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朦胧,远山轻纱。白日光芒将山谷镀上一层金光。乔予听着潺潺流水声,只觉得连日来因征战不断,帝江不寻等事不愉的心情顿时变好了许多。
掬一把泉水扑在脸上,只觉得凉爽怡人,捧了喂入口中,只觉甘甜,喝下去便觉可洗涤整个肠胃。
神清气爽的起身,抬头看向苍茫高空,此处悬崖高耸,奇峰异石,嶂岚叠翠,美不胜收。只是那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山坡似是在考验乔予的风行术与细心。她吸收天地灵气于胸,吐纳于天地间,深深的呼吸一气,便纵身飞跃,攀上山头再迅速的向上掠去。若此时山下有人亦要叹一声好俊的风行术。
绝壁间吹来的风冷冽孤寒,这使她想起那间木屋里师父的声音!暗暗思念了一阵白瑶宫,在这处山坡稍稍倾斜之处歇了片刻,便又纵身向上攀爬。御风之术随着修行而提升,她只觉头顶的风越发的大了,不禁向下看了一眼,惊的她三魂去二,差点重心不稳,失了灵气一头栽了下来。幸得手边有蔓藤,及时抓住方才稳住身形。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乔予心中一动,看着手边丛生蔓藤,一手一根,慢慢移到绝壁的一侧,但见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仙境一般的地方,万花丛生,绿草青翠,亦是鼻息间冷冽的空气也变的清香了。
远处一条小瀑布奔驰而下,顺着溪流汇入脚下潭中。乔予气沉丹田,向脚下灌入真气,山风拂来,她手按蔓藤,轻纵于山壁之间。
这样行了一阵,停在潭边一块天然巨石上。只见远处如画的绿柳花红中飘来一只孤舟,舟上立着一位白衣少年,那人如此孤绝傲立于天地间,如一幅从远古铺到现今的画卷一般。
孤凫与孤舟渐近,乔予将那少年的模样瞧的越发仔细了,只觉得这人堪称绝美,但这美却不是女子的明媚和娇艳。他眉目清朗直如明月星辰,脸部轮廓无论怎样看都是一种完美。他脚踏孤舟行于山水之间,万丈光辉投射其身。
乔予只觉得姒启如同从天空上走到世间的神邸一般!她口中轻轻吐出一句:“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美!”
便如初见,他那世间仅有的天人之姿看呆了乔予。但想起北维门后那没有出来寻找自己的帝江,怒火便烧了起来,瞬间将这孤舟上的天人之姿抛在脑后。
姒启嘴角轻柔绽放,看着巨石上的少女,风拂衣动,秀发飘落在颊边,只那吹弹可破的雪肤美颜亦是让他险些意乱情迷。但见少女皱眉不悦,自知她心中所想之人是谁。当下清醒过来恢复了神志。
“还不快些到舟上来。”
乔予听着姒启喊她,亦是一怔,愣了愣,道:“那舟如此小,怎么乘的下二人?”
一声轻笑飘入耳中,只听姒启道:“这舟本就是为乘二人而成,你怎当它如此不堪?”
乔予撇撇嘴,掠身而起飘落孤舟之中。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姒启知她所问乃是小妹治罪之事,答道:“明日。”
“嗯,我知道了!”
“你似乎很欢愉?”
“你去救人,女瑰自然会安然无事。我也会等你救了人再去杀了若木。”
姒启并未再问,二人沉默一阵。
这如画的行一般的慢动作,让乔予沉静在一种身心皆为放松的享受之中。
“女子都是如此,军中受了些闲气便要出走。”
乔予嗤之以鼻,道:“我可不是你军中人,我来的目的不过是要杀若木为师门报仇,而且不要忘了,可是你放走他的。我也不明白,为何他是小人,你却要为君子。今日放他走,明日他便会用各种手段阴死你。这些你都不知吗?”
姒启正欲答话,却听乔予抢先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更不要告诉我是什么父辈的约定。他先失了约,你又为何要迂腐不堪的坚守?命都没了,还守什么约。”
姒启从未被人如此教训过,当时便无言语,只余苦笑连连,答不上话来。
乔予絮絮叨叨的报怨了一阵,见姒启不语便也不再说话,舟行画中景,二人的美颜更如画中人一般。
孤舟逆流而上,乔予看的惊愕,道:“太华三阶竟可逆水行舟,这得多么强大的修为?”
姒启嘴角轻柔绽放,并未答话。乔予感概了一阵便看孤舟上浮过了那小溪,便要进入瀑布流量范围内,正当出言提醒,便见舟头疾转,没入瀑布之中。
美景不在,前眼亦是光滑石壁,被水浸润的岩石上布满青苔。再行了一阵,便见一巨大的天然溶洞,乔予只觉得手腕被人一扯,便到了溶洞之中。
姒启没有解释,乔予亦未多问,二人便这样沉默的行走着。但观洞中钟乳石或倒挂、或拔地而起,各种奇形亦是叹为观止,其间点点萤火之光照亮前方路途,更是衬的乔予面如碧玉,美艳不可方物。
而前方的姒启便是那样静静的行走在这天石合一的奇景之中,天姿绰约,直如欲腾云而去的仙人一般。
二人行了许久,便见前方一处洞穴,弓身进入,便见一人背景,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乔予识得他,初见时亦是在一阴森恐怖的黑洞中,这人正要被人强行推入寒池中喂食异兽,被他们二人所救的姒文昌。当日姒启着他回东夷来稳住家中情况,便是一别多日不见了。
姒文昌但见乔予,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对着姒启恭身行礼,道:“少主安。”
姒启忙扶他站起,道:“当日告知你这绝秘之处,不想今日倒真用的正着!”
姒文昌道:“岂非今日用的正着。”
姒启似笑非笑,问道:“你在此处久矣,可知这些时日千门山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知道的绝不比少主多多少,但是这洞中可是藏着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哦?”
“少主请随我来。”
姒启示意乔予跟上,三人从那处洞穴中正欲进入黑暗的甬道,却听一声娇嗲慵懒的声音响起:“未见人家在嘛,文昌也忒不长眼呢!”
姒文昌表情惊诧,这才想起洞中还有一人,正欲开口,却听姒启道:“虞妤修为长进了,藏身洞中竟是连我也未察觉。”
那娇嗲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揶揄,道:“早前听闻少主身死的消息我便不信,果然还是我比那你那刁钻小妹更了解你。”
站在姒启身旁的乔予,开始只是这能让男人听着骨头便酥麻的天然娃娃音有些做作,但那银铃般的笑声和散发在空气中的妩媚气息确实让人觉得舒服。也便是这种可以随意和姒启交谈的女子让她彻底放下戒心,直到那攻击至侧脸时才察觉。
乔予反应极快,闪身躲开一记劲气十足的指法,伸手出招却觉那女子并未再出手,但灵识探察那女子修为当在华渊五阶以上,此时一心只与姒启过招,乔予便松了口气。
“太华三阶……甚至更高!哈哈,启啊,那场传说中的死亡给你带来的什么?”
“先自答再问我,虞妤为何还如从前一般?”
那娇嗲的慵媚笑声响起,冲散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被唤作虞妤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眼前,面容精致,眼神妩媚至极,大红衣裳从颈部开裂至腹部被腰带束住,那白玉般圆润的北半球露出了三分之一。腰带下的裙子在这无风的山洞中如丝带飘飞,露出一双修长洁白的双腿,如白玉一般。
她可是个从外至内,从声线到胸线将风骚媚骨演绎到极至的美人。
“带路吧!”虞妤的突然开口将乔予听的一愣,但见她原本掩嘴而笑的玉手翻飞,莲花般绽放的手指起舞般指向她身旁那人。
姒文昌被她用手指着,黑暗中看不清他是否黑脸绯红,但却未听他答话,领着三人走进甬道。虞妤经过乔予身旁,媚眼如丝斜斜看她,轻轻道:“倒是个美人呢!只是傲骨太盛!启啊,看上这样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阴湿的空气中竟无异味,两边流动这洞中极为透气。
姒启并未答虞妤的话,她也不置气,继续自顾道:“若她如我一般,便好得多啦!女人啊,就该是如我一般娇艳妩媚,那样男人才会觉得……美好!”她伸手在乔予下巴外围挑逗般的滑过,而后转过身去。
第二百零七章 画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