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于政,陈于兹,高后丕乃崇降罪疾,曰:曷虐朕民?崇,重也。今既失政,而陈久於此而不徙,汤必大重下罪疾於我,曰:”何为虐我民而不徙乎?“重,直勇反,又直恭反。汝万民乃不生生,暨予一人猷同心,不进进谋同心徙。先后丕降与汝罪疾,曰:曷不暨朕幼孙有比?言非但罪我,亦将罪汝。幼孙,盘庚自谓。比,同心。故有爽德,自上其罚汝,汝罔能迪。汤有明德在天,见汝情,下罚汝,汝无能道。言无辞。
[疏]”失于“至”能迪正义曰:盘庚以民不愿迁,言神将罪汝,欲惧之使从己也。我所以必须徙者,我今失於政教,陈久於此,民将有害,高德之君成汤必忿我不徙,大乃重下罪疾於我,曰:“何为残虐我民而不徙乎?”我既欲徙,而汝与万民,乃不进进与我一人谋计同心,则我先君成汤大下与汝罪疾,曰:“何故不与我幼孙盘庚有相亲比同心徙乎?”汝不与我同心,故汤有明德,从上见汝之情,其下罪罚於汝。汝实有罪,无所能道。言无辞以有解说也。传“崇重”至“徙乎”正义曰:“崇,重”,《释诂》文。又云:“尘,久也。”孙炎曰:“陈居之久,久则生尘矣。”古者“陈”、“尘”同也,故“陈”为久之义。传“不进”至“心徙”正义曰:物之生长,则必渐进,故以“生生”为进进。王肃亦然。“进进”是同心原乐之意也。此实责群臣而言“汝万民”者,民心亦然,因博及之。传“汤有”至“无辞”正义曰:训“爽”为明,言其见下,故称“明德”。《诗》称“三后在天”,死者精神在天,故言下见汝。
古我先后,既劳乃祖乃父,劳之共治人。汝共作我畜民。汝有戕,则在乃心。戕,残也。汝共我治民,有残人之心而不欲徙,是反父祖之行。戕,在良反,又士良反。行,下孟反。我先后绥乃祖乃父,乃祖乃父乃断弃汝,不救乃死。言我先王安汝父祖之忠,今汝不忠汝父祖,必断绝弃汝命,不救汝死。断,丁缓反。
[疏]“古我”至“乃死”正义曰:又责群臣:“古我先君成汤,既爱劳汝祖汝父,与之共治民矣。汝今共为我养民之官,是我於汝与先君同也。而汝有残虐民之心,非我令汝如此,则在汝心自为此恶,是汝反祖父之行。虽汝祖父,亦不祐汝。我先君安汝祖汝父之忠,汝祖汝父忠於先君,必忿汝违我,乃断绝弃汝命,不救汝死。”言汝违我命,故汝祖父亦忿见汤罪汝,不救汝死也。传“劳之共治人”正义曰:下句责臣之身云“汝共作我畜民”,明先后劳其祖父,是劳之共治民也。传“戕残”至“之行”正义曰:《春秋》宣十八年“邾人戕鄫子”,《左传》云:“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戕”为残害之义,故为残也。先后爱劳汝祖汝父,与共治民,汝祖父必有爱人之心。“作”训为也。汝今共为我养民之官,而有残民之心,而不用徙以避害,是汝反祖父之行。盘庚距汤,年世多矣,臣父不及汤世而云“父”者,与“祖”连言之耳。
兹予有乱政同位,具乃贝玉。乱,治也。此我有治政之臣,同位於父祖,不念尽忠,但念贝玉而已。言其贪。治,直吏反。尽,子忍反。乃祖先父丕乃告我高后曰:作丕刑于朕孙。言汝父祖见汝贪而不忠,必大乃告汤曰:“作大刑於我子孙,求讨不忠之罪。”告,工号反。我高后,本又作“乃祖乃父”。迪高后,丕乃崇降弗祥。言汝父祖开道汤,大重下不善以罚汝。陈忠孝之义以督之。
[疏]“兹予”至“弗祥”正义曰:又责臣云:“汝祖父非徒不救汝死,乃更请与汝罪。於此我有治政之臣,同位於其父祖。其位与父祖同,心与父祖异。不念忠诚,但念具汝贝玉而已。”言其贪而不忠也。“汝先祖先父以汝如此,大乃告我高后曰:为大刑於我子孙。以此言开道我高后,故我高后大乃下不善之殃以罚汝。成汤与汝祖父皆欲罪汝,汝何以不从我徙乎?”乱治“至”其贪“正义曰:”乱,治“,《释诂》文。舍人曰:”乱,义之治也。“孙炎曰:”乱,治之理也。“大臣理国之政,此者所责之人,故言於此我有治政大臣。言其同位於父祖,责其位同而心异也。贝者,水虫。古纫选其甲以为货,如今之用钱然。《汉书·食货志》具有其事。贝是行用之货也,贝玉是物之最贵者,责其贪财,故举二物以言之。当时之臣不念尽忠於君,但念具贝玉而已,言其贪也。传”言汝“至”之罪“正义曰:上句言成汤罪此诸臣,其祖父不救子孙之死,此句言臣之祖父请成汤讨其子孙,以不从已,故责之益深。先祖请讨,非盘庚所知,原神之意而为之辞,以惧其子孙耳。传”言汝“至”督之“正义曰:训”迪“为道,言汝父祖开道汤也。不从君为不忠,违父祖为不孝,父祖开道汤下罚,欲使从君顺祖,陈忠孝之义以督励之。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