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变到不那么纯粹为直觉底了：纵使其时仍有强大底情命直觉，其情命性格乃为心思作用所掩覆，而心思底直觉最寻常是混合物，非纯净品，因为合金已参入其中，使其在心思上流通而且适用。在动物中同然，表面知觉性能阻碍或变改直觉，但因其能量较少，乃较少干预‘自性’的自动底，机械底，或本能底作为：在心思底人，时若直觉升向表面了，在其未到之前立刻被捕，被翻译入心思智慧的名相，附加以注解或心思底解释，这便隐蔽了此知识之由来。本能也被剥夺了直觉底性格，由被取起而心思化了，于是因那改变，成为不甚准确了，虽甚得帮助，为事物的适应之粘柔性底权能，与智慧所固有的自我适应之权能所佐助，即或不被它所代替。心思之出现于生命中，浩大地增加了外发着的知觉性?力量的能量与范畴，但也浩大地增加了错误的能量与范畴。因为外发着的心思，恒常牵曳着错误，有如其影，随此知觉性与知识之体的生长而生长之影。设若在外发中，表面知觉性常是启对直觉，任其所为，别错误的干人为不可能。因为直觉是光明底边沿，为秘密底‘超心思’所透露的，而且，出现‘真理知觉性’，无论怎样有限，可是在其作用上是准确底，必为其后果。
本能，倘使它要形成，也会对直觉为粘柔，自体自由地适应进化底改变，和内中或周遭环境之改变。智慧，倘使它要形成，也将服属于直觉，且为其准确底心思表现；其光明也许得稍有调节，以适合损减了的作用，任用为较小底而不是像现在样，任用为主要底功能和运动，但它不会因游离而致误，不会因其晦暗部分而堕入错误或差失。但这不能是如此，因为心思和生命要在其中自加表现的表面本质，物质，有‘无心知性’的把持，致使表面知觉性晦暗了，对内中的光明无返应；甚且它被策动去拥护这缺点，以它自有的不完全底、但更明了的光明，只加增进地代替内中的不可说明的启示，因为‘真理知觉性’的迅速发展，不是‘自然’中的原意。‘自然’所选择的方法，是‘无心知’之迟缓底和艰难底进化，发展为‘无明’，而‘无明’自加形成为混杂了，修改了，和局部底知识，然后能准备转化为高等‘真理知觉性’与‘真理之明’。我们的不完善底心思底智慧，是必需底过渡价段，在此高等转化作为可能以前。在实际事实上，有知觉底有体之两极，造化工作遂于此两极间进行，极是表面底无知性，这应当渐渐转变为知识，另极是秘密底‘知觉性?力量’，其中切知识的权能咸在，应当缓援地显示于无知性中。
表面底无知性，满是不通晓，无了别，却能变为知识，因为知觉性内在于其中；设若其内中全无知觉性，则改变为不可能：但仍然，它是当作无心知性而试要知觉，在工作；它起初是无知性，为需要与外在打击所迫，而生感觉与反应，其次是无明，劳苦于求知。所用的手段，是与世界及其种种力量和对象的接触，这如同火石之相摩擦，乃造出觉识之火花；自内而起的反应，便是那火花跃出而为显示。但这表面无知性在接受出自下层知识渊源的反应时，便将其克服，化之为晦暗底不完全之物；又有直觉之不完善底摄持或差误，回应此接触；但仍然，由这程序，有回应底知觉性之发端，深藏底或习惯底本能的知识之最初聚积开始了，于是随之以起初为原始底其次为发展了的能量，能有接受性底觉识，了解，作为的回答，作为的先见底发端，外发着的知觉性，半是知识，半是无明。凡属未知者，皆接待之于已知者的基础上；但这知识既非完善，对事物的接触既不完善地接受，也不完善地反应，则可能有新接触的差误，如有直觉底反应之差误或变形，是双重底错误源流。明显的，在这些情形之下，‘错误’是必有底助伴，几乎是必要底条件和工具，不可少的步或阶段，在这向知识的迟缓进化中，在这知觉性里，以无知性起始，且在普通无知性的质料中工作。
进化着的知觉性，要用间接手段求得知识，这是段片底确然性也没有的；因为起初只有形象或表徵，相状或震动，属物理性格的，以与对象的接触造成的，结果出情命底感觉，这又皆当由心思与识加以翻译，化为相应底心思理念或形象。事物是这样经验了，在心思上知道了，应当关联系合，事物尚未知的，应当加以观察，发现，合到已得之经验与知识之总和上。在每步，事实，意义，判断，解释的多种不同底可能性呈现了；有些得加以试验，抛弃；有些得接受，加以确定：拒闭错误而不范限得到知识的机会是不可能的。观察是心思的第工具，但观察本身便是复杂程序，在每步皆容易遭逢这无知底观察着的知觉性之错误；诸识与识感心思的差错，误会事实，脱漏或删落事实，错误选择和综合，不知不觉底增加，为个人底印象或个人底反应所作成的，造出了虚伪底或不完善底混合图书；在这些错误上又加了智慧所作的推理，批判，事实之选择的谬诬：若甚至记录皆未确实或完善时，则建立其上的结论必也不稳定且不完善。知觉性在其求得知识上，从已知者向未知者前进；它造成已得的经验，记忆，印象，判断的构架，事物的组合的心思图案，其性质乃属游移且永是可受修改的暂定性。在新知识的接受上，凡进入而将接受的，是用过去底知识之眼光加以裁判，合到这构架上；倘若不能正常配合，则也是怎样敲削嵌进了，或则弃置：但现存的知识及其构架或标准，也许不合宜于新对象或新知识原地，合上也许是错配，弃置也可是错误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