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神圣人生(二)>第86章
事实之差失或误解,又加之以知识之误用,误结合,误构造,误呈表,心思错误之复杂机构。在我们的心思的诸部分的这启明了的晦暗中,秘密底直觉在进行,真理的迫促,修改或推进智慧去改正是错误了的事物,去用力求到事物的真相,和真能表达的知识。但直觉本身在人类心思中又受了限制,心思对它的通知起差失,它不能在自有的权柄中作为;因为不论是身体底,情命底,或心思底直觉,它必得自呈现方可被接受,然不是袒裸底或纯粹底,却穿了件心思底外衣,或全然包里于褒大底心思袍服里;既这样乔装了,它的真性质已不能认识了,它与心思的关系和它的职事皆不被了解,它的工作方式,被忽遽底半觉识底人类智慧忽略了。有实际性的直觉,有可能性的直觉,有事物后面决定着的真理之直觉,但皆被心思误会了,误此为彼,误彼为此。以半摄得的材料之大混乱,作实验性底建筑,对自我和对事物形相作出表呈和心思构架,严格然又混沌,半是形成,有序,半是杂乱,无章,半真实,半乖谬,但常是不完善底,这便是人类知识的性格。
虽然,错误在其本身,不至化为虚伪;它只是真理之不完善,诸多可能性之尝试,试行:因为在我们不知之时,未加试验的和不定底可能性应当承受,而且,纵使结果是不完善底或不合宜底思想构架造成了,这仍可得其辩正在于未料到的方向开辟了新鲜知识,则或者将其解散和重建,或者发现出其所隐藏的些真理,可增加我们的认识或经验。纵使有造出了的混杂,知觉性,智慧,和理智的生长,可经过这参杂了的真理,达到自我知识和世界知识之更清楚底更真切底形相。原本底和封里着的无心知性的阻碍,会减少了,增长着的心思知觉性,可达到清明性与完全性,这便可使直接知识的权能和直觉程序出现,利用准备了的和启明了的工具,使心思智慧作为它们的真经理和真理建造者,在进化底表面上。
但这里,进化的第二情况或因素干入了;因为这知识寻求,不是非个人性底心思程序,只为心思智慧的普通限制所阻碍:私我有在于此,身体私我,生命私我,不倾向自我知识与事物的真理和人生的真理之发现,却倾向于情命底自我肯定;心思底私我亦有在于此,倾向于其自体个人底自我肯定,大为情命驱策所指挥,所利用,为了它的生命欲望和生命目的。因为当心思发展时,也发展了心思底个性,具备了心思倾向的个人性底迫促,心思底习性,其自有的心思形成。这表面底心思个性是私我中心底;它从它自体的立场看此世界与万事万物,不是就他们之为它们者看之,且是就其影响自体者看之:在观察事物时,它给它们转变,这合于它自体的倾向和习性的,选取着或抛弃着,依照它自体的嗜好和方便而安排真理:观察,判断,理智,皆为这心思人格所决定或影响,同化于个性与私我的需要。即算时当心思最志在真理与理智之纯粹非个人性,单纯底非个人性在它终不可能;即使是最受了训练的,严厉,且惊觉底智识,也失于察见其给予真理的扭捩和偏转,在其接受事实和理念之时,在建设其心思知识之时。
在此,几乎有真理之错乱之无尽渊源,虚伪化的原因,向错误的不知觉底或半知觉底意志;接受理念和事实,不以真伪之清明识见,却以偏好,个人底适合性,习气的选择,成心的判断。这里便是很能生果的种子地,使虚伪生长,或可说是门或多门,虚伪可潜然窃入,或以强霸底但可容受的暴力侵入。真理也可能进人而寓居其中,但不是以其自有之权,却是要随心思的意乐。在数论的心理学名相中,我们能区分心思个性为三种模型,那为黑暗与惰性原则所统治者,‘无心知’的初生子,答摩性;那为热情和活动之力量所统治者,动力底,刺闍性;铸于光明,和谐,平衡的原则之型范中者,萨埵性。答摩性底智慧,位于物理心思中:它对理念是惰性底,除了那些它从认定了的渊源或权威,惰性地,盲然地,被动地接受的,接受是阴暗底,不愿意扩大它自体,对新鲜刺激是反动底,保守而且不动;它扳附它所接受的知识构架上,它的唯权能便是反复性底实际性,但这权能,是限于所习惯者,明显者,已建立者,所熟悉者,和已稳定者;它推开切新底,似乎是要打拢它的事物。
刺闍性底智慧,主要位置是在情命心思中,有两种:种是抵抗底,以暴力与热情防御,固执其心思底个性,以及切与它相合的,为它的意愿所乐的,与它的展望相适应的,但是攻击切违反它的心思私我的构架者,或为它的个人底智识性所不能接受者;另种是热心于新鲜事物的,热衷,坚持,猛烈,常是动荡过量,无恒,永不休止,在其理念上非为真理和光明所统治,而是为智识底战斗与运动与冒险的热心所驱使。萨埵性底智慧,则急切求知识,尽可能对之开启,慎于考虑,证明,和衡量,调整且在观念上采纳凡自许为真理者,接受凡它所能同化者,敏于建立真理于和谐底智识构架中:但是,因为它的光明是有限底,如切心思底光明皆然,它未能扩大它自体,使能平等接受切真理和切知识;它有心思底私我,甚至是启明了的私我,于是被它决定了,在观察,判断,推理,心思底选择和偏好上。在大多数人,有此三德之居于优势,但也有混合;同此心思,可能在个方向是开明底,粘柔,而且和同,在另个方向,是动性底,情命底,急性,有成见,不平衡,又更在另方向是昏暗底,无接受性。这种以人格为限制,这人格的防御,拒绝接受其所不能同化者,在个人是必需底,因为在他的进化中,在已达的阶段上,他有某种自我表现,某类经验和经验之运用,至少是为了心思和生命,必须统治本性的;那在此时中便是他的有体之律则,他的‘达摩’。以人格而限制心思知觉性,以心思底习气和偏好限制真理,这必然是我们的本性的规则,只若长此个人尚未达到普偏性,尚未准备臻于超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