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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痿
  属性:徐灵胎曰∶下体痿弱,属虚者多,温补肝肾,亦不为过,但其中必兼有风寒痰湿。一味蛮补,亦有未到之
  处。此等方法,起于宋而盛于明,古人不如是也。
  米南宫五世孙巨秀,亦善医,尝诊史相脉,未发。史谓之曰∶可服红丸子否?米对以正欲用此,亦即愈。
  史病手足不能举,朝谒遂废,枢中要务,运之帷榻,米谓必得天地丹而后可。丹头偶失去,历年莫可访寻。史
  病甚,召米于常州,至北关,发舟买饭,偶见有进拳石于肆者,颇异,米即而玩之,即天地丹头也。(史当未死,鬼
  神犹相之。)问售者,尔自何致此?曰∶去年有人家一奶子以售。米因问厥值。售者漫索钱万。米以三千酬值,持
  归调剂以供史,史未敢尝。有阍者亦疾痿,试服即能坐起。又以起步司田帅之疾,史始信而饵,身即轻,遂内
  引。及史疾再殆,天地丹已尽,遂薨于赐第。(叶绍翁《四朝闻见录》。)
  张子和治武弁宋子玉,因驻军息城,五六月间暴得痿病,腰胯两足,皆不任用,而不行。求治于张,张
  察其脉,俱滑实而有力。张凭《内经》∶火淫于内,治以咸寒。以盐水越其膈间寒热宿痰。新者为热,旧者为
  寒,或宿食宿饮在上脘皆可涌之。宿痰既尽,因而下之。节次数十行,觉神志日清,饮食日美,两足渐举,脚
  膝渐伸,心降肾升。更继以黄连解毒汤加当归等药,又泻心汤、凉膈散、柴胡饮子,大作剂煎,时时呷之而愈。
  经曰∶治心肺之病最近,用药剂不厌频而少,治肝肾之病最远,用药剂不厌频而多,此之谓也。夫痿病无寒,
  多发于五六七月。若误作痹与香港脚治之,用乌、附、乳、没、自然铜、威灵仙之类,燔针、艾火、汤煮、袋
  蒸,痿弱转加,如此而死者,岂亦天乎?
  李成章治一人病痿。李察诸方,与治法合而不效,疑之,忽悟曰∶药有新陈,则效有迟速,此病在表而深,
  非小剂能愈。乃热药二锅,倾缸内稍冷,令病者坐其中,以药浇之,超时汗大出立愈。(《明史》李明玉。)
  龚子才治一人,两足痿弱不能动,止以鹿茸、人参各五钱,又锉一剂,水煎空心温服,连进数服而愈。
  孙文垣治徐氏子,年弱冠,肌肉瘦削,尻膝肿大,手肘肩皆肿,肿处痛热。或作风与湿痰及鹤膝鼓捶风
  治,病转甚。诊之,六部皆弦,其色青而白,饮食少,时当长至。曰∶此筋痿也,诸痿皆不可作风治。病转甚
  者,以前药皆风剂耳。风能伤血,血枯则筋愈失养,况弦脉乃肝木所主,搀前而至,是肝有余而脾土受克,脾
  伤则饮食少而肌肉削也。经曰∶治痿独取阳明。阳明者,肠与胃也。法当滋补肠胃,俾饮食日加,脏腑有所禀
  受,荣卫流行,气煦血濡。调养至春,君火主事之时,宗筋润而机关可利也。五加皮、薏仁、甘草、苍耳子、
  枸杞子、琐阳、人参、杜仲、黄柏、黄、防风,服二十剂而精神壮,腰膂健,饮食加。惟间有梦遗,去杜仲,
  加远志、当归,三十帖全愈。(雄按∶议论极是,方未尽善。)
  易思兰治一妇人,年十九,禀赋怯弱,庚辰春因患痿疾,卧榻年余,首不能举,形瘦如柴,发结若毡,起
  便皆赖人扶,一粒不尝者五月,惟日啖甘蔗汁而已,服滋阴降火药百帖不效。有用人参一二钱者,辄喘胀不安。
  其脉六部俱软弱无力,知其脾困久矣。以补中益气汤加减治之,而人参更加倍焉,服二剂遂进粥二盏,鸡蛋二
  枚。后以强筋健体之药,调理数月,饮食步履如常,全愈。或问曰∶诸人皆用滋阴降火,公独用补中益气,何
  也?易曰∶痿因五内不足,治在阳明。阳明者胃也,为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痿由
  阳明之虚,胃虚不能生金,则肺金热不能荣养一方,脾虚则四肢不能为用。兹以人参为君,、术为佐,皆健
  脾土之药也。土健则能生金,金坚而痿自愈矣。又问∶向用人参一二钱,便作喘胀,今倍用之,又加诸补气药
  而不喘胀,何也?曰∶五月不食,六脉弱甚,邪气太盛,元气太衰,用参少则杯水车薪,不惟不胜,而反为所
  制,其喘胀也宜矣。予倍用之,如以大军摧大敌,岂有不剿除者哉?加减补中益气汤方∶人参一钱,黄八
  分,归身八分,陈皮六分,白术八分,炙甘草五分,泽泻六分,黄柏五分,丹皮六分。
  陆养愚治王庚阳,中年后患足拘挛,屈伸不利,以风湿治不效。自制史国公药酒,服之亦不效。脉之左手
  细数,重按则驶,右手稍和,重按亦弱。询其病发之由,告曰∶始偶不谨而冒寒,便发寒热口苦,筋骨疼痛。
  服发散药,寒热除而口苦疼痛不减。至月余,先左足拘挛,难以屈伸,渐至右足亦然,又渐至两手亦然,手更
  振掉不息。医数十人,不外疏风顺气及行气行血而已。数月前,少能移动,而振动疼痛不可忍。今虽不能移动,
  幸不振掉疼痛。曰∶若不疼痛,大事去矣。曰∶不移动则不疼痛,若移动极其酸痛。曰∶幸尚可药,此筋痿症
  也。少年房帷间,曾有所思慕而不得遂愿否?曰∶早年一婢,其色颇妍,因昵之。拙荆觉而私黜他方,后极想
  念。本年间欲事反纵,后患遗精、白浊,今阳事久不起矣。曰∶《内经·痿论》中一条云,肝气热,则胆泄口
  苦,筋膜干,筋膜干则筋急而挛,发为筋痿。由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
  筋痿及为白淫。又曰∶筋痿者,生于疾使内也。盖思愿不遂,遇阴必恣,风寒乘虚袭之而不觉。至中年后血气
  既衰,寒变为热,风变为火,消精烁髓而病作。医又以风热之药治之,重耗其血,筋无所养,不能束骨而利机
  关,宜其病转剧也。所幸饮食未减,大便犹实。盖痿症独取阳明,阳明盛则能生气生血,未为难治。用当归、
  地黄、参、、白术、丹皮、黄柏、青蒿、山萸、枸杞、牛膝,少加秦艽、桂枝、羌活、独活煎服。又以紫河
  车、鹿角、龟板、虎胫骨熬膏,酒服两许,调治一月而愈。
  李士材治朱太学,八年痿废,屡治无功。诊之,六脉有力,饮食如常。此实热内蒸,心阳独亢,症名脉痿。
  用承气汤下六七行,左足便能伸缩。再用大承气,又下十余行,手中可以持物。更用黄连、黄芩各一斤,酒蒸
  大黄八两蜜丸,日服四钱,以人参汤送。一月之内,去积滞不可胜数,四肢皆能展舒。曰∶今积滞尽矣。煎三
  才膏十斤与之,服毕而痊。
  倪文学四年不能起于床,李治之。简其平日所服,寒凉者十六,补肝肾者十三。诊其脉大而无力。此荣卫
  交虚,以十全大补加秦艽、熟附各一钱,朝服之,夕用八味丸加牛膝、杜仲、远志、萆、虎骨、龟板、黄柏,
  温酒送下七钱,凡三月而愈。
  高兵尊患两足酸软,神气不足。向服安神壮骨之药不效。改服滋肾,牛膝、薏仁、二妙散之属,又不效。
  纯用血药,脾胃不实。诊之脉皆冲和,按之亦不甚虚,惟脾部重取之,涩而无力。此上虚下陷,不能制水,则
  湿气坠于下焦,故膝胫为患耳。进补中益气,倍用升麻,数日即愈。夫脾虚下陷之症,若误用牛膝等下行之剂,
  则下愈陷,此前药之所以无功也。
  俞东扶曰∶此三案精妙绝伦,以药对脉,确切不移。首案连用承气,继用参汤送寒下药,皆是独取阳明
  治法。末案补中益气,与大黄补泻不同,总归乎取阳明也。
  喻嘉言治徐岳生,躯盛体充,昔年食指因伤见血,以冷水灌之,血凝不散,肿溃出脓血数升,小筋脱出三
  节,指废不伸。后两足至秋畏冷,重棉蔽之,外跗仍热,内独觉其寒。近从踵至膝后筋痛,不便远行。医令
  服八味丸,深中其意。及诊,自云平素脉难摸索,乃肝肺二部反见洪大,大为病进,时在冬月,木落金寒,尤
  为不宜。八味丸之桂、附,未可轻服。盖筋者,肝之合也,附筋之血,既经食指外伤,不能荣养筋脉,加以忿
  怒,数动肝火,传热于筋,足跗之大筋得热而短,是以牵强不便于行也。然肝木所畏者肺金,故必肺气先清,
  周身气乃下行。今肺脉大,则为心主所伤而壅窒,是以气不下达而足寒也。所患虽微,已犯三逆。平素脉细而
  今大,一逆也;肝脉大而热下传,二逆也;肺脉大而气上壅,三逆也。设以桂、附治之,壅热愈甚,即成痿痹
  矣。故治此患,先以清金为第一义,清金又以清胃为第一义。胃不清则饮酒之热气,浓味之浊气,咸输于肺矣。
  药力几何,能胜清金之任哉?金不清,如大敌在前,主将懦弱,已不能望其成功。况舍清金而更加以助火烁金,
  倒行逆施以为治耶?必不得之数矣。(原注∶后徐仍服八味,一月余竟成痿痹,卧床一载。闻最后阳道尽缩,
  小水全无,乃肺经之气先绝于上,所以致此。)
  钱叔翁形体清瘦,平素多火少痰,迩年内蕴之热,蒸湿为痰,夏秋间湿热交胜时,忽患右足麻木,冷如冰
  石,盖热极似寒也。误以牛膝、木瓜、防己、五加皮、羌、独之属温之。甚者认为下元虚惫,误用桂、附、河
  车之属补之。以火济火,以热益热,由是肿溃出脓水,浸淫数月,足背趾踵,废而不用,(实为痿之变症。)总为
  误治使然。若果寒痰下坠,不过坚凝不散已耳,甚者不过痿痹不仁已耳,何至肿而且溃黄水淋漓,腐肉穿筋耶?盖
  此与伤寒坏症,热邪深入经络,而生流注同也。所用参膏,但可专理元气,而无清解湿热之药以佐之,是以元
  老之官,而理繁治剧也。若与竹沥同事,人参固其经,竹沥通其络,则甘寒气味,相得益彰矣。徐某服人参以
  治虚治风,误以附子佐之,迄今筋脉短缩,不便行持,亦由不识甘寒可通经络也。今用参膏后,脾亦大旺,日
  食而外,加以夜食,是以参力所生之脾气,不用之运痰运热,只用之运食,诚可惜也。近者食亦不易运,以助
  长而反得衰,乃至痰饮胶结胸中,为饱为闷,为频咳,而痰不应。(予常见肺热之人,虽产妇服参亦多此症。)
  总为脾失其运,不为胃行津液,而饮食反以生痰,渐渍充满肺窍,咳不易出。(皆由内热之故,与脾却无与。)虽
  以治痰为急,然治痰之药,大率耗气动虚,恐痰未出而风先入也。惟是确以甘寒之药,杜风清热,润燥补虚豁痰,
  乃为合法。至于辛热之药,断断不可再误矣。医者明明见此,辄用桂、附无算,想必因脓水易干,认为辛热之功,
  而极力以催之结局耳。可胜诛哉。
  按∶此症实为肝经燥火郁于脾土而成,世罕知者。即喻君亦以脓水浸淫,认为湿热。予有治黄澹翁案附
  后。(黄案未见,盖此书脱误甚多也。)
  卢不远治织造刘监,病痿一年,欲求速效,人亦以旦暮效药应之。二月诊之,六脉细弱,血气太虚,而其
  性则忌言虚,以己为内家也。然多手拥近侍之美者,(此即《内经》所谓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
  太甚,发为筋痿及白淫是也。)乃直谓之曰∶尊体极虚,非服人参百剂,不复能愈。若所云旦暮效者是欺也,
  不敢附和。遂用十全大补汤。四剂后,又惑人言,乃为阳不用参,而阴用之。至四月,参且及斤,药将百帖,而能
  起矣。次年七月疾作,欲再用前法加参。不信。因断其至冬仍痿,立春必死。果然。
  冯楚瞻治李主政足病,疼痛不堪,步履久废。医用香港脚祛风燥湿之剂,久服不效,饮食不甘,精神益惫。
  脉之两寸洪大而数,两关便弱,两尺更微,据脉乃上热中虚下寒也。再用祛风燥湿,则气血更受伤矣。夫治痿
  独取阳明,而脾主四肢,肝主筋,肾主骨,则足三阴宜并重焉。(羽翼轩岐,诚在此等,余子纷纷不足数也。)
  乃与重剂熟地、麦冬、牛膝、五味、制附子、炒黄白术,加杜仲,另煎参汤冲服,十余剂渐愈。再用生脉饮,
  送八味丸加牛膝、杜仲,鹿茸丸及归脾汤全瘳。
  雄按∶议论虽精,药未尽善。而冯氏最为玉横之所心折,故不觉所许过当也。
  孙文垣治一文学,两足不酸不痛,每行动或扭于左而又坠于右,或扭于右而又坠于左,持杖而行不能正步,
  此由筋软不能束骨所致。夫筋者,肝之所主,肝属木,木纵不收,宜益金以制之,用人参、黄、白芍以补肺金,
  薏仁、虎骨、龟板、杜仲以壮筋骨,以铁华粉专制肝木,蜜丸早晚服之,竟愈。(然则此亦筋痿病也。)
  邱大守侄,丁年患两手筋挛,掉不能伸屈,臂内肉削,体瘠面白,寝食大减。脉之六部俱弦,重按稍驶。
  询其病源,盖自去冬偶发寒热,筋骨疼痛,至仲春,寒热退而筋骨之疼不减。药无虚日,甚则三四进。佥谓是
  风,而治不效。孙谓此筋痿症也,乃少年多欲,且受风湿,邪气乘虚而入,医者不察天时,不分经络,概行汗
  之。仲景治风湿之法,但使津津微汗,则风湿尽去。若汗大出,则风去而湿存,由是气血俱虚。经云,阳气者,
  精则养神,柔则养筋,虚则筋无所养,渐成痿弱,乃不足之病。古人皆谓诸痿不可作风治,误则成痼疾。曰∶
  服风药已二百剂矣,顾今奈何?曰∶幸青年,犹可图也,法当大补气血。经云,气主煦之,血主濡之。血气旺
  则筋柔软,筋柔软则可以束骨而利机关,又何挛掉之有?以五加皮、薏仁、红花、人参、鹿角胶、龟板、虎骨、
  当归、丹参、地黄、骨碎补、苍耳子之类,服两月,肌肉渐生,饮食大进,两手挛掉亦瘳。
  黄履素曰∶余己酉夏,应试南都,与姊文吴公甫联社课艺,见公甫步履微有不便,云苦腿痛,精神固无恙
  也。听庸医之言,以为风湿,专服祛风燥湿之剂,形容日槁。八月间,见咯血之症,肌肉尽削,至冬而殁。即
  此验之,则腿足酸痛疼,不可概作风治也益明矣。腿足皆是三阴部位,多系肝肾阴虚,法宜滋补,顾反服风药
  以耗之,岂不速其死哉!
  张三锡治一苍瘦人,每坐辄不能起,左脉微弱,右关寸独弦急无力,因酒色太过所致。用丹溪加味四物汤,
  不二十剂愈。后服鹿角胶调理。
  一人体浓,二足行履不便,时作眩晕,以大剂二陈加南星、二术、黄柏、黄芩,入竹沥、姜汁,数剂顿愈。(作痰治。)
  一人自觉两足热如火炙,自足踝上冲腿膝,且痿弱软痛,脉濡而数,乃湿热挟虚也。以苍术、黄柏为君,
  四两,牛膝二两,龟板、虎胫骨、汉防己各一两,当归二两,人参二两,山药糊丸桐子大。每服一百丸,
  空心盐汤送下。上方加附子。
  一老人痿厥,用虎潜丸不应,后予虎潜丸加附子,遂愈。盖附子有反佐之功也。
  一人两足沉重不能举,六脉沉数。询之,平居痛饮,遂作湿热治。乃以四苓、三妙,加牛膝、木通、防己,
  数服渐减。用健步丸调理而安。
  薛立斋治举人于尚之,素肾虚积劳,足痿不能步履,复舌喑不能言,面色黧黑,谓此肾气虚寒,不能运及
  所发,用地黄饮子治之而愈。后不慎调摄而复作,或用牛黄清心丸之类,小便秘涩,口舌干燥,仍用前饮,及
  加减八味丸渐愈。又用补中益气汤而痊。
  冢宰刘紫岩因劳,下体软痛,发热痰盛,用清燥汤入竹沥、姜汁,服之热痛减半,再剂而全愈。
  张路玉治劳俊卿,年高挛废。或用木瓜、独活、防己、威灵仙、之类半年余,致跬步不能移动。或令
  服八味丸亦不应。脉之,尺中微浮而细。时当九夏,自膝至足,皆寒冷如从水中出,知为肾虚,风雨所犯而成
  是疾,遂与安肾丸方,终剂能步履,连服二料,绝无痿弱之患矣。
  陆养愚治施凤冈母,年及五旬,患四肢削而微肿,腕膝指节间肿更甚,筋外露而青。向来月事后必烦躁一
  二日,因而吐血或便血一二日,服凉血药丹皮、生地、芩、连之类,三剂方止。若不服药则去血必多。近来天
  癸既绝,血症亦减,而肢节之症作矣,史国公药酒服之无效。数年间,苍术、乌、附、羌、防、,及活络
  诸汤,驱寒胜湿之剂皆遍服。今且饮食,便溺,动辄须人,挛痛尤不可忍。脉之,六部微涩,两尺缓弱尤甚。
  曰∶始因过用寒凉,损其肝气,继则多用风燥,耗其肝血。肝主筋,今气血俱虚,筋失其养,故肿露而持行俱
  废。用人参、川芎、当归、首乌,少佐肉桂、秦艽为煎剂,以虎潜丸料,倍鹿角胶为丸,服月余而减,三月而
  持行如故,半年全瘳。(雄按∶用药未善。)
  朱丹溪治郑安人,年六十,虚而有痰,脉缓足弱,与半夏天麻白术汤,下酒芩丸愈。
  一士夫因脚弱求诊,两手俱浮洪稍鼓,饮食如常,惟言问不答,肌上起白屑如麸片。时在冬月,作极虚处
  治。询其弟,乃知半年前,曾于背臂腿三处,自夏至秋冬节次生疽,率用五香连翘汤、十宣散与之,今结痂久
  矣。为作参白术当归膏,以二陈汤化饮之,三日后尽药一斤,白屑没者大半,病者自喜呼吸有力。补药应取
  效以渐,而病家反怨药不速应,自作风病论治。炼青礞石二钱半,以青州白丸作料,煎饮子顿服之。阻之不听,
  因致不救,书以为警云。(痿症作风治多死。)
  薛立斋治一妇人,患血痔,兼腿酸痛似痹,此阴血虚不能养于筋而然也。宜先养血为主,遂以加味四斤丸治之愈。
  一老人筋挛骨痛,两腿无力,不能步履,以《局方》换腿丸,治之而愈。
  一妇人筋牵痹纵,两腿无力,不能步履,以《三因》胜骏丸,治之而瘥。河间云∶香港脚由肾虚而生,然妇
  人亦有香港脚者,乃因血海虚,而七情所感,遂成斯疾。今妇人病此亦众,则知妇人以血海虚而得之,与男子肾
  虚类也。男女用药固无异,更当兼治七情,无不效也。(因虚而成,故以入痿。)
  姚僧垣治金州刺史伊芳娄穆,自腰至脐似有三缚,两脚缓纵,不复自持。僧垣为诊脉,处汤三剂。穆初服一
  剂上缚即解,次服一剂中缚后解,又服一剂三缚悉解。而两服疼痹犹自挛弱,更为合散一剂,稍得屈伸。僧垣
  曰∶终待霜降,此患当愈。及至九月遂能起行。(《周书》。)
  按∶此即春夏剧,秋冬瘥之痿症也。
  张子和曰∶宛邱军校三人皆病痿,积年不瘥,腰以下肿痛不举,遍身疮疥,两目昏暗,唇干舌燥,求治于
  张。张欲投泻剂,二人不从,为他医温补之药所惑,皆死。其同病有宋子玉者,俄省曰∶彼以热死,我其改之,
  竟从治之而愈。张曰∶诸痿独取阳明,阳明者胃与大肠也。此言不止谓针也,针与药同也。
  王执中曰∶《列子》载偃师造偈云,废其肾则足不能行。人之患此,盖肾有病也,当灸肾俞。再一再灸而
  不效,宜灸环跳、风市、犊鼻、膝关、阳陵泉、阴陵泉、三里、绝骨等穴。但按略酸疼处即是受病处,灸之无
  不效也。(《资生经》。)
  施灵修有一里人,善酒,卧床褥者三年,灵修怜而索方于仲淳。仲淳亲诊之,知其酒病也。夫酒,湿热之
  物,多饮者,湿热之邪贯于阳明。湿热胜则下客于肾而为骨痿,故昔人治痿独取阳明。以五味子为君,黄连为
  臣,麦冬、干葛、扁豆为佐,服之愈。(《广笔记》。)
  薛立斋治一人,年逾五十,筋骨软痿,卧床五年,遍身瘙痒,午后尤甚,以生血药治之,痒渐愈,痿少可。
  更以加味四斤丸治之,调理谨守年余而痊。河间云∶热淫于内,而用温补药何也?盖阴血衰弱,不能养筋,筋
  缓不能自持。阳燥热淫于内,宜养阳滋阴,阴实则水升火降矣。
  钱国宾治龙泉沈士彦,平生无病,肝气不平,过五八腿无故而软,由软至瘫,由瘫至挛,卧不起矣。遍写
  病状与知识求医。答之曰∶能直不能屈者,其病在骨,能屈不能直者,其病在筋,筋舒则无病矣。《内经》云∶
  心生血,肝藏血。公平生肝薄多怨,血不能养筋,筋不能束骨耳,久则冷痹而挛。彼闻此论,遣使求方。用脐
  带、紫河车为君,人乳、枸杞、何首乌为臣,芎、归、地黄、牛膝、红花为佐使。血旺则养筋,筋和则束骨,
  此药作丸服矣。外取童便数升,盛大钵内,以腿于钵上,钵放腿下,另置炭火一炉,用新瓦三四片,每片打二
  三块,烧红淬童便内,更易不论次数,口取热气,熏灼约一时,(按∶外治法精妙。)止之。次日再如此,
  半月筋舒,一月能步,二月能走矣。童便味咸寒,咸能软坚,久能走血散瘀。经云∶血不足者,补之以气,谓阴
  生于阳也。又经火气热散筋骨冷痹,藉瓦引导入筋骨之分。治法深奥,得窍者知之。
  魏玉横曰∶张玉书子,年近三十忽寒热头痛。时师谓伤寒也,蛮治月余,后竟不知为何病,惟昼夜喊叫痛
  极。延诊,问何迟?曰∶人皆谓先生专用补,渠系伤寒,故不敢请。领之入视,见病患尸卧在床,发长覆额,
  面垢鼻煤,皮枯肉腊,状如奇鬼。脉之弦而坚,左关尺殊涩数。询其痛处,起自臂侧,下连趾踵肩背,头脑亦
  时抽痛,僵直莫能动,动则欲死。乃谓其父曰∶此筋骨兼痿之候也。若早补,何至此极?此由少年不慎,接内
  之后,即远行劳役,三阴受伤。今痛自环跳穴,下连大敦、隐白、涌泉,盖三穴为肝脾肾所主,至连肩背头脑
  皆掣痛,督脉亦伤矣。其母私问之,果以接内后,因事疾走江干,归而疾发。其父曰∶洵如是,已误治许时,
  今奈何?曰∶幸少年血气易复,第须服药百剂,否则虽愈必跛也。与肉苁蓉、生熟地、杞子、米仁、当归、牛
  膝、红花、丹皮、蒌仁、麦冬之属,十剂能起坐,又十剂可杖而行。其父素悭吝,见病已起,遂勿药,从后果
  一足筋短一二寸,至今行路倾欹。
  吴太宜人,年六旬外,病筋络抽掣,上连巅顶肩项,下至腰腹胸胁,莫不牵痛,背胀头昏,口燥心忡,便
  数食减,两手极热,常欲冷水浸之。诊得脉弦急而疾,曰∶症即多端,均由肝火盛而血液亏,筋燥失养,久之
  则成痿矣。但濡以润之,可立愈也。与养荣汤加米仁、蒌仁、当归、女贞等十剂而痊。
  痛痹
  属性:方勺云∶一人遍体作痛,殆不可忍。都下医或云中风,或云中湿,或云香港脚,药悉不效。周言亨言是血气
  凝滞所致,用元胡索、当归、桂心等分为末,温酒服三四钱,随量频进,以止为度,遂痛止。盖元胡索能活血
  化气,第一品药也。其后赵侍制霆,因导引失节,肢体俱挛,亦用此数服而愈。(《泊宅编》、《本草纲目》。)
  钱乙本有羸疾,每自以意治之,愈而复甚。叹曰∶此周痹也,入脏者死,吾其已夫。既而曰∶吾能移之使
  在末。因自制药,日夜饮之,左手或挛不能用,喜曰可矣。所亲登东山,得茯苓大逾斗,以法啖之尽,由是虽
  偏废,而风骨得坚如全人。
  张子和治一衲子,因阴雨卧湿地,一半手足皆不随,若遇阴雨甚,病转加。诸医皆作中风偏枯治之,用当
  归、白芍、乳香、没药之类,久反大便涩,风燥生,经岁不已。张以舟车丸下之三十余行,去青黄沫水五升,
  次以淡剂渗泄之,数日手足皆举。张曰∶夫风湿寒之气合而成痹,水痹得寒而浮,蓄于皮腠之间,久而不去,
  内舍六腑。曰∶用去水之药可也。水湿者,人身中之寒物也,寒去则血行,血行则气和,气和则愈矣。
  边校白公,以隆暑时饮酒,觉极热,于凉水池中渍足,使其冷也,为湿所中,脐股沉痛。又因醉卧湿地,
  其痛转加,意欲以酒解痛,遂连朝而饮,反成赤痛,发间止,且六七年。往往断其寒湿香港脚,以辛热治之,不
  效。或使服神芎丸,数服痛微减,他日复饮,疾作如前,睾囊痒湿肿硬,脐下似有物,难于行。张曰∶予亦断
  为寒湿,但寒则阳火不行,故为痛,湿则经隧有滞,故肿。先以苦剂涌之,次以舟车丸百余粒,浚川散四五钱,
  微下一两行。张曰∶如激剂尚不能攻,况于热药补之乎?异日,又用神丸百二十丸,通经散三四钱。又来日
  以神八十丸投之,续见一二行,又次日服益肾散四钱,舟车丸百余粒,约下七八行,已觉膝睾寒者暖,硬者
  软,重者轻也。肿者亦退,饮食加进。又以涌之,其病全瘳,疏疏风丸方与之。此不肯妄服辛热,故可治也。
  张子和治梁宜人,年六十余,忽晓起梳发觉左指麻,斯须半臂麻,又一臂麻,斯须头一半麻,此及梳毕,
  从胁至足皆麻,大便二三日不通。医皆云风也,或药或针,皆不效。左手三部脉皆伏,比右手小三倍。此枯
  涩痹也,不可纯归于风,亦有火燥相兼。乃命一涌一泄一汗,其麻立已。后以辛凉之剂调之,润燥之剂濡之,
  惟小指次指尚麻。张曰∶病根已去,此余烈也,方可针溪谷。溪谷者,骨空也。一日清和往针之,用《灵枢》
  中鸡足法,向上卧针三进三引讫,复卓针起,向下卧针送入指间,皆然,手热如火,其麻全去。刘河间作《原
  病式》,常以麻与涩同归燥门中,真知病机者也。
  按∶燥为六气之一,其为病至伙而烈,然皆病成而变者为多,故皆散入诸症,不能专立一门。
  一人病湿痰肿痛,经年不能行,遇乞食道人授一方,用草、水红花、萝卜缨、白金凤花、水龙骨、花
  椒、槐条、甘草、苍术、金银花,共十味,煎水蒸患处,水稍温即洗之。此方已医好数人。(《续金陵琐事》。)
  周汉卿治诸暨黄生,背曲须杖行。他医皆以风治之。汉卿曰∶血涩也。刺两足昆仑穴,顷之投杖去。(《明史》。)
  朱丹溪治何县长,年四十余,形瘦性急,因作劳,背痛臂疼,骨节疼,足心发热。可与四物汤带热下大补
  丸、保和丸,共六十粒,食前服。
  许知可在歙川,有一贵家妇人,遍身走注疼痛,至夜则发,如虫啮其肌,作鬼邪治。许曰∶此正历节症也,
  以麝香丸三服愈。此药专治白虎历节风,疼痛游走无定,状如虫行,昼静夜剧。(《本事方》、《医说续篇》。)
  陈良甫治一妇人,先自两足踝骨痛不可忍,次日流上于膝,一二日流于髀骨,甚至流于肩,肩流于肘,肘
  流于后溪。或如锤锻,或如虫啮,痛不可忍,昼静夜剧,服诸药无效。陈诊之,六脉紧,曰∶此真历节症也,
  非解散之药不能愈。但用小续命汤一剂而效。邓安人夏月亦病历节,痛不可忍,诸药不效,良甫诊之,人迎与
  心脉虚。此因中暑而得之,令先服酒蒸黄连丸,众医莫不笑。用此药一服即愈,自后与人良验。(《良方》。)
  宋青龙中司徒颜奋女,苦风疾,一髀偏痛。有人令穿地作坑,取鸡矢荆叶燃之,安胫入坑中熏之,有长虫
  出,遂愈。(《范汪方》。《本草钢目》。)
  龚子材治张太仆,每天阴,即遍身痛如锥刺,已经数年。左脉微数,右脉洪数,乃血虚有湿热也。以当归
  拈痛汤加生地、白芍、黄柏,去人参,数剂而瘳。
  张子和治麻先生妻,病代指痛不可忍,酒调通经散一钱,半夜大吐,吐毕而痛减。因叹曰∶向见陈五曾病
  此,医以为小虫伤,或以草上有毒物,因触之,迂延数月,脓尽方已,今日观之,可以大笑。
  孙真人云∶予以贞观五年七月十五日夜,以左手中指背解着庭木,至晓痛不可忍,经十日,痛日深,疮日
  高硕,色如熟小豆色。常闻长者之论有此方,遂根据治之,手下即愈,痛亦除,疮亦即瘥,未十日而平复。杨炎
  南行方着其效云∶其方取蒲公草,捣敷肿上。(《千金方·序》。)
  按∶上二症即世俗所谓木蛇咬也,张说似不然之。
  虞天民治一男子,四十岁,因感风湿,得白虎历节风症,遍身抽掣疼痛,足不能履地者三年,百方不效,
  身体羸瘦骨立,自分于死。一日梦人与木通汤服愈,遂以四物汤加木通服,不效。后以木通二两锉细,长流水
  煎汁顿服,服复一时许,遍身痒甚,上体发红丹如小豆大粒,举家惊惶,随手没去,出汗至腰而止,上体不痛
  矣。次日又如前煎服,下体又发红丹,方出汗至足底,汗干后,通身舒畅而无痛矣。一月后,人壮气复,步履
  如初。后以此法治数人皆验。
  潘埙曰∶予少时读书郡学,夏月洗足,风湿搏于右足外踝,注痛十余年,足跟不仁。宦游北方,少愈,归
  老又发,前后几四十年,沉痼之疾也。嘉靖丁未,右臂亦遭此患,牵连上下手腕及指,将成偏痹,用药宣通驱
  逐,敷贴攻熨,百治不效,盖风邪入于筋骨,药力莫能达也。予思骨必有窍,喘息呼吸,百骸相通,邪气因乘
  虚而入,亦可引之而出,又思手居上体,出路颇近,先从手臂试之。心之所注,气必至焉。元门运气之法,不
  过如是。乃澄心静虑,每夜侧卧,右臂向上,伸手平,以意从肩井骨窍中,步步存想而下,直至指尖,复
  徐徐引气而上,过两腕,直至肩井旁,分一路穿颈入喉退场门,细细吐之。每夜如是行者往复十数遍,倦则止。
  行之二三夜,意熟路通。又四五夜,觉骨窍中有一线气随意想上行,微微牵通。至十数夜,觉肩井红肿生小疮,
  而腹亦微痛。盖恶气上冲肩井旁一路,由喉下坠入腹,不能尽从口中吐出也。乃用拔毒膏帖肩井,疮溃而成脓,
  腹自利二三遍,痛止而右臂豁然通矣。因思足外踝,岁虽久而病根所发,道虽远而骨窍相通。亦如前法,侧卧
  伸足,以意存想,以渐引气过膝,穿腿入腹,则恶气注腹而大痛,口不及引之而出也。忽一日大泻四五遍,臭
  味极恶,而足病亦瘳。此殆神启愚衷,独得灵异之诀,至妙至妙者欤,而昔人未之有行也。(诸记室。)
  按∶此与景岳之父,导痰饮之法颇宜参阅。张案在饮门。
  孙文垣治姚画老夫人,年几七十,右手疼不能上头。医者皆以中风治不效,益加口渴烦躁。诊之,右脉浮
  滑左平,曰∶此湿痰生热,热生风也。治宜化痰清热,兼流动经络,乃可瘳也。二陈汤,倍加威灵仙、酒芩、
  白僵蚕、秦艽,四剂病去如失。
  吴少溪有酒积,常患胃脘痛,近又腰眼足跟肢节皆痛。孙曰∶此由湿热伤筋,脾肺痰火所致,法宜清肃中
  宫,消痰去湿,俾经络流通,筋骨自不疼矣,切不可作风痛而用风剂。以二陈汤加威灵仙、苍术、黄柏、五加
  皮、枳实、葛根、山栀子进之,肢节痛减。改用清气化痰丸加瓦楞子、苍术、枳实、姜黄,用竹沥、神曲打糊
  为丸,调理而安。
  李妓体素肥,患痛风,自二月起至仲冬,诸治不效。六脉大而无力,手足肢节肿痛,两胯亦痛,不能起止,
  肌肉消半,日仅进粥二碗,月汛两月一行,曰∶此行痹也。以人参、白术、薏仁各三钱,当归、枸杞、杜仲、
  龟板、苍耳子各二钱,晚蚕砂、秦艽、防风各一钱,附子、甘草、桂枝、黄柏各五分,五帖痛止肿消。改用归
  芍六君子加薏仁、丹参、红花、石斛、紫荆皮,三十帖全愈。(案中孙胡为友人昵此妓,无力赎之,孙乃力肩
  治愈,设法卒归。其人为良家妇,兹以文繁节之。)
  崔百原,年四十余,为南勋部郎,患右胁痛,右手足筋骨俱痛,艰于举动者三月,医作偏风治之,不效。
  孙视其色苍神困,性多躁急,脉左弦数,右滑数。时当仲秋,曰∶此湿痰风热为痹也。脉之滑为痰,弦为风,
  数为热。盖湿生痰,痰生热,热壅经络,伤其荣卫,变为风也,非假岁月不能愈。与二陈汤加钩藤、苍耳子、
  薏仁、红花、五加皮、秦艽、威灵仙、黄芩、竹沥、姜汁饮之,数日手足之痛渐减,胁痛如旧。再加郁金、川
  芎、白芥子,痛俱稍安,嘱其慎怒,内观以需药力,遂假归调养半年而愈。
  夏益吾肢节肿痛,手足弯肿痛尤甚,不能动止,凡肿处皆红热,先起于左手右足,五日后又传于左足右手,
  此行痹症也。且喘咳,气涌不能睡。脉之,左浮数,中按弦,右滑数,乃湿热风痰,壅遏经络而然。以苍术、
  姜黄、薏仁、威灵仙、秦艽、知母、桑皮、黄柏、酒芩、麻黄,服下右手肿消痛减。夜服七制化痰丸,而嗽止
  得睡。再两剂,两足消半。左手经渠、列缺穴边肿痛殊甚,用薏仁、苍术、秦艽、甘草、花粉、五加皮、石
  斛、前胡、枳壳、威灵仙、当归,旋服旋愈。
  一妇人,年五十余,向来小水短少,今则右背盐匙骨边一点痛,夜尤甚,已半月,治不效。且右边手肢节
  皆胀痛,筋皆暴起,肌肉上生红点子。脉两手皆滑数,右尺软弱。乃湿热伤筋而起痛痹,以东垣舒筋汤为主,
  两帖而愈。
  族孙壮年患遍身筋骨疼痛,肢节肿痛,痛处如虎啮,如火燎,非三五人不能起居,呻吟不食,医投疏风之
  剂不应。又以乳香、没药活血止痛亦不应。诊之,六脉浮紧而数,曰∶此周痹也,俗名白虎历节风,乃湿热所
  致。丹溪云∶肿属湿,痛属火,火性速,故痛暴而猛。以生地、红花、酒芩、酒连、酒柏、秦艽、防风、羌活、
  独活、海桐皮、威灵仙、甘草,四帖痛减大半。再加赤芍、当归、苍耳、薏仁,去独活、秦艽,又八剂全愈。
  陆养愚治孙监司,体肥畏热,平时澡浴,每以扇代拭,后因丧子悲哀,不思粥饭,惟恣饮自解,忽脊背似
  胀,渐及肘膝酸疼。医谓脉气涩弱,骨节酸疼,乃血虚火郁也,用四物汤加丹皮、山栀、香附等,十剂不效。
  改用牛膝、首乌、枸杞辈,又十剂亦不效。再用鹿胶、虎骨、河车,病如故,举止甚艰,时时令人热手附摩,
  初则轻按如刺,良久虽重亦不痛矣。脉极浮,极滑,中按即和。诊毕,以溢饮症对。问出何书?曰∶仲景《要
  略》云,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名曰溢饮。今闻澡浴不拭,是外之水湿,侵入皮肤矣。又悲
  忧饮酒,《内经》谓悲哀伤肺,肺伤则分布之令失,且又过饮,则内之水湿能不溢于经络乎?其特甚于阳分部
  位者,外湿不拭,阴处热而易干,阳处冷而难干。又酒性属阳,故其湿亦并溢于阳分也。治法∶溢饮者,当发
  其汗。时天气颇寒,令构一密室,四围生火,以热汤置浴桶中,乘腹饱时浴之良久。投药一剂,用防风五钱,
  苍术三钱,麻黄、苏叶、羌活、独活、威灵仙、甘草各一钱,煎一二沸,热服一满碗。频添热汤,浴至汗透方
  止,超时便觉身体宽畅,夜间甚安。间三日又为之,如是五次,遍体轻快,病全去矣。因浴得病,即以浴治之,
  所谓求其属以衰之也。由此类推,可以应无穷之变矣。
  邵南桥子,壮年患遍身筋骨疼痛,肢节肿胀,痛处热如火,饮食不下,呻吟不已。其脉浮之而数,沉之
  而涩,曰∶此似白虎历节症,而其因总不出于血虚有火。若误以为风气,投表散燥热之药,病必增剧。用生地、
  当归、白芍、红花、酒芩、秦艽、花粉、连翘,数剂减半,十剂全瘳。
  李士材治陆文学,两足麻木。自服活血之剂不效,改服攻痰之剂又不效。半载后,手亦麻,左胁下有尺许
  不知痛痒。曰∶此经所谓着痹也。六脉大而无力,气血皆损。用神效黄汤加茯苓、白术、当归、地黄,十剂
  后有小效。更用十全大补,五十余剂始安。
  王孝廉久患流火,靡药勿尝,病势日迫。李曰∶经年之病,痛伤元气,非大补气血不可。彼曰∶数日前,
  曾服参少许,痛大作,故不敢用。李曰∶病有新久之不同,今大虚矣,而日从事于散风清火,清火则脾必败,
  散风则肺必伤。言之甚力,竟不能决,遂不起。
  一人遍体疼痛,尻体皆肿,足膝挛急。李曰∶此寒伤荣血,脉筋为之引急,《内经》所谓痛痹也。用乌药
  顺气散,七剂而减。更加白术、桂枝,一月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