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我们皆是物理底人,至为着重客观事物和他的外在生活,很少主观底或内中底存在之深密性,而将凡他之所有于此者,皆隶属到外在真实性的更大底要求中。物理底人有一生命部分,但这主要是成於生命知觉性的较微小底本能底和行动底形成,出现自下心知者,随之以习惯底一团或一串感觉,欲望,希望,情感,满足,皆依乎外在事物和外在接触的,而且只关注到实际事,当下可实现的事,可能的事,惯常者,普通和平凡者。他有一心思部分,但这亦复是习惯底,传统底,实际底,客观底,其尊重凡属於心思境域者,大抵是为了有用,有用於他的物理底和感觉底生存之支持,安适,用途,满足,和消遣。因为他的物理心思,依掺物质和物质世界,依靠身体和身体生命,依掳识的经验,依靠一正常实用底心思体及其经验。凡不属此一类的,物理心思建立之为一有限制底高上机架,依赖外在底识感心思的。纵使如此,他视这些高等生命内容,或为有益底附庸,或为想像,感情,思想抽象之一多余底然是愉快底奢华,但不视为内中底真实;或者,纵使视为真实而加以接受,他不在他们自有的正当本质上具体地实质地感到他们,较物理本质及其粗重具体性为微妙的,他以他们为一主观底,非甚实质底从物理真实的引伸而处理他们。这是必然的,人应当最初在‘物质’上取其掳点,给予外在事实或外表存在以其应得之重要性;
因为这是‘自然’的给我们的存在的最初供应,她于此是非常坚执的:物理底人,她在我们中间着重了,她将其在世界上当富地增多,作为她的力量,所以保存她的稳定底或许有些惰性的物质基础,她能在这上面保持她自身:而试图她的更高底人类发展;但是,在这心思形成中,没有进步之机能,或只有一物质底进步之机能。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心思格位,但这心思底有体,不能常是留在人类进化阶梯上的这最低一级。高出物理心思,较身体感觉更深在内中,有我们可称之为生命心思的一智慧的,有动性,有活力,属神经质、虽仍幽暗然较启开以对性灵体。能作一初始底心灵形成,虽只是一幽暗底生命心灵,──不是性灵体,只是情命‘神我’之一前方底形成。这生命心灵具体地感识且接触生命世界的事物,试欲将其在此实现:他大大着重生命有体,生命力量,生命本性之满足与圆成:他视此物理存在,为诸多生命行动之自我圆成的场所,为着野心,机能,坚强性格,爱,热情,冒险等等活动,为着个人的,集体的,普通人类的寻求,徼幸,探险,为着种种的生命实验和新底人生经验,而且,倘若不是由于这救洽原素,这更大底机能,利益,和意义,物理底存在对他将毫无价值。这生命心思体,是为我们的秘密底潜意识底情命体所支持,与一生命世界在隐蔽下相接触,他容易向之启开的,於是而感到在物质世界之后方的诸多未见的机动力量和真实。有一个内中底生命心思,在他的知见上不需要身体的诸识的证据,不为其所范限;因为在这水平上,我们的内中生命,和世界的内中生命,对我们化为真实,不依赖身体和物理世界的象徵,皆我们唯独作为自然现相的,仿佛‘自然’除了粗重底‘物质’现相,便没有更大底现相和更大底真实了。
情命底人,知觉地或不知觉地被这些势力型范了,是欲望和识感的人,是力量与行动的人,是热忱与感情的人,是动力性底个人:他可能且亦实在着重物质底存在,但他却推动之,即算他最为其当前现实事务所牵挂了,推之求人生经验,推之求实践之力,推之求生命引伸,生命机能,生命肯定,和生命扩张,这是‘自然’的最初底行动,以超於有体之扩大;在这生命行动的一最高紧密度上,他可变为打破拘束者,新天地的寻求者,为了将来的缘故而搔乱过去和现在者。他有一心思生命,这常是奴役于情命力及其欲望与热情,是这些他试求经过心思而予以满足:但时若他于心思底事物发生浓厚兴趣了,他又可变成心思底冒险者,新底心思形成的开道者,或某个理念的战士,敏感型底艺术家,生命的动力诗人,或先知,或创大业的英雄。生命心思是动力性底,因此在进化底‘自然’的工事上是一伟大力量。又高出这情命心思体的水平以上,更内向伸引了,是纯粹思想与智慧的一心思界,对此则心思底世界中的事物,皆是最重要底真实;在这界的势力下的人物,哲学家,思想家,科学家,智识底创造者,理念的人物,文字或语言的人物。理想家,梦想家,皆是今之心思底人在他所达到的最高峰。这心思底人,有他的生命部分,有他的热情与欲望与野心与种种人生希望的生命,也有他的低等识感底和物理底生存,而这低等部分,时常可等衡或重过他的较高贵底心思原素,以致虽然那是他的最高部分,在他的整个本性中却不占优势,不能形成:但这在他的最大发展上不是于他为典型底,因为其同情命部分和身体部分,皆被思惟着的意志和智慧管制了,臣伏了。心思底人不能转化他的本性,但是他能管制他,使他和谐,加之以一心思底理想之规律,加上一平衡,或一升华着和纯化着的势力,使此多个人格底纠纷和衡突,或我们的分化了和半造成了的有体之总合编制,高度一致化。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