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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发热
  属性:张子和治高巡检之子,八岁病热。医者皆谓伤冷,以热药攻之,欲饮水禁而不与,内水涸竭,烦躁转生,
  前后皆闭,口鼻俱干,寒热往来,咳嗽时作,遍身无汗。又欲灸之。张责其母曰∶重浓被,暖炕红炉,儿已
  不胜其热矣,尚可灸乎?先令服人参柴胡饮子,连进数服,下烂鱼肠之类,臭气异常,渴欲饮水,听其所欲,
  而冰雪凉水,连进数杯。节次又下三四十行,大热方去。又与牛黄通隔丸,复下十余行,儿方大痊。前后约五
  十余行,略无所困,冰雪水饮至一斛。倘灸之当何如哉?
  吕东庄治吴尹明子十岁,患夜热二年余,颔下忽肿硬如石,面黄,时时鼻衄如注。脉之,沉郁之气,独见
  阳关,曰∶病敦阜也。(右关主脾胃,沉郁乃实热症,敦阜字,狡示人以不易知也。)用石膏、藿香叶、栀子、
  防风、黄连、甘草等,颌肿渐软,面黄复正。继用茯苓、枇杷叶、元参、枳壳、山栀、茵陈、石斛、天麦门冬、
  生熟地黄饮,(甘露饮也。)重加黄连,而衄血夜热悉除。
  陆养愚治李邑宰子,年十一,于六月夜间,忽发热微汗,头微痛。或谓伤暑,与香薷饮冷服,病更甚,且
  喘嗽痰。又谓脉气浮数,火热上炎,以芩、连、知母、花粉清之,喘咳不绝,饮食不思,睡卧不安。脉之弦紧,
  左倍于右,面赤戴阳。此风寒外束,宜发散之。或谓如此炎天,且身常有汗,何以宜表?曰∶正因风寒伤其卫
  阳之气,令外之阳气,拒而不得入,故汗微微而不止,内之阳气伏而不得出,故身翕翕而壮热。若解散其邪,
  则外者得入,内者得出,自汗止身凉矣。用干葛为君,苏叶、防风为臣,前胡、白芷、川芎为佐,桔梗、杏仁、
  甘草为使。热服微覆,汗大泄。少顷,喘嗽吐热顿减,二剂全愈。
  薛立斋治儒者薛衡甫子,年七岁,身弱羸,发热面黄。皆以为内伤瘀血,欲下之。谓乃脾脏受伤,投以六
  君子汤加煨姜,两服,饮食顿进,数服诸证全愈。
  万密斋治一儿发热,日晡犹甚。或作疟作潮热治,俱不效。曰∶此胃虚有宿食也。谓疟疾则寒热有发有止,
  谓潮热则发有时,如水之潮过即退,次日根据时再发。此儿身常温,然至申酉时发,故知是宿食发热也。或曰∶
  有所据乎?曰∶出仲景《伤寒·正理论》阳明病证云,潮热者实也,宜下之。以三化丸下之而愈。
  一儿惊风,时热不退。有议用小柴胡汤者,有欲用竹叶汤者,有欲用凉惊丸者。曰∶大惊之后,脾胃已
  虚,宜温补之,三方寒凉,不可用也。乃与理中汤,用炒干姜,一剂热除。
  三府张公子,初冬三日发热,又二日热益甚,目上直视,口多妄言。或作风治无效。至二十七日,诊之曰∶
  病势将退,但肺热未除耳。问何故?曰∶三关黄润,两目睛精明,此病当愈也。惟正面戴阳,喘气上息,此肺
  虚热耳。与小阿胶散,咸阻之。幸不听,一剂喘止热退,欲食而安。
  万密斋治黄学仪子,病热不退。其父治之,已八日不效。全叩之,(全,密斋名。)曰∶日夜发热,小便
  赤,大便难。再叩药,曰∶先与胃苓丸,(庸手。)今与凉惊丸。全曰∶不效宜矣。其父曰∶汝能已此病乎?
  全对曰∶此名风热,乃肝病,宜用泻青丸,热即退矣。黄氏相招,即令全往,如法治之,五日而愈。(然则今
  之小儿宜养胃矣。羌活、大黄、芎、山栀、胆草、当归、防风。)
  余氏子病热,诸医汗之,下之,和解之,皆不效,以虚热也。用调元汤加炒干姜,未尽剂而热除。
  密斋长男,幼多病。一日,病疟后潮热,日益瘦,先父母忧之。全曰∶此疳气也。用小柴胡加鳖甲、当归、
  川芎、陈皮、青皮为丸,服之愈。
  冯楚瞻治李氏儿,八岁,病热旬余。发散和解苦寒之剂,备尝无效,势日危笃。诊之,形肉枯槁,牙齿堆
  垢,浓而色焦黑,唇舌燥烈,耳聋目盲,遍身疼痛,壮热无汗,谵语烦躁。脉之,沉微欲脱,阴寒之候也。此
  釜底无火,锅盖干躁之象。上之假热,由于下之真寒也。乃重用人参、熟地,少加附子,壮水益火。服后,夜
  半思食。次日其脉更虚,但神气小清爽,乃倍进前药三四剂,后渐瘳,不十剂全愈。
  姜居安治一贵官,携家过沛,抵沙河,稚子病。居安告之曰∶请勿惊,但得沙一斗,病即愈。官如其指,
  布沙舟中,令儿卧其上。久之,儿手足能动,不数时而病良已。贵官问故,曰∶小儿纯阳,当春月而衣被皆湖
  棉,过于热,故得凉气而解。(《江南通志》。)
  冯楚瞻治洪氏儿,未及一周,时当暑热,壮热多日,神气困倦,唇舌焦燥,饮乳作吐,五心亦热如烙,脉
  洪数而弦。医与发散消导数剂,复疑麻疹,更为托表。冯曰∶久热伤阴,阴已竭矣,复加托表,阳外越矣。若
  不急为敛纳,何以续阴阳于垂绝哉?乃用熟地四钱,麦冬一钱五分,牛膝一钱二分,五味子一分,制附子四分,
  一剂热退。次日加炒黄白术一钱六分,另煎人参冲服愈。
  张景岳仲男,生于五月,于本年初秋,忽感寒发热,脉微紧数,知其脏气属阴,不敢清解,遂与芎、苏、
  羌、芷、细辛、生姜之属,冀散其寒。一剂热不退,反大泻二日不止,继之以喘,愈泻则愈喘。见其表里俱剧,
  乃用人参二钱,生姜五片,煎汁半盏,未敢骤进,恐加喘也。与二三茶匙,呼吸仍旧。乃与三四匙,息稍舒。
  遂与半小钟,觉有应。遂自午及酉,完此一剂。适一医至,曰∶误矣,焉有大喘可用参者?速宜抱龙丸解之。
  张但唯唯,仍用人参二钱五分,如前煎汤,自酉至子尽其剂,气息已平,酣睡泻止,而热亦退矣。所以知其然
  者,观其因泻反喘,岂非中虚。设有实邪,自当喘随泻减。向使易以清利,中气脱而死矣,必反咎用参之误也。
  孰是孰非,何从辨哉?(此医之所以难为而易为也。)因纪此,见温中散寒之功,其妙有如此者。
  按∶是症或者小儿变蒸之热误用峻表,伤其元气,以致喘利。幸服独参挽回,后之所云,亦过后详载
  耳。叶天士曰∶五月至新秋,仅两月耳。婴儿不能言语,六脉难凭。初秋暑邪尚炽,感而发热,当用清暑之药。
  乃孟浪投以辛温发表,纯阳柔嫩之躯,当暑伤元气之时,肺气焉得不耗散乎?肺与大肠相表里,肺气虚,注其
  大肠而作泻,肺气耗散则喘作,此辛温发表之误也,故用参补其肺气而愈。乃不省其药误,反云治病之妙,何
  愦愦若此?竟云人参可以冶发热,恐误后人,故不得不为之辨白。
  一儿感冷,恶寒大热,用发药则汗出热退,过一二日复热,大便秘,必里未解也。服四顺清凉饮,利一行,
  热退,隔日又热,小便赤。服导赤饮热退,过三日又热。庸劣者几无措手矣。诊其脉,脉已和。既发汗又利小
  便,其气已虚,阳气无所归,皆见于表,所以热。以六神散和其胃气,加乌梅一枚,令微有酸味,收其阳气归
  内,服此全愈。(无名氏。)
  又一儿有积热,表里俱热,颊赤口干,小便赤,大便焦黄。用四顺饮利动脏腑,热乃去,既而复热,里解
  而表未解也。发散微汗,热乃去,隔日又热。此无他,表里俱虚,气不归元,而阳浮于外,所以再热,实非热
  症也。只以六神散入粳米煎,和其胃气,则寒气归内,身体自凉。(同上。二案表里变化。)
  潮热者,时间发热,过时即退,日根据时而发,此欲发惊也。壮热者,常热不已,甚则发痫也。风热者,身
  热而口中气热,乃风邪外感也。温热者,肢体微热也。发热而不欲饮水者,胃气虚热也。发热而饮水作渴,喜
  冷冻饮料食者,胃气实热也。
  呕吐
  属性:万密斋治教谕熊文村子,二岁病呕吐,更数医不效,食故入口即吐出。万视之曰∶病可治也。问用何方?
  曰∶理中汤。曰∶服多剂矣,不效奈何?曰∶如在《内经》乃阴盛格阳之病,寒因热用,伏其所主,先其所因
  则效矣。乃作一剂,取猪胆汁、童便各半,和药炒干,煎而服之,(即仲景白通汤入人尿、猪胆汁之法。)
  吐立止。后称渴,以汤饮之,复作吐。万曰∶凡呕家多渴者,胃脘之津液干也,当得一二时吐止,胃气回,津
  液生,渴自止矣。令将前药渣再煎服之,仍禁其饮食,半日而安。熊问同是理中汤,前用之不效,今用之而效,
  何也?曰∶公子胃寒而吐,当以热药治之。乃寒盛于中,投之热剂,两情不得,故不效也。今以理中为治寒之
  主,用猪胆汁之苦寒,小便之咸寒为佐,以从其格拒之寒,药下于咽,而寒相得入于胃,阴体渐弱,阳性乃发。
  其始则同,其终则异,故曰∶伏其所主,先其所因也。此轩岐之秘旨,启元子之奥义,张长沙之良法也。后王
  民肃子,半载呕吐不纳乳,昏睡仰卧而努其身,有作慢风之候,亦以理中末三分,用水一杯,煎至半杯,入胆
  汁、童便各一匙搅匀,徐徐灌之而瘥。
  郑氏女患呕吐,万视其症,乃伤食吐乳也。家人云无,乃用理中汤去甘草加丁香、藿香,不效。又作胆汁
  童便法,亦不效。四日后,吐出饭半碗。询其家人曰∶此儿数日不食,何得有此?始吾言伤食,语固云无,故
  治不见效。遂取脾积丸投之,取下恶粪如靛,乃五日前所食鸡子黄也。所吐之饭,即其时所食也。壅塞肠胃,
  格拒饮食,所以作吐,下之即愈。
  一儿自盈月后,常吐乳,父母忧之,诸医不能止。一日问万,万曰∶呕吐者,非常有之病也。今常吐乳,
  非病也。然小儿赖乳以生,频吐非所宜也。其间有母气壮乳多,纵儿饱足,饱则伤胃,所食之乳涌而出,此名
  溢乳,如瓶之注水,满而溢也,宜损节之,更服肥儿丸。儿之初生,筋骨软弱,为乳母者,常怀抱护持可也,
  不然则左右倾侧,其乳流出,此名乳,如瓶之侧,其水流出也,能紧护持,则不吐也。有胃弱也,不能受乳
  以变之,吐出无时,所吐不多,此名哺露,如瓶之漏,不能容受也,当补其脾胃,助其变化可也,亦以肥儿丸
  主治自愈。(通达之论,养子者宜知之。)
  龚子才治小儿伤食呕吐。服克伐之药,呕中见血。用清热凉血之药,又大便下血,唇色白而或青。问其故。
  龚曰∶此脾土亏损,肝木所乘而然也。今空心用补中益气汤,食后用异功散,以调补中气,使涎血各归其原而愈。
  薛立斋治一小儿,每饮食失节,或外经所忤,即吐泻发搐,服镇惊化痰等药而愈。后发搐益甚,饮食不进,
  虽参、术之剂,到口即呕,乃用白术和土炒黄,用米泔煎数沸,不时灌半匙,仍呕。次日灌之,微呕。再日灌
  之,欲呕。此后每服二三匙,渐加至半杯,不呕,乃浓煎服而愈。(叶天士∶观立斋治吐泻者,以脾胃为主,
  并不参入归、地,此乃认清门路之治,非张景岳所能及也。)
  一小儿停食,服通利之剂作呕,腹胀,此脾胃复伤也,用补中益气汤而愈。
  万密斋治一儿,初生即吐。或欲用钱氏木瓜丸,曰∶不可,小儿初生,胃气甚微,或有乳多过饱而吐者,
  当缓缓与之。或因浴时客寒犯胃而吐者,当用乳汁一杯,用姜葱同煎,少与服之。或因恶露泄水,停在腹中而
  吐者,宜以炙草煎汤而吐去之。奈何用木瓜丸,以铁粉、槟榔之重剂,犯其胃中初生中和之气耶?故常语人曰∶
  钱氏小儿方,非先生亲笔,乃门人附会之说也。
  《大还》治一小儿,生方九日,即呕吐腹胀。作脾气虚寒,用半夏、陈皮、姜汁、卜子、丁香、藿香、砂仁
  各少许,煎饮半酒盏而愈。
  泄泻
  属性:有小儿病虚滑,食略化,大便日十余次,四肢柴瘦,腹大,食讫又饥,此疾正是大肠移热于胃,善食而瘦,
  又谓之食症。时五六月间,脉洪大,按之则绝。今六脉既单洪,则夏之气独见,按之绝,则无胃气也。经曰∶
  夏脉洪,洪多胃气少曰病,但洪无胃气曰死。夏以胃气为本,治疗过于失时,不逾旬果卒。(《衍义》。)
  滑伯仁治胡元望之女,生始六月,病泄泻不已,与灸百会穴愈。滁州赵使君云∶其女年甫周岁,忽苦脏腑
  泄泻,每所下如鸡子黄者半盆许,数日之间,几至百行,渐作惊风症。有一士大夫,教以钟乳粉二钱,以枣肉
  和搜,令取意食之。不然,以浓煎枣汤,调钟乳服亦可,以小儿只用一钱,已平复矣。传方者云∶他日或作小
  疮疡,不足虑。儿子清辉,年三岁,过镇江时,病久泻危甚,用此法服至半两遂安,亦不生疮。(《是斋方》。)
  万密斋治孙监司女,五岁病泻。诸治不效,万视之曰∶泻久伤阴,津液不足,故热发而渴也。渴饮汤水多,
  则脾受热,而泻益不止,肾益燥而渴转甚。法当专补脾胃,则泻渴止,而津液生,热自除矣。用参、术、苓、
  草,加木香、藿香、干葛,作大剂煎汤,戒勿饮水,以汤代之,未半日进两剂。因思肺为津液之主,肺金大燥,
  不能生水,故渴不止,乃加法制天花粉、葛根等分。只一服,其夜渴减,泻亦少。次日仍用前方,渴泻俱止。
  问何不用仍服白术散?万因以己意告之。后误啖菱,病喘而面目浮肿,以钱氏异功散加藿叶、紫苏,一服而肿
  去喘止。
  胡三溪子多病,三岁病泻,诸治不效。万视之曰∶此伤食泻也。夫泻有三症,热泻者,粪色黄而渴;冷泻
  者,粪色青而不渴;食积泻者,屎酸臭而腹痛,或渴或不渴。此子之疾,所下酸臭,用丁香脾积丸,一服而愈。
  三溪曰∶巴豆下积而止渴何也?曰∶本草云,巴豆,未泻者能令人泻,已泻者能令人止,积去泻止,自然之理也。
  万石泉子,(此人亦是儿医。)病泻,自作理中、诃子、豆蔻与之,不效。延万治,渠书一牛字安凳上,盖治愈当
  以牛为谢也。即以其字卜之,牛下横一凳,乃生字也。曰∶予到令郎之病即愈矣。与以陈氏肉豆蔻丸合胃苓丸,
  车前草煎汤下,一服而泻止。石泉欲再进一服。曰∶肠胃娇嫩,不得已用,药中病即止,不可过也。越三日,
  身发红斑,状如锦文。石泉颇究心伤寒,谓泻后发斑,与阳明症下之太早,热气乘虚入胃之症同,宜服化斑汤。
  但石膏性寒,泻后脾虚,恐不可用。万曰∶有是病则投是药,何不可者?请用之,未尽而斑退身凉。(观此,则前之
  巴蔻丸未免有太热之弊。)
  胡东郊子,一岁,六月中病泻,治不效。泻下频并黄白而后重,发热而渴,时天甚暑,皮肤燥而无汗,发
  稀成穗。万曰∶此热泻成疳矣。泻下频并后重者,里热也;粪黄者,脾热之色也;白者,乳汁不化,犹邪热不
  杀谷也;口渴,皮肤干燥,发成穗者,津液枯也。乃用四物汤合黄连香薷饮,令乳母服之以解其暑毒。初用四
  君子汤调六一散,与儿服之解其热;次用四君子汤合黄芩芍药汤,以止其泻;三用白术散,以止其渴;四用白
  术散加升麻,以举其下陷之气;五用白术散加乌梅肉,以收其滑泄之气,皆不效。其母托人相问,万曰∶五法
  不中病,术将穷矣,只有一法,以黄连、木香、诃子、肉豆蔻、干蟾、使君子肉、砂仁等分为末,粟糊丸,陈
  仓米炒,熟地煎汤下。服三日,满头出热疮,乃小疖,身有微汗,渴泻俱止。(五治均是良法,所以不效者,
  以滑泄久,汤药过而不留也,故终以丸药收功。喻氏治泻,必煮药令如糜粥,即此意也。)
  万之子甫周岁,六月病泻。时万出,外舅甘以药调之不效,加以大热而渴。万闻驰归,问用何药?曰∶理
  中丸。因知其犯时禁也,(用热远热。)乃制玉露散,澄水调服而愈。
  徐氏子岁半,六月病泻,甘治之不效,大热大渴,烦躁不安。万往视,问向服何药?甘曰∶玉露散,初服
  泻已止,因热未除,再与之复泄矣。今五日,病益甚。教用理中汤加熟附子治之。如服下,越加烦躁,再进一
  剂即愈。若不烦躁,不可治也。万归半日后,甘携酒来问,前者甥病泄,用理中丸不效,师教以用玉露散果愈。
  今者此病,用玉露散不效,师教以理中汤加熟附止之何也?万曰∶理中丸之止泻,补中气之药也。前者甥之病,
  汝用理中丸,与病相违,故不效。得玉露散以解暑,故遂愈。今之此病,汝用玉露散是也,中病即止,不可再
  服,因用之太过,犯脏禁也。脾喜温而恶寒,故以理中汤加熟附救之。甘曰∶又谓理中汤后加烦躁者可治,否
  则不可治,何也?曰∶夏至一阴生,坤乃六月之卦,《易》曰∶坤为地,阴内而阳外。坤属土,喜暖而恶寒。
  玉露散虽治暑泻之药,其性寒,过剂则脾土反伤,阴盛于内,阳脱于外。吾见其儿面赤目张,口闭唇燥,大热
  大渴,此脱症也,故用理中熟附以扶阳抑阴。不加烦躁,则脾为死阴,不可救矣。若加烦躁,则胃气犹存,但
  药敌而然,再进一服则阳胜阴退而安矣。(此段议论极精,宜识之。)
  胡氏子,夏月病泻,医用理中以理中气,五苓以利小便,豆蔻丸以止泻,皆不效。万视其发热昏睡,肠鸣
  下利,水谷不化,曰∶此伤风泄泻也。经曰∶春伤于风,夏生飧泄。飧泄者,谓水谷不化也。初病时宜用黄芩
  芍药汤加羌活、防风发散之剂。今病久中气弱矣,用建中加白术、茯苓,服三剂而愈。
  薛立斋治一小儿,泻而大便热赤,小便涩少,此热蕴于内也。先以四苓散加炒黄连,一剂其热稍退。又用
  七味白术散,去木香,二剂热渴顿止。后以四君子、升麻,调理而痊。
  一儿九岁,食炙爆之物,作泻饮冷,诸药不应,肌体消瘦,饮食少思,用黄连一两,酒炒焦为末,入人参
  末四两,粥丸小豆大,每服四十五丸,不拘时白汤下,服讫渐愈。又用五味异功散加升麻,服月余而痊。后不
  禁浓味,复作饮冷,服肥儿丸、异功散而愈。
  龚子才治一儿,久泻兼脱肛,小腹重堕,四肢浮肿,面色萎黄,时或兼青,诸药入口即吐。审乳母忧郁伤
  脾,大便不实,先用补中益气汤、五味异功散及四神丸,调治其母,不两月子母俱痊。(治儿病先察其母,极是
  要着。)
  喻嘉言治沈氏子,因痘后食物不节,病泻泄久,脾虚病疟,遂两腹痛胀大。三年来消导无算,胀泻如初。
  更服参苓白术稍效,旋复如初。病本腹胀,更兼肠。肠者,大肠之气,空洞易走,胃中传下之物,总不停
  蓄,出无度,腥水不臭,十中五死五生之症也。今则病加四逆矣。暮热朝凉,一逆也。大渴引饮,二逆也。
  气喘不能仰睡,三逆也。多汗烦躁不宁,四逆也。盖初疟时,寒热交作,犹是阴阳互战。迨泻久亡阴,乃为夜
  热,至引外水以自救。医不清其源,重以香燥破气之药,助火劫阴,于是汗喘烦躁并作,治亦难矣。强求用药,
  乃以清燥润肺为主,阿胶、地黄、门冬等类,同蜜熬膏三斤。此儿三年为药所苦,得此甘味,称为糖也,日争
  十余次,服之半月,药尽遂愈。另制理脾末药善后全安。
  冯楚瞻治一儿,滑泄半载,肌肉瘦削,脾胃之药备尝无效。此久利不已,脾胃之中气固虚,而肾家之元气
  更虚,闭藏之司失职,当不事脾而事肾可也。以八味丸,用人参炒老米同煎汤化服,不一月全愈。
  张子和曰∶予尝告陈敬之,若小儿病,缓急无药,不如不用庸医。宜汤浸蒸饼令软,丸作白丸,其妻
  外家,以为真药,使儿服之,以听天命,最为上药。岁在丙戌,群儿皆病泄泻,但用药者多死。盖医者不达湿热
  之理,以温燥行之故,惟敬之不与药,用余之言,病儿独存。(雄按∶句句名言。)
  张三锡治一稚子久泻,以参苓白术散加黄连、豆蔻少许作丸,用灯心汤化下,十数丸效。
  万密斋治一儿病泻,大渴不止。医与五苓散、玉露散,皆不效,病益困,腮妍唇红。曰∶不可治也。泄泻
  大渴者,水去谷少,津液不足故也,法当用白术散补其津液。乃服五苓、玉露渗利之剂,重亡津液,脾胃转虚。
  诀云∶大渴不止,止而又渴者死。泄泻不止,精神不好者死。不信,二日后发搐而死。
  汪城南子病泻,十余日不止。或以胃苓丸、一粒丹服之不效。乃与豆蔻丸五十,胃苓丸五十,陈仓米煎汤
  下,一剂而止矣。
  小儿吐乳泻黄,伤热乳也;吐乳泻青,伤冷乳也,皆当下之。吐泻昏倦,睡不露睛者,胃实热也。吐痰涎
  及绿水者,胃虚冷也。初生下吐,因秽恶下咽故也。凡初生,急须拭净口中,否则啼声一发,秽物下,致生诸
  病。(拭去秽物,出痘必稀。)
  叶天士曰∶藿乱吐泻,必挟外之暑温秽恶之邪,与内伤食物而起,宜藿香正气散加减治之,不可用张景岳
  新方乱投。
  吐泻
  属性:万密斋治一小儿,周岁,吐泻并作。时天大寒,医用理中、胃苓丸,服之不效。万曰∶此表里有寒邪,未
  得发散也。取益黄散与之,其夜得大汗而止。
  一女岁半,亦吐泻并作,此伤食也。前有外感风邪,故用益黄散温散其表里之寒。此只伤食,用胃苓丸,
  一粒丹,陈壁土汤下,调其脾胃,消其食积,而吐泻俱止。
  一儿暴吐泻,上下所出皆乳不化,用理中丸服之效。
  一儿暴吐泻,上下所出皆黄水,中有乳片,用二陈汤加黄连姜汁炒,煎服效。或问二病同,而治之异者,
  何也?曰∶所出之乳不化者,胃有寒也,故以理中丸急温之。所出乳片不化者,胃有邪热,邪热不杀谷,宜半
  夏、黄连以解之,此病同异治法也。
  张景岳季子,生于燕地,及白露时甫半周,偶感寒,吐泻大作,即用温胃和脾之药不效,随用理中等剂亦
  不效。三日后,加人参三钱及姜、桂、吴茱萸、肉豆蔻之类,亦不效。至四五日,则随乳随吐其半,而泻其
  半,腹中已无所留矣。不得已,用人参五六钱,制附、姜、桂各一二钱,下咽即吐,一滴不存,而所下之乳,
  洁白无气,犹是乳也。其形气之危,已万无生理。度其寒气犯胃,舍参、姜、桂、附之属,何以为治?既乃悟
  其胃虚已极,药之气味略有不投,则随拒而出,且附子味咸,亦能作呕,必其故也。必得甘辣可口之药,庶胃
  气可安,乃用胡椒三钱捣碎,煨姜一两,水二钟,煎八分,另用人参二两,水二钟,煎一钟,以茶匙挑合二汤
  以配其味。凡用参汤之十,加椒姜汤之一,其味甘而辣,正得可口之宜,遂温至热汤中,徐徐挑与之,经一时
  许,皆咽下。自后乳药皆安,但泻仍未止,计半日已尽二两之参矣。参尽后,忽躁扰呻吟,烦剧之甚,家人皆
  谓热药内烧所致。因思药果不对,何以初甚相安?此必数日不食,胃气新复,仓廪空虚,饥甚则然也。取粥示
  之,果张皇欲得,其状甚急,乃与一小盏,一呷而尽。又欲之,遂与半碗,犹不足,又与半碗,始寂然安卧。
  次日,复加制附,得泻止全愈。原其受病之深,用药虽当,气味不投,犹弗获效。至其因饥发躁,使非解悟,
  妄用清凉,一剂则全功尽弃,而仍归罪于用参、姜者矣。(叶天士曰∶半岁之婴儿,如此大剂姜、桂等热药,
  加之胡椒三钱,人参二两,虽属寒侵,不必如此大剂也。幸而得生,乃粥之功。经云∶五虚者死,粥浆则
  生。若竟讲用热药补剂,肠胃何堪消受?景岳将自己三子,以证用热药大补之效,使后人信彼之说。立斋虽
  喜用温补,未有若此之甚也。业幼科者,不可执此法以误人。)
  薛立斋治一小儿数岁,每停食辄服峻利之剂,后患肚腹膨胀,或呕吐泄泻。先用六君子汤,诸症渐愈。又
  用补中益气汤,胃气渐复。
  韶州医者刘从周,论小儿吐泻发搐,觉有痰者,但服五苓散入生姜、半夏煎服。吐了痰,泻亦止,惊自退。
  (《百乙方》。)
  疟
  属性:叶天士曰∶疟因暑发居多,方书虽有痰、食、寒、热、瘴疠之互异。幼稚之疟,都因脾胃受病,然气怯神
  弱,初病惊痫厥逆为多,在夏秋之时,断不可认为惊痫。大凡疟症,须分十二经,与咳症相等。若幼科庸俗,
  但以小柴胡去参,或香薷、葛根之属,不知柴胡动肝阴,葛根竭胃汁,致变屡矣。幼科纯阳,暑为热气,症必
  热多烦渴。邪自肺受者,桂枝白虎汤,二进必愈。其有冷食不运,有足太阴脾病见症,初用正气,或用辛温,
  如草果、生姜、半夏之属。方书谓草果治太阴独胜之寒,知母治阳明独胜之热。疟久色夺,唇白汗多馁弱,必
  用四兽饮,即六君加草果、姜、枣、乌梅。阴虚内热,必用鳖甲、首乌、知母,便渐溏者忌用。久疟荣伤,寒
  胜加桂、姜。拟初、中、末疟门用药于下∶
  初病暑风湿热疟药∶胸膈痞闷,枳壳、桔梗、杏仁、浓朴、(四味最宜。)栝蒌皮、山栀子、香豆豉。头
  痛,宜辛凉轻剂,连翘、薄荷、赤芍、羚羊角、蔓荆子、滑石,重则用石膏。口渴用花粉,烦渴用竹叶石膏汤。
  热甚则用黄连、黄芩、山栀。
  夏季牙痛属湿,羌、防辛温宜忌,宜用木防己、蚕砂。
  暑热邪伤,初在气分,日多不解,渐入血分,反渴不多饮,唇舌绛赤,芩、连、膏、知不应,必用血药,
  量佐清气热,一味足矣。轻则用青蒿、丹皮、(汗多忌。)犀角、竹叶心、元参、鲜生地、细生地、木通、淡竹叶。
  若热久痞结,泻心汤选用。
  又夏月热久伤血,最多蓄血一证,谵语昏狂,看法以小便清长者,大便必黑为是,桃仁承气汤为要药。
  幼稚疟久,面肿腹膨,泄泻不欲食,或囊肿或跗肿,必用东垣益气以升阳。倘脾消败,前方不应,用理中
  汤,或钱氏益黄散得效。二三日须投五苓散,一二日再与异功散,参苓白术之类必全好。徐忠可注《金匮》有
  云∶幼儿未进谷食者,患疟久不止,用冰糖浓汤。余试果验。
  疟多用乌梅,以酸泄木安土之意。用常山、草果,乃劫其太阴之寒,以常山极走,使二邪不相并之谓。用
  人参、生姜,曰露姜饮,一以固元,一以散邪,取通神明去秽恶之意。总之,久疟气馁,凡壮胆气,皆可止疟,
  未必真有疟鬼。又疟邪既久,深入血分,或结疟母,鳖甲煎丸设用煎方,活血通络可矣。
  万密斋治一儿,岁半病疟,二日一发,久不愈,黄瘦,面浮肿,腹胀,用平疟养脾丸治之愈。人参、白术、
  茯苓、甘草、当归、川芎、陈皮、半夏、苍术、浓朴、柴胡、黄芩、猪苓、泽泻、草果、常山、青皮、辣桂、
  鳖甲各等分,于五日或三元八节、天月德日修合,酒煮,曲糊丸麻子大,陈皮汤下。
  一儿病疟,医用截疟药,内有砒丹,三截之,遂成疳疟。其父懊恨前药之误。万用平疟养脾丸治疟,集圣
  丸治疳,调理一月而愈。集圣丸∶芦荟、五灵脂、夜明砂、缩砂、橘皮、青皮、蓬术、木香、黄连、使君子、
  虾蟆、猪胆。和药入膏为末。
  一儿病疟,一日一发,万用家传斩鬼丹截之,止三日后一发。再截之,值三四日又发。其父怪而问之,时
  六七月枣熟,疑其必啖生枣,故止而复发也。问之果然,乃禁之,先用胃苓丸,调理三日,(平胃苍、陈、朴、
  草,合以五苓茯、猪、术、泽、桂,名胃苓丸。)更以斩鬼截之遂愈。五月五日午时,用黄丹研,独头大蒜,研
  如泥同杵,众手为丸。随人大小,发日五更,取长流水面东下。
  汪氏子七岁,病疟三年,诸医不效。万视其外候,面色白,山根带青,腹大而坚。此久疟成癖,癖为潮热,
  当与补脾消癖,疟热自除。恨无九肋鳖甲耳,汪求得之,因立一方,用人参、白术、青皮、陈皮、三棱、莪术、
  木香、砂仁、当归、川芎、黄连、柴胡、鳖甲为末,神曲糊丸。炒米煎水,日三服,调理五十余日而安。
  李氏七岁女,先患外感,后变疟,因用截药,变作痢。至冬,痢虽止,疟益甚。万视其外候,大骨高起,
  大肉陷下,发稀目陷,面黄鼻燥,不思饮食,唯啖莲肉,乃内伤脾虚疳劳症也。医皆谓不可治,万云∶可治也,
  至春必愈。用集圣丸一料,次年二月果安。
  王氏子病疟,三日一发,用胃苓丸合小柴胡汤方,作丸服之。初三日一发,又间日一发,后一日一发。初
  发于午后,渐移于辰刻。问曰∶连日服药,疟发转频何也?曰∶此疟将退之渐也。盖疟三日一发者,邪气深,
  难已;一日一发者,疟气浅,易愈。午后发者,邪在阴分,难已;午前发者,邪在阳分,易愈。今自三日移至
  一日,自阴分移至阳分,故云将退之渐也。时有丁医闻其说,笑曰∶那得许多议论?吾有秘方,治疟如神。遂
  求治之,不知其所用何物。自此仍三日一发,发以酉时,至次日巳后始退。万仍为调理一月而愈。
  孙文垣治丁氏子,才二岁,患疟母,上壅咳嗽,每午后发热,至子丑时乃退,终日啼哭不止,鹅口白屑,
  神气大弱。又痘后遍身疮疥未愈,诸医有灸之者,有刺之者,有以膏药贴之者,种种施之不应。孙曰∶乳下婴
  孩,脏腑脆薄,不可乱攻乱补,参、足以增其咳,灸刺适以惊其神,安能取效?教以白术、鳖甲各一钱五分,
  青蒿、麦芽、陈皮各八分,乌梅一个,贝母、知母各六分,甘草三分,八帖全愈。
  水鉴仙人治百日儿疟歌云∶疟是邪风寒热攻,直须术治免成空,常山刻作形人状,钉在孩儿生气宫。如金
  生人,金生在巳,即钉巳上,木生人,钉亥上,火生人,钉寅上,水生人,钉申上也。常山乃截疟之药。
  万密斋外孙未周岁,因伤寒,发间日疟,在子丑时,发则搐搦,切牙呻吟,大便黄绿,努而出。以口吮母
  口,得乳即止。疟后汗出,心下跳,腹中鸣,顶微热,未十日成疳矣。面色白,囟陷发疏,儿渐羸瘦。此先
  受暑湿,暑则为疟,湿则为痰。又伤饮食,脾土衰而肝木旺,疟曰食疟,疳曰食疳。用加减当归龙荟丸,
  加味参苓白术散。其母用四物汤,加柴胡、升麻、麦冬、木通、酒芩、桔梗各五分,薄荷七分,灯草水煎服。
  一儿病疟,医以柴胡汤投之不效,乃用平疟养脾丸而愈。
  一女先惊后疟,疟久成疳,用集圣丸调理一月而安。
  一儿先疟后惊,用调元汤、琥珀抱龙丸而痊。
  一儿久疟成癖,因癖生热,或三五日内一发,发则余日不止。常在申酉时,但不寒颤,又微恶寒,即发
  热,热亦不甚,发过不渴,不头痛。用消癖丸、平疟养脾丸间服,半年而愈。
  马元仪治金氏子,寒热如疟,两脉弦虚无力。脉弦为风发,脉虚为气少。正虚则外风得以袭入,乃为寒热,
  不当与气实有余者同治。乃用补正散邪一法,用人参、桂枝、干姜、肉桂、半夏、广皮、炙草等,调理数月而安。
  痢
  属性:万密斋侄七岁,久痢不已,为制丸剂治之。丸者,缓也,以治久病也。用钱氏异功散,合香连丸为主,加
  猪苓、泽泻、车前子以利其小便,神曲、麦芽以消其积滞,诃子、肉豆蔻、炒干姜以止痢,合之曰和中丸。约
  二两许,服之未尽而痢止。此为家秘,治久痢不止方也。
  汪某年六十,生一子,三岁病痢,医下之太过,脾胃受伤,中气下陷。又一医以豆蔻、香、连,合粟壳等
  止之,痢益甚,后重而少物。万视之曰∶老年之子,胎禀已弱,下之太过而下陷,法当举之,陈药未尽,劫涩
  之剂,亦不可用也。乃以钱氏异功散加香、连、归、芍、山药、莲肉、神曲,糊丸服之,旬日痢止。元气未复
  也,令以前药调之。适有人曰∶吾有阿魏,治痢甚效。即以五分作丸五粒,令儿服之。人以为不可服也。汪曰∶
  今早服一丸,饮后服一丸,服后熟睡未醒。万曰∶痢止矣,何必服药?此药太峻,元气被伤,恐非正睡也。试
  呼之不应,推之不知,入视,白眼张露,气已绝矣。详记之,以为轻妄用药之戒。
  聂久吾儿周岁余,因乳少粥饭成积,又多面食,致积痢,先水泻,后脓血。时以断乳,饮食少进,睡不闭
  目,肛如竹筒,指纹已过命关,症极重,乃用清热消积等药,以茶匙缓缓灌之。觉精神极困时,另以人参、麦
  冬煎汤,少少与之,以保元气。如是数日,痢渐止。但其肉削如柴,调养半年始复旧。
  万密斋治孙抚军女,五月病痢,至七月未愈。万至,病亟矣,用人参、茯苓、甘草、当归、白芍、黄芩、
  车前、陈皮各等分,炒干姜少许,煎服略瘥,五日大安。孙问诸医皆用木香、黄连,今乃不用,所用皆非治痢
  之药,而效者何也?曰∶此乃河间黄芩芍药汤方也。所谓调其气则后重除,养其血而痢止之方也。
  祝道士子长七岁,病痢半年不愈,万与一方,用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黄、桔梗、木香、黄连、诃
  子、肉豆蔻、车前、炒干姜、泽泻、神曲、当归、麦芽、白芍,为末,水面丸,米饮下,一月而安。名和中丸。
  一女十岁,患痢久不止,脉洪数。或曰∶下痢脉宜小,今脉洪数,恐难治。万曰∶无妨。《玉涵经》曰∶
  欲识童男并童女,决在寸关并尺里,自然紧数甚分明,都缘未丧精华气。此童女脉如是,胃气尚强,不久自愈。
  果数日痢渐止。
  张县尹女半岁,病赤白痢甚苦,万用黄连一钱,木香五分,石莲肉五分,陈皮七分,炒干姜二分,为末,
  神曲丸黍米大,陈米汤下而安。
  张景岳治都阃钱旭阳长男,年及两周,季夏间以生果伤脾,先泻后痢。自善医,知其生冷所伤,乃与参、
  术、姜、桂温脾等药不效。渐至唇生疮,乃谋之张曰∶此儿明为生冷所伤,而不利温药奈何?张曰∶此因泻伤
  阴,兼之辛辣遽入,而虚火上炎耳。非易以附子,不能令火归元也。因用二剂,而唇口疮痛,咽肿倍甚,(何不用
  热药冷服,及加人尿、猪胆汁等法?)外见于头面之间,病更剧。复询曰∶用药不投如此,岂真因湿生热耶?
  张诊之曰∶上之脉息,下之所出,皆非真热,本属阴虚,今热之不效,虽在可疑,然究其所归,意者药犹未
  及乎?钱曰∶尚有一证,大喜热饮,人所不能入口者,便安然吞之。虽喉中肿痛若此,弗顾也。此殆真寒之
  验乎?张曰∶是矣是矣。遂复加附子一钱五分,及姜、桂、肉果、人参、熟地之属,其泻渐止,其喉口等症
  亦不日全收矣。疑似间难辨如此,治者可不慎哉。(叶天士曰∶大凡脾胃之症,不宜补肾,肾药味浓,凝滞
  不能行运,况吐泻之症,尤不宜也。景岳往往于脾胃症而用归、地,自称神妙,不可信为实然。)
  喻嘉言治叶氏幼男病痢,噤口发热,呕哕连声。诊其关脉,上涌而无根。再诊其足脉,亦上涌而无根。曰∶
  此作噤口痢症,乃胃气将绝之症也。噤口痢者,虚热在胃,壅遏不宣,故不思食,治宜补虚清热两法。此因苦
  寒之药所伤,不能容食,惟有温补一法而已。以理中汤连进二剂,不一时,下十余行。叶恐误,求更方。喻曰∶
  吾意在先救胃气之绝,原不治痢。即治痢,人之大小肠,盘叠腹中甚远,虽神丹不能遽变其屎,今藉药力催之
  速下,正为美事,焉可疑之?遂与前药连服二日,人事大转,思食不哕。四日后,只便糟粕,以补中益气调理
  旬日全愈。此可见小儿之痢,纵啖伤胃者多,内有积热者少,尤不宜用痢疾门中通套治法也。
  陈庆长知县名祖永云∶顷守官南康,其子年十岁,患噤口痢,水浆不入者数日,惟能进药。同官家有方书,
  载一治法,试用之,一服而痢稍疏,三服遂索粥饮,顿食半盏许,自是痢止而安。其法用干山药,一半炒黄色,
  一半生用,研为细末,米汤饮下。
  一人有小女患痢,脱肛。叔权传得一方,用草茶叶一握,姜七片,煎令服而愈。然不知其方所自来也。后
  阅苏文,始知生姜咀煎茶,乃东坡治文潞公痢方也。
  陈良甫云∶甲子夏秋间,仆处一赵经略厅,有侄孙年九岁,病痢甚重,召小方脉未至,遂令仆诊之。六脉
  平细,以证观之是血痢,其实非也,只是血水而已。仆云∶记得调中汤治状云,夏月初秋,忽有暴寒,折于盛
  暑,热结于四肢,则壮热头痛。寒伤于胃,则下痢或血、或水、或赤,壮热冥闷,脉数,宜服此。遂令去大黄
  服之而愈。
  姚公远幼小子病痢,一医误下之,遂以纯血,气喘身热,不思食。仲淳至,亟以人参四五钱,石莲子、白
  芍、升麻、橘红、草石蚕、扁豆、滑石、炙草,一剂喘平血止,又数剂痢止。临别,嘱公远曰∶儿百日内不出
  痘则生,以下多元气未复故也。未几即痘,果殇。家弟稚端,幼病痢甚,日夜数十次,服数剂即愈。人参三钱,
  吴茱萸泡七次一钱,川黄连姜汁炒一钱,后二味饭上蒸,水煎至八分温服。如不受,以药一匙,间米汤一匙,
  渐渐饮之。胃气渐复。如头痛发热,加石膏六钱,干葛一钱,别调六一散四钱,冷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