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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子曰:“不愤〔1〕不启〔2〕,不悱〔3〕不发〔4〕。举一隅不以三隅反〔5〕,则不复〔6〕也。”〔7〕〔1〕愤,房粉反。愤者,心求通而未得之意。〔2〕启,谓开其意。〔3〕悱,芳匪反。悱者,口欲言而未能之貌。〔4〕发,谓达其辞。〔5〕物之有四隅者,举一可知其三。反者,还以相证之义。〔6〕复,扶又反,再告也。〔7〕上章已言圣人诲人不倦之意,因并记此,欲学者勉于用力,以为受教之地也。程子曰:“愤、悱,诚意之见于色辞者也。待其诚至而后告之。既告之,又必待其自得,乃复告尔。”又曰:“不待愤、悱而发,则知之不能坚固;待其愤、悱而后发,则沛然矣。”
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1〕。子于是日哭,则不歌。〔2〕〔1〕临丧哀,不能甘也。〔2〕哭,谓吊哭。一日之内,馀哀未忘,自不能歌也。谢氏曰:
“学者于此二者,可见圣人情性之正也。能识圣人之情性,然后可以学道。”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1〕”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2〕”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3〕〔1〕舍,上声。夫,音扶。尹氏曰:”用舍无与于己,行藏安于所遇,命不足道也。颜子几于圣人,故亦能之。”〔2〕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大国三军。子路见孔子独美颜渊,自负其勇,意夫子若行三军,必与己同。〔3〕暴虎,徒搏。冯,皮冰反。冯河,徒涉。惧,谓敬其事。
好,去声。成,谓成其谋。言此皆以抑其勇而教之,然行师之要实不外此,子路盖不知也。谢氏曰:“圣人于行藏之间,无意无必。其行非贪位,其藏非独善也。若有欲心,则不用而求行,舍之而不藏矣,是以惟颜子为可以与于此。子路虽非有欲心者,然未能无固必也;至以行三军为问,则其论益卑矣。夫子之言,盖因其失而救之。夫不谋无成,不惧必败,小事尚然,而况于行三军乎?”
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1〕〔1〕执鞭,贱者之事。好,去声。设言富若可求,则虽身为贱役以求之,亦所不辞。然有命焉,非求之可得也,则安于义理而已矣,何必徒取辱哉?苏氏曰:“圣人未尝有意于求富也,岂问其可不可哉?为此语者,特以明其决不可求尔。”杨氏曰:“君子非恶富贵而不求,以其在天,无可求之道也。”
子之所慎:齐,战,疾。〔1〕〔1〕齐,侧皆反。齐之为言齐也,将祭而齐其思虑之不齐者,以交于神明也。诚之至与不至,神之飨与不飨,皆决于此。战则众之死生、国之存亡系焉,疾又吾身之所以死生存亡者,皆不可以不谨也。尹氏曰:“夫子无所不谨,弟子记其大者耳。”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1〕〔1〕《史记》“三月”上有“学之”二字。不知肉味,盖心一于是而不及乎他也。曰:不意舜之作乐至于如此之美,则有以极其情文之备,而不觉其叹息之深也,盖非圣人不足以及此。
范氏曰:“《韶》尽美,又尽善,乐之无以加此也。故学之三月,不知肉味,而叹美之如此,63诚之至,感之深也!”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1〕”子贡曰:“诺〔2〕。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3〕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4〕乎?”
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5〕〔1〕为,去声,犹助也。卫君,出公辄也。灵公逐其世子蒯聩。公薨,而国人立蒯聩之子辄。
于是晋纳蒯聩而辄拒之。时孔子居卫,卫人以蒯聩得罪于父,而辄嫡孙当立,故冉有疑而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