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门的功夫有两种途径,克己复礼是先管住恶以保全好善。四面边疆平静了,国家才会安定。首先确立大纲,就是端正自己而万物都会随之而正。内部顺和治理而外部则会有威严。
中,是千古一脉相承的道的宗旨;敬,是圣人学问最基本的诀窍。
人性应该只有一个,如果认为应分为五种(喜、怒、欲、恐、忧)就是堕入情的烦扰之中。
敬与肆就像生死之类那样重要。瓜、李快要成熟的时候,就会生出浮白。礼仪是由人情而产生的,可是后代的人们以为礼仪就是人情,太可悲了!
道理本来是极为浅显、明了、易懂的,只是被后代的儒者说得玄奥莫测,就像是真禅似的,怎么会不使世俗的学问对其加以诋毁并且背叛呢?
生成万物的,是天之道心;灾害万物的,是天之人心。所谓到心,是使人生成;所谓人心,就是使人遭受灾害。这句话听起来使众人惊骇不已,然而必须会有能够领会其中意味的人。
道与器并不是两种事物,理与气也不能分为两件。有形象的称为器,所以成为形象的原因就称为道;生成万物的是气,所以生成万物的原因就是理。道与理,看不见,摸不着。非要把道、器、理、气分为两项,这种看法并不正确。《易经》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所以形而上,没有本体,是各种存在的父母根本,因此称为道。形而下,就是有各自的形态,是道的凝结,因称之为器。理和气也是这样。生成天地、万物及人类的,都是气。所以能够这样生成,是由于理的缘故。怎么能够使之对立呢?如果硬把他们分裂成两种不同的事物来看待,那么也会荒废遮隐这两个东西了。
人事就是天命。
自己昌盛则万物都会被自己利用,自己衰败则万物都会成为自己的病患。昌盛、衰败以及胜负,在世上只有一种表现形式。
天地之间只有一无所有才是没有如何牵累,有私利就会有所牵累。有身体则身体就会成为自己的牵累,有财物则财物就会成为自己的牵累。唯独至上之人虽然具有自我而又没有自我,虽然有财物而忘却财物,全部身心就像在太虚境地之中,又有什么牵累呢?如果能够将他物和自我两相融化,融化了又有什么没有什么呢?又有什么或者没有什么是非呢?因此二氏(道家、释家)逃避有这个概念,而圣人则善于处理有这个概念。
义,是内外之道的统合,在外没有感觉,那么义也只是浑然之中的理。见到物而加以裁制,就成为义。义虽然不是由物而产生的,然而却因为有了物才能发现义的存在。告子只是谈论义之外的事情(即人之初没有善恶),而孟子只是谈论义之内的事情(即人之初性本善),各自坚持自己的观点相互辩驳,所以辩论了数年也不能够说服对方。孟子如果说:义虽然因为外界而有形,其实是由自己心中产生的。物本身不是义,而怎样对待物才是义。这样,告子又能够怎么说呢?性,是理和气的统合。理并不混杂于气,就会纯粹以精,有善而没有邪恶,这就是义理谈人天性的出发点;如果理掺杂了气,那么五行(金、木、水、火、土之气质)会有不同,既有仁善,也有邪恶,这是谈论气质之后人的天性;孟子所说的,都没有涉及气质之前的天性。各自坚持从自己的立场出发相互辩论,因此常年辩论而不能够说服对方。如果孟子说:人天性有仁善有邪恶,是混杂于气质的天性;有仁善而没有邪恶,是天地初衷的天性。所谓学问的道,正是要改变那种出于气质的天性,恢复自己初衷的本性。这样诸子百家又该怎么说呢?乾卦与垢卦,坤卦与复卦,对头相接,都只有一个不同的驳。中间没有间断。只是在乾、坤两卦的尽头,才有不同的驳出现而成为垢、复两卦,就像呼吸一样相连,没有断续之处,一旦断了就是生死的界限。
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