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汪涵宇过来,道:“媒人,姻事何如?”
寡妇道:“做腔哩!”
汪涵宇道:“莫管她做腔不做腔,你只不吃醋,听我括上罢。”
寡妇道:“这等先充财礼一百两与我,听你们暗里作亲。不要不老到,出了丧讨材钱。”
汪涵宇道:“六十两罢。”
寡妇不肯,过了他八十两银子,放他一路。
只是贵梅见了汪涵宇便躲开去,哪里得交一言。无极奈何,又求朱寡妇。
寡妇道:“待我骗她。”
又对贵梅道:“媳妇,前日说的,想得何如?”
贵梅道:“也不必想,是决不可的!”
寡妇道:“媳妇不必过执。我想这汪蛮是个爱色不爱钱的。不嫁他,便与他暂时相处,得他些财物,可以度日。”
贵梅道:“私通苟合非人所为。”
寡妇听了便恼道:“怎就不是人所为?小小年纪,这样无状!”便赶去要打,得小妹劝了方住。贵梅自去房中哭泣。不题。
过了两日,寡妇为这八十两银子,只得又与她说:“我不是定要你从他。只是前日为儿子死,借他银子三十两,遭他逼迫。你若与他好了,他便提不起,还有赍助。若不,将什还他?”
贵梅道:“他若相逼,幸有住房可以典卖偿他。若说私通,断然不可!”
寡妇听了,平跳起来将贵梅一掌,道:“放屁!典了房子,叫我何处安身?你身子值钱,我该狼藉的么?”
贵梅掩着脸,正待灵前去哭,又被一把头发捋去,道:“你敢数落我么?”
贵梅连声道“不”,又已打了几下,走进房去。
小妹来看,道:“亲娘如今已在浑水里,哪个信你清白?不若且依了婆婆,省些磨折,享些快乐。”
贵梅道:“这做不得!”
一连几日没个肯意,汪涵宇催寡妇作主,寡妇道:“家中都是凭你的,撞着只管蛮做。我来冲破,便可作久长之计。”果然汪涵宇听了。
一日,乘她在后园洗马桶,他闯进去强去抱她,被她将刷帚泼了一身秽污去了。
一日,预先从寡妇房中过去,躲在她床下,夜间正演出来,被她喊叫“有贼”,涵宇欺她孤身,还来抱她,被她抓得满脸是血。底下小厮又赶起来要上楼,寡妇连忙开了自己房,等他溜走。
外边邻舍渐渐已晓得朱寡妇有落水拖人的意思。一个汪涵宇弄得伤了脸,半月不得出门,也待罢了。倒是寡妇为银子分上,定要将这媳妇道她不孝,将来打骂。
汪涵宇趁机来做好相劝,捏她一把。贵梅想起是为他姑媳参商,便一掌打去。他一闪,倒把寡妇脸上指尖伤了两条。汪涵宇便道:“你这妇人怎么打婆婆?这是我亲眼见的。若告到官,你也吃不起!”
寡妇得了这声,便道:“恶奴!你这番依我不依我?若不依我,告到官去打你个死!”
贵梅便跪下道:“贵梅失误得罪,但凭打骂。若要与这光棍私通,便死不从!”
第38章