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夏候彻从池子里起身,裹着毯子上了岸到屏风后换了睡袍,出来看到坐在池边的还在那里怔然发呆,走近前去哼道,“朕在你眼前你还能心不在焉的,还是又想起你那北汉的老相好了?”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他,自己起身便走了出去,懒得再跟他说话。
这样的人,自己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操心他死活干什么,死了大家都清净了。
夏候彻跟着从浴房出来,挤上床便从身后拥住她,道,“好了,朕知道你是担心朕生病了,等忙完了这些天,除夕那几天朕便搬到你这里住着好好养着。”
难得瞧见她忧心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他心情也不由好了几分。
说话间,一边在她颈边斯磨着,一边就摸索着她的衣带。
凤婧衣烦燥地拿开他的手,道,“困了,睡觉。”
夏候彻却是不罢休,强硬地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隔了大半个月,你让朕过来睡一觉就走?”
“病人有个病人的样子。”凤婧衣沉着脸道。
夏候彻却一把剥开她的衣服绞在她手上,让她手上难以活动,因为发烧而微烫的身子便贴了过去。
凤婧衣挣扎半晌也没有挣开缠在手上的衣服,人不自主地就朝床里边退缩,退到里面挨着墙了退无可退,他每一个吻落在身上都让她不住地瑟缩颤抖……
夏候彻也发现了不对劲,抬头望去才发现眼中竟是满目的害怕,他不由皱起眉头望着她,“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触碰,就这么让她害怕?
凤婧衣咬了咬唇,委屈道,“解开,我手疼。”
夏候彻解开缠在手上的衣服,才发现衣服绷在手上两处地方都勒得红了,伸手给她揉了揉道,“好了,朕也不是有心的。”
“你故意的。”她没好气地瞪着他道。
夏候彻薄唇微扬,瞅着他道,“那你绑朕一回报仇?”
凤婧衣瞪了他一眼,裹好睡袍钻进被子里以背相对,懒得理会他。
可是,这好不容易得了空赶过来,哪里肯乖乖睡一觉就走人,又从背后缠了上来……
一晌贪欢。
夏候彻微微餍足倒在她身侧,长臂犹还将她掬在怀中,意犹未尽抚着她光滑的脊背,低头吻着她汗湿的额头道,“你最近……有些怪怪的。”
“哪有?”她耷拉着眼皮问道。
夏候彻薄唇微勾,在她脸上厮磨亲吻着喃喃道,“最近是被什么妖精附了身了,变这么热情胆大了?”
凤婧衣抬眼瞅了瞅他,还以颜色道,“你今天也怪怪的,平日不是对嫔妾爱搭不理的吗,今天吃错药了?”
“朕今天心情好,对谁都一样。”夏候彻道。
日子一久,自己就那样轻易忘自己该有的立场。
凤婧衣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现还是有些烫手,不由烦燥地皱了皱眉。
夏候彻捉住她的手亲了亲,道,“可能朕出的汗还不够,再给我出一身汗就差不多了。”
凤婧衣一想到那出汗的由来,羞恼之下恨恨一脚踢了过去,结果又被人给趁势压了上来,结结实实地出了一身汗才作罢。
她躺了一会儿,便裹上衣服准备下床,夏候彻略微动了动问道,“干什么去?”
“身上不舒服,我去浴房沐浴。”
“别泡久了。”夏候闭着眼睛说了一声,倒也没有多加追问什么。
凤婧衣披下床,叫了声外室的沁芳,沁芳端着茶随她到浴房里伺候去了。
她沐浴完了回来,床上的人已经沉沉睡了,她躺在里侧脑子里还是千头万绪,一夜难以入眠。
天快亮时她才刚睡着,夏候彻又起来离开去皇极殿早朝了。
午后,凤婧衣早早去了皇极殿暖阁等着,夏候彻忙完了书房的时候到暖阁小憩,瞧见等着的人颇有些意外。
“不是说这几日不用过来了,怎么又来了?”
“一会儿就回去了,耽误不了你。”凤婧衣瞥了他一眼说道。
若不是这个时候大夫要来请脉,她想问问情况,才懒得大冷天地跑过来。
孙平带着几名太医进来,几人一一上前给夏候彻诊了脉,相互望了望却都皱起了眉头,颇有些为难之色。
“皇上的病情如何了?”凤婧衣问道。
“回容华娘娘,皇上是受了较重的风寒,加之往家一些旧伤也犯了,一时间好得慢了些。”太医院首上前回道。
“只是受了风寒吗?”凤婧衣望了望几人,小心打量着几人的面色。
“是。”太医院首道。
凤婧衣抿了抿唇,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们真的没有诊出来这是中了毒。
可是,她现在跟淳于越结了那么大的梁子,再能把他请进宫来就真是见了鬼了。
夏候彻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真的只是风寒而已,你看你大惊小怪的。”
凤婧衣望了望他,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道,“既然无事,嫔妾先告退了。”
“欸……”夏候彻话还没有说完,人都快出了门走远了,他莫名其妙地望了望孙平,“她几个意思?”
孙平忍住笑意,上前道,“钰容华娘娘应该只是担心皇上病情,过来问问太医请脉的状况而已。”
“担心朕病情,看都不看朕一眼就走了?”夏候彻挑眉道。
孙平垂着头,道,“娘娘知道皇上前朝事务繁忙,应该是不想继续留着打扰皇上正事。”
夏候彻抿了口茶,搁下茶盏起身又准备回书房,一边走一边哼道,“真是给她几分好脸色,就知道她是谁了?”
一转眼,便到了除夕。
皇极殿开始封大印,宫里也在皇后和皇贵妃人的主理下准备着年夜宴。
夏候彻却是一封完大印便直接到了素雪园倒头睡了一大觉,只是面色比之前些日更苍白憔悴了几分,眼下还有深深的黑眼圈。
凤婧衣也请苏妙府让苏家的人先后寻了几个盛京城内医术好的大夫入宫请脉,却都没有诊出中毒之事,她也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年府宴设在望月台,夏候彻直到快开宴了才慢悠悠地醒来,靠在床边瞧着房内忙活着更衣梳妆的人,起身负手踱了过去,在梳妆台上瞅了瞅,便翻出了先前赏过来的圣檀心,提起唇笔沾了檀红的口脂。
“你干什么?”凤婧衣皱眉。
“别说话。”夏候彻说着,手伸了过去。
凤婧衣只觉唇上一片微凉的滑腻,再一看镜中的自己,原本浅淡的唇色变得鲜艳光亮,衬着她一向白皙如玉的面色,平添出几分媚色。
夏候彻搁下唇笔,手撑着她的肩满意地道,“很好。”
凤婧衣望着映着两人面庞的镜子,一时间有些莫名地失神。
因为皇帝是要与皇后一同出席的,夏候彻更衣洗漱后便带着孙平先去了清宁宫,凤婧衣同苏妙一同去了望月台,刚到不一会儿帝后和靳太后也一起到了。
满殿的见礼请安完了刚入座,殿外的太监又宣到,“楚王殿下到——”
夏候彻微讶,夏候渊一向不参加宫中宴会,今日怎么来了。
“哀家前些日出宫遇到了点小麻烦,得遇楚王搭救,每年过年他也是一个人在府中过,哀家便请了他一道入宫来。”靳太后说话间,楚王夏候渊已经进了殿,还是走几步咳两声,一副继不经风随时会死掉的病弱模样。
“微臣给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安。”夏候渊到了殿中央,行了大礼道。
夏候彻抬了抬手,道,“你也难得入宫来,免礼吧。”
靳太后望了望宫人,立即有人上前带了楚王入座。
凤婧衣望了望楚王入座的地方,恰恰是靳太后这两日接是宫的另一个侄女靳紫烟的席位边上,其中用意显而易见。
她这是想给楚王说媒呢,不过就拿一个女人就想笼络了夏候渊,她也太小看这个人了。
素雪园。
凤婧衣被他送了回来,说是收拾也不过是换一身出宫的便装而已,刚换好衣服出来便又听到坐在外室的人又低声咳嗽的声音,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候彻止住咳嗽,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男装打扮的人,“非去不可?腙”
“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死?”凤婧衣反问道呓。
孙平想来真要送钰容华晚上出宫,怕是皇上一时之间也不会皇极殿了,连忙招呼着殿内侍候的人退了出去,留下帝妃二人独处。
夏候彻没有说话,伸手拉了她坐在自己边上,“若是寻不到,就早些回来。”
“嗯。”凤婧衣抿唇点了点头。
说实话,在所有的计划进行到这样关键的时候,她是不该离开的。
虽然明知道这个人将来可能还是会杀她,她却还是难以说服自己这样取了这个人的性命。
这不是她可以相守一生的那个人,可是她也感觉得到,这个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宠爱和护佑都是出自真心,即使……这是被她欺骗来的真心。
她只想倾尽努力救他一次,不是别有目的的相救博取好感,只是她想让他活下来,也算还却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爱护。
也许,在将来所有的一切揭露开来,他仍然还是要置她于死地。
夏候彻伸手摩挲着她的侧脸,喃喃说道,“素素,也许有的时候,有的地方朕待你并不好,但也别恨我。”
凤婧衣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许多时候,是她把他逼到了那个地步,但他一直以来给予她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预料的。
“一个人好好顾着自己,别再给朕病得半死不活地回来。”夏候彻沉着脸道。
“知道了。”凤婧衣抿唇浅然笑道。
夏候彻薄唇扬了扬,揽着她靠在自己怀里,两人就静静地坐着一直到了暮色降临。
“皇上,方将军已经到了。”孙平在外面禀报道。
凤婧衣仰头望了望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道,“我该走了。”
“进来吧。”夏候彻道。
孙平带着人推门进来,回话道,“皇上,马匹都备在承天门了,可以起程了。”
夏候彻点了点头,接过沁芳递来的斗蓬给她披上,抿着薄唇系好了带子戴上了风帽,却对背后的方潜道,“好好保护着钰容华,朕要她毫发无伤地回来。”
“末将遵命。”方潜扶剑单膝跪地回道。
“主子,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以防万一也放了些药在里面,还有……”沁芳将收拾好的包袱拿上来,说道,“还有这个,这个手套你戴着,骑马的时候就不会冻着了。”
说着,将先前缝制好的手套拿出来给她。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道,“你一向想得周到。”
沁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出宫想办法救夏候彻,可是她更希望她不是真的要救这个人,也希望她再也不要再回来。
那样的话,用不到两个月,她们的复国大计就要达成了,她们就可以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可以安心回到南唐去。
凤婧衣想了想,说道,“我不在的时候,让沁芳到皇极殿吧,她一向做事细心周到,也能帮着孙公公些。”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走吧。”她道。
夏候彻牵着她从素雪园一直送到了承天门,临上马之际搂住她在耳边低语道,“记得,一定要回来。”
“我知道,你自己也小心。”她说完从他的怀抱离开,翻身上了马。
夏候彻站在承天门口望着马上的人,道,“走吧。”
凤婧衣点了点头,一扬鞭马儿便扬蹄直奔承天门外而去,消失在渐暗的夜色中。
“末将走了。”方潜朝着他一抱拳,上马也跟着出了承天门。
过了许久,夏候彻还站在原地,孙平忍不住上前道,“皇上,这里风大,先回皇极殿吧。”
夏候彻抿了抿薄唇,转身朝着皇极殿走去,一身黑羽大氅似是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夜色之中一般……
离开上京,凤婧衣便一路直奔金花谷,隐月楼已经传消息给她说淳于越带了青湮回金花谷,那里一定能找到人。
快马加鞭,第三天的黄昏终于赶到了金花谷外。
她不想进林子里跟那些毒蛇毒虫搏斗,看着守在谷外的雪鹰飞进去报信了,就安心在外面等着。
果真,不一会儿功夫,紫苏和空青就一同从里面走了出来,瞧见站在林外的人着实有些讶异。
“哟,钰容华娘娘不在宫里,怎么跑这深山里来了?”紫苏笑嘻嘻地问道。
“我找你们主子有事。”凤婧衣直言道。
紫苏望了望两人,带路道,“走吧。”
空青是见过大将军方潜的,现在隐月楼还有人在谷内,自然不能让他给撞见了,将人一带到谷内便道,“紫苏,你带上官姑娘去见主子,我安排方将军入住。”
“娘娘。”方潜一想到之前淳于越险些在永寿宫取了她性命,哪里肯放心走开。
“放心吧,我有分寸。”凤婧衣说完便跟着紫苏走了。
青湮现在就在金花谷里,让方潜给看到了,自己之前计划了那么多让她脱身的事不也就让他知道了。
空青将方潜安排到了离主院最远的地方,并暗中嘱咐了人看着,方才放心离开。
凤婧衣则跟着紫苏去了淳于越所居的主院,正坐在暖榻上削水果的沐烟最先看到她,“你怎么来了?”
“我倒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凤婧衣笑语道。
沐烟起身下榻带着她进内室,一边走一边道,“公子宸让我来的,师姐一个人羊入虎口,万一某人兽性大发想霸王硬上弓,师姐现在又有伤在身不是对手,念在同门之谊的份上,我也要保卫她清白的……”
正说着,一进了门迎面便是一只药碗砸了过来。
凤婧衣两人侧身一闪,药碗砸到了门框上,沐烟道,“看吧,被我说中目的,恼羞成怒了吧。”
“果然,你还是当哑巴比较清净。”淳于越坐在床边,冷冷地扫了一眼沐烟警告道。
沐烟连忙闭了嘴不再说话,前些天已经被这混蛋下了哑药,要不是师姐帮忙,她现在都还是个哑巴。
凤婧衣走近床边瞧了瞧还躺在床上的青湮,淡笑问道,“伤势如何了?”
“好多了。”青湮坐起身,靠着软垫说道。
淳于越瞅了来人一眼,直言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这个时候,她一介宫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宫到金花谷来,若是来找青湮自然不可能带着方潜来,想来也是冲着他来求医的。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借一步说话。”
她想救夏候彻,可是站在她们隐月楼的立场,自己要救那个人便是与她们一直以来的计划所违背的,这无疑有负于一直以来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她们。
淳于越只想快点将她打发走了,起身出了门带她到药庐方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我想要百日落的解药。”凤婧衣道。
“百日落没有解药。”
凤婧衣抿了抿唇,沉吟了一会儿请求道,“请你帮帮忙,你一定能配制出解药的。”
淳于越往书案后一座,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道,“要救什么人,让你这么紧张?”
“如果连句实话都没有,我又凭什么帮你。”淳于越冷然道。
凤婧衣思量了片刻,直言道,“夏候彻被人下了百日落。”
“夏候彻?”淳于越冷然一笑,起身道,“那么,解药没有,毒药我倒是能送你两瓶。”
若不是因为要对付那个人,青湮不会跟着隐月楼在大夏一次又一次犯险,现在好不容易那个人中了毒要死了,他若是救了,回头青湮伤一好指不定又要回隐月楼去。
“我有我的理由,请你帮帮忙。”凤婧衣恳求道。
“理由?什么理由?”淳于越冷冷地笑了笑,一步一步走近道,“我看,是你在大夏宫里做皇妃娘娘做得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南唐长公主?”
凤婧衣无言以对,知道再怎么解释这个人也不会听得进去。
“凤婧衣,是夏候彻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你不得不隐姓瞒名藏在大夏宫里,你现在要救他?你是脑子出毛病了,还是……你已经爱上他了?”淳于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逼问道。
“我没有。”她目光平静地望着逼问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凤婧衣不是分不清是非轻重的人,他是中毒了,但是这一次的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我需要解药以防万一。”
淳于越望了她许久,知道这个人一向是会顾全大局的,于是道,“凤婧衣,你若错一步,赔上的不止是你,还有隐月楼上下,但愿她们都没有跟错主子。”
说出这三个字,她喉头有由有些哽咽的沉重。
淳于越负手回到桌案边,翻着书架上的医书,说道,“百日落,当世没有解药,也没有人配得出解药,我也不例外。”
凤婧衣咬了咬唇,追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解药,我是给不了你的,但还能想想办法给中毒之人续命十年。”淳于越一边翻找着医书,一边说道。
若不是看在她这次救了青湮的份上,他绝对不会管这档子事儿。
“如此也好。”凤婧衣深深地叹了叹气道。
“我需要配出百日落,才能制得出药,还需要几天时间。”淳于越道。
“好。”她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件事,我希望暂且不要青湮让她们知道。”
淳于越望了她许久,垂头翻看着医书哼道,“我才懒让她去操心你的破事儿。”
“多谢。”凤婧衣诚心道。
出了药庐,一回到房中沐烟便道,“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们听?”
一直以来,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不会对她们有所隐瞒的,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没什么,只是过来拿点药。”凤婧衣淡笑道。
“拿什么,还用得着当朝大将军亲自护送你过来?”沐烟继续追问道。
方潜跟着她来的,那便是夏候彻那鬼皇帝放她出宫的。
“沐烟,催催看紫苏晚膳怎么样了,公主一路赶过来肯定也还没有用膳。”青湮道。
沐烟望了望两人,起身道,“我去看看。”
青湮看着沐烟出门,望了望坐在床边的人,并没有追问什么。
她不说给她们听,想来也是有她自己的难处。
“之前听公子宸说,上官将军在北汉,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凤婧衣低头转着手中的茶杯,沉吟了半晌道,“靳太后的事情过了,若是有脱身的时机,我们也该回去了。”
“可是,真的有把握吗?”青湮道。
自己现在这个状况,一时之间也不能回盛京帮忙。
“事在人为。”凤婧衣笑了笑,望着躺在床上养伤的人,道,“你呢,在这里住了些时日,怎么样了?”
“伤好得差不多了。”
“我是问,你和淳于越怎么样了?”凤婧衣失笑道。
青湮垂眸,沉默了许久,“我很感激他,但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凌之轩。”
纵然那个人曾负她伤她,但这世上也再不会有人能在她心中替代了他。
“青湮,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我相信凌之轩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凤婧衣劝道。
凌之轩是她心中不可替代的存在,但她相信这世上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比淳于越待她更好的人。
“你现在还有闲心来操心我的事?”青湮淡笑反问道。
凤婧衣摇头失笑,不再多说了。
用了晚膳之后,她回了空青安排的院子休息,房间与方潜相隔,也是为免让他起疑。
一连等了七天,百日落的解药方才有了些眉目,一清早紫苏便过来请她和方潜到药庐说话,凤婧衣看着笼子里几只已经死掉的白鼠,沉默了许久说道,“还是没有制出来吗?”
淳于越拿着巾帕擦了擦手,道,“还缺一样东西,我这里没有。”
“什么东西?”方潜紧张地上前问道。
淳于越望了望两人,道,“冰魄。”
方潜闻言面色便有些为难了,这冰魄不是别的,是只存于北汉皇室的灵物,他们要想拿到又谈何容易。
“虽然我已经拿相似的东西替代试了,但药效根本不能抵抗百日落的毒性。”淳于越道。
凤婧衣沉吟许久,问道,“非要这东西不可吗?”
“我能帮的已经帮了,如果你们自己拿不到我要的东西回来,制不出解药那也便不是我的错了。”淳于越望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凤婧衣,你真要救夏候彻就必须去北汉。
可是,见了你的未婚夫上官大将军,你要怎么开口问他要?
哟西,太子殿下,你妈叫你回来打酱油了,吼吼吼吼……
“方大人,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淳于大夫有事相商。”凤婧衣道。
方潜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淳于越,默然退了出去。
凤婧衣沉默了半晌,出声道,“淳于越,你是非要北汉皇室的冰魄,还是故意为难我?蛘”
如果,真的到了北汉,她还能不能拿到冰魄再回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膣。
“怎么了,你现在也害怕面对上官邑了,当初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淳于越冷笑哼道。
冰魄是要的,可是真见到了上官邑,你还怎么开口问他要那东西,说你是要救你们的仇人夏候彻。
她与夏候彻之间有什么样的纠葛,他没兴趣去了解,但现在也该有个人,让她脑子好好清醒一下,认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该做些什么。
凤婧衣手紧紧攥成拳,咬了咬唇道,“非要不可的话,我去。”
“那你最好准时回来。”淳于越道。
也许她要救夏候彻有她的理由,但以她的身份,她现在所处的境地,她那可笑的仁慈,只会害人害己。
可是多年相识,他也知道她从来不是一时冲动的人,下了这样的决心,必然也是经过了好一番的内心挣扎,他只希望她将来不会为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而后悔。
“我就不和青湮她们道别了,现在就启程。”凤婧衣说罢,朝着他微一颔首,转身便离开了药庐。
方潜看着她出来,连忙迎上前来,“娘娘。”
“走吧。”凤婧衣说着,自己一人当先往金花谷的出口而去。
出了金花谷,方潜忍不住问道,“娘娘要去北汉吗?”
“去。”凤婧衣说着,已经先行上了马。
方潜望向高踞马上的人,问道,“娘娘是真的为了拿冰魄救皇上而去北汉,还是你自己要去?”
虽然南宁那一次他不在,但也听彭业等人说起过,她那样护着北汉鸿宣太子,如何不会在如今皇上病危之时投奔北汉去找那个人。
只是,她如今身在大夏难以脱身,才和神医淳于越编出这个寻找冰魄的谎言,好让自己顺利离开。
凤婧衣望着一脸怀疑之色的方潜,敛目深深吸了口气蓦然觉得自己这一番奔波有些可笑,夏候彻出宫的那一番叮咛怕也如方潜这般怀疑,她会出了宫就逃离大夏到北汉投奔鸿宣太子萧昱。
“既然你已经认定我是别有用心,便是我回答了,你也是不信的,那又何必来问我呢。”
说罢,已经鞭马先行,扬尘而去。
第94章北汉之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