心已经死了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
  “秘剑,燕返。”长着骨翼的魔鬼用手死死地抓住插入自己胸膛的刀锋,黑色的血液留下,但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一样,甚至有颇为回忆并且在细细品味的感觉。
  “用片薄难控的长剑去斩落飞翔的燕子,燕返绝技,恐怖如斯。”
  魔鬼说出的话,淡淡低语也像是诅咒,只不过此刻是在诅咒自己,还无预兆的,两行血渍爆开,两侧肩胛出现了血色的窟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手依然可以用力,这确实只有恶魔才能做到了。
  秘剑,燕返,原是武士为了斩落空中的燕子,因为刀锋在风中不可能不发生震动,不可能捕捉到来去自如的燕子的飞行轨迹,所以臆想出的在同一顺挥出三刀的不可思议之剑术。
  传说世上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但是对于异能者来说的话,这终极的奥义可能不过是颇有难度罢了。
  别说是瞬间发出三连斩,甚至是在一秒钟同时斩出上百道都并不是虚幻,那异能的力量,已经不是人能够理解的范围了。
  “不使用‘王’的力量,反而偏偏要使用这秘技……”恶魔轻声呢喃着,明明连接手臂的筋骨已经寸寸尽断,但是惨白的双手却在王潇冉的长剑上游走着,就像是翩翩起舞的少女一般优雅。
  诡异的氛围像是在与旦丁对面交谈,漆黑的邪恶从眉眼中逸散而出,像是恶鬼一样撕咬你的全身。
  但王潇冉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毫无表情的,就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
  那是心已经死掉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吧,就算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剧就在自己的眼前上演可能也无动于衷,因为,心已经连碎片都找不齐了。
  所能够活在世上的,或许只有一具空荡的躯壳和执念。
  那感觉就是这样的,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和你共享人生的,人永远不可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们的生命也不可能残缺不全,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几个人,就像是为了自己的灵魂一样。
  有时候甚至可以因此而背叛全世界,知道临死也只会觉得遗憾,遗憾自己和那些人度过的时间还不够多,生命还无法完整。
  “既然是自己困住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挣脱的开呢?”
  魔鬼的话语或许往往伴随着诅咒。
  就像是一滴墨水滴进盛在高脚杯中的清水中,无言的动荡蔓延开了,一切的一切,那长着骨翼的恶魔,紫色的王座,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
  这些看似真实的一切又全都破碎,就像是回到了万物的起点,万物洁白后,又生出另一番天地。
  丝丝腻腻的雨滴融入王潇冉的试听,萧瑟的风让人忍不住想要眯起眼睛,但王潇冉却目眦欲裂。
  还有的,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被风带着滚落进喉咙,像是将喉咙锁住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风声中夹杂着舞剑的声音,这剑声尖锐却极为的小声,如果不是拥有过人的听力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有什么异端。
  这似乎是冬天了,但是在冬雨中的少女却只穿了一件不薄不厚的白色布衣裹住妙曼的身躯,这种奇怪的装扮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在演什么古装武侠剧。
  少女的神情很专注,寒冷的冰雨打湿她灵秀的长发,手中的剑被她使得如影随行,明明是接近一米的长剑,但是在空气中挥舞的声音就像是随手丢出的卡片一样。
  竟然不至于有任何一丝多余的震动,就像是整个剑已经和风融为了一体,在空中飞舞盘旋就像是燕子一样轻松优雅。
  少女的剑虽然挥舞的极其精妙,但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看似灵巧的剑法其实就只有三个姿势。
  但这三个姿势虽然简单,但是随着少女手中剑的舞动却是变化的越来越快,就像是不可思议地旋转了起来,到了最后甚至看不见剑的影子,空中飘散的刀身震动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微。
  知道剑收,剑光落,一切都像是静止了,只剩下空中的雨滴在一瞬间不可思议地连成三条线。这些雨滴在刀刃的切割下竟聚集成一条线,但仅仅一瞬间又各自低落。
  秘剑,燕返。传说斩水成线,就是这传奇的日本刀法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了。
  但面对这一超越人类极限最终的奥义,王潇冉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动作。
  拿着手中的剑,全身上下就像是在这寒冬中被冰封一样。
  这时才能够发现……他们两个手上拿的,是同样的一把剑。
  只不过这把剑握在王潇冉的手上,似乎多了点沧桑。
  没错,这就是琴的剑,或者说曾经是的。
  就在曾经,或许一年前,琴就在这庭院中,独自一人舞剑,就像是精灵起舞。
  王潇冉或许知道,只是不敢相信。
  从小王潇冉就只交给过琴这一个剑法,但没有想到,从此以后,这剑法就像是融入了琴的生命一样。
  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在这庭院中,在王潇冉看不到的时候,剑在空中飞舞,像是飘飞而下的柳絮,沉默而从容。
  早就不知道从多久开始了,王潇冉也无暇去关心,在家族的繁忙和自身的修炼中,有时候琴总是只能默默地待在一旁,或是隐没身形,守候在王座后的阴影中。
  有时候坐在王座上,总是会忙着面前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便认为所有人都在“王”的光辉笼罩下,不用为自己担心什么,也没有什么不知道高兴的。
  却总是难以想象,有一个单纯的少女,在风吹雨打中默默地操练着,还妄想着能够有哪一刻能够守护在自己的面前。
  好愚蠢啊?对不对?这样柔弱的少女怎么可能有朝一日能够站在那样强大的王前面进行哪怕微不足道的守护呢?
  就算是成为王的棋子,或许就是她最大的价值了吧。
  可谁能想到,蜉蝣撼树,竟能有成功的一天。
  那是王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叛乱,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在王潇冉的带领下眼看就要蒸蒸日上的王家会有这样的叛乱。
  一直继承大长老的一脉血统的王家的人在一夜间叛变了受煽动的大管家在王潇冉的卧室中下药。
  那时,年仅十六岁的王潇冉毫无防备,众多亲信也早就被抽离开身旁,举世无双的天才眼看就要陨落在摇篮中。
  但谁也没想到,一位十五岁的少女站在王的门前,冷静地发出了密用的求救信号。
  已灵脉中阶的修为,面对三位灵冲强者,守了足足十五分钟。
  有些人总是会和你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哪怕只是为了一个人也可以牺牲自己的全部,唯一的遗憾或许只能感叹时间太短。
  这也许就是那位少女,也就是琴那一刻所想的全部吧。
  等到王潇冉醒来的那一刻,琴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也许也就是这一口气让她拼死了也要见到王潇冉一面。
  从这一刻,王潇冉的心就已经死了。
  坐在王座上总是什么都看不到,直到走下王座,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只觉得寂寞的就像是死掉了一样。
  王潇冉记起,其实王妃什么的都不过是委婉的掩饰罢了,王的身份也不过是自己一直坚持的过家家。
  自己真正想说的,或许永远都只有,三个字。就像是每个平凡的男孩都会对女孩说的那样。
  “嫁给我。”
  可惜琴是给不出回答了,葱玉般的手泛着冰凉,琴笑起来很美,可此刻却只能注定带来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