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精常被设想的另一形体是公鸡。在奥地利,大人告诫孩子不要在谷地里到处乱走,说五谷公鸡就在地里,要把孩子的眼睛啄掉的。在德国北部,人们说“公鸡住在最后的一捆谷子里”,当割到最后一捆谷子时,割谷人就喊道:“我们现在就要把公鸡赶出来了。”割下最后一捆谷子后就说:“我们捉住公鸡了。”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布拉勒尔地方,当割谷人割到最后一小片谷物时就喊道:“我们就要在这儿捉住公鸡了。”在富斯坦瓦尔德,当要捆最后一捆谷物时,主人从篮子里放出带来的公鸡,让它在地里跑走。在场的捆谷人跟在后面追赶,直到把它捉住。其他地方,割谷人都抢着割地里最后一把谷子,谁抢到了,谁就得学公鸡啼叫,人们就叫他是公鸡。据说文德人的习俗,农场主在地里捆下的最后一捆谷子里藏一只公鸡,最后收集谷捆时,谁碰到了这捆谷子,捉到了这只鸡,这只公鸡就归谁,而当年的庄稼收割也就到此结束,并且取名叫做“捉公鸡”,主人提出款待收割人的啤酒,叫做“公鸡啤酒”。那最后一捆谷子叫做“公鸡”、“公鸡捆”、“收获公鸡”、“收获母鸡”、“秋天母鸡”,还根据不同的谷物而叫做麦公鸡、豆公鸡,等等。在图林根的温成苏尔,地里割过的最后一捆谷子做成公鸡形状,叫做“收获公鸡”。特别在威斯特伐利亚,载运谷捆的车头上还挂着用木头或纸板做的公鸡形象,公鸡嘴里叼着各类农产品,并且装饰着谷穗和鲜花。有时候把这种公鸡形象绑在“五月树”的树顶,用载运谷物的大车拉着。还有的地方将一只活公鸡或人做的公鸡形象系在“收获冠”上用竿子抬着。在加利西尼等地,把活公鸡跟谷穗或鲜花编的花环系在一起,由妇女收割者的领头人顶在头上走在这一行人的前面。在西里西亚,人们把一只活公鸡用盘子托着奉送给主人。人们把收获晚餐叫做“收获公鸡”、“茬子公鸡”等等。晚餐上的一道主菜必须是一只公鸡,至少有些地方是这样做的。如果赶车人把运谷车弄翻了,人们就说他“弄翻了收获公鸡”,他便失去了这只公鸡,也就是不能参加吃这顿收获晚餐。载运收割庄稼的大车,要载着收获公鸡绕农场房子走一圈后才能进入谷仓,然后把公鸡钉在门框上面或门框旁侧,或钉在山墙上,一直挂到来年收获时。在东弗里斯兰,打最后一下的打谷人被叫做“咯咯叫的母鸡”,人们在他面前撒一些谷粒,把他当作母鸡对待。
此外,谷精还以公鸡的形象被杀掉。在德国部分地区以及匈牙利、波兰和彼卡第法国北部地区等地,收割谷物的人们将一只活公鸡放在最后要割的谷子里,在地里追逐它,或者把它齐脖子埋在地里,然后用镰刀或长柄大镰刀把鸡脑袋削掉。在威斯伐利亚的许多地区,当收割者把木制的公鸡送给农场主人的时候,主人就回报一只活公鸡。他们就用鞭或棍子把公鸡打死,或用旧刀子砍下鸡脑袋,或者把公鸡扔进谷仓里交给姑娘们或女主人去烹饪。如果“收获公鸡”未被翻倒——就是说,没有一辆运谷子的大车翻车——收割者就有权杀死农场上的活公鸡:用砖头把它砸死,或砍下鸡脑袋。有些地方虽然已不时兴这种习俗了,但到时候农场主的妻子一般还是要给收割谷物的工人做韭菜鸡肉汤吃并且把做汤的公鸡的头给工人们看。特兰西瓦尼亚的克劳森堡邻近地区,收割谷物得在地里活埋一只公鸡,把鸡的头露在外面,由一个青年人用长柄镰刀一挥把鸡头削下来。如果他没能做到这样,那么,在这一年之内人们就都叫他“红公鸡”,并且担心来年庄稼长不好。特兰西瓦尼亚的乌德瓦赫利附近,把一只活公鸡绑在地里最后一捆谷子上,然后用烤肉的铁叉把它杀死,剥去皮毛,保存到来年,鸡肉则随即扔掉不要。第二年春天把那最后一捆谷子上的谷粒打下来同这公鸡毛和在一起撒在要耕种的地里。这种做法清楚不过地表明了公鸡就是谷精。把公鸡拴在地里最后一捆谷子上杀掉,这种做法里公鸡是表示谷精的,杀死公鸡是表示收割谷物。把公鸡羽毛保存到来年春天同这捆谷子上的谷种掺在一起撒到地里,再次证明公鸡和谷精是一回事。公鸡作为谷精的化身,具有促使谷物茁壮生长的力量,在这里以最明显的方式表达出来。所以,谷精以公鸡的形象在收获时被杀,到春天又以新的生命再现出来进行活动,把公鸡埋在地下,用镰刀割下脑袋,像割谷穗似的,这种习俗非常明白地表示了公鸡相当于谷物的概念。
第52章 谷精变化为动物:谷精变化为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