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蓝一死,寒水月阁犹如一盘散沙。而高冰从此意志销沉,回到了永州秋夕苑,从此不问世事。司空鸿宇跟着女儿住在老地方生活。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没了母亲,那种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司空鸿宇看着女儿抱着母亲的骨灰,不吃不喝,泪流满面。有点心疼起来“-儿,你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是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吃点东西?”
司空-啜泣着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我不想吃。我很想娘。”
在司空鸿宇眼里,他这个女儿是最懂事的,性格最像白满川。他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白满川派来监视他的。正因为如此,二十多年来才没正眼看看这个女儿,因为他愧对于白满川。所以不敢面对跟她相像的女子。但他对这个女儿也是有些了解的。司空-从小就很懂事,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做错了事,所以也不敢要求爹做什么补偿。正因为如此,现在高蓝死了,他才更觉得要好好照顾女儿。
“-儿,爹的身份你应该也知道一些的吧。”
她点点头,看着司空鸿宇“所以,爹要离开我了吗?”
“不,爹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爹一起回宫住?太后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她会接纳你的。”
“不,爹。那是你的出生地,如果你想要回去。女儿不阻拦。但这里是我的出生地,有娘的味道,我就算是死也不离开这里。”
“好吧。那爹就留下来陪着你。”
“爹!”司空-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从小到大她都不怎么跟父亲说过话。她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为他一心想要离开这里。现在她明白了,父亲其实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啪,啪”门外鼓掌声传来,那声音不咸不淡,不知道什么意思。司空鸿宇抬头望去,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呼贝宁。
“好感人的一对父女啊。”
“呼贝宁,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川儿吗,为什么到这里来了,再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笑话。白满川是你的妻子,我干嘛要替你照顾。再说,腾仙谷是寒水月阁的心脏。用脚趾想想就知道你们一定住在寒水月阁最隐秘的地方。我只要绕着腾仙谷走几圈就找到你们了。”呼贝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话又说回来。之前你被高蓝威胁,不能回宫也算是情有可原。现在你又为了你的女儿再次抛弃白满川。你说你良心何在?她为了你守了二十年活寡,你于心何忍啊!”
“所以我把她托付给你,让你照顾她一辈子。”
“托付?哼,谢谢哦”呼贝宁大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恨不得打得他鼻血乱喷。可是拳头举到半空又停住了“算了,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如果你认为她只是一件物品可以随你给来给去的话。我只能说,白满川有眼无珠。”
呼贝宁气呼呼说了一大堆话后,转身离开了。
司空鸿宇被骂的狗血喷头,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司空-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天上突然掉下两个人来,司空鸿宇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女儿。这才幸免于难。
“他们是从腾仙上掉下来的,看来有人在上面打过架。”
“那怎么办呢,爹?”司空-忧心忡忡的看着父亲。
“别怕,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仔细一看,才发现扁素琴紧紧抱着高彦,用自己的身体保全了他。不过高彦虽然没死,却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司空鸿宇立刻扶起他,帮忙过输内力。
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睛,紧紧抓着司空鸿宇的手“我,想,见,太,后。”
白满川?高彦为何要见白满川?司空鸿宇虽然不明其意,不过还是照做了。
“-儿,你现在就去趟皇宫,无论如何都叫太后来。我在这里替他灌输内力。快去快回。”
司空-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怀着忐忑的心,她偷偷进了皇宫。也许是老天也在帮她吧,她很快就跟着上朝的大臣混了进去,成功找到了白满川。
白满川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子,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不过看她表情很焦虑应该是有急事吧,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到了屋子才发现司空鸿宇果然还活着,他手里抱着的是谁,为什么看上去很眼熟的样子。走近一看才发现高彦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怀里。
“彦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会伤成这个样子?”白满川看着这么好的儿子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掉。
高彦慢慢抬起手,替她擦着眼泪。又是微微一笑,这次的笑容很幸福。他微微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哽咽了一下,将话咽了回去。转而用尽全力喊道“爹,娘。”然后撒手人寰。
听到这一句,爹,娘。白满川和司空鸿宇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到底是谁痛下杀手?无人知道也无法追究。高彦带着秘密离开了人世。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樵夫曾在腾仙崖上看见。一群黑衣人追杀一男一女,那对男女被砍得浑身是伤,就在奄奄一息之际。黑衣人中走来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樵夫说他看呆了,那个领头的男子居然跟被杀的男子长得一摸一样。不过,领头的男子很邪恶,他竟然一脚将两个奄奄一息的人踹下了山崖。
至此之后,樵夫再也不敢来这里砍柴,而这件事却被传的沸沸扬扬。事情的源头也被传得面目全非,成了腾仙崖的一个鬼故事。周围的百姓再也不敢来砍柴。
白满川与司空鸿宇合力将两人草草埋在这里也算了事了。
“你真的舍得将儿子埋在这里?”
司空鸿宇拍拍土,无奈地说“没办法。没人知道彦儿的存在,他没有办法葬在皇陵里。希望他不要介意。”
白满川笑了笑“有你这个做爹的在,他一定很开心。再说彦儿从小就在江湖中长大,一定不会介意的。”
“那你呢?”司空鸿宇严肃的看着她。
白满川低着头,摩擦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曾试想过好几种见面的场景,只是没想到真正的见面会是这么的尴尬。两人之间隔着生分。她故作轻松的说“我无所谓啊。”
“川儿,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照顾你,现在-儿又没了娘,所以我想留下来陪陪她。再说皇宫已经有了皇帝,我再出现也不合适。人人都以为我死了,现在出现,该谁做皇帝,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白满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离开了腾仙谷。司空鸿宇看着白满川就此离开,想留住又难以开口,只得红着眼睛看着她离开。
眼下,江湖上最大的组织――寒水月阁已经颠覆,朝廷也终于有了一段安宁日子。司空影履行承诺,封了宇文思竹为皇后,只是答应为她建屋的事却一拖再拖,不了了之。朝廷上下,都以为宇文思竹成了皇后,也该有出头之日了吧。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三天热闹罢了,没过多久,司空影就另结新欢。找了不少后妃。整天泡在酒池肉林里。
白满川听闻,大怒,气冲冲跑去找司空影“皇儿,天下太平了吗?”
“母后,儿臣认为您这是杞人忧天。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偶尔放松一下并没有不可之处。”司空影乐呵呵的看着白满川,毫不在意的说着,好像江山跟他没任何关系一样。
白满川大怒,给了他一个耳光“司空影!哀家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居安思危这四个字你没懂吗?”她怒冲冲的扫视了一眼,大吼道“今天哀家要跟皇上单独说话,其余人统统离开。”屋子里的宫妃吓得瑟瑟发抖,抓起衣服就往外跑。仿佛跑慢了就被白满川抽筋拔骨一样,要知道她连皇帝都敢打。
一旁路过的宇文思竹见他们一个个狼狈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不顾仪态就跑了出来。出于好奇,她就跟上去看看。
屋子里,白满川拍着桌子大怒“好你个臭小子,胆肥了是吧!你父皇祖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就是这么守的?”
“哎呀,母后。你老说居安思危,儿臣也没见过有多危险啊。”的确,司空影从小就生在帝王家,有事白满川撑着,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守业更比创业难。
白满川后悔自己太宠他,都把他宠坏了。如今儿子大了听不进别人的话了。白满川也老了,宫斗了二十多年了也累了“算了,哀家不管你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过思竹那,不可冷落了她。”
“哎呀,母后啊。”司空影有些不耐烦了“儿臣知道了。儿臣已经听你的了,你让儿臣放了思竹,我就放了。你让我封她为皇后,我也封了。宠幸也宠了。不过每天对着她,就算是天上仙女下凡也该腻了。你总得让儿臣找点新鲜的不是?再说了,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你不是总说要开枝散叶吗?”
白满川被司空影气的竟说不出话来“好啊,你大了。娘管不住你了。行,那你该干嘛干嘛吧,我不管你了。”
第六十三章:孪生兄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