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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但不能薄滋味,远房室,则药虽中病,终无益于治疗也。惟智者以善调摄为第一义。
  侍卫金汉光外家中风,四肢不能举动,喘鸣肩息,声如曳锯,不能着枕,寝食俱废半月余。脉之数大,按久
  无力,尺内愈虚,以上皆右手寸关也。至于左手,关尺弦数,按之渐小,惟寸口数盛。或时昏眩烦乱,所服皆
  二陈、导痰,杂以秦艽、天麻之类不应。又与牛黄丸,痰涎愈逆,危殆益甚。因以六君子或加胆星、竹沥,或
  加黄连、当归、甫四剂,喘顿除。再二剂,饮食渐进,堪就枕。又四剂,手足运动。十余剂后,可徐行矣。
  汉川令顾莪在夫人,高年气虚痰盛,所以抑郁,忽然下体堕床,舌强不语,肢体不遂。以是日曾食湿面,
  医用消导不应,转增困惫,人事不省,头项肿胀。诊之,六脉皆虚濡无力,医犹谓大便六七日不通,拟用攻下。
  张曰∶脉无实结,何可妄攻?且病患素有脾病,大便常五六日一行,而艰苦异常。乃令先试以糜饮,以流动肠
  胃之枢机,日进六君子汤,每服用人参二钱,煎成顿热,分三次服。四剂后,大便自通。再四剂,自能起坐,
  数日间可扶掖徐行。因戒其左右,慎防步履,以病患气虚痰盛故也。
  吕东庄治沈凝芝内人,时当就卧,忽作寒热,至夜半,即不能言,喘急。或以为感伤,或以为气逆痰结,
  用乌药顺气散不效。诊之,声如曳锯,手撤遗尿,口开不能言,有汗如雨,曰∶此类中风也。已伤脏,不可治
  矣。凝芝曰∶即无救理,应用何药?曰∶初发即当用易简附子散,今无及矣。乃自进之,喘声忽止,且稍
  发语,疑尚可救。曰∶五脏俱绝,今得参、附,气少苏耳,终无济也。果三日而殁。
  韩贻丰治司空徐元正风气,满面浮虚,口角流涎不已,语含糊不能出喉,两腿沉重,足趑趄不克逾户
  限。脉之,曰∶此症非针不可。遂呼燃烛,举手向顶门欲用针。徐公及其令孙皆大惶骇云∶此处安可用火攻?
  强之再三,终究不允而罢。后闻韩之针颇神,复邀,与针百会、神庭、肾门、命门、环跳、风市、三里、涌泉
  诸穴道,俱二十一针。方针之初下也,以为不知当作如何痛楚,及药气氤氲,不可名状,连声赞叹,以为美
  效。积久周身之病,一时顿去。(《神针心法》。)
  柴屿青治考功吴景星太翁,卒中昏愦,满面油光,两关弦紧,投以附子理中汤。次日,心中明白,面上浮
  光即敛。调理数月而康。
  蓟州牧杨芋,丙寅春,五旬余,卒中肢废,口不能言,大小便难,中府而兼中脏也。初进通幽汤不应,加
  大黄、麻仁,二剂始通,舌稍转动。又用加减大秦艽汤,数剂始能言,但舌根尚硬。后用地黄饮子,及参、、
  术等兼服,舌柔胃强,左手足尚不能举动。此由心境不堪,兼之参饵调服也。今庚午秋,闻其在楚,已痊愈。
  大司寇阿年已七旬,偶患胃痛延治,至则其势已减,其六脉平和,两尺神完气足。如此禀浓者,不可多见。
  乃以曾经口眼邪,至今面部微有不正为患,曰∶阳脏之脉,前因心火暴盛无制,遂流经络而然,惟有壮水之
  主,以镇阳光,常服丸剂,可保期颐。
  薛立斋治靳太师夫人,先胸胁胀痛,后四肢不遂,自汗如雨,小便自遗,大便不实,口紧目,饮食颇进
  十余日。或以为中脏。曰∶非也。若风既中脏,真气将脱,恶症已见,祸在反掌,安能延至十日?乃候其色,
  面目俱赤而或青。诊其脉,左三部洪数,惟肝尤甚。乃知胸乳胀痛,肝经血虚,肝气否塞也。四肢不收,肝经
  血虚,不能养筋也。自汗不止,肝经血热,津液妄泄也。小便自遗,肝经热甚,阴挺失职也。大便不实,肝木
  炽盛克脾土也。用犀角散四剂,诸症顿愈。又用加味逍遥散调理而安。后因郁怒,前症复作,兼发热吐呕,饮
  食少思,月经不止,此木盛克土,而脾不能摄血也。用加味归脾为主,佐以逍遥散而愈。后每遇怒,或睡
  中手搐搦,复用前药愈。
  大参朱云溪母,于九月忽仆地,痰壅不省人事,唇口邪,左目紧小。或用痰血之剂,其势稍缓。至次年
  四月初,其病复作,仍进前药,势亦渐缓。至六月终,病乃大作,小便自遗,或谓风中于脏,以为不治。诊之,
  左关洪弦而数,此属肝火血燥也。遂用六味丸加五味、麦冬、芎、归,一剂而饮食顿进,小便顿调。随用补中
  益气加茯苓、山栀、钩藤、丹皮而安。至十月,复以伤食,腹痛作泻,左目仍小,两关尺脉弦洪鼓指,以六君
  加木香、吴茱、升麻、柴胡,一剂而痛泻俱缓。以六君加肉果、故纸,一剂诸脉顿平,痛泻俱止。夫左关弦洪,
  由肝火血燥,故左目燥小;右关弦洪,由肝邪乘脾,故唇口邪,腹痛作泻;二尺鼓指,由元气下陷。设以目
  紧口,误作中风,投以风药;以腹痛泄泻,误作积滞,投以峻攻,复耗元气,为害甚矣。以阳虚恶寒,围火
  过热,致增痰喘,误服寒剂而卒。
  一妇人,因怒仆地,语言謇涩,口眼邪,四肢拘急,汗出遗溺,六脉洪大,肝脉尤甚。皆由肝火炽盛,
  盖肝主小便,因热甚而自遗也,(经云∶肝虚者善溺。)用加味逍遥散加钩藤,及六味丸寻愈。(亦可入气厥。)
  一妇人经行,口眼邪,痰涎壅盛。此血虚而肝火动,用加味逍遥散加丹皮,治之寻愈。后因饮食停滞,
  日吐痰涎。此脾气虚,不能摄涎归经也,用六君子二十余剂而安。
  一妇人因怒,口眼邪,痰涎上涌,口噤发搐。此脾肺气虚而肝木旺,用六君子加木香、钩藤、柴胡,治
  之渐愈。又用加味归脾汤调理而安。
  一妇人,元气素虚,劳则体麻发热,痰气上攻。或用乌药顺气散、祛风化痰丸之类,肢体痿软,痰涎自出,
  面色痿黄,形体倦怠,而脾肺二脉虚甚。此气虚而类风,朝用补中益气汤,夕用十全大补汤,渐愈。又用加味
  归脾汤调理寻愈。
  一妇人,口眼邪,四肢拘急,痰涎不利而恶风寒,其脉浮紧。此风寒客于手足阳明二经,先用省风汤二
  剂,后用秦艽升麻而愈。
  王海藏云∶某黄门,卒中风,病发时服紫菀丸,泄出恶脓四升,赤黄水一升,一肉虫如乱发,愈。(方见痨风门)
  姚僧垣治大将军乐平公窦集,暴感风疾,精神瞀乱,无所知觉。诸医先视者,皆云已不可救。僧垣后
  至,曰∶困则困矣,终当不死。若专以见付,当为治之。其家欣然,请受方术。僧垣为合汤散,所患即瘳。大
  将军永世公叱伏列椿,时苦痢疾而不废朝谒。燕公尝问僧垣曰∶乐平、永世俱有痼疾,若永世差轻。对曰∶夫
  患有浅深,时有克杀。乐平虽困,终当保全;永世虽轻,必不免死。谨曰∶君言必死,当在何时?对曰∶不出
  四月。果如其言,谨叹异之。(《周书》。)
  高祖亲戍东征,至河阴遇疾,口不能言,脸垂覆目,不复瞻视,一足短缩,又不得行。僧垣以为诸脏俱病,
  不可并治。军中之要,莫先于语。乃处方进药,帝遂得言。次又治目,目疾便愈。末乃治足,足疾亦瘳。比至
  华州,帝已痊复。(同上。)
  李季虬曰∶予乙卯春,正月三日,忽患口角歪邪,右目及右耳根俱痛,右颊浮肿。仲淳曰∶此内热生风及
  痰也。治痰先清火,清火先养阴,最忌燥剂。苏子、橘红、天冬、花粉、鲜沙参、甘菊花各三钱,贝母、白芍
  各四钱,麦冬五钱,甘草七分,天麻一钱,连翘二钱,加竹沥、童便各半杯,霞天膏四五钱,日服二剂。初四
  至初九日,加生地三钱;初十加牛膝四钱,黄柏二钱;十三日去连翘,加石斛三钱五分,五味子七分,扁豆二
  钱,干葛八分;十八日去连翘、天麻、干葛、扁豆,加莲肉四十粒。二十二日定方∶天冬、甘菊、沙参各三钱,
  麦冬、生地、牛膝各五钱,炙草一钱,贝母、苏子、橘红、花粉各二钱,枣仁六钱,五味八分、莲肉四十
  粒。二月十二日定方∶天冬、茯苓、贝母、沙参各三钱,麦冬、枣仁、牛膝各五钱,苏子、橘红、甘菊各二钱
  五分,黄柏、甘草各一钱五分,花粉、玄参各二钱,五味七分,生地、白芍各四钱,莲肉六十粒。十日后,去
  花粉,后又去玄参,加石斛三钱。至五月尽,病始痊愈。(前方中曾加参二钱,服二剂反觉浮大上升,即去之。)
  先时合成丸药,病中仲淳以为可服。方用人参十两,乳浸,饭上蒸;五味子十两,蜜蒸烘干;山萸八两;沙蒺藜
  十二两,半炒为末,一半打糊和药;巴戟天八两,以甘菊花、枸杞子同酒浸蒸晒干;莲须六两;枸杞子十二两;
  川牛膝十两;酒蒸天冬六两;莲肉十二两;炒白茯苓八两;黄柏四两;蜜炙砂仁二两;生地十二两;鹿角霜十
  二两,酥拌炒如飞面;鹿茸六两;菟丝子末八两;甘菊花六两。炼蜜和蒺藜糊,和丸桐子大。每服六钱,空心饥
  时各一服,淡盐汤送下。过百日后,更定丸方∶黑芝麻三斤,桑叶酒拌蒸晒三斤,何首乌九蒸九晒三斤,苍
  术黑豆拌蒸三次二斤,牛膝如蒸苍术法二斤,甘菊花二斤,大生地三斤,天冬酒蒸二斤,柏子仁二斤,枸杞子二斤。
  沈明生治潘子芬,躯干魁梧,素无恙。然室多姬外家,且纵饮,皆致疾之媒也。乙巳夏,忽患类中风,项强
  胸满,不良于行,说举足即觉首重而欲仆地。或知其嗜酒及内,病由上盛下虚,即用参、附峻补,治久转剧。
  诊之,六部沉滑有力,殊非肾家不足之象。然病患舍补而别商,则纷然辨难,弃不用矣。因语之曰∶病本不足,
  更无可疑,但补虚而不去病,甚于攻克也,今当分途治之。汤剂以补虚,吾立方而君自制服丸剂以去病。则有
  家秘神方,未可明告,奉馈服之两旬,必奏殊功。潘以刻期甚迩,欣然见从。煎方以六君、理中加减,而不用
  附子,别制大剂消痰丸,服十日而项强若失,陆续去痰积稠粘甚多。潘惟恐其虚,复生犹豫。乃谓之曰∶大便
  虽行,神气日旺,况有参、术以培补养脾元,何虑之有?去痰莫如尽,此之谓也。勉其尽剂,果越两月而步履
  复康矣。
  黄锦芳治曹姓儿,年十余岁,脉伏不见,牙关紧急,口不能言,手足俱厥,口红而燥,大便数日不解,手
  足牵引不伸,并有痛楚不可着手之象。知其素有内热,被暴风寒邪束其筋骨,不急为之里外双解,无以救其卒
  暴之厄。用吹药以开其关举,方用麻黄、防风各一钱,细辛三分,牙皂一钱,桂枝二钱,以解其外;杏仁十粒,
  乌药一钱,枳实八分,川浓朴二钱,黄连五分,大黄三钱,以通其内。服二剂,手足颇活,大便未行,口有臭
  气,舌有燥胎,脉微见,身有潮热。原方加干葛、黄芩,服之厥退,手足皆热,大便顿解而愈。
  徐灵胎曰∶今之患中风偏痱等病者,百无一愈,十死其九。非其症不治,皆医者误之也。凡古圣定病之名,
  必指其实,名曰中风,则其病属风可知。既为风病,则主病之方,必以治风为本,故仲景侯氏黑散、风引汤、
  防己地黄汤,及唐人大小续命汤,皆多风药,而因症增减。盖以风入经络,则内风与外风相煽,以致痰火一时
  壅塞,惟宜先驱其风,继清痰火,而后调其气血,则经脉可以渐通。今人一见中风等症,即用人参、熟地、附
  子、肉桂等纯补、温热之品,将风火痰热,尽行补住,轻者变重,重者即死。或有元气未伤,而感邪浅者,亦
  必迁延时日,以成偏枯永废之人。此非医者误之耶?或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故补正即所以驱邪,此大谬也。
  惟其正虚而邪凑,尤当急驱其邪,以卫其正。若更补其邪气,则正气益不能支矣。即使正气全虚,不能托邪于
  外,亦宜于驱风药中少加扶正之品,以助驱邪之力,未有纯用温补者。譬之盗贼入室,定当先驱盗贼,而后固
  其墙垣。未有盗贼未去,而先固其墙垣者。或云补药托邪,犹之增家人以御盗也。是又不然。盖服纯补之药,
  断无专补正不补邪者之理,非若家人之专于御盗也。是不但不驱盗,并助盗矣。况治病之法,凡久病属虚,骤
  病属实。所谓虚,谓正气虚也;所谓实者,谓邪实也。中风乃急暴之症,其为邪实无疑。天下未有行动如常,
  忽然大虚而仆者,岂可不以实邪治之哉?其中或有阴虚阳虚,感热感寒之别,则于治风方中,随所现之症加减
  之,汉唐诸法俱在,可取而观也。故凡中风之类,苟无中脏之绝症,未有不可治者。余友人患此症者,遵余治
  法,病一二十年而今尚无恙者甚多。惟服热药者,无一存者矣。
  徐灵胎曰∶病有一定之传变,有无定之传变。一定之传变,如伤寒太阳传阳明,及《金匮》见肝之病,知
  肝传脾之类。又如痞病变臌,血虚变浮肿之类,医者可预知而防之。无定之传变,或其人本体先有受伤之处,
  或天时不和又感时行之气,或调理失宜更生他病,则无病不可变,医者不能预知而为防者也。总之,人有一病,
  皆当加意谨慎,否则病后增病,则正虚而感益重,病亦变危矣。至于既传之后,则标本缓急,先后分合,用药
  必两处兼顾,而又不杂不乱,则诸病亦可渐次平复,否则新病日增,无所底止矣。至于药误之处,正复多端,
  或过于寒凉而成寒中之病,或过服温燥而成热中之病,或过于攻伐而元气大虚,或过于滋润而脾气不实,不可
  胜举。近日害人最深者,大病之后,邪未全退,又不察病气所伤何处,即用附子、肉桂、熟地、麦冬、人参、
  白术、五味、萸肉之类,将邪火尽行补涩。始若相安,久之气逆痰升,胀满昏沉,如中风之状,邪气与元气相
  并,诸药无效而死。医家病家,犹以为病后大虚症所致,而不知乃邪气固结而然也。余见甚多,可不深戒?
  尤在泾曰∶中风者,风从外入,天地之邪气也;类中风者,风自内生,肝脏之厥气也。肝之生气,暴
  而病速。肝气既厥,诸气从之,诸液又从之。诸气化火,诸液化痰,辐凑上焦,流溢经络,如风雨之骤至,如
  潮汐之骤涌,而不可当也,岂特如景岳所谓气血虚败而已哉。昔贤于此症,或云火,或云痰,或云气虚,诚俱
  有之。余惜其终属模糊而未肯綮也。热风,热化为风也。患人头目昏眩,口痛鼻燥,热气出,微恶风,时时有
  热是也。是虽辛凉,不能解之。孟诜说∶患热风人,宜食牛乳,谓其气味甘寒而性濡润,能使肌热除而风自
  熄。求之草木,芦根、蔗浆、梨汁之属,性味相似,亦《内经》风淫于内,治以甘寒之旨也。肝阳化风,逆行
  脾胃之分,液聚成痰,流走肝胆之络,左体麻痹,心膈痞闷,所由来也。而风火性皆上行,故又有火升、气逆、
  鼻衄等症。此得之饥饱劳郁,积久而成,非一朝一夕之故矣。治法清肝之火,健脾之气,非旦夕可图也。羚羊
  角、橘红、白术、枳实、天麻、半夏、茯苓、甘草、麦冬。
  张石顽治一人,汗出偏沮,脉来不柔,时自歇止。肝阳有余,而胃阴不足,于是稠痰浊火,扰动于中,壅
  滞于外。目前虽尚安和,然古人治未病,不治已病,智者见微知着,自当加意调摄为佳。人参、石斛、南枣、
  半夏、茯苓、炙草、麦冬、丹皮、小麦。
  黄履素曰∶三生饮,施于中风之寒证妙矣。或有虚火冲逆,热痰壅塞,以致昏颠仆者,状类中风,乌、
  附非所宜服。立斋治王进士虚火妄动,挟痰而作,急灌童溺,神思便爽。(案见江选。)予从弟履中,年方强
  仕,以劳心忧郁,忽然昏,痰升遗溺,眼斜视,超时不醒,竟类中风,灌以童便而苏。此等皆火挟痰而作,断
  非三生饮可投,并姜汤亦不相宜。(雄按∶不但三生饮不可服,虽当归、枸杞之类亦不宜用。余治顾听泉案可参。)
  同一卒然昏,而所因不同,须细审之。《太平广记》载梁新见一朝士,诊之曰∶风痰已深,请速归去。其朝士
  复见州高医治,赵鄂诊之,言疾危与梁说同。惟云只有一法,请啖沙梨,不限多少,咀嚼不及,绞汁而饮。
  到家旬日,根据法治之而愈,此亦降火消痰之验也。(雄按∶《资生经》亦云∶凡中风,由心腹中多大热而作也。)
  徐灵胎曰∶天下卒死之人甚多,其故不一。内中可救者十之七八,不可救者仅十之二三。唯一时不得良医,
  故皆枉死耳。夫人内外无病,饮食行动如常,而忽然死者,其脏腑经络,本无受病之处,卒然感犯外邪,如恶
  风秽气,鬼邪毒厉等物,闭塞气道,一时不能转动,则大气阻绝,昏闷迷惑,久而不通,愈聚愈塞,如系绳于
  颈,气绝则死矣。若医者知其所犯何故,以法治之,通其气,驱其邪,则立愈矣。又有痰涎壅盛,阻遏气道而
  死者,通气降痰则苏,此所谓痰厥之类也。以前诸项,良医皆能治之,惟脏绝之症则不治。其人或劳心思虑,
  或酒食不节,或房欲过度,或恼怒不常,五脏之内,精竭神衰,唯一线真元未断,行动如常。偶有感触,其元
  气一时断绝,气脱神离,少顷即死。既不可救,又不及救,则卒死之最急而不可治者也。至于暴遇鬼神,适逢
  冤谴,此又怪异之事,不在疾病之内矣。
  定风酒,补血息风。凡病虚风病者,饮之辄愈。且药味和平,衰年者频服,甚有裨益,而无流弊,真妙方
  也。天冬、麦冬、熟地、川芎、五加皮、牛膝、秦艽各五钱,川桂枝三钱,绢袋盛之,汾酒二十斤,净白蜜、
  赤沙糖、陈米醋各一斤。搅匀,浸以瓷坛,豆腐皮封口,压以巨砖,煮三炷香,取起,埋土中七日可饮矣。
  至宝丹,治中恶气绝,中风不语,中诸物毒,热役烦躁,气喘吐逆,难产闷乱,死胎不下。以上并用童便
  一合,生姜自然汁四五滴,和温化下,三丸至五丸神效。又治心肺积热呕吐,邪气攻心,大肠风秘,神魂恍
  惚,头目昏眩,口干不眠,伤寒狂语,并皆治之。又治小儿诸痫,急惊心热,卒中客忤,不得眠,烦躁,风涎
  搐搦。每二岁儿服二丸,人参汤。(徐灵胎曰∶此安神定魄必备之方,真神丹也。)暹罗犀角镑,朱砂研水飞,
  观音面者佳,雄黄研水飞,琥珀研水飞,玳瑁镑各一两,牛黄五钱,麝香研,龙脑研各一钱,金、银各五十张,
  水安息香一两,无灰酒熬膏,如无,以旱息香代之。上将生犀、玳瑁为末,入余药研匀,将安息香膏重汤煮凝,
  后入诸药,搜和成剂,丸如桐子大,参汤化下三丸至五丸。《本事方》中人参、南胆星、天竺黄。王晋三曰∶
  此治心脏神昏,从表透里之方也。犀角、玳瑁、牛黄、琥珀,以有灵之品,内通心窍;朱砂、雄黄、金银箔,
  以重坠之药,安镇心神;佐以龙脑、麝香、安息香,搜剔幽隐诸窍。故热入心包络,舌绛神昏者,以此丹入寒
  凉汤药中用之,能驱阴起阳,立展神明,有非他药之可能及。若病起头痛而后神昏不语者,此肝虚魄升于顶,
  当用龙骨牡蛎救逆以降之,又非至宝丹所能苏也。
  叶天士治吕某案曰∶阳邪袭经络而为偏痱,血中必热,艾灸反助络热,病剧废食。清凉固是正治,然柔剂
  不致伤血,且有息风功能。犀角、羚羊角、生地、元参、连翘、橘红、胆星、石菖蒲。(徐灵胎曰∶方论俱佳。)
  华岫云曰∶凡肢体拘挛,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舌强言謇,此本体先虚,风阳挟痰火壅塞,以致营卫脉络
  失和。治法,急则先开关,继则益气充血,盈脉络通利,则病可痊愈。(徐灵胎曰∶此数语是总诀。)
  厥
  属性:孙兆、杜壬同诊仁宗最宠贵妃。一日食次,忽仆倒,遍身卒冷。急奏上。上乃急召孙、杜。既至,奏曰∶
  不妨,此乃气厥尔,少顷吐即覆苏也。御坐良久,果吐而苏。上问因何以得知?二人并奏曰∶此贵妃方因忧怨
  气上逆,与食相并,故如此。吐即气透,故复苏也。上问妃有何事如此?妃对曰∶陛下无嗣,臣外家不能为陛下
  生皇嗣,所以自怨,气忽上逆,至惊动圣驾。上曰∶朕亦自责,乃劳汝致病耶。因嘉奖孙、杜之能,良久曰∶
  二卿今之非良医也耶?(《医学纲目》。)
  于敖青衣为崔侍御所得,忽暴死。梁革曰∶此非死,乃尸厥也。刺心及脐下数处,衣以单衣,卧床上,缚
  其手足,置微火于床下,稍苏,以葱粥灌之,青衣遂活。(徐应秋云∶凡病尸厥,呼之不应,脉伏者死,脉反大者死。)
  窦材治一人,因大恼悲伤得病,昼则安静,夜则烦闷,不进饮食,左手无脉,右手沉细。世医以死症论之,
  窦曰∶此肾厥病也,因寒气客肝肾二经。灸中脘五十壮,关元五百壮,每日服金液丹、四神丹。至七日,左手
  脉生,少顷,大便下青白脓数升许,全安。此由真气大衰,非药能治,惟艾火灸之。(原注∶此症非灸法不愈,
  非丹药不效。二者,人多不能行,医人仅用泛常药以治,其何能生?)
  一妇人,产后发昏,两目涩,面上发麻,牙关紧急,两手拘挛,窦曰∶此胃气闭也。(亦由肝气上逆,胃气
  结而成厥。)胃脉挟口环唇,出于齿缝,故见此症。令灸中脘五十壮,即日愈。(原注∶若产后血厥,仓公白微汤。)
  一妇人,时时死去,已二日矣。凡医作风治之,不效。窦与灸中脘五十壮而愈。(此即尸厥。)
  张子和治一人,痰厥不知人,牙关紧急。诸药不能下,候死而已。张见之,问侍病者曰∶口中曾有涎否?
  曰∶有。遂先以防风、藜芦煎汤,调瓜蒂末灌之。口中不能下,乃取长蛤甲,磨去刃,以纸裹其尖,灌于右鼻
  窍中,然下咽有声,复灌其左窍亦然,曰∶可治矣。良久,涎不出,遂以砒石一钱,又投之鼻中,忽偃然仰
  面,似觉有痛,斯须作哕,吐胶涎数升,颇腥。砒石寻常勿用,以其病大,非此莫能用动,然无瓜蒂,亦不可
  便用,宜消息之。大凡中风痰塞,往往止断为风,专求风药,灵宝、至宝,误人多矣。故刘河间治风,舍风不
  论,先论二火也。
  常仲明之妻,每遇冬寒,两手热痛。张曰∶四肢者,诸阳之本也。当夏时,散越而不痛,及乎秋冬,收敛
  则痛。以三花神丸大下之,热遂去。(此热气厥也。)
  张叟,年六十余,病热厥头痛,以其用涌药,时已一月间矣。加之以火,其人先利,年高身困,出门见日
  而仆,不知人。家人惊惶,欲揉扑之。张曰∶大不可扰。续与西瓜、凉水、蜜雪,少顷而苏。盖病大年高,涌
  泄则脉易乱;身体内有炎火,外有太阳,是以跌仆。若更扰之,便不救矣。惟安神定思,以凉水投之,待之以
  静,静便属水,自然无事,临症者当谙练也。
  常明仲之子,自四岁得风痰疾,至十五岁转甚,每月发一两次,发必头痛,痛则击数百拳,出黄绿涎一两
  盏方已。比年发益频,目见黑花,发则昏不知人,(厥也。)三四日方苏。诸医皆用南星、半夏化痰之药,终无一
  效。偶遇张于HT水之南乡,以双解散发汗,次以苦剂吐痰,病去八九。续以分消剂平调,自春至秋,方获全愈。
  庄一生治金坛庠友张逢甫内人,方食时触暴怒,忽仆地,气遂绝。一医用皂角灰吹鼻中不嚏,用汤药灌之
  不受。延至午夜,谓必不治,医遂告去。急叩庄,过视之。六脉尚有,独气口沉伏,细寻之,滑甚,曰∶肝木
  之气,逆冲入胃,胃中素有痰,致痰夹食,闭住胃口,气不得行而暴绝也。但历时久,汤药不入矣。急宜吐之
  可活,所谓木郁则达之。亟令覆其身,垂首向床下,以鹅翎蘸桐油,启齿,探入喉中,展捎引吐,出痰与食才
  一口,气便稍通。再探吐至两三口,便觉油臭,以手推拒,但不能言。庄曰∶无妨矣。知其体怯,不宜多吐,
  急煎枳橘推荡之药灌之,尽剂而苏。后以平肝和胃药调理数剂复故。此因暴怒,怒则气上逆,痰因气壅,故现
  斯症耳。所谓尸厥也。治厥往往有误,予故表其症以示后来云。(《广笔记》。)
  季虬曰∶太学朱方仲内人,禀赋极弱,兼之作劳善怒,内热怔忡,胆虚气怯,已三四年矣。壬申夏,忽发
  厥冒,痰气上升,则两目上窜,手足发搐,不省人事。初时一日一发,三四日后则连发不止,日夜几百次。牛
  黄竹沥,遍尝不效。予计已穷,意欲用参、附峻补,因其时常口渴,大便不通,不敢轻投。适一友至,极赞其
  决,谓非附不可。强用附子二钱,人参六钱,作一剂投下。午后进药,黄昏发大热,烦躁渴甚,不两日毙矣。
  此固非用附子而然,第症候决不宜用,侥幸之想,毋漫试也。(同上。)
  张意田乙酉岁治一人,忽患泄泻数次,僵仆不省,神昏目瞪,肉口噤,状若中风。脉之,沉弦而缓,手
  足不冷,身强无汗,鼻色青,两颐红,此肝郁之复也。用童便慈葱热服,稍醒。继以羌活、防风、柴胡、钩藤、
  香附、栀子之属,次用天麻白术汤加归、芍、丹、栀而愈。或问肝郁之复,其故云何?曰∶运气不和,则体虚
  人得之。本年阳明燥金司天,金运临酉为不及,草木晚荣。因去冬晴阳无雪,冬不潜藏,初春乘其未藏,而草
  木反得早荣矣。燥金主肃杀,木虽达而金胜之,故近日梅未标而吐华,密霰凄风、交乱其侧,木气郁极,则必
  思复。经所谓偃木飞沙,筋骨掉眩,风热之气,陡然上逆,是为清厥。今其脉沉弦而缓,乃风木之热象。因审
  量天时,用童便、慈葱,使之速降浊阴,透转清阳,则神气自清;用羌、防等,以舒风木;香附、栀子,解汗
  而清郁火。再用天麻白术汤加归、芍、丹、栀,培土清火,畅肝木以成春。虽不能斡旋造化,亦庶几不背天时也已。
  李东垣治中书某,脚膝尻腰皆冷,脉沉数有力,用黄柏滋肾丸,再服而愈。
  汪石山治一人,卒厥暴死,不知人。先因微寒,数发热,面色萎黄,六脉沉弦而细,知为中气久郁所致,
  与人参七气汤一服,药未热而暴绝。汪令一人紧抱,以口接其气,徐以热姜汤灌之,禁止喧闹移动,否则气绝
  不返矣。有顷果苏,温养半月而安。不特此症为然,凡中风、中气、中寒、暴厥,俱不得妄动,以断其气。《内
  经》明言气复返则生,若不谙而扰乱之,使其气不得复,以致夭枉者多矣。(俱不得妄动是要法。)
  遇卒暴病者,病家医士皆宜知此。盖暴病多火,扰之则正气散而死也。予女年十八,忽暴厥,家人不知
  此,群集喧哄,又扶挟而徙之他所,致苏而复绝,救无及矣。今录张、汪二案,五内犹摧伤也。
  盛用敬治一妇卒厥,昏昏若醉梦,手足筋牵。盛诊之,六脉俱脱。忽有麻衣者在侧,问其人,则病者之婿
  也。问其服,妻之服也。问其妻子,死仅半月,死以产后症。忽悟曰∶此病必忧郁所致。以木香流气饮投之,
  一服而瘥。(《吴江县志》。)
  陆怡,华亭人,善医。汴人段氏客比邻,一夕溘死。怡取马枥去底,置大釜上,界死者纳之,蒸以葱药。
  及旦,皮腐而气复。(《江南通志》。)
  孙文垣治丁耀川长姐,常患晕厥,(诸风掉眩,俱属于肝。)吐痰碗许乃苏,(痰因火动。)一月三五发。后又口
  渴,五更倒饱,(二字新。)肠鸣,腹疼泄泻,小水短涩,咳嗽。(皆肝火为患。)脉之,两寸濡弱,两关
  滑大。此中焦痰积所致也,(却是标病。)先与二陈汤加苍术、山楂、麦芽以健脾为臣,以白芍止痛为君,以滑石、
  泽泻引湿热从小便出为佐,黄芩为裨佐(张致)十帖,二阴之痛俱止。(前未叙明。)改以六味、知、柏、牛膝而愈。
  按∶此女之病,禀母气也。予常见父母有肝病者,其子女亦多有之。兹病厥亦肝病也。其母病,甚在二
  阴。见郁症门。
  白仰云令眷,每触怒即晕厥,必闭门合目静坐,不令人在旁,(可见此病不宜扰之。)手足皆冷,汗出
  如雨,气息俱微,越一时许,苏如常。原以项瘰,多服女医、斑猫等毒药,致脾胃损,元气亏也。年三十八,
  未尝生育。欲睡则腿必捶敲,即睡则心常惊跳。经将行,小腹先疼二日,色紫有块,(以上无非肝病。)惟肌肉
  饮食如常人。(脾胃不病。)诊之,两寸短弱,左关大而有力,右关滑,左尺滑,右尺沉微。据脉,肺气虚,肝
  木实,胃土实,胃中有痰之症也。(木热则流脂,断无肝火盛而无痰者,不必责诸胃也。)用六君子汤加丹参、
  酒连、青皮,外与真珠母丸及独活汤调理而安。(二方出《医学纲目》。)
  龚子才治刘司寇,患卒倒不省人事,口眼相引,手足战掉。一医作风治,一医以痰火治,俱罔效。诊之,
  六脉沉数,气口紧。此非风非痰,乃气夹食也。其家人始悟曰∶适正食之际,被恼怒所触,遂致如此。用行气
  香苏散加木香、青皮、山楂即愈。(《万病回春》。)
  喻嘉言治吴添官生母,时多暴怒,致经行复止。入秋以来,渐觉气逆上厥,如畏舟船之状,动则晕去,久
  久卧于床中,时若天翻地覆,不能强起,百治不效。因用人参三五分,略宁片刻。最后服至五钱一剂,日费数
  金,至家财尽费,病转凶危,大热引饮,脑间如刀劈,食少泻多,已治木矣。喻诊之,谓可救。盖怒甚则血菀
  于上,而气不返于下者,名曰厥巅疾。厥者逆也,巅者高也。气与血俱逆于高巅,故动辄眩晕也。又上盛下虚
  者,过在足少阳。足少阳胆也,胆之穴,皆络于脑。郁怒之火,上攻于脑,得补而炽,其痛如劈,同为厥巅之
  疾也。风火相煽,故振摇而蒸热;木土相凌,故艰食而多泻也。于是会《内经》铁落镇坠之意,以代赭石、龙
  胆草、芦荟、黄连之属,降其上逆之气;以蜀漆、丹皮、赤芍之属,行其上菀之血;以牡蛎、龙骨、五味之属,
  敛其浮游之神。最要在每剂中入生猪胆汁二枚。盖以少阳热炽,胆汁必干,亟以同类之物济之,资其持危扶颠
  之用。病者药入口,便若神返其舍,忘其苦口。连进数十剂,热退身凉,食进泻止,能起行数步。然尚觉身轻
  如叶,不能久支。因恐药味太苦,不宜多服,减去猪胆及芦荟等药,加入当归一钱,人参三分,姜、枣为引,
  平调数日全愈。
  李士材治晏给谏夫人,先患胸腹痛,次日卒然晕倒,手足厥逆。时有医者,以牛黄丸磨就将服矣。诊之,
  六脉皆伏,惟气口稍动。此食满胸中,阴阳否隔,升降不通,故脉伏而气口独见也。取陈皮、砂仁各一两,姜
  八钱,盐三钱,煎汤以指探吐,得宿食五六腕,六脉尽见矣。左关弦大,胸腹痛甚,知为大怒所伤也,以木香、
  青皮、橘红、白术、香附煎服,两剂痛止。更以六君子加木香、乌药,调理十余日方瘥。
  一人年五旬,荒于酒色,忽头痛发热。医以羌活汤散之,汗出不止,昏晕不省。李为灸关元十壮而醒。四
  君子加姜、桂,日三剂,至三日少康。因劳怒复发厥,用好参一两,熟附三钱,煨姜十片,煎服稍醒。但一转
  侧即厥,一日之间,计厥七次,服参三两。至明日,以羊肉羹、糯米粥与之,尚厥二三次。至五日而厥定,乃
  泣而问曰∶可再生否?曰∶脉有根蒂,但元气虚极,非数载调摄不能康也。幸其恪信坚守,两月之间,服参四
  斤。三年之内,煎剂六百帖,丸药七十斤,方得步履如初。亲友众多,议论杂出,(此最病家大忌。)若非病
  人信任之端,倘久而见疑,服药必怠,未有获生者也。
  张路玉治顾允祥之内,暴怒伤食,喘胀逆满。(怒则气上。)医者误认风邪而与表药,遂昏愦,目瞪不语,呼之
  不省。(鼓动肝邪,痰盛而厥。)诊之,其脉六部涩伏,知为痰因气闭所致,本当因势利导,探吐以通其窍。
  缘病家畏其吐剧,遂与导痰汤加菖蒲、远志,一啜便能言语。更与前药加槟榔、铁落,得下而安。
  黄履素曰∶凡人精神极壮实者,偶患痰厥,可服牛黄丸立愈。余姐丈周公美,一日忽神呆目顿,顷之痰涌,
  手扬足掷,有类中风。不服药,次日自愈。此等禀赋,百无一二。
  杨太史夫人,忽然晕倒。医以中风之药治之,不效。李诊之,左关弦急,右关滑大而软。本因元气不足,
  又因怒后食停。先以理气消食药进之,下黑矢数枚。急以六君子加姜汁,服四剂而后晕止。更以人参五钱,、
  术、半夏各三钱,茯苓、归身各二钱,加减调理,两月而愈。
  薛立斋治一妇人,因怒发搐,呕吐痰涎,口噤昏愦,气口脉大于人迎。此气滞而食厥,用平胃散加茯苓、
  半夏、木香治之而苏。更以六君子汤加木香渐愈。乃去木香,又二十余剂而痊。
  陆养愚治许省南,忽得暴疾,如中风状,口不能言,目不识人,四肢不举,服苏合、牛黄丸不效。或与小
  续命汤,反增喘急壮热,手足厥逆。或以六脉沉微,拟用附子理中汤。诊之,两寸似有似无,两关尺难以求索。
  此由气壅逆而然,非不足而欲脱也。按其胸,即眉为之皱;按其腹,即体为之举。询其由,因日间烦冗,无暇
  吃饭,至晚陪客毕,即病发。曰∶饥极过饱,此食中也。昏愦不语,脉伏,皆饮食填塞清道所致。四肢不举,
  经谓土太过之病也。初时一吐即已,今已三日,上中下俱受病,当吐下消导并行,以分杀其势。乃先以生姜淡盐汤探
  之,涌痰涎汤水数碗,少顷,神思少清。诊之,寸关逼逼而来,又以棱、莪、槟、枳、橘、曲、木香、白豆蔻仁、
  莱菔子煎送润字丸五钱,下三四行,势大减。再诊,关尺俱见,且沉实有力,第胸腹按之犹痛,再以前方煎送
  润字丸二钱。四日后,方与稀粥,改用二陈,少佐归、芍以养荣血,参、术以扶胃气,木香、蔻仁以宽其未尽
  之痞,旬日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