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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白瑶宫中的冷暖时光

  白珏乃是白瑶村中原著民,因从小对药理极有天赋而极受村中人追捧,听说白瑶宫中天才神医白桔,有心比较,宫主与三位长老早已听说宫外这位同是天才的少女,于是便促成这次比试,却不想比了三场输了三场,在村里、宫中皆被传为笑柄。
  二长老极看重懂药理之人,于是将她收为弟子带入宫中,虽有前耻,但却因二长老极力维护,而白珏也确有天赋,于是那次比试事件亦渐渐被淡忘。
  而进入白瑶宫的弟子皆在等待一个机会,据传是可一步登天的机会:成为那位有着紫眼睛的永远在闭关中的大长老的关门弟子。
  大长老是当前传奇,昔年九州魔族入侵,魔神无支祁解印水魔兽发出涛天洪水肆虐天下,亦是这位紫眼睛的大长老和当时的几位绝顶高手共同诛杀水魔兽,封印魔神,退去洪灾,将魔族彻底赶出了九州之外。
  之后这位大长老便于九州游历,世上不时有成名人物传来得她指点冲破颈瓶期修行。而她亦只带过两位弟子回白瑶宫,只学艺年余便入世行走,现在皆是与九州九杰齐名的九仙子了。
  所以能够进入潜修院是白瑶宫中所有弟子的夙愿。想她白珏等了多少年,除了药理之外,更是步入修行之境,只求有朝一日能够踏入潜修院,可是这一切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闯入者毁了。
  不甘心啊。白珏紧紧握着拳头,正行在回村中的路上,心中抱怨着,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违逆大长老,她偷溜出宫不过是想回家中找人倾诉,排解忧郁罢了。
  “你有何事如此忧伤?”
  白珏耳中传来极粗的喘息声,像哀兽低声的咆吼。她心中一惊,方才只是因为突听大长老决定新任弟子的消息而一时气愤难当溜出宫来,现在被这声音惊醒,方才知晓现在乃是半夜,而那声音差实听着可怖,仿佛就在耳边。
  白珏转过头去,面对的是一张脸上所有血管暴涨开裂,混着青色的经络,那双发乌的橙色眼珠子垂在眼眶之外,滴溜溜的转着。
  ……
  ……
  次日清晨。
  乔予从那小木楼二层看见白桔,想起在药楼时,她便是这个时间离开进入潜修院中维护药草。乔予正待出去问她伤势,却见白桔立在小木楼外,跪拜而下,恭恭敬敬的三磕首。随后便起身离去,进入药圃。
  “我没有伤,昨日不过是想给白佳一个教训。”白桔未看身边跟来的乔予,专心掘着夜间冒出的杂草,“既然可入师门,成为大长老弟子便要虚心修行!”
  乔予在她身后恭敬一礼,道:“谢谢白桔师姐教诲。”
  从那日被大长老起名白羽,正式收徒之后已过半月。
  此时乔予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芋莲汤子,食指大动,忍不住端起碗来便喝了一口,烫的她直跳脚,因是不想吐掉浪费,但却极想表达很烫,所以只能呜呜叫唤。
  白露微微一笑,极致温柔,道:“放凉些再吃吧!”
  乔予好不容易咽下那口芋莲汤子,只感觉整条肠胃被一路滚烫,嘴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道:“太好吃了,没忍住。”她真的想不通,在这个没有醋、味精、酱油和料酒等等作料的时代,白露师姐是怎么把芋莲青菜叶子和一把栗子粉做出这种美味的?
  白露听到乔予毫不造作的称赞,微微一笑,想了想,道:“曾经我们会偷偷去断剑崖上做阱笼子,网住了小野兽便直接在山上烧烤,洗一篮的芋莲叶子,裹着烤肉进食,那才真算是绝味!”
  乔予忍不住问道:“师姐,这些味道你是怎么调制出来的?”
  白露惊奇看着乔予道:“药楼里不是有各种可以入味的药草吗?你在药楼中待了些时日,竟不知道?”
  乔予真不知道药草也可入味,摇摇头道:“白桔师姐只教了我药草的属性,并未告诉我药草可以做出食物中的香味。还有……”乔予蹭着白露肩膀,道:“什么时候可以吃烤肉?”
  白露愣怔片刻,道:“烤肉啊?应当是不能的吧。”
  乔予满脸失望,道:“为什么?”
  “二长老严令禁止我们再上断剑崖,因着那里是宫中犯了错的弟子被罚思过之地,而弟子在思过之时是不能送食物去的。”
  “不要断剑崖上捕猎野兽,别的地方就不可以了吗?”
  “我们哪里能出宫呢?”
  乔予哀叹一声,她的人生理想不过是混吃等死,不过住在哪里都是一样,所以她能够接受那种严苛到变态的不能出宫的宫规,可是现在明知道有一种美味唾手可得,却因不能违反宫规而吃不到,那实在是太可恶了。
  乔予脑中灵光一闪,道:“断剑崖怎样去?”
  白露自知乔予心中所想,道:“别妄想去断剑崖了,二长老可是将自己寝居之地都搬到那唯一的入口处了。”
  月夜高悬,小木楼二层,乔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着那断剑崖上的乱窜的野兽被架在火中烧烤,油脂滴落在篝火里“滋滋”作响,那一里外都能闻到的香味仿佛就在鼻息间回荡。
  实在受不了了。乔予翻身下床,奔出潜修院,从侧面一段围墙疾走,不到一刻钟便来到后山腰上。
  半月的剑术修练极有成绩,乔予感概着自己的速度,想着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身体对剑的渴望极为强烈,修行剑术可以日行千里来形容。就连化澜宫主都对自己的剑术领悟能力绝口称赞。而这种武技的修行,亦是让她本身的行动能力得到很大的提升,比如现在。
  乔予趴在那栋临崖而建的小木屋顶上,掀了瓦砖,看着床榻上正在酣睡的白偌长老。纵身一跃跳下木屋,正欲朝着那滋滋冒油的烧烤野兽进发,却听身后一声咳嗽。
  “你要去哪?”
  乔予立定原地,转过身来看着白偌,咧嘴一笑,道:“去断剑崖。”
  白偌不想她竟是如此诚实,亦是一愣,道:“去吧!”
  乔予不想白偌长老如此融通,亦要感谢,却听她喝道:“滚上去思过三日。”
  乔予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在白偌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画只小龟,脑袋要长的像帝江那混蛋才成!对,就这样决定。
  乔予从白偌长老的小木屋旁的小径上山,攀爬半夜方才到达山峰高层,见那山顶仍是隔的老远,不禁叹了口气,但想现在攀爬如此高的山峰竟毫不感觉吃力,看来武技果然强身健体。
  若是手上有剑便好了。乔予如此想着,看见身边巨木上突出的枝桠,一跃而上,手掌轻折树杆,并指划掉杆上枝叶,便是一柄极标准的“木剑”。
  这具身体对于剑术的掌握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化澜宫主所教招式都是一眼便能记住,那些最甚本的入门方法像是在脑中存在了很多年一样。她的进步让化澜宫主惊叹,更去那二层小木楼外向大长老禀报过。得到的回答只是一声轻淡的笑声!
  便是那笑声给了乔予更加强劲的鼓励,宫中青铜剑亦是按这世界的兵器所制,按长短宽窄区分,每个尺寸的剑都有自己的威力,适合的剑术套路。
  这个时代的青铜剑最轻的拿在手里都嫌重,乔予在最初选剑之时因惰性思维,择了最轻的一柄剑,剑身与她手臂同长,她自认为威力不会太强,却不想看到化澜宫主赞赏的眼光,道:“剑至轻则灵。试试。”
  试试就试试,因为那种天生的掌控力,几位长老都用看天才的眼光看着她随化澜宫主的剑术而舞,特别以刺剑、挂剑、劈剑和截剑最为精湛,其灵动程度亦比之宫中用剑最精的白露差不了多少。
  乔予此时看着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手持“木剑”直指天际,道:“我将来必定会比那轮日光更耀眼。”
  话语随着晨曦的微风送上天劂,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这句话已经为她铺呈了一个比那轮日光更耀眼的将来。
  “木剑”随兴而舞,随风而动,在漆山山峰上狂舞了半日,直到午时,看着阳光刺目,却觉寒风呼啸,乔予方知,她不知不觉来到了山顶。
  收了“木剑”,转过崖壁,乔予惊的合不拢嘴。
  “断剑崖,果然是断剑崖啊。”看着那片岩层中散落的断落残剑,乔予由衷感概。
  她在第一日练剑之后,便去找白露师姐切磋,当时自然不是对手。之后便听白露说过,她的师父,也就是白瑶宫大长老白玄,年少时在这断剑崖上练习剑术之时,共练废了三百六十一柄青铜剑。最后才发现只有最轻的那把剑是属于她的。
  乔予立在断剑岩外,看着那些师父留下的残剑,微微一叹,又有些苦恼,自己什么时候能练废一把青铜剑便是小小成绩了。
  如此想着,乔予一步跃入剑岩之中,顿觉一股巨大冲击力将她甩出剑岩之外,修行武技的身体平衡度极好,但那股力量实在过于强大,乔予勉力站住,却觉胸口气喘,心中好一阵烦躁。
  “此乃残剑阵,你突然闯进去就不怕被剑气所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