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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在外与民众同呼吸共命运,在内与帝王争论是非曲直,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升降,也不计较他人的出生地位,黑白分明,勇于挑起天下的重任,把个人的富贵荣华看作粪土一样,那么就是称职的官员。唉!除了伟大的人又有谁能够说这样的话呢?如果任用一个人靠判断上是堵住知识分子的口而使民众心灰意冷,背弃正义而沽名钓誉,辜负国家而养肥自己。像这样的人,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管理储存的官员为帝王守护财产,其他各级官员为帝王守护法律,都是为帝王守护。管理储藏的官员为了私利而偷走储藏的财产,叫做盗窃。其他各级官员以法律卖掉来应酬私人的恩德,为了相互的交往而剥削民众的财产,恬不知耻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真是太可悲了!如果是自己的财产,慷慨送给他人,那才是真正的仗义疏财呢。
制止盗窃最下等的办法,是建立保甲制度;制止盗窃最根本的办法,是加强品德教育。原来盗窃一条耕牛的人,也能够守候着物品以待失主来寻找,这是品德教育的功绩。盗窃,侮辱人们的名声。处死,是法律最重的处罚。即便是那样人们还是盗窃,那么罪过怎么就只在民众呢?如果自恃城池坚固,把守的严格,巡逻检查的严密,那才可笑呢。
整顿社会,主要在于鼓舞民众民心。鼓舞民心,首先应该振作自己的精神。现在许多担任重要职务的人,自己萎靡不振,又怎么能让天下人松松垮垮呢?
事情有大于劳民伤财的,虽然明知劳民伤财也要去做。事情有与利国安民无关系的,那就是即便不劳民伤财也不去做。
使民众富裕,是帝王政策最根本的所在。民众富足,则各种政策方针得以实行;民众穷困,各种政策方针就毫无意义。孔子教导子贡应使民众丰衣足食,教导冉有使民众富裕起来;孟子劝谏齐王让活着的人安康,让死者的人安息,使人没有缺德,劝谏齐王注重农业畜牧。即便是帝尧、帝舜,除了这样做也没有别的方法。唉!
如果民众专务正业,就不怕衣食不丰足。帝王臣子专务正业,就不怕天下不太平。试问现在各级部门都担任着什么官职?每天都干些什么事情?懂得这些道理的人应该自我反省了。
当法制得以实行而治安平静,君子又加以宽恕为人。因而人们得知平静,是圣人为公共利益追求的。宽恕,是圣人仁善的体现。社会治安不平静,又加上深究,没有宽恕,又加上苛刻,这样就太伤天害理了。
教化民俗的方法,除了以身作则以外,再没有什么巧妙的技术,除了长久教化以外,再也没有什么捷径可循。
等级的礼仪,就像房子前面的台阶一样,使人们不敢随便行走。然而,等级也不能够太繁琐。有了台阶,心急的人就不能够大步流星;有了礼仪的等级,傲慢的人就不敢妄自非为了。
人们的才能用在正当的事情还是用在邪恶的事情上,全在于世道的影响。世道污秽不堪,是帝王和臣子造成的。帝王何尝不想用使人富贵的办法来治理?以正道使人富贵,就是小人也都成了君子;以邪道使人富贵,就是君子也都成了小人。
在世上所看到的,有多少荒淫机巧的事物。这些荒淫机巧的事物耗费了多少财富,耽误了多少创造财富人的努力,如果不能摈除荒淫机巧的事物,还想要谈论如何管理财富,那都是无稽之谈了。
世上的财富,应该看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又应该看用在什么地方了。在得来的地方应该使它丰盛,在使用的地方应该勤俭节约。更新三代(夏、商、周)以后的鄙习弊病,恢复三代以前那种朴实,也是一种事业。像改历法、变服色,都是腐败文人干的事情;像给快倒塌的房子小修小补,像随波逐流,都是庸俗官吏干的事情,对社会哪里有一点益处?唉!这些问题只能够与有同样见识的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