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時論九典吏
吳鋌
漢世士大夫多以吏出身。故其時風俗醇美。吏皆知自愛。而不敢為奸。後世胥吏不得出身。與漢異。然胥吏之權因以益重。非重胥吏也。法使然也。法之所在。雖大臣不敢自信。何況小臣。天子不敢自信。何況百官。如是則天子與百官皆無權。而權在於胥吏。胥吏者。據已往之成牘。為當今之要務。事合於格。雖舞文亂綱不為奸。事不應格。雖興利除害無所施。以虛文為應酬之端。以故事為飛詭之計。守令惟是俯仰惕息。奉行惟謹。而胥吏乃可以操予奪之柄。而無如何。夫法既不可不立。而胥吏又不知自愛。則必思所以正之。漢時吏得以出身。趙廣漢為京兆。請長安游徼獄吏秩百石。又有以周給之。故吏頗知自重。誠能以此為法。則皆奮於功名。而不至為奸矣。然後世胥吏。不參官品。皆放蕩無恥之人。非若兩漢之吏。皆由郡縣推擇也。流品既雜。則自愛者鮮。儒生學士。皆恥為之。故利重於名。無復顯榮之望。風俗使然也。誠欲復兩漢吏得出身之法。則必使郡縣推擇為吏。為吏之道。情見於物。才試於事。苟推擇為之。則儒士不恥為吏。而吏之流品清矣。流品清。然後察舉易。俾得上計補。名重於利。而儒與吏合。風俗所由醇美也。抑推其積獘之由。則又有故焉。唐宋以後。士大夫皆以科目進。故儒恥為吏。所學皆拘譾不通。於六部之事。皆漠然不以關其慮。故授其權於胥吏。而無如何。且六官長貳。遷轉無常。不得久於其任。故獘竇易生。誠使士之以科目進者。皆通知六部之事。又復久於其任。得以知利病之所以然。則胥吏雖欲奸而無如何。為人君者。又復開誠布公。與臣相接。但持大體。而不以苛法繩之。則天下庶可得而治矣。
前因時論十胥役
吳鋌
三代之役。軍旅田役追胥之役也。後世均廢而無一存焉。漢時尚有鄉遂之官。至唐宋則皆降而為役矣。案府史胥徒。後世以為官役。而以鄉遂之官為民役。唐時官役不足濟事。乃借助於民役。宋時因之。衙前之役如府史。耆長壯丁散從承符弓手之役如胥徒。而官役之府史胥徒自若也。宋時民役不可以為治。變而為差役。差役不足以防獘。變而為雇役。雇役足以使民。差役適以擾民。勞逸既懸。利害有閒。惲子居以雇役為可行。謂天下無無獘之法。亦無不擾民之事。當合時勢而害輕者行之。此亦救獘之道也。後世胥吏。乃官役。非民役。不得與熙甯雇役同科。推其故則有由焉。熙甯雇役。乃民出錢所雇者。後世胥吏。仰給於官。既無雇錢。官亦不復資以廩食。此其所以異者一也。熙甯雇役。掌盜賊文書。乃供官役之令。後世胥吏。據成牘。恣其萬
第57章吏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