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关刘宝林认父杀刘方梅夫人明节
诗曰:
威风独占尉迟恭,定北先夸第一功。
谁料宝林能胜父,当锋一战定英雄。
再说尉迟恭大叫:“番奴快快献关,方免一死。若有半声不肯,那时死在枪尖之下,只怕悔之晚矣。”国贞听言大怒,喝道:“你这狗蛮子有多大本事,如此无礼,擅自夸能!魔家这枪不挑无名之将,你也通下名来,魔家好挑你这狗蛮子。”尉迟恭大怒,喝声:“番奴!你要问俺家之名么?洗耳恭听:某乃唐太宗天子驾前,护国大元帅秦麾下,加为保驾大将军,虢国公,复姓尉迟,名恭,字敬德,难道你不闻某家之名么!”刘国贞呼呼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尉迟蛮子,中原有你之名,魔家只道是三头六臂的,原来也止不过如此,可晓得魔家的枪法么?唐童尚要活擒,何况你这蛮子。”尉迟恭亦呵呵冷笑道:“休得多言,照某家的枪罢。”把枪一摆,月内穿梭,直望刘方面门挑进来了。国贞说声:“不好!”把枪一架,却把膊子震了两震,在马上两三晃:“啊唷!果然名不虚传,好利害的尉迟蛮子。”尉迟恭大笑道:“你才晓得俺家尉迟将军的利害骁勇么?照枪罢!”又是一枪,劈前心挑进来了。嗒啷一声响,逼在旁首,马交肩过去,闪背回来,二人大战。好一似:
北海双蛟争战水,南山二虎斗深林。
战到十余合,国贞只好招架。他勉强又战了几合,看看敌不住尉迟恭了。那敬德看见刘方面上失色,心中大喜,扯起了竹节钢鞭,量在手中,才得交肩过来,喝声:“照打罢!”一鞭打在国贞背心,刘方大喊一声,口吐鲜血,伏在马上,大败而走。尉迟恭说:“你要往那里走,我来取你之命也!”催开坐骑,豁喇喇迫上来,国贞败过吊桥,小番儿把吊桥扯起,放起乱箭射来。
尉迟恭只得扣住马,喝声:“关上的,快叫他早早献关就罢了,如若闭关不出,定当打破,我老爷且是回营。”转马,回营来了。军士上前拢住了马,抬过了枪,就进中营说:“元帅,末将打败了守将刘国贞,前来缴令。”秦元帅大喜,说:“好一位尉迟将军,第一阵交战胜了北番,白良关一定破得成了。明日再到关前讨战。”不表。
再说刘国贞败进关内,到衙门下了马,有小番扶进书房坐定。说:“啊唷唷,打坏了。”把盔甲卸下,靠在桌子上。里面走出一个小厮来,面如锅底,黑脸浓眉。豹眼阔口,大耳钢牙,海下无须,年纪只好十六七岁,身长九尺余长,足穿皮靴,打从刘国贞背后走过。叫声:“爹爹。”那刘方抬起头来说:“我儿,你来到为父面前做什么?”原来这个就是刘国贞的儿子刘宝林,他便回说:“爹爹,闻得大唐人马来攻打白良关,爹爹今日开兵胜败若何?”国贞见问,说道:“嗳,我儿!不要说起。中原尉迟蛮子骁勇,为父的与他战不数合,被他打了一鞭,吐血而回,心里好不疼痛。”宝林大惊,说道:“爹爹被南朝蛮子伤了一鞭,待孩儿出马前去,与爹爹报一鞭之仇。”
刘方说:“我的儿,怎么说动也动不得,那个尉迟老蛮子伤了一鞭,利害非凡。为父的尚难取胜,何在于你。”宝林说:“爹爹不妨,从来说将门之子,未及十岁就要与皇家出力,况且孩儿年纪算不得小,正在壮年,不去与父报恨,谁人肯与爹爹出力。”国贞说:“我儿虽然如此,只是你年轻力小,骨肤还嫩,枪法未精,那尉迟狗蛮子年纪虽老,枪法精通,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宝林道:“不瞒爹爹说,孩儿日日在后花园中操演枪法鞭法,件件皆精,那怕尉迟蛮子,一定还他一鞭之报,今日就要出马。”说罢,就去顶盔贯甲,把一条铁钢鞭,骑一匹乌雅马,手执乌金枪,说:“爹爹,孩儿前去开兵。”刘方道:“我儿慢走,须要小心,待为父的到关上与你掠阵。带马来!”国贞跨上马,军士一同来到关上,说:“我儿,不可莽撞,为父的鸣金就退。”宝林应声道:“是。爹爹不妨。”放炮开关,一声炮响,大开关门,一马冲到唐营,喝声:“快报与尉迟蛮子知道,今有小将军在此,要报方才一鞭之恨,叫他早早出来会我。”这一声大叫,有军士报与元帅得知。说:“启上元帅,营门外有北番小番儿,坐名要尉迟千岁出去,要报方才一鞭之恨,开言辱骂。请元帅爷定夺。”元帅说:“诸位将军,方才尉迟将军打败番将,如今又有小番儿讨战,谁可出去会他?”闪出程咬金道:“元帅,如今第二阵不妨事的了,待小将去会他一会。”元帅尚未出令,旁边又闪出尉迟恭来,叫声:“元帅,既是这小番儿坐名要某家去会战,原待某家出去会他。”元帅说:“将军出去,须要小心。”尉迟说:“不妨。”军士们带马抬枪。程咬金说:“老黑,你把我头功夺去,第二阵应该让我立功,你又来夺去,少不得与你算帐的。”尉迟恭叫声:“老千岁,听得小番儿坐名要某家,故而出去会他。倘胜他,第二功算你的如何?”程咬金说:“老黑,你拿稳的么?只怕如今必败,休要逞能。待程老子与你掠阵,看你又胜得他么。”尉迟恭跨上了马,手提枪,放炮一声,冲出营门。程咬金来到营门外,抬头一看说:“呵唷,好一个小番儿!”只见他铁盔铁甲,锅底脸,悬鞭提枪,单少胡须,不然是小尉迟无二的了。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