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宋史全文(二)>第89章
苏辙言:『愿于元丰库或内藏库乞钱三十万贯,上以为先帝收恩于既往,下以为社稷消患于未萌。河北之民喜为剿劫,近岁创为保甲,驱之使离南亩,教之使习凶器,今虽已罢,而弓刀之手不可以复锄,酒肉之口不可以复茹蔬。既无所归,势必为盗。故臣愿乞三十万贯为招军例物,选文武臣僚有才干者各一二人分往河北诸路,于保甲中招其强勇精悍者为禁军,随其人才,以定军分。』刘挚言:『知枢密院章惇素无才行。近者差役乃是三省、枢密院同共进呈,惇果有所见,当于是时敷陈讲画。今待敕命宣布,方始退而横议。惇非不知此法之是与非也,盖宁负朝廷而不忍负安石,欲存面目以见安石而已。』甲辰,刘挚言:『臣伏见户部尚书曾布在熙宁初,王安石托以腹心,故其政皆出于布之谋,其法皆造于布之手。臣时为御史,曾以此告之于先皇帝曰:「大臣误朝廷,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盖指布辈也。』朱光庭奏:『今日庙堂之上,司马光未出,只有吕公着一人忠朴可倚,其余皆奸邪。伏望圣慈早进范纯仁,庶得贤者在位。同心一德,以辅圣政。』程颐为校书郎。先是,王岩叟言:『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学极圣人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纯粹。早与其兄颢俱以德名显于时。陛下方欲用颢而颢卒,陛下复起颐而用之,四方俊乂莫不翘首乡风,以观朝廷所以待之者如何,处之者当否。
臣愿陛下加所以待之之礼,择所以处之之方,而使高贤得为陛下尽其用,则所得不独颐一人而已,四海潜光隐德之士,皆将相招而为朝廷出矣。』诏英州编管人郑侠特放逐便,仍除落罪名,尚书吏部先决注旧官与合入差遣,从监察御史孙升、左司谏苏辙所奏也。辛亥,诏正议大夫、知枢密院事章惇宜解机务,可守本官知汝州,与放谢。其制辞曰:『鞅鞅非少主之臣,硁硁无大臣之节。』言者既数劾惇,惇居位如故。及惇与同列于帘前争论喧悖,有『它日安能奉陪吃剑』之语,太皇太后怒其无礼,乃黜之。王岩叟尝入对言:『治天下之道无他事,只在合人心而已。』上曰:『会得。』岩叟曰:『既荷陛下听纳,臣等不敢不极尽忠虑,惟在陛下久而不厌,常赐收采。』上曰:『甚善。』乙卯,同知枢密院事安焘知枢密院,试吏部尚书兼侍讲范纯仁同知枢密院。权给事中王岩叟言:『伏睹画黄,除同知枢密院安焘知枢密院,试吏部尚书范纯仁同知枢密院者。臣谨按:焘资材阘茸,器识暗昧,立朝以来,无一长为人所称。焘之不才,旧位且非所据,况可冠洪枢,颛兵柄?所有画黄谨缴连封进。其范纯仁除命,伏乞分为别敕行下。』岩叟又言:『臣两次论驳除安焘,窃闻已有指挥,门下省更不送给事中书读,令疾速施行。臣位可夺也,而守官之志不可夺也;身可忘也,而爱君之心不可忘也。陛下既重改成命,必欲施行,则愿指挥别差官权给事中,以全孤臣之守。』苏辙言:『安焘自同知枢密院除知院,度越四人,直出其上。不知陛下何以取之而遽至此?』孙觉言:『安焘材能不为士大夫所称,臣以为岩叟封还,稍为举职。』刘挚奏:『焘备位执政以来,未闻有一善见称于人,亦不闻有一言少补于国。』又同孙升奏:『伏闻除安焘事,因给事中两次封驳,特降指挥,更不送本官书读,直下吏部施行。
朝廷命令之出,必由门下书读省审而后行,所以审重防察,示至公于天下也。今陛下除一大臣,因其封驳不当,遂废给事中职业不合书读,则是命大臣而以私矣。私门一开,将何以振肃公道,维持纪纲乎?』丙辰,左司谏王岩叟、右正言朱光庭进对,太皇太后曰:『知卿等公正,朝廷有阙失,一一言来,但安心言事。太皇太后垂帘,官家又年小,不比神宗时。若非台谏公正忠孝及执政得人,一耳目何由得尽天下事?卿驳安焘甚当,但以顾托,不欲尽去。』又曰:『神宗时,执政若一一进言,安得有今日天下许多事?』又曰:『知人为难,尧舜犹病之。』又曰:『民间已苏息未?爱民当如赤子。』丁巳,安焘辞免新命,不允,敕黄付岩叟书读,岩叟又封还。诏:『应内外见监理市易官钱,许以纳过息罚钱充折。如已纳及官本,即便与放免。并坊场净利钱亦依此。或正身并保人孤贫者,权住催理,及今日已前积欠免役钱与减放一半,余分限三年,随夏税带纳。』殿中侍御史吕陶言:『君子小人之分辨则王道有成,邪正杂处于朝则政体不能纯一。太皇太后保佑圣嗣,安养生民,召用一二旧老,与之裁正法度,缉正纪纲,然大臣之异议者,则不能尽诚竭力,以称太皇太后之意。推原其情,盖有三说,一曰先帝之法岂可遽改;二曰国家用度至广,非取于民何以足;三曰司马光老且病,将不能终其事。当熙宁、元丰之际,小人之党棋布于天下,争利者争敛财,急功者争用兵,结民怨,起边祸,皆非先帝之本意,乃大臣无所补报而有以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