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周礼注疏(中)>第76章
[疏]注“金奏”至“及镈”释曰:此即锺师自击不编之锺。凡作乐,先击锺,故郑云“金奏,击金以为奏乐之节”。是以下云“以锺鼓奏九夏”,亦先云锺也。郑云“金谓锺及镈”者,以是二者皆不编,独县而已。
凡乐事,以锺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祴夏》、《骜夏》。以锺鼓者,先击锺,次击鼓以奏《九夏》。夏,大也,乐之大歌有九。故书“纳”作“内”,杜子春云:“内当为纳,祴读为陔鼓之陔。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四方宾来奏《纳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齐夏》,族人侍奏《族夏》,客醉而出奏《陔夏》,公出入奏《骜夏》。《肆夏》,诗也。《春秋传》曰:‘穆叔如晋,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与闻。《肆夏》与《文王》、《鹿鸣》俱称三,谓其三章也。’以此知《肆夏》诗也。《国语》曰:‘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肆夏》、《繁遏》、《渠》,所谓《三夏》矣。吕叔玉云:《肆夏》、《繁遏》、《渠》皆《周颂》也。《肆夏》,《时迈》也。《繁遏》,《执傹》也。《渠》,《思文》。肆,遂也。夏,大也。言遂於大位,谓王位也,故《时迈》曰‘肆于时夏,允王保之’。繁,多也。遏,止也。言福禄止於周之多也,故《执傹》曰‘降福穰穰,降福简简,福禄来反’。渠,大也,言以后稷配天,王道之大也。故《思文》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故《国语》谓之曰‘皆昭令德以合好也’。”玄谓以《文王》、《鹿鸣》言之,则《九夏》皆诗篇名,颂之族类也。此歌之大者,载在乐章,乐崩亦从而亡,是以颂不能具。纳夏,本或作夏纳。齐,侧皆反,本作斋。祴,古哀反。骜,五羔反,刘五到反。使,色吏反。与,音预。遏,於葛反。傹,音竞,《诗》作竞。穰,如羊反。好,呼报反。
[疏]注“以锺”至“能具”释曰:云“以锺鼓者,先击锺,次击鼓”者,锺师直击锺,不击鼓,而兼云鼓者,凡作乐,先击锺,次击鼓,欲见鼓锺先后次第,故兼言之也。锺中得奏《九夏》者,谓堂上歌之,堂下以锺鼓应之,故《左氏传》云“晋侯歌锺二肆”,亦谓歌与锺相应而言也。云“夏大也”者,欲明此《九夏》者皆诗之大者,故云“乐之大歌有九”。杜子春云“祴读为陔鼓之陔”者,汉有陔鼓之法,故《乐师》先郑云“若今时行礼於大学,罢出,以《鼓陔》为节”,故读从之也。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者,皆《大司乐》文。云“四方宾来奏《纳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齐夏》,族人侍奏《族夏》”者,此四夏皆无明文,或子春别有所见,故后郑从之。云“宾醉而出奏《陔夏》”者,宾醉将出奏之,恐其失礼,故戒切之,使不失礼,是以《乡饮酒》、《乡射》、《燕礼》、《大射》,宾醉将出之时,皆云奏《陔》。云“公出入奏《骜夏》”者,按《大射》云“公入,奏《骜夏》”,是诸侯射於西郊,自外入时奏《骜夏》。不见出时而云出者,见《乐师》云:“行以《肆夏》,趋以《采荠》。”出入礼同,则《骜夏》亦出入礼同,故兼云出也。此《九夏》者,惟《王夏》,惟天子得奏,诸侯已下不得。其《肆夏》,则诸侯亦当用,故燕礼奏《肆夏》;大夫已下者不得,故《郊特牲》云“大夫之奏《肆夏》,由赵文子始”,明不合也。其《昭夏》已下,诸侯亦用之。
其《骜夏》,天子大射入时无文,故子春取《大射》“公入《骜》”,以明天子亦用也。云“《肆夏》,诗也”者,子春之意,《九夏》皆不言诗,是以解者不同,故杜注《春秋》云“《肆夏》为乐曲名”。今云“《肆夏》诗,则《九夏》皆诗”,后郑从之。“《春秋传》曰”已下,襄公四年传文。云“俱称三,谓其三章”者,此皆篇而云章者,子春之意,以章名篇耳。引《国语》曰“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者,歌诗尊卑各别,若天子享元侯,升歌《肆夏》颂,合《大雅》。享五等诸侯,升歌《大雅》,合《小雅》。享臣子,歌《小雅》,合乡乐。若两元侯自相享,与天子享己同。五等诸侯自相享,亦与天子享己同。诸侯享臣子,亦与天子享臣子同。燕之用乐与享同,故燕礼燕臣子升歌《鹿鸣》之等三篇。襄四年,晋侯享穆叔,为之歌《鹿鸣》。云“君所以嘉寡君”,是享燕同乐也。云“所谓三夏矣”者,即上引《春秋》“肆夏三不拜”,三是《三夏》,故云《三夏》。吕叔玉者,是子春引之者,子春之意与叔玉同,三夏并是在《周颂》篇,故以《时迈》、《执竞》、《思文》三篇当之。后郑不从者,见《文王》、《大明》、《绵》及《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皆举见在《诗》篇名,及《肆夏》、《繁遏》、《渠》,举篇中义意,故知义非也。“玄谓以《文王》、《鹿鸣》言之,则《九夏》皆《诗》篇名”者,以襄四年,晋侯享穆叔,奏《肆夏》,与《文王》、《鹿鸣》同时而作,以类而言,《文王》、《鹿鸣》等既是《诗》,明《肆夏》之三亦是《诗》也。《肆夏》既是《诗》,则《九夏》皆《诗》篇名也。云“颂之族类也”者,《九夏》并是颂之族类也。云“此歌之大者”,以其皆称夏也。云“载在乐章”者,此《九夏》本是颂,以其大而配乐歌之,则为乐章,载在乐章也。云“乐崩亦从而亡,是以颂不能具”者,乐崩在秦始皇之世,随乐而亡,颂内无,故云颂不能具也。
凡祭祀、飨食,奏燕乐。以锺鼓奏之。
[疏]注“以锺鼓奏之”释曰:飨食,谓与诸侯行飨食之礼。在庙,故与祭祀同乐,故连言之。知“以锺鼓奏之”者,以其锺师奏《九夏》用锺鼓,故知此燕乐亦用锺鼓奏之可知也。
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狸首》,卿大夫奏《采苹》,士奏《采蘩》。郑司农云:“驺虞,圣兽。”
[疏]“凡射”至“采蘩”释曰:言“凡射”,则大射、宾射等,同用此为射节,故言凡。射人与乐师辨其节数,於此见其作乐人为之,故数职重言。注“驺虞圣兽”释曰:按《异义》,今《诗》韩、鲁说,驺虞,天子掌鸟兽官。古《毛诗》说,驺虞,义兽,白虎黑文,食自死之肉,不食生物,人君有至信之德则应之。《周南》终《麟止》,《召南》终《驺虞》,俱称嗟叹之,皆兽名。谨按:古《山海经》、《周书》云“驺虞兽”,说与《毛诗》同。是其圣兽也。
掌鼙,鼓缦乐。鼓读如庄王鼓之鼓。玄谓作缦乐,击鼙以和之。和,胡卧反。
[疏]注“鼓读”至“和之”释曰:“鼓读如庄王鼓之鼓”者,读从《左氏传》“庄王亲鼓”之鼓。“玄谓作缦乐,击鼙以和之”者,此官主击鼙。於磬师作缦乐,则锺师击鼙以和之。
笙师掌教龡竽、笙、埙、龠、箫、篪、笛、管,舂牍、应、雅,以教祴乐。教,教视了也。郑司农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篪,七空。舂牍,以竹大五六寸,长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两空,??画,以两手筑地。应,长六尺五寸,其中有椎。雅,状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围,长五尺六寸,以羊韦鞔之,有两组,疏画。”杜子春读笛为荡涤之涤,今时所吹五空竹笛。玄谓龠如笛。三空。祴乐,《祴夏》之乐。牍、应、雅教其春者,谓以筑地。笙师教之,则三器在庭可知矣。宾醉而出,奏《祴夏》,以此三器筑地,为之行节,明不失礼。龡,昌垂反。竽,音于。牍,音独,或大录反。空,音孔,下同。??,香牛反,或七利反。鞔,莫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