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祭神州之神於北郊,与南郊相对,虽无文,亦应取三阴爻生之月,万物秀实之时也。言圜丘者,案《尔雅》,土之高者曰丘,取自然之丘,圜者,象天圜,既取丘之自然,则未必要在郊,无问东西与南北方皆可。地言泽中方丘者,因高以事天,故於地上。因下以事地,故於泽中。取方丘者,水锺曰泽,不可以水中设祭,故亦取自然之方丘,象地方故也。宗庙不言时节者,天地自相对而言,至此宗庙无所对,谓祫祭也。但殷人祫於三时,周礼惟用孟秋之月为之。
则《公羊》云“大事者何,大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是也。天用《云门》,地用《咸池》,宗庙用《大韶》者,还依上分乐之次序,尊者用前代,卑者用后代为差也。宗庙用《九德之歌》者,以人神象神生以九德为政之具,故特异天地之神也。天地及宗庙,并言皆降、皆出、皆至者,以祭尊可以及卑,故《礼记》云“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是其神多,故云皆也。天神六变,地只八变,人鬼九变者,上文四变已上,所致有先后者,动物据飞走迟疾,地神有孔窍大小,其土只及天神有灵智,故据至德至和乃可以致,今此三者,六变已上,则据灵异而言。但灵异大者易感,小者难致,故天神六变,人鬼九变也。注“此三”至“之误”释曰:云“此三者,皆禘大祭也”者,案《尔雅》云“禘,大祭”,不辨天神、人鬼、地只,则皆有禘称也。《祭法》云禘黄帝之等,皆据祭天於圜丘。《大传》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据夏正郊天。《论语》“禘自既灌”,据祭宗庙。是以郑云三者皆禘大祭也。云“天神则主北辰,地只则主昆仑,人鬼则主后稷”者,此三者,则《大宗伯》云“祀之、享之、祭之”。又《大宰》云:祀大神只及大享,亦一也。三者恒相将,故郑据此三者之神也。云“先奏是乐以致其神”者,致神则下神也。周之礼,凡祭祀,皆先作乐下神,乃荐献。荐献讫,乃合乐也。云“礼之以玉而祼焉,乃后合乐而祭之”者,云礼之以玉,据天地,而祼焉,据宗庙。以《小宰》注“天地大神,至尊不祼”,又《玉人》、《典瑞》、《宗伯》等不见有宗庙礼神之玉,是以知礼之以玉据天地,则“苍璧礼天,黄琮礼地”是也。而祼焉据宗庙,肆献祼是也。云“《大传》曰,王者必禘其祖之所自出”者,谓王者皆以建寅之月,郊所感生帝,还以感生祖配之。若周郊以后稷配之也。引之者,证郊与圜丘俱是祭天之禘。郊之禘以后稷配,圜丘禘以喾配。故引《祭法》禘喾而郊稷为证。云“圜锺,夹锺也”者,即上文夹锺也。云“夹锺生於房心之气”至“明堂”者,案《春秋纬?文耀钩》,及《石氏星经》天官之注云:“房心为天帝之明堂,布政之所出。”又昭十七年,“冬,有星孛於大辰”。《公羊传》云:“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夹锺房心之气为大辰,天之出日之处为明堂,故以圜锺为天之宫。云“函锺,林锺也”者,《月令》谓之林锺是也。云“林锺生於未之气,未,坤之位”者,林锺在未,八卦坤亦在未,故云坤之位。云“或曰天社在东井舆鬼之外”者,案《星经》“天社六星,舆鬼之南”,是其舆鬼外也。天社神位,皆是地神,故以林锺为地宫也。云“黄锺,生於虚危之气”者,以其黄锺在子,子上有虚危,故云虚危之气也。云“虚危为宗庙”者,案《星经》,虚危主宗庙,故为宗庙之宫也。
云“以此三者为宫,用声类求之”者,若十二律相生,终於六十,即以黄锺为首,终於南事。今此三者为宫,各於本宫上,相生为角徵羽,粗细须品,或先生后用,或后生先用,故云声类求之也。云“天宫夹锺阴声,其相生从阳数”者,其夹锺与无射配合之物。夹锺是吕,阴也。无射是律,阳也。天是阳,故宫后历八相生,还从阳数也。云“无射上生中吕,中吕与地宫同位,不用也”者,地宫是林锺,林锺自与蕤宾合,但中吕与林锺同在南方位,故云同位。以天尊地卑,故嫌其同位而不用之也。“中吕上生黄锺”,黄锺为角也。“黄锺下生林锺,林锺地宫,又不用”,亦嫌不用也。“林锺上生大蔟”,大蔟为徵也。“大蔟下生南吕,与无射同位,又不用”,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为羽,祭天四声足矣。“地宫林锺,林锺上生大蔟”,大蔟为角。“大蔟下生南吕”,南吕为羽,先生后用也。“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为徵,后生先用,四声足矣。“人宫黄锺,黄锺下生林锺,林锺为地宫,又避之”,不取也。“林锺上生大蔟”,大蔟为徵,先生后为用也。“大蔟下生南吕,南吕与天宫之阳同位,又避之”。南吕上生姑洗,姑洗南吕之合,又避之。“姑洗下生应锺”,应锺为羽。“应锺上生蕤宾,蕤宾地宫之阳”,以林锺是地宫,与蕤宾相配合,故又避之。“蕤宾上生大吕”,大吕为角,以丝多后生先用也。四声足矣。凡言不用者,卑之。凡言避之者,尊之。天宫既从阳数,故於本宫之位,人地皆不避之。至於南吕姑洗,合地於天,虽有尊卑体敌之义,故用姑洗天宫之阳所合,但人於天,尊卑隔绝,故避姑洗天宫之阳所合也。郑必知有避之及不用之义者,以其天人所生,有取有不敢。知之不取者,是嫌不用;人鬼不敢者,是尊而避之也。云“五声,宫之所生,浊者为角,清者为徵羽”者,此总三者宫之所生,以其或先生后用,谓若地宫所生姑洗为徵,后生先用,南吕为羽,先生后用。天宫所生,大吕为角,后生先用,大蔟为徵,先生后用。
以其后生丝多用角,先生丝少用徵,故云凡宫之所生,浊者为角,清者为徵羽也。云“此乐无商者,祭尚柔,商坚刚也”者,此经三者皆不言商,以商是西方金,故云“祭尚柔,商坚刚不用”。若然,上文云此六乐者,皆文之以五声,并据祭祀而立五声者,凡音之起,由人心生,单出曰声,杂比曰音。泛论乐法,以五声言之,其实祭无商声。郑司农云“雷鼓、雷鼗皆六面,灵鼓、灵鼗皆四面,路鼓路鼗皆两面”者,以此三者皆祭祀之鼓。路鼗不合与晋鼓等同两面,故后郑不从也。云“九德之歌,《春秋传》云云”,此文七年,赵宣子曰:“劝之以九歌。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注云:“正德,人德。利用,地德。厚生,天德。”此本《尚书?大禹谟》之言,贾、服与先郑并不见《古文尚书》,故引《春秋》也。玄谓雷鼓已下八面、六面、四面者,虽无正文,以鼗鼓、晋鼓等非祭祀鼓,皆两面,宗庙尊於晋鼓等,故知加两面为四面。祭地尊於宗庙,故知更加两面为六面。祭天又尊於祭地,知更加面面为八面。是以不从先郑也。云“孤竹,竹特生”者,谓若峄阳孤桐。云“孙竹,竹枝根之末生”者,案《诗毛传》云:“枝,干也。”干即身也。以其言孙,若子孙然。知枝根末生者。云“阴竹生於山北”者,《尔雅》云:“山南曰阳,山北曰阴。”今言阴竹,故知山北者也。云“云和、空桑、龙门皆山名”者,以其禹凿龙门,见是山,即云和与空桑,亦山可知,故不从先郑“云和,地名也”。云“九?读当为大韶”者,上六乐无九韶,而有大韶故破从大韶也。
凡乐事,大祭祀宿县,遂以声展之,叩听其声,具陈次之,以知完不。县,音玄,下“乐县”之类皆放此。
[疏]“凡乐”至“展之”释曰:凡乐事,言“凡”,语广,则不徒大祭祀而已。而直言大祭祀者,举大祭祀而言,其实中祭祀亦宿县也。但大祭祀中有天神、地只、人鬼。中小祭祀亦宿县,至於飨食燕宾客有乐事,亦兼之矣。言宿县者,皆於前宿豫县之。“遂以声展之”者,谓相扣使作声,而展省听之,知其完否善恶也。
王出入则令奏《王夏》,尸出入则令奏《肆夏》,牲出入则令奏《昭夏》,三夏,皆乐章名。屍,音尸,本亦作尸。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