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对虞妤所说不置可否,沉默着在黑暗中摸行了一阵,便觉眼前一亮,竟又见着钟乳石群。石群中行了十来步,便见一天然石墙,穿过那扁圆的石门,便见一张石床上躺着一人。姒启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来到石床边上,叫道:“何赛飞?他怎会……”
姒文昌道:“那日我从山中出来,一路未做停留到了东夷,但却发现东夷处处设有关哨,少主早就嘱咐过我,怕是东夷有变,我不敢暴露身份,便暗暗潜入,躲进了这山洞中,昼伏夜出,想去千门山上寻得神女,可是却发现涂山已被戒严,根本无法上去千门山,于是便一直躲在这处洞中。”
“启对你倒是信任!”虞妤插口娇笑道。
姒文昌停顿片刻,继续道:“而后便在一个夜间在山悬下发现了何将,于是便将他带回这洞中来。”
“而后便遇到了我,幸得有他手中有何赛飞,否则便被我一掌劈死了呢!”虞妤掩口娇笑,颇有兴祸乐灾之意。她看着石床上那人,道:“我可是医了他的,身上的伤便是全好了,只是心伤未愈,怕是自己不愿醒来。”
姒启听虞妤所讲,心中大松口气,道:“他的心伤乃是小妹,虞妤你过来!”
“怎得?你可别让我去媚他,他不吃我这套!”虞妤原地不动,边说边笑,身体摇曳生姿,笑的花枝乱颤。
乔予见虞妤走向姒启身旁,听在他在耳边耳语一阵,虞妤那媚态娇柔的面容先是惊愕,再是明了,眉头一皱斜眼看着姒启,妩媚十足,而后走向何赛飞。
“飞哥哥,瑰儿在呢,你为何还不醒来?”只听虞妤放低了声线,媚态尽收,俯在何赛飞耳边轻轻道。
过了片刻,只见何赛飞眼睑轻颤,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突然弹坐而起,口中凄声叫着:“瑰儿……”他见身旁的虞妤,立即将她搂入怀中,道:“瑰儿,你没事了?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哈哈哈哈哈……”虞妤笑的花枝乱颤,趴在何赛飞肩头道:“飞哥哥啊,从小到大你都从未抱过我呢,今次可是你主动抱我哦!”
何赛飞听到声音立时将虞妤松开,眉头一皱,跃身跳下石床,便要向洞外冲。但见一人拦在身前,待看清来人,面容先是一惊,而后一喜,叫道:“启,你未死吗?那便好,那便好……若早知你未死,瑰儿亦不会发狂疯癫被人陷害了。”
姒启扶着何赛飞走回石床坐下,道:“此间千门山上到时底发生了什么,你快些讲予我听。”
何赛飞从自己当日赶回千门山一事说起,先前他所不知的都是听闻女瑰所言,讲到后来女瑰被玲珑塔封印,姒启狠狠的握起了拳头,重重一击砸在石床上,那石床竟是裂开了一大块,掉落地上。
“小妹从小哪里受过如此罪,如此大辱,熙照父子竟敢对小妹做出如此恶行,我定要让他们十倍的还予小妹。”
乔予哪里见过如此激愤的姒启,亦想到温柔如他亦在面对亲情遭罪之时也会有如此阴戾的心情。当然,换作是谁亦不可忍受祖父被隐害至死,小妹被肆意污辱之殇。
从见面便一直笑脸示人的虞妤此时亦是脸罩寒霜,道:“我离了涂山也不过半年光景,竟会有如此险恶之事发生,看来这涂山是该好好清一清啦!启啊,老首领之意这东夷将来必在你治下,以你的威望,何不如明日直接去了氏族大会,让他们放了瑰儿,自己做了东夷首领必是众望所归。”
“与祖父一同被害的部族首领皆是祖父敬仰者,还有便是与我涂山氏族交好之人,熙照父子亦是涂山氏嫡系分支,但示有人挑唆,亦不会如此做出如此阴毒之事。”
虞妤以指撑额,美如神像,想了想道:“今日我刚到千门山,但见前来的长老确是有不少都换了首领,依你所说便还真是亲近熙照父子的首领们还是原来的那些人。”
“启,我们该怎么办呢?瑰儿在他们手中,千门山也尽在熙照父子手中。”
姒启看着何赛飞,道:“我军中三将,濮阳应以武力取胜,湘池以智谋取胜,唯你是智武双全之人,今日怎得如此丧气?只因担心瑰儿吗?”
何赛飞痛苦的捧着脑袋,道:“只因我人微力薄,竟是在她身边也保护不了她啊。”
姒启轻轻一叹,道:“并非你保护不了她,而是那几人很厉害。只是不知他们是熙照父子从何处寻来的助手,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和熙照父子的合作不过是互利罢了,怕是将来他们得了东夷,第一个要除的便是熙照父子。”
何赛飞并未因姒启所说而有所解脱,仍是抱头不语。
姒启想了想道:“如今我回来了,怎么可能还让小妹受苦呢。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了吗?”
何赛飞抬头看着姒启,道:“你有何良计?”
姒启看着虞妤,二人相视一笑,他道:“虞妤先回去吧!”
虞妤转身走向洞口,蛮腰翘臀扭摆款款,妩媚生态,娇嗲慵懒的声音带着丝埋怨,道:“用得着人家便拼命的留着人家,用不着人家便一句话打发了,唉……男人呵!”她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微微侧首看着乔予,似是说给她听的。
乔予不语,看着姒启,听他道:“你可有想过怎样进入千门山?”
乔予道:“自然是闯进去了。”
姒启无奈微笑,道:“我有办法让你进入千门山,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什么办法?”
姒启颔首姒文昌,见他从墙角拖出一人,道:“文昌易容术了得,将你换成他的模样进入千门山,你可愿意?”
乔予见那人身高体格与自己相仿,便点头答应。
姒文昌扒下那人衣衫递给乔予,她身材高挑,将那衣服套在自己衣衫外面,大小刚好合适,姒文昌着她闭上眼睛,在她脸上拨弄了一阵,睁开眼来看见姒启和何赛飞眼中神色,自知自己应当已完全变成了另一张脸。
她走到钟乳石后,那里有一块寒光如镜面的墙壁,面对着镜中人,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不由心中对姒文昌易容术极为赞叹。
姒启道:“你所伪装之人乃是涂山氏族分支的腾车(音同拘)河,在千门山上所居乃是山腰上一处竹林雅舍,他乃我们这一辈人中喜美人者,但此次来氏族大会却只带了一个爱姬。”
乔予一直看着这张自己完全陌生的脸,听姒启讲了些关于腾车河其他的性格和行为特点。末了,问他道:“这个腾车河可能接近若木?”
姒启道:“他是腾氏部落的嫡系长孙,他的母亲是熙照的姑姑。”
乔予见姒启言说至此,已明白其意,若木若在涂山自然会与现在的氏族掌权者熙照父子相会,这个腾车河与熙照乃是表兄弟,自然可出入其宅居,遇上若木那是早晚的事。
如此念头便她十分愉快,在姒文昌指引下从甬道的另一头出来,竟然便是前面重军把守的后方。先前她之所以行到那处画中景之地,不过是因为涂山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小鸟都飞不进去的戒严。
乔予知道那不过是在防着姒启攻山,但却害的她一点门路摸不着,也便只好从那灵猴都绝望的路途挺进,却不想遇着了对这涂山比谁都熟悉的姒启。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她从林间穿行,看着那座半山腰上的竹舍,只远观便觉通透青翠,赏心悦目的胜景之地,空气自然是极好的。看来腾车河这小子在族中还是蛮受宠的。她原本使真气,轻巧迈步,行了许久也不觉得累,此时已至半山腰,只要翻过一座小山坡便可到达住处。
突然,灵识探察右方十步开外有两人呼吸声,再探便觉那两人心跳平缓,颇为普通,想来当是是修为极低的普通兵士。本想避开,但想此时自己顶着这张陌生人脸,毕竟是要熟悉地形的,于是便与他们遇上了。
那两人看着乔予从林中来,高喝一声,道:“什么人,站住。”
乔予一挺身形,鼻孔朝天,正眼也不看他们二人,粗鲁着嗓音骂着:“两头畜口见着本少主为何还不下跪?”
腾车河乃是腾氏部族嫡系长孙,本着某些目的经常来往于涂山之中,这边人对他颇为熟悉,此时听他所说,这二人吓的立时跪地不起,头磕地面不停求饶。
乔予忍不住呵呵笑出口,见二人一顿,她立时收了口,见他们抬起头来,心中害怕暴露了自己身份,立时上前左右开弓给了二人一人一脚。
那两人痛的趴在地上,而见那腾车河已渐行渐远。
“今日这腾氏少主有些奇怪?”
第二百零八章 媚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