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享先王亦如之”释曰:上经天地外神已别于上,故今以先王亦如之,亦系于牢,刍之三月也。
凡散祭祀之牲,系于国门,使养之。散祭祀,谓司中、司命、山川之属。国门,谓城门司门之官。郑司农云:“使养之,使守门者养之。”散,素但反,注同。
[疏]“凡散”至“养之释曰:云“散祭祀之牲”,直言“系于国门使养之”,不言三月,则或一旬之内而已,不必三月也。案楚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刍豢牲则不必三月,其诸侯祭祀养牲几何?”对曰:“远不过三月,近不过浃日。”孔注云:“远,牛羊豕。近,犬鸡之属。”则诸侯祭祀养牲亦得三月及旬,则天子亦有浃日之义。若然,此散祭祀亦可浃日而已。注“散祭”至“养之”释曰:郑知“散祭祀谓司中司命山川之属”者,见上文阳祀、阴祀、望祀皆云“毛之”,社稷、四望已入毛之科内。下别云凡时祀用牷物,其中无社稷、四望,唯有天神司中、司命以上,地神山川以下。此散祭祀,则上时祀之神也。故知散祭祀是司中以下。言“之属”者,其中兼有林泽百物之等也。云“国门谓城门司门之官”者,司门总主王城十二门,皆别有下士及府史胥徒。今养牲者是十二门,而云司门之官者,总官首而言之,其实非司门自养,则先郑云使守门者养之是也。
展牲,则告牷;郑司农云:“展,具也。具牲,若今时选牲也。充人主以牲牷告展牲者也。”玄谓展牲,若今夕牲也。《特牲?馈食之礼》曰:“宗人视牲告充,举兽尾告备。”近之。近,附近之近。
[疏]注“郑司”至“近之”释曰:先郑以为选牲时,后郑不从者,若是选牲时,应在牧人,牧人选讫,始付充人。今既在系养之下,乃言“展牲则告牷”,明非初选牲,故不从。“玄谓展牲若今夕牲也”者,此举汉法以况之。又引《特牲礼》者,以其天子礼亡,故举以言焉。案彼宗人视牲告充,亦谓祭前之夕夕牲时。云“举兽尾”者,士用兔腊,言兽尾止谓兔也。言“近之”者,彼谓士礼,引证天子法,故云近之。
硕牲,则赞。赞,助也。君牵牲入,将致之,助持之也。《春秋传》曰:“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
[疏]“硕牲则赞”释曰:上经夕牲时,此经据正祭时。言“硕牲”者,谓君牵牲入庙,卿大夫赞币而从,皆云“博硕肥腯”。此充人既是养牲之官,当助持牛纼而牵之。注“赞助”至“肥腯”释曰:郑知有君牵牲者,见《祭义》云:“君牵牲,穆答君,卿大夫序从。”天子亦当然。又引《春秋传》者,此《春秋左氏传》,楚武王侵随,随少师请追楚师,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又云:“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是其事也。
◎地官司徒下载师,掌任土之法,以物地事、授地职,而待其政令。任土者,任其力势所能生育,且以制贡赋也。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而授农牧衡虞,使职之。
[疏]“载师”至“政令”释曰:此经与下经为目。言“任土之法”者,任谓任其力势所能生育,即下经云“廛里任国中之地”以下是也。云“以物地事”者,此文还於任其力势而物色之,知其种植所宜何种。云“授地职”者,既知地势所宜,而授有职事於地者。云“而待其政令”者,谓因其职事,使出赋贡,即下经“园廛二十而一”以下是。注“任土”至“职之”释曰:云“任土者,任其力势所能生育”者,力势、生育,即下文“物色”是也。云“且以制贡赋也”者,地势所能生育,本以字民,但百姓足君孰与不足,故因民九职以制贡,故云且以制贡赋也。但地之所出唯贡而已,口率出钱及军法乃名赋。郑并言赋者,以民有地贡,即有钱赋及军赋,故郑兼言赋也。且《禹贡》地贡亦名赋,故言“厥赋唯上上”之等也。云“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者,此言出於《孝经纬》。故《孝经纬?援神契》云:“五岳藏神,四渎含灵,五土出利,以给天下。黄白宜种禾,黑坟宜种麦,苍赤宜种菽,洿泉宜种稻。”所宜处多,故郑云之属也。但《草人》所云物地者,据观形色布种所宜,故二处皆云物地也。云“而授农牧衡虞使职之”者,既物地知所宜,须有职事。案《大宰职》,九职皆主营地以出贡,山虞、泽虞、川衡、林衡亦主地以出税,故知授地职中有此农牧衡虞之等,但九职中略举农牧二者。案《小司徒职》云“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职”。彼守职文具,故彼郑注“守谓衡虞,职谓九职”。此经无守,惟有地职,故郑以地职中兼见衡虞之守也。
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以场圃任园地,以宅田、士田、贾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远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县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故书廛或作坛,郊或为蒿,稍或作削。郑司农云:“坛读为廛。廛,市中空地未有肆,城中空地未有宅者。民宅曰宅。宅田者,以备益多也。士田者,士大夫之子得而耕之田也。贾田者,吏为县官卖财与之田。官田者,公家之所耕田。牛田者,以养公家之牛。赏田者,赏赐之田。牧田者,牧六畜之田。”《司马法》曰:“王国百里为郊,二百里为州,三百里为野,四百里为县,五百里为都。”杜子春云:“蒿读为郊。五十里为近郊,百里为远郊。”玄谓廛里者,若今云邑里居矣。廛,民居之区域也。里,居也。圃,树果蓏之属,季秋於中为场。樊圃谓之园。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也。《士相见礼》曰:“宅者在邦则曰市井之臣,在野则曰草茅之臣。”士读为仕。仕者亦受田,所谓圭田也。《孟子》曰:“自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亩。”贾田,在市贾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也。公邑,谓六遂馀地,天子使大夫治之,自此以外皆然。二百里、三百里,其上大夫如州长;四百里、五百里,其下大夫如县正。是以或谓二百里为州,四百里为县云。遂人亦监焉。
家邑,大夫之采地。小都,卿之采地。大都,公之采地,王子弟所食邑也。畺,五百里,王畿界也。皆言任者,地之形实不方平如图,受田邑者,远近不得尽如制,其所生育赋贡,取正於是耳。以廛里任国中,而《遂人职》授民田,夫一廛,田百亩,是廛里不谓民之邑居在都城者与?凡王畿内方千里,积百同,九百万夫之地也。有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馀六百万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万家也。远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万夫之地也。三分去一,其馀二十四万夫,六乡之民七万五千家,通不易、一易、再易,一家受二夫,则十五万夫之地,其馀九万夫。廛里也,场圃也,宅田也,士田也,贾田也,官田也,牛田也,赏田也,牧田也,九者亦通受一夫焉,则半农人也,定受田十二万家也。
第1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