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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少年之战

  藤烬雅立于孤凫背脊,于正午灼热阳光下飞驰,手中珊瑚萧奏鸣,那萧声轻绝,于耳际飘过似有若无。但却只有藤烬雅自己知道于深海中始终乖顺跟随的庞然大物有怎样恐怖的破坏力。
  此次出来找寻帝君乃是北维第一要事,只是这位性格桀骜,于九州各部忠于职守的帝君相比,显的那样特立独行,而他又是年龄最小的那位。若非共工氏只他一个儿子,这帝君之位必不会落在他头上,只是继任一年多来,他却几乎不在族内主持大局,真真是气坏了那位叔父。而如今族中内乱,他接到消息却不回,还得她亲自出海来寻,真真是位让族中各部头疼的人啊。
  只是这位帝君从小就有过人的天赋,九州九杰九仙子各个都是从小显露过人之处,这位帝君的父亲虽然与禹帝之间矛盾极深,甚至可以称得上仇恨,但禹帝口赞的九杰中也有那时候还是咱们少主的那位!
  想到帝君九岁那年独自一人进入禹州刺杀禹帝,虽未成功却全身而退,还一人挑了前来追击的防风氏四弟相公,那几位可是九州鼎鼎大名的华渊级高手;十岁那年封印现在深海中随自己萧声而动的那庞然大物,近年来咱们帝君行踪成迷,不知又在捣鼓些什么大事,现在的帝君可是低调的多了。
  只是这种低调也未免太过低调,北维本就不齐心,若非帝君那位叔父一力支持,以自己纵横天下的谋略维持中族中平衡,怕是北维早就乱了,前代帝君康回仙驾之后,北维将倾之际,帝君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他本不愿接受北维帝位,可是那位叔父一力苦劝以北维根基为重才不得已登临帝位。之后仍下大业给叔父,美其名为游历九州,实则是四处找人单挑励炼功力去了。只在北维某些势力蠢蠢欲动之时才会回去,而每次回去之时,九州内必将有一次轰动事件,而随着这事件族内便也安静了。
  唉……可是却苦了她这位总是跟着帝君屁股后面跑腿的苦力。虽然她也有九位夫人之名份,但她隐隐知道她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一件大事,虽然那位大事有可能永远不会到来,但她们却必须存在。
  藤烬雅吹着珊瑚萧,如葡萄一般晶莹的眼眸一眨一眨,看着不远处那孤舟上的白衣少年。
  她跟随在帝江身边的时间虽没有相婀姐姐那样长,但总觉得这世间应该没有再比帝君更好看的人了!只是今日一见这白衣少年,只觉得那人如此孤绝傲立于天地间,如一幅从远古铺到现今的画卷一般。
  孤凫与孤舟渐近,她将那少年的模样瞧的越发仔细了,只觉得这人堪称绝美,但这美却不是女子的明媚和娇艳。他眉目清朗直如明月星辰,脸部轮廓无论怎样看都是一种完美。他脚踏孤舟行于海天之间,空中烈日骄阳于他周身投射着万丈光辉,如同从天空上走到世间的神邸一般!
  藤烬雅想道:世人皆言帝君九位夫人貌倾九州,用来形容我的美!只是……
  不觉间她手中的珊瑚萧离唇,轻轻吐出一句:“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美!”
  白衣少年本是归家之人,行路路过曲连阿山脉,想到昔年与那位长者曾有过一面之缘,得其指点法术堪破升华一关,如今那人有难,虽说以她之力当不必自己操心,只是即然自己知道此事,于归家途中又是顺路,于是与族中勇士一同往这东平郡,不想途中护送自己的勇士却接连遭到暗杀,自己孤舟飘荡海上,却还是不忘报信一事,就算此来危险重重也得来这一遭。
  少年听闻萧声,抬头看去,只见一黑衣女子立于孤凫之上,唇边一管珊瑚萧吹奏乃是普通曲子,但少年从小便通音律,极膻乐理,当然也知道这女子口中所奏乃是御兽之曲,想来必不是普通女子。
  藤烬雅见俊美绝伦的少年抬头看她,虽然那少年美好的面容上给人的感观是温和,但那眼眸深处一抹近乎苛刻的冷漠之色,顿时将自己赏美之心激了下去,心中冷哼一声:我家帝君可也是个美少年呢,看我的时候可不如你这般!那眼神满是怜爱,当然他看我们九个谁都是一样的!藤尽雅如此想着,突然觉得帝君也真讨厌,看谁都一样,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让你另眼相看吗?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思绪万千,正当时,海底传来一声巨啸。藤烬雅听那声音,初时唬了一跳,心道:迷域金睛蛟自从被帝君封印,便一向乖顺,此时便是遇何事会如此?
  正当她思量间,又是一声巨啸,她身下海面海水翻腾倒转,那啸声越来越激昂,隐藏着莫名的兴奋。藤烬雅咧嘴一笑,心道:帝君终于出现了!
  白衣少年惊闻啸声,心中一颤,任涛风巨浪扑打,脚下之舟却是巍然不动。
  孤凫上的黑衣女子看着白衣少年静默安祥,只觉那孤舟上立着一座万年冰山,虽然只是那样单薄的身影,可是于这无边大海却是更盛大的存在。
  正当藤烬雅暗自惊叹白衣少年功力之时,只见一头巨兽破浪而出,啸声激昂,传遍四海。藤烬雅看着迷域金睛蛟首上盘坐一人,虽知道帝君平日的行事完全称不上一位王者风范,但此时的帝君那样霸气外露,怎样看都如尊临天下的王者。
  再看这一年未见的帝君,于九州中行走历练,功力自然精进,而这容貌却是更加……藤烬雅斜眼睨着正午的烈日,心道:只如骄阳一般,耀人眼目呵!自己刚才为何会觉得会有比帝君更好看的人呢?
  如此想着,藤烬雅低头去看孤舟上的白衣少年,只觉那人周身散发着一种雍容华贵之气,如山如林,如雨如风,如雪如冰……一时之间藤烬雅只觉被这少年的气质看花了眼。
  耳中有吱吱叫声,藤烬雅见一松涛波尾的小兽朝从巨蛟颅顶跳到自己怀中,轻笑着抚摸着小兽。
  迷域金睛蛟啸声停止,而眼前的两位少年同时脱口道:“是你。”
  藤烬雅只觉这两个字暗含无数劲道,便如真气激射,生生要将她从孤凫上震了下来。她静心归拢真气,心里突然明白刚才看花了自己眼睛的气质乃是那白衣少年的怒气。
  她不禁冲着帝江叫道:“帝君啊,你常年在外惹事生非,这又是你惹上的哪路人呢?”
  蛟声长啸,帝江一手按住蛟首,笑容可掬的看着天上孤凫上立着的黑衣女子,眼中满是怜爱。
  虽然这种眼光同样属于另外八位,可是每次藤烬雅接受这种目光洗礼时,心中都是一片静和暖,像是夏日末时在山顶树尖上晒太阳一般!
  只听下方一声冷哼,虽是寒冷,但却非常好听。方才白衣少年和自家帝君同时开口,虽有听到他的声音,却有混音听不清楚,此时只听这声冷哼,只觉似一股音律灌入耳中。
  帝江看着白衣少年,左眉一挑,满含嘲讽道:“世人皆言你擅音律,却不想随便一句话便像歌咏一般,应该迷了九州不少痴情女子吧。”这虽是问话,但却用了肯定语气。
  白衣少年与那位著名的美人婚约乃是其父钦点,于九州之中传闻颇广,但他与那位美人却从未见过面,而越是这样,那些传闻却越是宣于九霄之上,天下皆知。加之他是九州九杰之一,更有另一个尊贵无比的身份,于九州各部女子春闺梦中形像相符,再加上他俊美出尘的容貌更是倾尽天下女子之心,故帝江有此嘲讽。
  藤烬雅怀抱金丝涛尾兽,听帝江如此说,心中顿时想到一人,俊美倾世,擅音律,乃是九州各部女子痴情神往之人。难道是他。帝君如此说话便是指那些女子中也有我吗?想到此处,藤烬雅心中一恼,冲蛟首上的帝江叫道:“我可没有。”
  帝江看向她的眼神满含笑意怜爱,道:“我帝江的女人,自然只倾服于我的魅力!”
  藤烬雅心中啐道:帝君磨砺游走九州多年,性情怎得还是如此自恋啊!口中嘟弄道:“谁是你的女人。”声音细小如蚊吟,几近不闻。
  白衣少年看着他们二人打情骂俏,眼中闪过一丝暗讽,随即一沉,道:“来战。”
  战字未落,人已离舟而起,右手疾打而出,便又回到舟上。
  帝江虽在与藤烬雅说笑,却是身心俱备只待迎战,见白衣少年疾掌而来,他亦是从蛟首滑落,也是右掌疾出,便又盘坐蛟首之上。
  藤烬雅虽专擅御兽一道,近身缠斗乃是其弱项,以她功力自知接不了他们中任何的人的一掌,但以她眼力还是可以看清他二人的对战手法。
  二人都是右掌疾出,看似对接一掌,其实乃是三出之掌,因为动作太过迅疾而出现只打出一掌的错觉。而这一幕不过是藤烬雅与帝江说笑正当,她的声音刚传出,他们二人的动作就已经完成,快的她连“谁是”二字刚出口,他们已各自归还原位。而“女人”二字吞回肚中便是因为她震惊于二人的功力。
  空气中有激射的真气,孤凫虽离了一些距离,但却受到波及,藤烬雅抚摸着右肩,那里有对凌厉真气的触感。她心里一片惶恐,她知道虽然只是那一瞬间的触感,但若非帝江全力以赴接受白衣少年所有掌力,她早已被震飞,内脏受伤必会吐血。
  但她不知道的是,白衣少年虽仇恨帝江,但却从来不伤女人,即使那个女人是帝江亲近之人,所以连击两掌之后,他在击出第三掌收掌之时,偏了一毫的方向,但即使如此,掌力波及范围仍然涉及到了藤烬雅左肩的位置。
  帝江盘坐蛟首之上,笑道:“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