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觉底心思本质，它说，常是属于同此知觉底个人的，他能感觉，停止感觉，记忆，遗忘，肤表地知觉着，从肤表知觉性返沈入睡眠；他在记忆组成之前，之后，在童年与在老年，在睡境与醒境，在显似知觉与显似无知觉，皆是同此人；是他，而不是旁人，作了他所忘记的那些事，亦如他所记得的那些事；在他的转变或他的人格的切变化后，他坚持地是同样底。人中的这知识作用，这同位并列着的智慧，这自我知觉性与自我经验之形成，是高于动物的记忆私我和识感私我，因此，我们可以假定，是较近于真实底自我知识。倘若我们研究’自然‘的隐蔽了的如未障蔽的作为，则我们甚至可进而体会到切私我意识，切私我记忆，在其背后皆有，在事实上亦是，秘密底同位并列着的权能或知识心思的实用底设计，存在于宇宙底知觉力量中的，人中的理智便是它的显露底形式，我们的进化所达到的，个形式，在其作用的形态上和组成着的原则上，仍是有限而且不完善底。虽在’无心知‘之物中，也有下知觉底知识，较大底内在底’理智‘，将序列，便是说，某种理性，加到宇宙变化之最狂放底运动上。
记忆的重要性，在二重人格或人格的离析这已加明察的现相上变到明显了。同是此人，有两个相续底或互换底心思境界，在每境界中，记忆到且完善地位列着他只在那心思境界中之为他者，或他之所为者，而不记到和序列他在另心思界之为他者或他之所为，这可能联合于有组织的另人格的理念，因为他在个境界中想念他是此人，而在另境界中，又是甚不同底别人，姓名，生活，和感情皆异。在此，好像记忆会是全部人格的本质了。但是，另外方面，我们也应见到记忆的分离，虽无人格的分裂而亦发生，有如时当某人在受了催眠的境界中，也取起串记忆和经验，他的醒时心思对之为陌生底，但他不因此而想他是另外人，或者有如人忘记了他平生的过去事迹，或许甚至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然仍不改变他的私我意识和人格。而且，也可能的，有知觉性境界，其间虽无记忆的空白，可是由于迅速底发展，整个有体感到他自体是改变了，在每个环境中如此，这人感觉是出生于新人格中，以致倘不是有序列着的心思之佐助，他全然不会承认他的过去属于现在的他这个人，虽则他十分清楚记忆是在同此身体形式和同此心思本质的原地中，过去那些事经过了。心思意识是基础，记忆是根线，自我经验着的心思将经验贯串在这线上：但是这由于心思的序列着的官能，集合起记忆所供的材料与其切过去，现在，未来的联系，也将其系属于个’我‘上，在’时间‘的切顷间中为同的，尽管有经验和人格的切变易。私我意识，只是初基，准备着的机巧，为了真自我知识在心思有体中之发展。从无心知发展到自我心知，从自我和事物的无知，发展到自我和事物的知识，在诸多形式中的’心思‘，至此达到他是觉识其切肤浅知觉着的变是，皆系属于常是底’我‘。那个’我‘，它局部认为与知觉底变是同，局部认为与此变是相异，且超上之，也许甚至是永恒和不变的。归到最后，以理智之助，理智是分辨着然后序列着的，它可将其自我经验唯独安置于变是上，恒常改变着的自我上，拒斥有什么异乎这个的理念，以之为心思的虚撰；然则没有有体，只有变是。
或者，它可将其自我经验固定入其自有的永恒有体之知觉性中，而拒斥变是，纵使他被迫而觉识它，以之为心思和识感之虚撰，或暂时底低等存在之浮虚。但这是明显的，自我知识之基于分别底私我意识者，是不完善底，而且，没有知识唯独或原本建立其上或建立于其反动上的，能够稳定或担保有完全性。第，这是我们的表面心思活动及其经验的种知识，而且认到在其后的我们的变是之那其馀大部分，则这是’无明‘。第二，这只是有体与变是之知识，限于个人自我及其经验者；对之则世界的其馀切皆非自我，是个什么，便是说，它不体认为它自体的部分，而是某个外在底存在，呈与他的分别底知觉性者。这发生，因为它没有对这较大底存在与自然之直接知觉底知识，如个人于他自己的有体和变是则有的。在此，也是有有限底知识，在浩大底’无明‘中肯定它自体。第三，有体与变是间的真实关系，非是在完善底自我知识的基础上作出的，却是为’无明‘，为局部底知识所作成。
结果是，心思在其向究竟知识的迫进中，试图在我们现在底经验和可能性的基础上，经过序列着且离析着的意志和理智，要达到刻划底结论，割去存在的边。切所已经安立的，便是心思有体方面能自己凝歛于直接底自我知觉性中，遂显然除外切变是，另方面能自己凝歛于变是中，遂显然除外切安定底自我知觉性。心思的这两方面，分别如同敌对者，贬斥其所拒绝者为非真实，或否则只是知觉底心思之游戏；在这个或那个，或则’神圣者‘，’自我‘，或世界，只是相对真实，只若长此心思坚执于创造它们，世界为’自我‘的场有效果底梦，或则上帝和’自我，皆是心思底构造，或有效果底妄想。真正底关系没有把握到，因为存在的这两方面，对我们的智慧必常现为相乖违，未妥协，若长此只有局部底知识。完整底知识乃知觉底进化之目标；将知觉性整齐截，剪去边而留下边，不能是自我和事物的全部真理。因为，倘若某个不动底‘自我’便是切，则不会有世界存在之可能；若动性底‘自然’便是切，则可能有宇宙底变是之循环，然‘心知者’出自‘无心知者，的进化不会有精神底基础，而且我们的局部底’知觉性‘或’无明‘，坚执其企慕要超出它自体，达到它的有体的全部知觉底’真理‘，与大全’有体‘的整个知觉底知识，也不会有精神底基础。我们的表面底存在只是个表面，是在这里乃有’无明‘的全部统治；要知道，便要进到我们自己内中，以内中知识而见。凡在表面上所表呈者，皆只是我们的秘密底更大底存在之小小底损减了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